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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歸來之時,玉清風早已坐在浴桶中。 墨發(fā)依舊散亂,隨意搭在一旁。 抬眸望向少年,溫和一笑:“長安,來幫我擦背吧?!?/br> 晏長安喉結(jié)滾了滾,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卻又不舍讓他自己洗。 玉清風如今的模樣,令人無端升起貪念。 溫潤的眉眼始終含笑,墨發(fā)如瀑卻遮不住纖細的腰身。 視線游移間,消瘦的下頜愈發(fā)輕減,頸間白皙的肌膚遍布淤痕。 若是放在以前,他如何能想象的出,玉仙師此刻的模樣。 這人始終一襲瑩白,見到旁人便溫和一笑,眸間云淡風輕。 他甚至在想,玉清風美好如神祇,許是謫仙入凡在渡劫難。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他晏長安何德何能? 即便是情劫,這人也不是渡他的情劫...... “長安?” 聽到玉清風的聲音,晏長安恍惚回神,笑著走了過去。 將水灌進浴桶,拿起帕巾溫柔的替他擦背。 玉清風瘦了很多,背脊之上可見凸起的骨骼。 少年心疼不已,忍不住問道:“你為何,要做到這般?” 事情始末,玉清風已然告知,卻未說全。 只說那邪魔入了他體內(nèi),如今將他的rou身視作容器。 若玉清風不管他,此時便可全身而退,也無需再同他糾纏。 玉清風聞言,只是笑了笑,他道: “若你出事,出關(guān)后如何成婚?” “這事你無需掛心,我自會想辦法,定不會委屈秦姑娘?!?/br> 晏長安心內(nèi)一痛,怔怔望著他半晌。 忽而開口:“若我寧死不成婚,你可愿同我離開天海三清?” 第65章 鮫人姑娘 熱鬧的坊間人聲鼎沸,街道兩旁燈火通明,打眼便瞧見一座花船停于湖岸邊。 魏梓琪見這光景,忽然停下腳步,抬手便擰住了北冥聞的耳朵。 他罵道:“北冥聞,你個老不正經(jīng)的,敢?guī)覀児涓G子?” 北冥聞一痛,急忙掙脫,望向魏梓琪笑道: “真是粗鄙,此乃畫舫游船,迎來送往皆是文人雅客?” “師弟這般說,莫非是去過煙花地?” 眸間一冷,又道: “若是真的,那可遭了,最少也得五百鞭。” “且無需掌門動手,師兄我啊,親自‘罰’你!” 說罷,望向魏梓琪曖昧一笑,惹的這人雙頰泛紅。 林晚江聞言,心內(nèi)咯噔一聲,一側(cè)頭段絕塵果真在看他。 淺棕的眸子滿是玩味,瞧那樣子應是想說些什么。 未等他開口,魏梓琪忙解釋道: “沒......沒去過,那地方我怎會去?” 北冥聞不語,只是望著他笑。 長臂一揮,忽然指向那座輝煌游船:“我們走!” 林晚江心內(nèi)好奇,卻也不想讓段絕塵看出來。 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頭,端的一派老練模樣。 段絕塵見他這般,忽而抿唇偷笑,緩步靠近低聲道: “阿塵曾聽聞,此處應有小倌。” 林晚江一頓,忽然抬起錦靴,狠狠踩了段絕塵一腳。 他冷道:“若你發(fā)浪,師兄請客!” “尋上幾個大被同眠,直到天明!” 語必,林晚江邁進畫舫,終是瞧見了前世未曾見過的光景。 耳畔傳來琵琶音,伴著古琴悠揚。 嗅到一陣輕淺的脂粉氣,摻雜木沉香倒也淡雅。 煙霧裊裊升騰,林晚江望向高臺。 臺上坐一姑娘,懷中抱著琵琶。 蔥白的指尖涂著丹寇,游移間時而急促時而輕緩。 悠揚曲調(diào)聲聲入耳,林晚江目不斜視,心尖隨著琴弦同頻。 那姑娘身著輕薄紅紗,盤著驚鴻髻,點綴瑰麗牡丹。 鎏金絲絳罩面,只漏出一雙杏眼,額間一點花鈿緋紅似火。 她望向眾賓客,杏眸風情流轉(zhuǎn),朱唇輕啟低吟淺唱。 曲調(diào)一出,林晚江瞬間怔住,指尖微微顫抖,心內(nèi)涌起狂喜。 這姑娘竟為同族! 鮫人吟唱之時,同族間可感應,絕不會認錯。 臺上姑娘似有所感,忽而抬眸同林晚江對視。 琵琶音戛然而止,只聞一聲琴弦崩裂的聲響。 臺下傳來唏噓聲,賓客本是來此尋樂,如今卻被擾了雅興。 姑娘充耳不聞,望著林晚江,欲要走下高臺。 她應是認出了同族,心內(nèi)狂喜無法自持。 段絕塵察覺異樣,急忙扯住林晚江的手腕,他冷道: “師兄,我們?nèi)ツ沁??!?/br> 林晚江無心理會,直接甩開這人的手,眸間含淚緩步走向高臺。 他們鮫人一族,也曾有一方天地,蒼茫瀚海,波瀾壯闊。 可到了如今,世間再難尋覓同族。 皆因一場浩劫,天各一方,奔走四散。 存于骨血中的本能,無人可抗拒。 林晚江心內(nèi)激蕩,只想將這姑娘抱住,二人痛快的哭一場。 誰知剛走幾步,后臺忽然沖出幾個高壯男子,一襲黑衣面帶煞氣。 姑娘渾身一抖,連連后退,卻被為首那人一把扯住了手臂。 林晚江眸間一凜,剛要上前卻被段絕塵阻攔。 北冥聞低聲道:“江兒,莫要生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