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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容姬頗為守信地打開關(guān)押林焉的牢門,裊裊婷婷地站在他面前,眼里滿是嬌媚,“青靄說你神智恢復(fù)了?” 容姬是個很漂亮的女妖,說是容色萬千也不為過,盡管那妝容夸張,卻襯得她格外明麗,甚至因著這帶了幾分詭譎的妝容,讓她的美又多了幾分危險。 林焉沒有與她攀談的打算,只是略揚著頭,淡淡地看著他,矜貴的三殿下擺起譜來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端莊,本就是睥睨眾生的神明,饒是臉色蒼白憔悴,依然讓人心生敬意。 容姬勾起嘴角,“其實你這張臉像jiejie,是極好看的,可你這身氣度卻一點不像jiejie,而是像那個賤男人。” 見林焉不搭話,她便湊近了些,貼著他的耳鬢,如同濕滑黏膩的蛇在脖頸上爬行,“你知道的吧,我的jiejie就是你的娘親,而我是你的姨母?!?/br> 林焉偏開頭,“我從不知有這樣的姨母?!?/br> “啪——”容姬一掌打在林焉的臉上,任由后者震驚地看著她,她才好像終于被逗樂了,笑得花枝亂顫,“對!”她沒有節(jié)奏地鼓著掌道:“對,合該是這樣,你就該這樣看著我?!?/br> “怨恨……無力……難以置信……”她又伸手去摸林焉泛紅的臉,“jiejie當(dāng)年打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看著她,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走?!?/br> 林焉的雙手雙腳皆被固定,眼下并非密閉空間,他被化靈石牌封了法力,容姬卻有法力在身。 “誰給你的膽子?!?/br> 熱辣灼痛點燃著他心里的怒火,三界尊貴無比的三殿下,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 他到底還年輕,還會心浮氣躁,會怒發(fā)沖冠,明知這個模樣會極大的取悅眼前這個瘋子。 “姨母管教侄兒,還需要膽子么?” 容姬笑意嫣然地看著她,華麗鎏金的護(hù)甲在他發(fā)紅的臉上劃過,冰涼的指甲與guntang的皮膚相觸,她復(fù)又拍了拍林焉的臉,“別在我面前擺譜,我最惡心你們天神這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樣子?!?/br> 林焉嫌惡地側(cè)過臉往后退了一步,卻忘了自己雙腳已經(jīng)被定住,一時重心不穩(wěn),正趔趄的時候,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 他光是嗅到那人身上的氣味,便知道是誰。那是他送出去的沉香木牌獨有的味道,施天青這段時日都沒有戴,卻不知今天為何戴上了。 那味道沉而厚重,把人裹挾其中,幾乎難以逃脫。 濃情蜜意最盛的時候,林焉喜歡沉淪在那個味道里耳鬢廝磨一晌貪歡,可如今那味道沉在心口,不知為何教人覺得喘不過氣來,只覺作嘔。 施天青去拍他的背,他卻嘔得更加厲害。 容姬涼涼地看了一眼施天青,“人家根本不承你的情,你還是走遠(yuǎn)些好?!彼粤T,目光又落回林焉的身上,帶上了淺淺笑意。 她變臉變得極快,連帶著聲音都變了,輕聲呢喃如同訴說少女□□,“那時候jiejie說了會與我在幻音嶺過一輩子,”她看著林焉那張臉,卻像是透過他看見了什么人,“jiejie答應(yīng)了我的,我就一定要做到?!?/br> “你知道嗎?”她對林焉說:“可是jiejie騙了我,她走了……”容姬眼中似有淚光,“所以我必須把她帶回來,必須帶回來鎖在我身邊,與我一分一秒也不能分離?!?/br> 她說到這兒,目光突然變得惡狠狠的,她瞪了林焉一眼,突然奪門而出,只丟下一句,“帶走。” 葬劍山的風(fēng)景很好,只是平日里來的人不多,因著這個名字多少有些晦氣。 葬劍山并不在蛇族的地界兒,也沒有蛇族的屏障,除了容姬,沒有任何一個人明白,為什么要把林焉帶到這里。 饒是林焉身上的鎖鏈帶了數(shù)百道靈力術(shù)法,又被化靈石牌限制,幾乎成了沒有法力的廢人,可沒了蛇族屏障的庇護(hù),白玉京諸神想搶回三殿下屠殺整個蛇族都是輕而易舉。 可意外的是,整條路上沒有遇見一個天神,直到到了那葬劍山,依然只有呼嘯的風(fēng)聲。 因著蛇族多年前就與白玉京鬧翻,全憑兩道屏障護(hù)佑,因而許多蛇族妖精幾乎從沒離開過幻音嶺,眼下第一次出來,又壓著白玉京的三殿下,皆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唯有容姬看起來格外輕松,絲毫不像她身邊的蛇族眾人一般如臨大敵,路上還摘了朵開的極好的粉紅月季別再頭上,哼著閑適的小曲兒。 “你知道這里為什么叫葬劍山么?”她一邊看著手下人把林焉牢牢綁死在容姬親手建造的刑臺上,一邊跟施天青搭話。 施天青一雙眼睛都在林焉的身上,顯然懶得搭理她。 容姬便自顧自道:“當(dāng)年魔君碧桑就是在這里被自己看著長大的師弟們折斷了佩劍,壓回白玉京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你我如此大搖大擺地過來,卻為何沒有一個天神前來救三殿下?”她問施天青。 “別盼了,”她拍了拍施天青的肩,“他們不會來,”她余光瞟向雙臂被吊起來的林焉,“他也不會原諒你?!?/br> 言罷她上前幾步,揮退了林焉兩側(cè)的小妖精,“你這會兒心里頭是不是在想,為什么你的父皇大人,師尊師叔……一個個的,都不來救你?” “你做了什么?”林焉居高臨下地問。 他被綁在空中,四肢皆被固定起來,如同砧板上的rou,待宰的羔羊,神情卻依舊矜貴,像是陷在泥潭里不肯低頭的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