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從座位夾層里掏出一個牛皮信封，扔給李歡歡，“自己看?！?/br>
    李歡歡愣了愣，沒有真打開。

    “我保證人在協(xié)議在地替你捎回去。送我回酒店吧?！?/br>
    “誰在酒店等你？”

    “牛郎。剛付了錢。春宵一刻值千金?！?/br>
    頭發(fā)要干了。

    李歡歡抬手壓在頭頂，假裝遮擋冷氣口的風。

    前面紅燈，老k剎住車，突然伸直了右手抓開李歡歡頭頂?shù)母觳?，揶揄?“看來不止我一人如隔叁秋。你的變化……讓我看看，你換發(fā)型了？”

    “你要是笑出聲，我會覺得你很沒禮貌?！?/br>
    “很漂亮?！?/br>
    “要不你還是笑出聲吧！”

    “你不會因為這個不愿意見我吧？”

    “這個理由聽起來確實比較讓人舒服一點?！?/br>
    老k疲憊的臉上盡是笑意，李歡歡隔著眼鏡，都能聽見自己怦怦心跳。

    “只是稍微另類一點，沒你想的那么悲觀?！?/br>
    “謝謝你這么絞盡腦汁的措辭?！?/br>
    “你明天沒什么事吧？”

    “明天我會帶著香港人民的思念投入祖國大陸的懷抱?！?/br>
    老k看都不看后面，就地掉頭，往岔路口疾馳而去。

    “香港交規(guī)這么自由？”

    “路上又沒車。教導主任。”

    “剛剛還有人在擔心開罰單?！?/br>
    “有句話叫此一時彼一時?！?/br>
    “你不會沉入角色中還沒走出來吧？”

    “噢，這點你大可放心，神探對女人不感興趣。”

    “聽起來更危險了。這不是回酒店的路。”

    “我們遲早會回酒店?！?/br>
    “我是不是應該給我爸媽發(fā)個短信告訴他們我現(xiàn)在跟誰在一起，還有你的車牌號?！?/br>
    “那我會覺得你18歲開始的東城夜游神的綽號是浪得虛名。”

    李歡歡摘下眼鏡，假裝看窗外的霓虹，就在此時，她已經開始懷念跟他在一起的感覺了，你看，她隨口說說的事情，他記住了。

    車子在路上慢慢減速，卻并沒有停下來，以一種閑逛的姿態(tài)滑行在街道上。

    老K變成了觀光導游。

    “這兒拐進去，最里頭那一家的綿綿冰味道最正，有機會你要去嘗一嘗。”

    “入行前，我在這家電腦行打工，賣電腦，大概是92、93年的事？現(xiàn)在電腦行還在。你看，招牌都沒變。”

    “那條街……我長大的地方……每天最熱鬧的時候就是我媽拿著拖鞋追著我打的時候……最后一次是我拿一個月的生活費買了游戲卡帶，全家的生活費?！?/br>
    “真奇怪，我們總以為你們這些人是在電視里長大的，先做東家的少爺，然后是西家的公子，長大了又是全校女生心儀的校草。20歲的小k在路邊兜售電腦，嚯，不可想象，顧客會擠爆你們的收銀臺吧？”

    “還是影視劇里的橋段?！?/br>
    “你為什么會當演員……別告訴我陪朋友面試，朋友沒過你過了，都21世紀了，換個說辭。”

    “我賣電腦的時候，為了貼補家用，業(yè)余時間會去做攝影助理，有次拍MV，男主角有事遲到了，導演不愿意等，攝影師叫我先去走位，試試鏡頭，結果整只MV都由我來拍了。”

    “我猜你肯定忘了給男主角寫感謝信?！?/br>
    “這個人是周x發(fā)。”

    “周x發(fā)會遲到？我不信！”

    “你跟他很熟么？你不信！”

    “長這么大，那是我第一次掉眼淚，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讓別人拿槍指著我的頭！”李歡歡很快地背出一句臺詞，又說：“我小時候的零花錢都用來買八卦雜志了，從來沒見人寫他愛遲到……你也知道你們的娛記又多損。”

