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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約聞言,驚訝地抬起頭:“你不怕嗎?” 過程當然是意外,那人是沈約的曾經(jīng)的狐朋狗友。那人看上了揚州瘦馬,想一擲千金抱得美人歸,向沈約借錢。沈約這人吃喝玩樂偏偏不喜嫖樂,覺得那些人臟的很,就勸說了幾句。那人覺得沈約在諷刺自己,便生了氣,和沈約動起來手。 本來沈約也只是想打那人一頓出出氣,沒想到那人竟然陰差陽錯就死了。 沈約自也嚇了一跳,雖然后來知道那人是因為喝醉酒不慎墜江的,但是外面的人又怎么會放過這么一個對高門子弟進行狠狠打擊的機會。 于是乎,傳著傳著越來越離譜,就變成沈約密謀害死那人。 他那時的孽障,沈約被罰跪祠堂,發(fā)了一場熱,連燒了三天三夜,人差點就傻了,好不容易才好了。 沈家人都對那件事諱莫如深,也沒有人敢找死在沈約面前提起,沈約也是迷迷糊糊地將這件事知道拼湊起來的。 盡管如此,沈約也沒覺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季寒微微搖頭。 只見得十四歲的少年揚起手,往金貴的小少爺腦袋上揉了揉,語氣認真:“既然是少爺覺得那人該死,那人就沒有不死的理由?!?/br> 沈約的心忽然好像漏了一拍,定定去看季寒,不得不承認,季寒真是個好看的人。 真是瘋魔了。 “少爺,”季寒將手上的什么東西放在沈約手上,“這是我的花,都給少爺?!?/br> 沈約手上有了兩朵冰霄花。沈約蹙眉,道:“你怎么還把你的花也給了我?” 季寒道:“這花我是我家中精心栽培的,花葉永遠不敗,雖然在外不常見,小人家中卻有許多,少爺不必在意?!?/br> 沈約明明想問的不是這個,不過沈約卻看到遠處有不少的荷花淀。 季寒感念到一般,問:“少爺可是想去荷花淀弄水?” 沈約聽了個新名詞,好奇道:“弄水是什么?” 季寒道:“寒山語中,弄水就是鳧水?!?/br> 原來是玩水啊。 沈約蹙眉:“如此鄉(xiāng)野鄙俗,我才不呢。” 季寒道:“少爺稍等。”語罷,便脫了衣裳,一躍入水。 沈約吃了一驚,連忙起身去看季寒。 季寒在河中游的極好,像是本源同生一般,不一會便到了那片荷花淀。季寒像是折了什么東西,輕輕松松就極為迅速,便返回了岸。 季寒光著膀子,上了岸。 少年明明四肢纖瘦,但是露出的rou卻極為緊實,冷白的皮色,那少年看向沈約的一回眸,清雋的眼、玄玉般的鼻,沈約覺著像自己看的書中誘騙少年的水魅,真真是魅惑人心。 沈約生生被這一幕震撼到了,好久沒回過神來。 直到季寒將一個碧色的蓮蓬遞給他,沈約才反應過來。沈約問:“這?” 季寒見沈約毫無反應,便將那個蓮蓬上的蓮子掰了下來,又細細將上面的皮抽下來,好像又掰了什么下來,才遞給他。 沈約問:“這個東西……能吃?” 季寒點了點頭,自己吃起另一顆沒有處理過的蓮子。 沈約便將那個蓮子送到嘴中,一嚼清甜,感覺還不錯時,又奪過季寒手上的另一顆沒有被季寒加工過的蓮子送到嘴邊。 一嚼,竟然是鉆心的苦味。 沈約連忙將它吐了出來,瞪著季寒:“苦的!” 季寒冷冷的唇角卻揚起了一個笑的弧度:“這是蓮心。蓮心是苦的,但是蓮子卻是甜的。” 沈約噘著嘴:“所以呢?你剛剛給我那個是把蓮心弄下來的?那為什么你又吃蓮心的呢?” “所以,”季寒認真地看著沈約,“小少爺只需要知道蓮子是甜的,不需要知道蓮心是苦的?!?/br> 沈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知道季寒還是對自己不錯的。又看到季寒濕透的衣裳,嫌棄道:“你這衣服……快去換一套吧,看得不爽?!?/br> 季寒應下:“少爺,今晚可還隨小人出去?” 沈約當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玩樂的機會:“當然!不過,今晚我們?nèi)ツ???/br> 季寒道:“少爺可曾見過能在夜里開得五光十色的草木?” 沈約聽得玩心起來了:“甚好!若你能讓我高興了,只要你想要的玩意、寶物,不過分的,我都能賞你!” 季寒道:少爺說的可是能當真?” 沈約還真沒覺得除了那些所謂的權力之外什么他給不了,豪闊道:“當然!” 季寒道:“那便,提前謝少爺?shù)馁p。” ☆、庸官 雖然是被罰來寒山的,但是經(jīng)過這幾天,沈約還挺喜歡寒山的,他覺得這里比京城自在的多,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不用看那么多人的眼色,雖然以前他也沒怎么顧及過那些眼色。 沈約心里始終沒有忘記那天他看到的冰天雪地,他時常會以為那只是他的一個錯覺,或許那天不過是在那塊石頭前不小心睡了一覺呢? 小小的少爺就這么放過了這些奇怪。 沈約心里還惦記著季寒說的那些發(fā)光的草木,難道真的有么? 熬著熬著,沈約終于熬到了晚上,他偷偷摸摸地翻了個墻,不一小心還差點往下摔了過去,幸得底下有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承住了他的重量。 季寒還是一幅冷冷清清的樣子,但是語氣卻是溫和了許多了:“少爺下次還是不要傷著自己了,只需要喚一聲小人,小人來接少爺出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