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仙尊被當眾退婚后 第98節(jié)
睜眼是在巖溪旁,他身上的法袍落在水面上,卻絲毫沒濕,身后傳來腳步聲,宿問清想警覺,但夢境中的他就是十分放松,一人將法袍綁在腰間,看上去頗為年輕健碩,他大剌剌踩進水里,輕輕抓住宿問清的腳踝,等拿起來立刻用自己的法袍擦干凈,千年金蠶絲,用來擦腳實在浪費。 但對面的青年就是很開心,像是碰到了心心念念的寶貝,頗為愛不釋手。 “放開?!彼迒柷迓牭阶约旱穆曇舻蛦《钢咔印?/br> 曾經的問清仙尊執(zhí)掌神界,沒有情緒沒有自我,心中揣的是六界蒼生,可偏偏出現了這么一個人,他將神明拉下神壇,他甚至還想要瀆神。 “走啦,我烤魚特別好吃,帶你去?!鼻嗄晟斐鲆恢皇?,帶著無盡的誘惑。 沒嘗過糖果的孩子,第一口吃到的就是這個世間最甜的,如何不動心。 這個青年……宿問清不自覺勾起嘴角,沒變,還是喜歡將外面的法袍綁在腰側,也喜歡烤魚。 宿問清暫時控制不了這具身體,他只是感同身受。 林中燃起篝火,很快飄蕩起烤魚香味。 宿問清聽到自己說:“這次多謝你了……我是你的前輩,此行該是我照顧你?!?/br> 對面的青年眨眨眼,給魚翻了個面,“仙尊不必放在心上。” 烤魚還是記憶中的味道,宿問清也能嘗到,夜色沉寂,這具身體有些虛弱,很快失去意識,但昏睡的是問清仙尊,宿問清是醒著的,他感覺到青年逼近,有氣息噴在脖頸上,跟每每在床笫上一樣,帝尊都喜歡這么逗他。 “如果有來生,換我成為仙尊的前輩,換我來照顧你?!?/br> 宿問清心神一顫,這算不算……一語成讖? “咳咳……”喉間什么東西堵住,宿問清驟然從夢境中抽離,他嗆咳著抓住手邊的衣襟,熟悉的觸感,似乎是浮蕊花的紋路。 柳妄淵還沒發(fā)現宿問清醒了,拍著他的背等他緩過這陣,著急喂第二口藥,誰知懷里的人頭一偏,躲掉了。 柳妄淵一愣:“怎么不喝?” 宿問清悶悶的:“不喝?!?/br> 神魔封印結束他剛認識帝尊那陣,活脫脫一個藥罐子,感覺這世間能吃的藥材全部吃了一遍,如今聞到藥味就舌苔發(fā)苦,實在難以下咽。 “你耗費過大,這是養(yǎng)魂的。” 宿問清極少任性,一般帝尊稍微一分析利弊他就能擇出最佳選項,但此刻來了點兒小脾氣,心想這輩子我小你這么多,耍點兒性子也可以的。 他還停留在夢境的悸動中,一顆心軟得一塌糊涂,就覺得夢中是他,醒來也是他,人生完整,就是如此。 “苦,不喝了行不行?”宿問清沒束發(fā),黑發(fā)漫過帝尊的手臂,垂落在床榻上,他乖順又溫和,瞬間將帝尊的理智轟碎,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行?!绷郎Y煉這藥花了整整三日,期間丟了無數珍貴藥材,誰敢說一個“不”字,他今日就把那人丟鼎爐里面煉了!但宿問清不同,柳妄淵一副小媳婦兒模樣,答應得欣喜又享受。 太骨坐在燭臺上,輕哼一聲。 宿問清睜開眼睛,“不要浪費,讓太骨喝。” 太骨:“?” 跑不掉的,現在不管宿問清說什么柳妄淵都照辦。 太骨頃刻間就被忘淵帝捏在掌心,不等反應過來,苦藥汁直接往肚子里灌吶。 這還是人嗎? 太骨干嘔著從房間里出來,跟瞭望首撞了個滿懷。 “你干嘛呢?”瞭望首輕輕扶了太骨一把,擔心這小東西晃晃悠悠從空中掉地上。 “秀恩愛,呸!”太骨唾沫星子差點兒噴瞭望首一臉。 但凡站在這兒的是其他人,不會多想,肯定是罵帝尊的。 但是瞭望首卻干巴巴憋出一句:“你怎么罵人呢?” 正好聽到這句的危笙:“???” 瞭望首身邊沒人啊,他對號入座什么?他秀什么?跟誰秀了? 天哪…… 第一百四十章 孩子抱出來我看看 自古謠言,三人成虎。 