    “我還以為你只看我的新聞呢?！?/br>
    “抱歉讓你誤會這么深！錯過整片森林可不是我的人生信條?！?/br>
    “你是這么想的？虧我這一個多月總覺得你是與眾不同的女生。”

    “與眾不同有時候只是為人膈應的換個說法?！?/br>
    “為人什么？”

    “嘻嘻，普通話練習班是要按字收費的……先交錢……所以周x發(fā)后來怎么樣了？生氣了嗎？”

    “當然沒有！跟陪朋友考試一樣，你聽不出來這也很假嗎？我入行是因為我勤勤懇懇考TVB訓練班的。哪有那么巧的事兒?！?/br>
    “攝影助理也是假的？”

    “那倒不是?！?/br>
    車子駛入高架，沒過多久又駛出，拐過幾個彎之后，車燈照亮一排鐵柵欄——“**郊野公園”——門是關著的。

    “我斗膽問一句，我們大晚上來逛公園么？嗷，我以為會自己開車的大明星，至少也具備‘公園夜間不開放’的普通常識?！?/br>
    “你要再大聲，我就把你交給被吵醒的看門阿伯，他的方言我都難懂，你們可以雞同鴨講到明早5點，那個時候才有班車回市里?！?/br>
    “你在威脅我?！?/br>
    “我?guī)湍惴治鲅矍暗男蝿??！?/br>
    此時李歡歡的頭發(fā)已經完全干了，她努力不去想自己此時的形象，或者安慰自己，夜里光線太暗，老k什么都看不清楚，所以眼鏡，她一直沒還給他。

    “給你?！崩顨g歡從牛仔褲口袋里掏出一個包裝紙袋遞給老K。

    “干嘛？”

    “打包兩口山里的新鮮空氣，打道回府?！?/br>
    “干嘛這么悲觀，小朋友。”

    老k扭轉方向盤，車子拐入了旁邊一條小小的山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條路也能上山?！?/br>
    “上山？！半夜一點！我們要去爬山？”

    “不是爬，大小姐，你現(xiàn)在坐在車里?！?/br>
    “老實說我沒有一點點害怕，我就是猜測……很無聊地猜測，你……呃，有沒有可能把一丟丟你現(xiàn)在扮演的角色帶到了生活里……別看我，純粹只是猜測……好好開車，不要抓我的頭發(fā)！不許笑！我生氣了！精神分裂癥……麻煩把你的銀行卡和密碼同時給我……你知道正常人一般不會這么干，或者不會一起做?！?/br>
    “如果我真的出了問題怎么辦？我是說從角色里走不出來。你打算怎么辦？”

    “如果在開到山頂以前，我們沒有摔個粉身碎骨的話，我會找個山洞，把你養(yǎng)在里頭，茹毛飲血，讓你每天給我跳脫衣舞?！?/br>
    “真是令人向往的生活。在處理衣服這件事上與我不謀而合。”

    “說到衣服，你能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身上這件乞丐風格的T恤來自哪個新銳大師的手筆？我猜了一路也沒猜出來?！?/br>
    “你喜歡？我后備箱里還有一打，都送你?！?/br>
    “敬謝不敏?！?/br>
    “戲服。走得匆忙，沒來得及還給服化組?！?/br>
    “就為一份協(xié)議？謝謝你這么看得起鄙公司，其實你大可以讓你的工作人員拿給我，不必親自跑這趟?！?/br>
    “幸虧沒有！他們再怎么描述，都不如我親自看到這么有創(chuàng)意的發(fā)型來得……賞心悅目。”

    “直接說丑我會覺得你誠實可愛?！?/br>
    “不丑，真的，是你接受不了這個形象，跟你想象中的自我差別太大，但是不丑，有時候我看著劇里的自己也是這種感覺?！?/br>
    老k又騰出一只手來在李歡歡頭頂搓了搓。

    “別再碰我的頭發(fā)。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干嘛？你咬我么？”

    老K又伸手過來扯了扯。

    “啊！?。“?！你早晨幾點進組？你晚上不睡覺么？”

