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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為女子還好些,可男兒身本就不適合孕育子嗣。 歸來的路上便身體不適,行至一半忽覺腹中墜痛,轉瞬間流血不止。 北冥聞無法醫(yī)治,只能護住魏梓琪的心脈,帶他先行一步尋司空予保這孩子。 玉清風聞此言憂心忡忡,怎奈司空予依舊云里霧里。 天海三清不收妖邪連他也有耳聞,但可令男子有孕,北冥長老定為蛇族無疑。 可他未提及,此為天海三清家事,且這二人為玉清風同門,他保密便可。 探了半晌,司空予蹙眉問道:“定要保?” 北冥聞未接話,沉聲問道:“何意?” 司空予嘆了口氣,只好有話直說:“若想保,魏仙師便要吃些苦頭?!?/br> 其實并無大礙,只需推拿孕肚正胎即可,可他腹中已撕裂,輕微碰觸也覺痛苦至極。 且有孕無法用麻醉散,連酒水也喝不得,約莫需正胎七日,無論多痛也得受著。 北冥聞指尖微顫,光聽便覺痛心難忍,望向魏梓琪一言不發(fā)。 若是打掉北冥丞也可做到,魏梓琪雖會受內傷,可養(yǎng)養(yǎng)便好了。 沒了這孩子利大于弊,也無需擔憂天雷之事。 北冥聞剛下決心,忽覺手掌被人握住,垂眸一瞧原是魏梓琪醒了。 魏梓琪面無血色,緊抿的薄唇泛白,他想開口卻沒力氣,只望著北冥聞眼眶都紅了。 他不舍這蛇蛋,只因在他肚里太久了,每日與他同吃同睡,早已熟絡無比。 緩了許久,終于開了口:“不怕疼......” 嗓音虛弱至極,可北冥聞還是聽清了,魏梓琪雖不怕痛可他心疼。 “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聞此言,魏梓琪虛弱一笑,他知北冥聞懂了。 果真聽他說道:“勞煩公子開始吧?!?/br> 這一夜,玉清風始終守在房里,外頭隱約能聽見魏梓琪痛苦的喘息。 林晚江不敢去打擾,他也不知魏梓琪怎地了,只因南燭之事憋了一肚子話。 段絕塵只得寬慰道:“魏長老不會有事,我們先回去吧?!?/br> 看了眼門旁的晏長安,又道:“若有事,勞煩晏師兄傳信。” 語必,剛要拖走林晚江,忽聞門內傳來聲響:“你們進來吧。” 是玉清風的聲音,語氣淡淡的。 林晚江猶豫再三,還是推開了房門,一抬眼玉清風正站在門旁。 三人一入內,師尊急忙關好門扉,指引他們看向魏梓琪。 房內燃著燭火,搖曳間可洞察乾坤,幔帳內的魏梓琪,只穿著輕薄中衣。 司空予坐于他身旁,細白的指尖不斷用力,推著他隆起的腹部。 隨著動作,魏梓琪疼的渾身發(fā)抖,只能握住北冥聞的手,喘息也為煎熬。 林晚江觀此景,瞳仁驟縮,手掌自衣袖中緊攥成拳。 他怎會看不懂? 前世的自己也是這般,怎奈月份不足,小腹也僅微鼓。 魏長老用了生子藥?此為他腦中第一個念頭。 忽見榻上落下一條蛇尾,粗長可怖一直延伸到門旁,鱗片呈黛紫被燭火映出珠光。 抬眸一瞧,素白的幔帳被長指撩開,漏出一張美人面,正是北冥聞無疑。 觀此景,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天海三清北冥仙師,竟為蛇妖一族。 玉清風忽然開口:“此事定要保密,為師叫你們進來,是因信你們?!?/br> 林晚江平復心緒,這才說道:“師尊放心,江兒心內有數?!?/br> 此事雖駭人聽聞,但北冥長老與他熟絡,且他自己也非人族。 段絕塵也接話道:“阿塵知曉,定不會外漏。” 晏長安還在愣怔中,僅點了點頭。 因他恍惚知曉,自己為何從小便怕北冥長老,原是他怕蛇。 但玉清風的話,他記在了心里,即便拿刀架他頸子,也不會透露一句。 見眾人已表態(tài),北冥聞開了口:“今日告知,只因魏長老即將生產,本座有一事相求。” 北冥長老何其桀驁,但如今竟帶了些懇求。 林晚江忙道:“長老有話直說,只要江兒能辦到,定不會推遲?!?/br> 玉清風接話道:“爾等可記得,為師曾講過,人妖產子必遭天劫?!?/br> 段絕塵心內一震,低聲應答:“師尊說過,傳聞而已?!?/br> 林晚江也想到這茬,眸間傷痛一閃而逝。 玉清風嘆了口氣,輕抿一口薄茶,緩緩說著:“并非傳聞,且那天雷一百六十道?!?/br> 林晚江眸間一震,玉清風的話他是信的,一時竟有些后怕。 他雖為鮫族但也屬妖族分支,若前世那孩子真的降生,他也會死無全尸。 一百六十道天雷,威力之大難以想象,妖界被毀也僅受了五百道。 段絕塵與林晚江心思相同,下意識握住他的手,二人皆掌心冰涼。 這一世他本有這個打算,只為拴住林晚江。 怎奈聽了這話卻猶豫了,此事不可賭恐得不償失。 晏長安依舊愣怔,他不懂天雷之威,聽學時也僅盯著玉清風瞧。 那時的他不懂何為心悅,只覺玉長老生的好看,看著看著便丟了神。 又聞幾聲低喘,魏梓琪疼出了一身冷汗,身下再次滲血已透了錦被。 北冥聞心疼不已,顫聲說著:“本座只求那一日,爾等能在附近守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