但危笙仙君一人就可以喊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剛開始還正常,只是跟澤喻說說:“瞭望首有相好的?魔界的?你知道不?” 奈何澤喻是個對卦沒什么興趣的人,瞪著眼睛搖搖頭,“不知道啊……” 危笙也想到自家這位是個悶葫蘆,怪沒意思的,很快懷疑上一個人,他記得瞭望首最近跟柳生生走得近,兩人同為魔族,一個英俊一個嫵媚,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危笙自以為窺探到真相,興致勃勃地去找柳生生。 帝尊前天給他們每人一塊玉牌狀的法器,隨時都可以傳音聯(lián)絡,柳生生將危笙視為自己的“小嫂嫂”,所以危笙一問她在哪兒,柳生生就招了。 在凡間。 一個小館內。 這小館有講究,里面供人玩樂陪人喝酒的都是男子,且多數葷素不忌,危笙挺胸抬頭地進去,在一陣嗆人的脂粉氣中找到了柳生生所在的雅間,門一推開,這姑娘正靠在寬大的軟榻上,左擁右抱全是美人。 但再美也美不過先天靈根,一旁兩個泡茶的男侍看到危笙后眼神都變了,恨不能生吞。 “小嫂嫂。”柳生生揶揄:“要玩嗎?” 危笙紅著臉往外退,邊退邊說:“你這樣不害怕瞭望首吃醋嗎?” 柳生生剛喝到嘴里的酒盡數噴出,她一臉匪夷所思:“我玩我的跟瞭望首有什么關系?” 危笙腳底抹油,飛一般離開小館。 雖然沾染著一身脂粉氣,逃跑途中還被一個男子沖上來親了一口,但危笙覺得不虛此行,至少知道瞭望首的老相好不是柳生生,于是危笙隔著傳音法器對柳生生說:“瞭望首有個老相好,藏得可深了,我感覺是個男的?!?/br> 法器內傳來柳生生二度嗆咳的聲音。 危笙馬不停蹄趕回岐麓山,好奇得不行,路過后山山頭時看到風卿在練劍,于是停了下來,風卿被他盯得渾身別扭,不得不停下來,一臉困惑,危笙則小聲說:“你知道瞭望首有個老相好嗎?藏那么深,怕是孩子都有了?!?/br> 風卿:“?” 危笙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如果只是簡單的相好,依照瞭望首的性子早就拉出來炫耀了,何必每天往死里吃狗糧,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相好,并且伴隨著不可言說的原因,有孩子了!那也不應該啊……難道說,這個孩子有問題?! 危笙知曉魔界瘴氣重,生出瞭望首跟柳生生這般好顏色的只占一半,另一半因瘴氣緣故總會長得駭人丑陋些……一時間,危笙靠著自我腦補,給瞭望首安排了一條明明白白的感情線。 往回走的時候看到蘇和仙尊在教導昭秦,危笙心情沉痛,在蘇和旁邊坐下,語氣悵然:“仙尊,魔尊同我們一路走來,風風雨雨都經歷過,他若有難,我們是不是要肝腦涂地?” 蘇和跟不上他這個腦回路,只是聽字面意思回復:“嗯。” “那瞭望首的孩子先天被瘴氣所誤,面容丑陋應該怎么辦?”危笙神色嚴肅。 蘇和:“……???!” 昭秦一頭霧水地看著匆匆離開的師尊跟危笙仙君,好半晌才一個激靈,仙君剛才說誰的孩子? 昭秦不愧是帝尊想要收為親傳的人,這傳信的本事可謂逆天,他轉頭撞上歷練回來的沈江,張口便是:“沈哥,魔尊有個孩子,天生被瘴氣所誤,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沈江:“……誰?!” 柳妄淵抱著宿問清這一覺都沒睡幾個時辰,就聽到外面悉悉簌簌的響動,似是有人想敲門又不敢,但事情急迫膽戰(zhàn)心驚,宿問清也感覺到了,睜開眼睛醒了醒瞌睡,翻身朝外面看了一眼,啞聲道:“蘇和嗎?怕是有什么事,起來吧帝尊?!?