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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長方雖然素來不喜多管這些紅塵破事,但眼下倒真的對這孩子投了幾分緣來。 何況,他還是她的孩子。 手一揮,將人從地上提起來,卻背過身,收起了方才的笑。 “是個機(jī)靈小子,不比你娘差。好了,我便收你為徒吧,只是小子,你聽好了,入我千機(jī)閣,你可就再也不能當(dāng)什么名門正派了,你爹沈大俠的名號,你也要全拋掉才好,就是如此,你也愿意當(dāng)我徒兒么?” “千、千機(jī)閣?”沈君偕瞬間瞪大眼睛,“是娘說的那個千機(jī)閣?” 江湖魔教,擁有絕世傳閣武功,卻隱于天外,無人能尋,也無人敢尋。 君長方回過身,沉聲問起:“你娘向你提過這個名字?” 男孩不由的往后退了退,總算知道畏懼了。 “……提過。” “那你怕了?”他故意上前,冷哼一聲,“那這師……還拜不拜呢?” …… “嗚哇……” “孩子出來了,生出來了——” 一聲嬰兒的啼哭后,接生婆子們報喜的聲音瞬間響起。 幻云殿內(nèi),白妃身下,卻是滿床血污。 她掙扎著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卻不想手使不上勁兒,撲通一聲又摔回床上。 “給我看看我的孩子——” 她大喊著,接生婆卻顧不得理她,只抱了孩子便去向皇帝邀功。 “皇上,白妃娘娘生了!” 封承嗣坐在宮外的庭院,等待許久,聽到這話命人把孩子抱過來,那只要揭開孩子衣物看看是男是女的手卻再也沒有勇氣伸出去,只能問接生婆,“男孩女孩?” “是位公主!恭喜皇上,小公主雖然早產(chǎn),可是卻生的粉嫩飽滿,可愛的很!” 聽到是位公主,這才安下心來,一掃之前對白無霜的惱恨,還是奔到她床邊要看她。 “白妃,白妃……” 床上,白無霜卻吊著最后一口氣,只想知道孩子的消息。 “孩兒呢?快抱給我看看——” 知道她擔(dān)心什么,封承嗣抓了她那只手,說:“朕剛剛已經(jīng)看過了,是個女兒,長的很健康,并無不妥,白妃你好好休息,不要擔(dān)心……” 剛剛說完,卻見白無霜猛地爆出一聲痛哭,就像委屈了多年似得,終于安心了。 可心一安,對身旁絕情帝王的恨卻并沒有消。 知道自己撐不住了,感受著身下不住流出的血液,她猛又掙起:“我要見煜兒!” 封承嗣發(fā)覺異樣,房里的太醫(yī)這才告知他白無霜出血太多,恐怕活不下去了。 畢竟是曾經(jīng)喜愛過的女子,他叫來封顯煜,命他跪在床邊。 白無霜進(jìn)氣少出氣多。 “封承嗣,你既然一直這么怨恨我替你生下煜兒,你也不喜歡見到他,那么,看在我為你拼死生下另一個女兒的份上,將煜兒送出京城,給他尋一個好的安身去處吧……” “你胡說什么——” 當(dāng)著孩子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令封承嗣面紅耳赤又生氣了。 想要發(fā)作,可這母子倆早已經(jīng)抱在一起,哭作一團(tuán)。 “放肆!” 便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想訓(xùn)斥她怎敢再這么膽大妄為。 “唔……” 卻不想白妃本就是強(qiáng)撐著最后一口氣,被他這么一抽一激之間,身下的血噴的更多了,在最后時刻,封承嗣看到的只有她那雙滿含怨恨死不瞑目的眼。 “母妃——” 皇子的哭聲立刻在床邊響起,好似對他的控告一般,封承嗣低頭望著他的眼,也是一副怨恨的眼神。 “就連你也恨朕?你也配?” 接二連三受此打擊,封承嗣大怒著提起封顯煜的衣服,將他摔到一旁。 想著白妃剛才的話,他心里像被人揭開面皮似得,貓抓般怒。 “既然白妃一心想要朕送你出京城,很好,那你便與你meimei一塊出京吧……” 天澤一年,炎帝繼位初,妃白氏生下一女,血崩而亡,不日后,白妃喪儀未完,炎帝便突然下旨,送二皇子封顯煜和還在月里的三公主,遠(yuǎn)赴南疆,隨南疆將士共同成長。 什么成長需要將一對皇子皇女送去邊疆。 無人得知。 月子里的三公主甚至連個名字都沒起,就這么走了。 誰也不敢猜測炎帝的心思,但看白妃死后也只草草下葬,并沒大辦,全朝廷便知道了,這是個不受寵的妃子,竟然能不受寵到這個地步。 既然如此,那一個無寵的妃子生的一雙兒女遭到這樣的安排,也就不奇怪了。 去南疆的漫長時日里,二皇子一直傷心的抱著自己meimei。 想到meimei還沒有名字,硬是為她想了個“寧”字,作為她的名。 封顯寧,希望meimei一生,遠(yuǎn)離禍?zhǔn)?,安安寧寧?/br> 而時間一晃過的很快,十六年匆匆而去,封朝的禍?zhǔn)虏艅倓偡稹?/br> 第4章 出宮 炎帝十七年,夏。 已進(jìn)入一伏天,整個封朝格外炎熱。 京城之中,人們等下午太陽落山了,余熱散盡,也愛出門坐在茶館等地,聊些閑話,近來朝廷和地方能讓他們閑聊的事可太多了,若要聊,估計幾天幾夜也聊不完。 半年前,皇帝五十整壽,邊關(guān)三國紛紛遣使者進(jìn)京,送來大批賀禮為炎帝祝壽,沒想當(dāng)盛朝使者剛剛踏入封朝境內(nèi),便被全部殺害,壽禮下落不明,最后在京城的一伙瞎子手里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