    “四點進組化妝，五點半開始拍攝?！?/br>
    “這點時間確實只適合爬爬山了?！?/br>
    “你還有別的建議？”

    “是啊，想帶你跑馬拉松。”

    “也不是不行，換個方式的馬拉松?！?/br>
    山路不長，沒多久就到了山頂，初春，山頂氣溫有些低，月亮沒在云層里，幾乎沒有可見度，車燈照到的地方，能看見一簇簇細小花朵，辨不清顏色，“我下去透透氣。”

    李歡歡打開車門就要往下跳，被老K喝住，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道:“這上頭面積不大，當心掉下去?！?/br>
    李歡歡老老實實地坐回座位上，把頭探出窗外，左顧右盼地看了會兒，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我記性不太好，我們現(xiàn)在打算干什么？”

    “半夜叁更，荒山野嶺，孤男寡女，你覺得能干點什么好？不要太發(fā)揮你的想象力?！?/br>
    老k故意偏過頭看著李歡歡問。

    “可憐的老K，我保證不告訴別人?！?/br>
    “什么？”

    “我知道有些人有性功能障礙，只有在特殊場景才可以……呃……有反應。你喜歡荒郊野外……半夜這種……倩女幽魂的氛圍？”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掐死你，這附近有個埋尸的絕佳地點，我認真的。”

    “我說了不會告訴別人?！?/br>
    “我這輩子都不會許你爬上我的床了?！?/br>
    “噢，我們都只躺在床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床都只用來躺……”

    “我知道，你喜歡普通的傳教士姿勢，對吧？”

    “見鬼去吧！”

    老k爆笑著下車，車門敞開，山頂潮濕的空氣涌入車廂，帶著馥郁地花草香，老k靠立在車頭，只見空中火光一閃，老k點燃了一支煙。

    “你抽煙？”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崩蟢叼著煙，扭頭回答，透過擋風玻璃，側臉映襯著車燈，絕好的特寫鏡頭。

    “給我一支?！?/br>
    “你會抽煙？你的牙齒很白。”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你下來，我給你?！?/br>
    “會掉下去。”李歡歡想起老K之前說山頂路窄的話。

    “從駕駛座爬出來?！?/br>
    李歡歡依言，先抬腿半蹲在座位上，再探出右腿跨上駕駛座，接著收左腿，距離太遠，右腿吃勁不足，左腿脛骨狠狠撞上了方向盤，驚起一聲車鳴，待她跳到地上，老k用難以置信地眼神看著她，“你知道嗎？正常狀況下，女生都會從副駕爬到駕駛座，然后下來。”

    “你的正常狀態(tài)肯定不包括午夜一點。”

    李歡歡揶揄道，借著車燈環(huán)顧四周，她發(fā)現(xiàn)山頂是一大塊平地，副駕的車門距離旁邊的山坡，至少有五米遠，根本不存在什么掉下去的可能。

    這個騙子！

    “我只是在表述大多數(shù)可能性，不過你的姿勢展示了你的優(yōu)點，你的腿真的很長?！?/br>
    “恭喜你終于弄懂了我的賣弄。煙呢？騙子?！?/br>
    “我有個更好的提議?！?/br>
    “我猜就算我拒絕，你也會說出來。聽聽看?！?/br>
    “讓我吻你，你不用自己抽煙，你肯定沒被抽煙的男人吻過?！?/br>
    “舅舅，如果想要達到效果，麻煩下次跟女生約會時，吃完大蒜再出門。我被河馬噴過口水?！?/br>
    “我們在約會？”

    “一個詞而已，別太敏感?！?/br>
    李歡歡想要找個地方坐著，環(huán)顧四周，雙手撐著車頭想跳上引擎蓋，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如果你尋求幫助，我會非常樂意效勞?！?/br>
    “就像你說的……”李歡歡膝蓋一抬，抓住雨刷器，半跪著爬了上去，晃蕩著雙腿，道:“我有自己的優(yōu)勢?！?/br>
    老k捻滅手里的煙頭，塞入牛仔褲的口袋里，靠近李歡歡，站在她跟前，兩手貼住她身旁的車頭，道:“這個姿勢正好?！?/br>
    老k比李歡歡想象的還要高一些，要仰頭才能看見他的臉，李歡歡深吸一口氣，道：“油漆的味道?！?/br>
    “離開片場太匆忙，沒來得及洗澡?！?/br>
    “你根本就沒打算吻我。你只是嚇唬我。”

