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宿敵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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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說什么,給徐家人一個“長命百歲”的buff加成吧。 感謝“以后”的地雷 感謝小魚生生”灌溉營養(yǎng)液 1 ,“jessie”灌溉營養(yǎng)液 3 ,“46751143”灌溉營養(yǎng)液 1 ,“? 你來看此花時?”灌溉營養(yǎng)液 10 第20章 、求親 事到如今,徐疆作為一家之主,反而心如止水了。 他沉聲道:“阿音自幼便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不能受苦,我親自去幫她尋合適的人家?!?/br> 白氏與徐洛川都點了頭,徐洛音是他們最疼愛的女兒和meimei,少受些苦也好。 白氏沉靜道:“侯爺去見見同僚吧,看看此事還有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我和阿川去尋合適的人家,咱們兵分兩路……萬一是虛驚一場呢?” 他們商量起來,句句不離徐洛音,全在為她做打算。 徐洛音早已淚眼朦朧,她跪在地上,哽咽道:“女兒愿與爹爹娘親同甘共苦!” 她怎么能在徐家最緊要的關(guān)頭一走了之? 徐疆與白氏對視一眼,眸中也含了淚。 白氏擦擦眼角,將她扶起來,帶她去了里間。 隱約傳出父兄的說話聲,徐洛音想凝神細聽,可始終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只好任由自己的思緒馳騁。 貪墨是大罪,按律重則斬首,輕則流放抄家。 爹爹和娘親不年輕了,就算是流放,途中稍有差池便會喪命,更何況天越來越冷了,他們受不住。 兩個哥哥都是粗人,她身為唯一的女兒,自然要在他們身邊照顧,還有大哥的孩子,還是個三歲大的奶娃娃,怎么受得了千里流徙之苦? 徐洛音忍不住趴在白氏腿上嗚咽出聲,身軀不住地輕顫。 白氏像幼時哄她睡覺那樣,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脊背,緩緩道:“阿音,讓你嫁人,不只是為了你,更是為了我們一家。” 見她輕輕動了下,白氏知道她聽進去了。 于是繼續(xù)道:“若是證據(jù)確鑿,咱們?nèi)叶寂懿涣?,只有你可以通過嫁人獲得一線生機,萬一咱們?nèi)妓懒?,誰來為我們正名? “阿音,你別怕,既然你父親沒有做過這些事,遲早會有翻案的一天。你要做的,便是尋找證據(jù),讓我們一家團聚,只有活著,才有希望?!?/br>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徐洛音閉了閉眼睛,盈滿眼眶的淚水終于滑落下來,她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鄭重道:“娘親,我嫁?!?/br> 不管嫁給誰,她都義不容辭。 心間劃過那個從此刻開始不能再提及的名字,她怔了許久,苦笑一聲。 與沈韶有關(guān)的回憶,已經(jīng)足夠多了。 足以撫慰余生。 于是徐洛音的親事開始緊鑼密鼓地安排起來。 白氏和徐洛川商討一番,將長安城中適齡的公子列了個單子,排除了許多人,只留下了與靖南侯府交好又能在朝堂中說得上話的,這樣才能護徐洛音周全。 事不宜遲,白氏挨家挨戶地登門。 徐洛川寫了封信給謝閑韻,將這些年攢下的銀子全給了她,放她離開。 然后便去秦樓楚館打探,試圖發(fā)現(xiàn)些許有關(guān)貪墨案的蛛絲馬跡。 徐洛音獨自待在慕音院中繡嫁衣,指尖輕顫,抖得拿不穩(wěn)繡花針。 其實嫁衣早就繡好了,她只是沒事做,閑下來又忍不住亂想,只能給自己找些事轉(zhuǎn)移注意力。 她心中茫然,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更擔心爹娘的安危,連指尖被針扎破了都毫無知覺。 枯坐到黃昏,院子里終于傳來些許動靜。 白氏面色疲憊地走進來,徐洛音連忙倒了杯熱茶,忐忑道:“娘親……” “阿音,”白氏苦笑著搖頭,“看來是真的不給我們半分活路了,那些人家似乎早就知道了我們家的事,聽到我前去,大門緊閉,避之不及?!?/br> 徐洛音強笑道:“無妨的,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也很好?!?/br> 她想的透徹,與爹爹娘親在一起,就算受苦她也愿意。 