/br> 柳妄淵剛來了感覺,想跟道侶共赴巫山,被強行打斷的滋味不好受,他平息片刻,嘆著氣坐起身,給自己跟宿問清捏訣收拾好,手一抬房門大開,有午后暖陽烘烤下的花香飄進,柳妄淵定睛,門口烏泱泱全是人。 “你們……”柳妄淵瞇了瞇眼:“干嘛呢?” 蘇和秉性單純,危笙說他也就信了,率先邁步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帝尊,瞭望首的孩子你見過嗎?” “……” 柳妄淵懷疑自己沒睡醒。 “誰的孩子?”宿問清也驚了。 “魔尊瞭望首。”生怕他們聽不清,蘇和好心地將名頭都報上了。 “瞭望首哪里來的孩子?”柳妄淵問道,一時間頭腦風暴,受蘇和等人影響,都想象出了一幕瞭望首私定終生的畫面。 緊跟著沈江跳進來,著急道:“聽聞那孩子都要活不成了,帝尊快去看看!” 忘淵帝:“?。?!” 柳妄淵跟一陣狂風似的刮出門外,私定終生的畫面變成了拋妻棄子,這狗東西不會真的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吧?被蘇和等人發(fā)現了,不然之前怎么一點兒征兆都沒有,捂那么嚴實? “阿嚏!”瞭望首剛打坐完就是個噴嚏,摸著鼻子嘟囔道:“誰想我了?” 黑紋爬上他的脖頸,從前就是簡單的蔓延之勢,如今跟游蛇似的,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曖昧,瞭望首已經從毫無感覺變得敏感無奈了,他蹭了蹭脖子:“你別這樣?!?/br> “我哪兒樣?”許是恢復了一些,這器靈的嗓音都渾厚些許,稍一放輕就像是羽毛在心上撩撥。 瞭望首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跟從前截然不同,瞭望首剛喜歡問清仙君的那陣子,少年意氣,滿腔熱忱,就想著把人娶回去,那時候他把自己放在上面,是主動的那一個,但這鬼器器靈花樣忒多,瞭望首說到底沒什么經驗,說句讓眾魔笑話的,還是個處呢,哪里頂得住,自那次開始,他們的關系就有些不同了…… “又不說話?!蹦腥溯p笑,黑紋從脖頸間褪去,只見瞭望首的神色越來越難耐,然后忍無可忍地一把抓在腰側,咬牙道:“你干嘛?!” “干你?!逼黛`淡淡:“看不出來嗎?” 第一次被陌生的觸感探上最隱私的部位,瞭望首整個人是奔潰的,哪怕他是魔,但是被一個器靈冒犯,這種體驗也太糟糕了,但他們待在一起太久了,有些情緒會共通。 瞭望首稍一動情器靈就能感覺到,一邊說著他假正經,一邊在昏暗的房間中盡情的冒犯小魔尊。 那次瞭望首幾乎失控地縮在被窩里,興奮散去,理智回歸,他三個月沒跟器靈說過一句話。 后器靈一直道歉才稍微緩和,瞭望首心知不能繼續(xù)下去了,得趕緊跟這個東西分開,不然共情時間太久,他都要分不清是自己的欲望還是器靈造成的。 誰知安穩(wěn)了一段時間,這東西今日還敢?! “放開!”瞭望首冷聲。 器靈停滯片刻,退回到瞭望首脖頸上,因為剛剛被一刺激紅了眼眶,這讓瞭望首看上去分外妖邪。 瞭望首感覺到器靈的不悅,嗓音發(fā)?。骸澳隳懿荒懿灰险腥俏遥课乙院罂墒且捎H生子的?!?/br> 門外的柳妄淵深吸一口氣,身后眾人也默不作聲深吸一口氣。 “成親生子?”器靈冷嗤:“瞭望首,按照人間的說法,你是我的人了,還想著成親生子呢?拿這個理由打發(fā)誰呢?你之前喜歡問清仙君,你看他能生孩子嗎?” 莫名背鍋的宿問清:“……” “你好大的膽子!”房門被砰然推開,忘淵帝一身正氣立于門口,火眼金睛,倒要看看誰能在他都毫無察覺到的情況下摸上岐麓山,跟瞭望首暗通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