    “別裝作很了解男人的樣子，這招哄哄小男生行?！?/br>
    “那么春風沉醉的晚上，就讓我們來接個吻吧。我正好答應了八卦雜志，回頭替他們出一期明星吻技測評榜。”李歡歡抓住老k胸口的t恤，努力將他往下扯。

    “你今天不害怕了？”

    “只是一個kiss.”

    “你這么以為？看來我的演技真是有夠差的。”

    “我也好奇金掃把獎里怎么沒看到你的名字？”

    老k撐住車前蓋，唇壓下來，黏住李歡歡的唇瓣，輕柔的氣息拂過李歡歡的面頰，李歡歡再次深吸一口氣，就是這種讓人發(fā)抖的感覺，她微微后退——一個小時前她都沒敢幻想過。

    “怎么了？”老K小心翼翼地問。

    “我……啊……嗯……非常想念你……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多想你……真的?！?/br>
    老K笑，抿著嘴禁不住的笑意——“我敢打賭肯定沒我多。”

    兩張唇再次黏住。

    老K的舌尖抵入李歡歡的唇齒之內時，李歡歡抬手勾住老k的脖子，背部弓起，老k收攏懷抱，幾乎將李歡歡整個裹入懷中，李歡歡原不過想開個玩笑，趁腦子還清醒的時候撤退，老k不許，吻漸漸加深，舌尖直抵住李歡歡的舌根移動，熱力突然在體內爆發(fā)，李歡歡被燙得嗓音干澀，說不出來話，倒是身體有個地方潮濕又溫熱，空空地急切想要回應什么，她不自覺挪動身體，一截她不愿意細想的硬物堵了過來，隔著衣物，硬挺的程度依舊嚇人一跳，李歡歡又挪動一寸，耳旁傳來老k嘶嘶沙啞的聲音道:“不許再動了。”李歡歡趁著空擋，努力讓肺里擠入一點空氣，開口想反駁，聽到的竟是一聲嬌吟，又沙又嗲，“不可能是我！”李歡歡心想，霎時，腦子短路，忘了先前要說什么，老k又開始咬她的下唇，熱力稍退，李歡歡吁一口氣，剩下的念頭被老k接下來的動作給掐斷了，老K捧住她的臀部，貼緊自己，將她緩緩壓向車蓋。

    李歡歡才明白那硬物是什么。

    隔著兩層衣物，抵在她的兩腿之間。

    不會真的在這兒吧？！

    老K兩手滑入李歡歡的t恤里，愛撫緩移，只在背部游走，許久，久到李歡歡放下所有的防備，開始享受那種近乎夢幻般的溫柔觸摸，老K兩手突然掀開她的內衣，捉小兔子一般，捧住那一團軟rou，揉搓撫弄，李歡歡禁不住，躲，又被老K堵住，手指使力，乳rou在掌心變換形狀，滿得時時要從指縫里流出來的一般，李歡歡覺得自己像一只匍匐的鳥兒，掛在老K懷中，老K想要的更多了，他抵著她，低頭隔著T恤咬她的如石榴般挺立的凸起，他用舌尖玩弄它們，手指在底下助威，最后，他將兩粒石榴攢擠在一處，一齊抵入口中，李歡歡像被沖入了懸崖外的瀑布里——有那么幾秒不知身在何處。待她緩緩跌落時，身上汩汩地涌出什么東西，小腹緊得如同要消失，仿佛要死去一樣，差一點她就摘到那片云彩……只差一點……她緊緊抱住了老k的脖子，乞求似的呻吟，老k仿佛早料到一般，齒尖叼住其中一粒，稍稍用力，李歡歡喊了出來，聲音在寂靜地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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