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頁
書迷正在閱讀:七級風、在他股掌之上(兄妹 古言 寵溺 強制愛 1v1 年上)、信息素紊亂后我被標記了[星際]、入高門 (民國NPH)、哈利波特與舊日支配者、潯陽通告、小妖怪、偽裝Alpha、副教主被教主看上了、跨越世界抓捕自己
“這只手沒有。” 薛聞笛張開左手五指,小魚認真看了看,嘟囔著:“好像真沒有?!?/br> “我又不是你,吃得滿嘴都是?!毖β劦阎挥X得他現(xiàn)在格外可愛有趣,免不了逗他幾句,然而小魚卻是有些生氣,哼了一聲:“不吃了?!?/br> 言罷,他跳下長凳,直往屋里鉆。薛聞笛只好也跟了過去,他哄著:“你別不理我呀,我初來乍到,舉目無親,你不跟我玩,我好難過?!?/br> 沒一會兒,屋門就打開了一條縫,小魚躲在里邊看他。有一瞬間,薛聞笛看見繞在他脖子上的黑線粗了一些,但只是眨眼的工夫,又不見了。 薛聞笛原本要去拔劍的手背到身后,笑笑:“出來一起玩?” 小魚只是猶豫了片刻,就又走了出來。 小孩子多數(shù)是好哄的,他們分不清真假,情緒也簡單,高興或是不高興也只是一會兒的事情。 薛聞笛跟他去逮麻雀,穿過金光麥浪,在田野那邊的河水中抓到兩條草魚,順便挑了兩桶水回來。他坐在長凳上,一手抓著衣領,一手胡亂扇了扇。 真是太熱了。 薛聞笛想著,看見小魚抱著一捆柴火去找他母親。他腳腕上也有兩根線,通向那個年輕的婦人。 薛聞笛有點頭疼。 他坐在長凳上昏昏欲睡。天快黑了,他在這個網(wǎng)里待了有大半天,一無所獲。 薛聞笛闔上眼,想小憩一會,卻不想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還是在那塊田埂上。 只是這回,金黃色的麥浪中出現(xiàn)了勞作的農夫。他走過去,想再問問,不想和一個小孩撞了個滿懷。盛滿涼白開的水壺滾了一圈,躺在了麥穗之下,澄澈的清水滲進土地之中,小孩子心疼壞了,忙不迭撿起來。他瞪著始作俑者:“你是誰呀?” 薛聞笛一愣。 他撞上的,還是小魚。 小魚顯然對他很陌生,甚至沒有等他回話,就又跑遠了。 薛聞笛悄悄跟上去,蹲下身,藏在麥浪里。他聽見小魚叫其中一個人:“爹爹?!?/br> 薛聞笛撥開麥穗,看向他們。戴著竹帽,搭著汗巾的農夫抬起頭來。 那個人,沒有臉。只是在白色的面皮上,勾出了些五官的輪廓。 薛聞笛清楚地看到,他手腕上也有一根線,連在了小魚身上。似乎是感受到了別樣的視線,那人朝自己這邊看了過來,薛聞笛趕緊伏下身,屏住了呼吸。 “走吧,回家?!?/br> 那人牽起小魚的手,領著他幼小的孩子往那間茅屋走。 薛聞笛依然裝作路過的旅人,去借宿。沒有意外,對方答應了。 小魚在飯桌上,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薛聞笛,你可以叫我小樓。”他溫和地看著這個人,發(fā)覺對方好像比昨天高了些,“你多大了?” “九歲?!?/br> “哦。” 薛聞笛將一筷子青菜放到碗里,不再言語。 第96章 當夜, 薛聞笛坐在院中井邊,擦拭著橫雁劍身。冷鐵無聲, 浸了水后更是寒氣透骨,但正值盛夏,此番倒是讓薛聞笛舒爽不少。他喟嘆:“好橫雁,今后還得多多倚仗你了?!?/br> 劍芒微微,橫雁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無言地應著。薛聞笛抬眸,望向黑暗處沉默的男人,對方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在幽幽月色下更顯荒誕離奇。薛聞笛與他對視,只見一道鐵鏈從他身上某處延伸開來,如同一條盤曲黑蛇匍匐在地,一路爬進了茅屋中某個房間。 薛聞笛目光一沉, 收劍起身, 朝那人走去。 天邊的月亮仿佛裂開了一道縫, 烏鴉從中飛出,哀叫著盤旋在屋頂。 薛聞笛停下腳步。 他又一次站在了田埂上。 黑夜轉變?yōu)榱税滋? 金黃的麥浪里站著好幾個歪歪扭扭的稻草人。他們臉上蒙著黃紙, 畫著簡單的五官,揮舞著鋤頭的農夫在辛勤勞作, 田埂那頭, 有兩個小孩子在捉麻雀。 薛聞笛朝那邊走, 認出來其中一個是小魚, 他又比之前長大了一些, 眉眼也開始退去稚氣, 隱隱可見以后的模樣。 薛聞笛抱劍, 準備上前與他搭話。小魚身邊的那個人先發(fā)現(xiàn)了他,抬起了頭——同樣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可饒是如此,薛聞笛還是從那張臉上察覺出了敵意,那毫不遮掩的充滿厭棄的眼神,比這晌午的日光還要灼人。 他忽然拉住小魚,說:“哥哥,我們回家了?!?/br> 薛聞笛腳步一頓,這是鐘有期? 小魚也抬起臉,發(fā)現(xiàn)了此時正朝他們走過來的陌生的薛聞笛,沒有遲疑:“好?!?/br> 他們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薛聞笛不急不慢地跟著,一直追到那間茅屋。 從一開始的母子,變成了一家三口,再到現(xiàn)在的一家四口。 人在越變越多鳳,小魚身上的黑線也愈加明顯,它們一根一根纏繞成了沉重的枷鎖,頑固地附在小魚的脖頸、手腕、腳腕還有腰身上,就像車裂酷刑,稍微用力就能將他五馬分尸。 薛聞笛面色凝重,隔著籬笆,望著坐在井邊的小魚。他正在擇菜,青翠的菜葉堆在竹籃里,沾著些許新鮮的泥點。 薛聞笛沒有等到天黑。他只是看了一會兒,就又一次回到了田埂上。他見到了越來越多的人,看見了身形體態(tài)都很像連楓的無臉女人,看到了那只越來越囂張的黑貓,在小魚腳邊繞來繞去,還有很多他不曾見過,對不上身份的男男女女。他們都沒有五官,穿著普通,也像普通人那樣生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