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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王曾同他說過,只要他能讓寧既微與慕容筵離心,便會給他一筆豐厚的報酬。 他年紀(jì)大了,近些時日又沾了賭癮,實是很需要這筆錢。 大不了他發(fā)誓,拿了這筆錢,再賭最后一次便金盆洗手,頤養(yǎng)天年。 “哦……報酬?!蹦侨诵α诵?,凌厲的眉眼稍稍緩和,“瞧我這記性,王爺此次,確實吩咐我給你帶了一筆報酬,但是不巧,我將它忘在城內(nèi)了,不如你隨我去取一次?” “那好……在城內(nèi)何處???”王功慈祥地瞇了瞇眼,帶著笑意。 “在……”那人眉眼再一次斂了下來,“不過呢,王爺其實還有一句話,要我?guī)Ыo你?!?/br> “是何……”王功的話音被那把刺入他心口的匕首徹底斷送,他不可置信地圓睜著雙眼,直至那人輕巧地拔出了匕首。 鮮血四溢。 “王爺說,前朝中人,既然無用,便不必留了?!蹦侨死湎铝隧?,將匕首收回。 刀刃上閃過王功頹然倒下的身影。 在微風(fēng)過境的涼意中,榆樹的葉子難得干枯了一片,飛旋著,憐憫般落下,蓋在王功死不瞑目的雙眼上。 一葉遮蔽。 血色漫入榆樹根部,再不可見。 * 叢清思慮再三,最終還是將府外有瘋子沖撞一事傳信給了慕容筵。 慕容筵的回復(fù)很簡單,兩條。 第一條,查清那個瘋子的背景,寧可錯殺不得放過。 第二條,看緊寧既微,再不能讓他出府半步,也不能讓他再見任何人。 于是乎,在慕容筵未回府的這段日子里,叢清依著慕容筵的吩咐,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寧既微。 寧既微本想再次溜出去看看王功,但在叢清嚴(yán)密的近乎監(jiān)視的看守下,寧既微只得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種境況一直持續(xù)至三日后。 慕容筵放心不下寧既微,硬生生將查案的時間縮短了一半,提前回了皇子府。 那時午后的日光不算熾烈,午膳已畢,恰到好處的微風(fēng)吹得人昏昏欲睡。 叢清一臉嚴(yán)肅地守在寧既微房門前,忽然,不遠處翻進來一個人。 “誰?”叢清那話音卡在喉間,待看清來人冷峻的神情后自動消了音。 慘了慘了!誰能告訴他自家殿下為何回來得這么早還是翻墻的?翻墻就算了問題是先前那瘋子的背景還沒調(diào)查出個結(jié)果,這殿下問起自己該怎么回答? 叢清兀的風(fēng)中凌亂,誰知慕容筵腳步匆匆,卻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入了寧既微房內(nèi)。 叢清:…… 慕容筵這些時日不在府中總覺著不安,他等不及也不想經(jīng)過正門那幽長的回廊,便翻墻入了府中,想盡量縮短與寧既微相見的時間。 他實是太想念寧既微了,這種時候他只想將那人擁在懷中,真真切切地擁著,他心頭那濃重的不安才能被消下去。 慕容筵推開房門時,寧既微尚在休憩,被那推門的聲響吵醒,一抬眼,寧既微便瞧見了慕容筵近在咫尺的面容。 慕容筵矮下身子,將榻上的寧既微圈入懷中,鼻尖蹭著寧既微的側(cè)頸,“吵醒你了?” 低啞的聲音,可見這些時日當(dāng)真是辛勞得緊。 “你怎么……”寧既微側(cè)了側(cè)頭,不著痕跡地躲開慕容筵的觸碰,“不是需得離府七日嗎?” “我提前回來,你不高興嗎?”慕容筵貪戀地吻了吻寧既微的側(cè)臉,未曾見后者眸中冷意一閃而過。 那情緒被很好地掩飾了去,寧既微語氣很輕,“沒有?!?/br> “那子偕,有在想我嗎?”慕容筵將寧既微抱了起來,眉間勾著點魅惑問道。 配上慕容筵的臉,這神情確實足夠勾人,但寧既微只訝異于忽然之間被人抱在懷中的境況,并未答話。 不過饒是這樣,也比前段時日那抗拒的態(tài)度要好上太多,慕容筵只覺得寧既微溫順。 小野貓被拔去了爪牙總歸是聽話的,瞧著便令人心生歡喜。 “不回答也不要緊?!蹦饺蒹郾е鴮幖任⒁坏赖乖诖查缴希瑢㈩^埋在寧既微頸窩,拖著低沉的音調(diào),“子偕,陪我睡一會。” 頸窩處傳來熱度,慕容筵氣息炙熱,灼得寧既微神情立時便凝了下來,他正想以什么理由推開,卻聽見一陣平穩(wěn)的呼吸聲。 慕容筵這是……睡著了?他口中的睡一會,當(dāng)真是純睡覺?。?/br> 寧既微不知道的是,慕容筵為了能縮短查案的時間盡早回府,生生撐了三日三夜,不眠不休。 這會回了府實是撐不住,何況看見了寧既微,慕容筵心頭的巨石落了地,既無牽掛,自然也是困頓萬分,便沉沉睡去了。 寧既微見慕容筵確實沒有醒來的跡象,便動了動那只未被慕容筵壓住的胳膊,指尖順著慕容筵的手往下,搭在了慕容筵手腕處。 自入皇子府那日,寧既微的短刃便被慕容筵收走了,但慕容筵放哪都覺著不安心,最終是隨身帶著,將那短刃也擱在了腕間。 如此一來,寧既微一旦想拿走短刃,慕容筵必定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也就斷了寧既微想偷走短刃的心。 不過現(xiàn)下……慕容筵睡得這樣沉,哪怕拿走短刃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 寧既微動作很輕,指尖鉆入了慕容筵袖口,堪堪要觸及那短刃時,慕容筵驟然抬手,呢喃不清地說著什么,轉(zhuǎn)而換了個姿勢擁著寧既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