更何況,她是罪臣之女,就算嫁了人也不一定會過得好,遑論為靖南侯府平反了。 盯著女兒如玉的容顏瞧了半晌,白氏捂臉痛哭:“可憐你才十六歲,還未暢快地活一回,娘親不該留你這么久,總想著晚幾日再定親也無妨,可現(xiàn)在……” 她哭的說不出話,徐洛音嘆息一聲,將娘親抱在懷里,輕聲安慰:“娘親,這十六年,我過得很快活?!?/br> 前十五年有爹爹娘親和兄長護著,衣食無憂、備受寵愛。 雖然十五歲那年遭了一場劫難,可她遇到了沈韶,對她來說,是因禍得福。 雖然永遠不能與他在一起,但是他們之間,也算有些許美好回憶吧。 白氏正要說話,門外傳來通稟,說侯爺和二公子過來了,兩人擦擦眼淚,連忙去迎。 徐洛川搖搖頭,一無所獲。 徐疆沉吟片刻才道:“我問了幾位與我交好的同僚,他們都說此事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藏在暗處的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無形之中織出了一張大網(wǎng),將靖南侯府一網(wǎng)打盡。 短短半日,天翻地覆。 白氏支撐不住,歪倒在圓桌上,喃喃道:“到底是誰在害我們一家……沈家嗎?” 徐洛音張了張口,想辯解,可她說不出什么,只能沉默。 徐沈兩家向來不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私下使個絆子,再正常不過。 她喜歡沈韶,可她不能為了沈韶棄家人于不顧。 沒想到父親卻斬釘截鐵道:“不是沈家,沈家行事向來光明磊落,絕對不會拿我沒做過的事扳倒靖南侯府!” 彼此憎惡,又相互信任。 白氏思索片刻,想起這么多年來雖與沈家不對付,但向來相安無事,不由得嘆道:“是我糊涂了。” 門外有個侍衛(wèi)揚聲道:“侯爺,有事稟報!” 徐疆和徐洛川對視一眼,一同出去了。 母女倆都沒說話,看向窗外,沒想到那個侍衛(wèi)剛說了一句話,父子倆便直接往外走去。 白氏皺眉喚來門外的紅裳。 紅裳支支吾吾道:“夫人,是忠寧侯府的崔二公子來了?!?/br> 崔同煊?! 白氏站起身,震怒道:“他來做什么!難道還想害我的阿音!” 徐洛音頓了下,淡淡地問:“紅裳,說吧?!?/br> 紅裳咬咬牙,跪在地上,許久才吞吞.吐吐道:“他說,他可以、可以納姑娘為……妾……” “無恥之徒!”白氏面色漲紅,嘶吼道,“把他給我打出去!” 徐洛音連忙拍著她的背順氣,低聲道:“娘親別生氣,女兒絕對不會為妾的,爹爹和二哥不是已經(jīng)去了嗎,您放心,您放心……” 她們都明白的,納千嬌萬寵長大的侯府嫡女為妾,崔同煊定是來報當日定親之仇的。 可是他們束手無策、無能為力,最后的下場便是任人欺凌。 白氏不愿坐以待斃,她站起身往侯府正門走去。 路上遇到侍衛(wèi),隨手抽出他腰間的佩刀,冷著臉道:“既然如此,我便親手殺了他?!?/br> 徐洛音毅然決然地拔下頭上的簪子,顫著聲音道:“不能臟了娘親的手,我來!” 一死了之,總好過受人侮辱。 一家人一同來到正門,入眼便是一頂小轎,崔同煊恭謹站在一旁。 徐疆止住了他們想要上前的舉動,面色平靜地下了臺階,站在崔同煊面前。 崔同煊笑著行禮:“小婿拜見岳……” 話還沒說完,被徐疆一腳踢到轎中。 徐疆冷笑一聲,一言不發(fā)地揮拳捶打崔同煊,拳頭裹挾著勁風落到面部,俊秀的面容變得丑陋不堪。 稍頃,拳頭又落到胸膛和腰間,打得他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徐洛音掩住唇,心驚rou跳地看著,爹爹出手似乎招招致命。 萬一再鬧出人命,更是罪加一等,她正要上前,白氏攔住她,輕輕搖頭。 看似下了死手,實則避開了致命部位,不會死,侯爺有分寸。 崔同煊帶來的人早已被這番變故驚呆了,誰都沒敢上前,眼睜睜地看著崔同煊被打的茍延殘喘。 不知過了多久,徐疆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踩著崔同煊的指骨來到母女倆面前,云淡風輕地笑道:“讓夫人和阿音受驚了。” 躺在地上的崔同煊這才開始哀哀地叫,疼的滿地打滾,血跡隨著他的動作在地上蜿蜒,猙獰似厲鬼。 徐疆冷眼看著,道:“只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讓女兒淪為妾室!” 他言語鏗鏘,擲地有聲,縈繞著回響。 靖南侯府的大門緩緩關(guān)上。 四人望著光明逐漸消失在眼前,臉上是一樣的鎮(zhèn)定從容。 “且慢!” 一道溫潤卻有力的聲線響起,關(guān)門的侍衛(wèi)下意識停下動作,看向侯爺。 徐疆擺擺手,望著那人來到面前,好一會兒才驚道:“沈韶?!” 徐洛音難以置信地抬首望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