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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田埂到茅屋的這條路,薛聞笛走了五次,而小魚也長到了十三歲的模樣。 第六次的時候,薛聞笛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了??墒钱?dāng)他走向那扇門,卻發(fā)生了和第一次一模一樣的事情。出來的還是小魚的母親,而小魚就站在他背后,問他:“你是誰呀?” 好像一瞬間又從頭來過。 薛聞笛看著那個還沒自己腰高的小蘿卜頭,陷入沉思。他發(fā)現(xiàn),所有的人當(dāng)中,只有小魚的母親是一個清晰的形象,有著靈動的五官和溫和的性格。薛聞笛本以為這一切的答案就在這位前輩身上,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薛聞笛還是和小魚坐在同一張凳子上吃西瓜。 這回他一口沒動,跟身邊的小孩說:“我的這個也給你。” 小魚自然是高興的,依然就著他的手吃起了西瓜。薛聞笛望著這人的后腦勺,若有所思,為什么到了小魚十三歲的時候,一切又回到了起點呢?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嗎? 十三歲,十三歲…… 薛聞笛默念著,忽然心頭發(fā)顫,小魚十三歲的時候,遇到了自己。在臨淵的地牢,在月下的清江,他們相遇了。 照這樣發(fā)展,在聚魔池中,他永遠(yuǎn)不會遇到自己,也就是說,沒有人會在他十三歲的時候來救他,他就會一直被困在這里。 薛聞笛拿著西瓜的手微微一頓,小魚抬起臉來看他,嘴上還是一圈的紅色汁水。薛聞笛笑著:“你一直在這兒無不無聊?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外邊轉(zhuǎn)轉(zhuǎn)?” 小魚搖搖頭,當(dāng)即拒絕了:“不好,我要待在我阿娘身邊,這樣才不會有人欺負(fù)她?!?/br> “欺負(fù)她?誰會欺負(fù)她?” 薛聞笛追問,對方卻說不上來,默然半晌,才嘀咕著:“反正就是會有人欺負(fù)她,我不能走。” 薛聞笛記得,小魚的母親是被他父親吞入了腹中,小魚剛好目睹了這件事,也許映射到網(wǎng)里,就是所謂的“有人會欺負(fù)她”。 正想著,小魚的母親走了過來。薛聞笛倏地收回了手,垂眸避開她的目光。 “瞧瞧你,跟只小花貓似的?!蹦贻p的婦人摟住兒子,嗔怪著,“快去,把臉洗洗干凈。” “好?!毙◆~乖巧地點點頭,跳下長凳跑進了屋里。 那女子又笑盈盈地看著薛聞笛:“我叫紀(jì)萱,你叫什么?” “薛聞笛?!?/br> 紀(jì)萱莞爾:“今夜曲中聞?wù)哿?,何人不起故園情?是個好名字?!?/br> 薛聞笛眨了下眼,關(guān)于他的名字,文恪也引用了這句詩。雖然巧合的可能性很大,但兩個人同出臨淵,這感覺又有點微妙。 他一時不知該怎么回,便淡淡地笑了笑。 紀(jì)萱說道:“你今晚就睡小魚那屋吧,我給你新曬了被褥?!?/br> “謝謝您?!毖β劦央y免惆悵,從那床荷花被子上,他就能感受到這是個多么溫慈的母親,可惜了,真得好可惜。 紀(jì)萱微低著頭看他,溫聲叮囑道:“我兒子怕黑,晚上有點聲響就會睡不著,你能不能包容他一些?” “這是自然,您不要擔(dān)心。”薛聞笛被她這么看著,沒了一開始的慌亂,那雙眼睛總是蘊著溫情,容易讓人放松戒備。薛聞笛與她說話,總覺得這一切太過真實,仿佛他不是在聚魔池中,而是真正在和小魚的母親相處。 紀(jì)萱仍是笑意不減:“我兒子性格內(nèi)斂,有些話不愛表達,但他看上去真得很喜歡你?!?/br> 薛聞笛沒有多想,下意識就接了話:“我也很喜歡他?!?/br> 說完,他莫名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不大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但紀(jì)萱神色如常,只是不再言語,而是又端詳了他好一會兒,道:“我兒子要是長大了,也有你這么康健就好了?!?/br> “他,”薛聞笛頓了頓,“他很好,您不要擔(dān)心?!?/br>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薛聞笛默念著。 紀(jì)萱笑而不言,微微欠身,轉(zhuǎn)身離開了。 院落內(nèi)寂靜無聲,低矮的籬笆上結(jié)滿了粉色牽牛,在灼熱的風(fēng)中搖曳。薛聞笛看見其中一朵從花墻上墜落,掉入翠綠的草叢中。一陣莫名的倦意襲來,他眨了眨眼,似乎就要睡去,忽然又被某個人推了下,薛聞笛一驚,正好瞧見小魚站在自己面前。 “嗯?” 薛聞笛迷迷瞪瞪的,仍是昏沉,小魚又搖了搖他:“別睡。” “嗯?!毖β劦雅Ρ犻_眼睛,反握住了他的手,喃喃著,“我不睡。” 小魚還是搖他,雖然年紀(jì)小,但真要用起蠻力,薛聞笛還是被推得東倒西歪,不由想笑:“知道了知道了。” 他終于清醒了許多,睜著雙漂亮的桃花眼,笑問:“你怕我睡著?” “阿娘說你不能睡?!毙◆~急于向他解釋,“而且天快黑了,阿娘說讓你跟我進屋。” 薛聞笛猛地緊了心:“嗯?!?/br> 天幾乎是在一瞬間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橫雁在這時發(fā)出盈盈劍光,照亮了這方寸之地。四野之下,站滿了高大的黑色人偶,他們?nèi)缤瑳]有破殼的蠶蛹,豎立在這小小的院落。臉上蒙著一張泛黃的宣紙,濃稠的墨汁勾勒出駭人的五官,嘴角微微上揚,笑眼無神。 小魚似乎看不見他們,只是推開屋門,招呼著:“快進來?!?/br> 密密麻麻的黑線從人偶腳下一直連接到他的手腕、腳腕處,脆弱的脖頸也不例外。薛聞笛看得呼吸一滯,右手悄悄放在了橫雁劍柄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