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卻多情:神界篇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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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弱欺?!?/br> 眾人向聲音方向望去。 小紫公子出現(xiàn)在了韶宇、尚煙的后方。他抱著胳膊,斜倚在大紅柱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是時素練懸空,瀉月入堂,少年身形清瘦修長,亦被描摹出一層銀色輪廓。他膚色素凈,翠色更彰顯了玉貌烏發(fā),青春年華。 因為韶宇等人來時,已錯過了花魁比賽的前一半,不知道前面發(fā)生了什么??匆娡蝗粴⒊鰜淼男∽瞎?,他先是迷惑,后反應(yīng)過來對方在罵他,有些惱羞成怒:“這位兄臺,你倒是說說,我如何欺負(fù)弱小了?” 小紫公子笑道:“那是閣下聽岔了。我說的是‘楠自不弱棲’。楠木的楠?!?/br> 柳先生捻須道:“‘楠’對‘李’,‘自’對‘何’,‘棲’對‘落’,相當(dāng)工整啊?!?/br> 話音剛落,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皆嘖嘖稱奇,甚至有姑娘低聲說“罵得好”。 韶宇吃了悶虧,心里堵得慌。若說對尚煙,他還有一絲憐香惜玉,那么,對這不知道何處鉆出來的小白臉,他可一點也不想客氣了。登時對小紫公子心生怨恨。他整頓衣衫,轉(zhuǎn)過身,面對小紫公子,似將仇恨全都轉(zhuǎn)移到了小紫公子身上——竟敢和他對著干。小白臉可知道他是誰?不知天高地厚! 他對小紫公子拱了拱手,朗聲道:“碧陽水,九百里,波粼粼水淺淺,閣下是何方神圣?” 小紫公子依然靠在柱子上,動也沒動,只張了張口,懶懶地道:“六界山,三千尋,峰寂寂巒深深,不才乃暗夜客人。” 四下再次寂靜。 小紫公子回答的速度太快,快到其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回答完畢了。 直至火火激動道:“好快啊,對得妙極,妙極!”有一部分人才醒悟過來,這對子是已經(jīng)對上了。 而尚煙卻有幾分疑影在心:他原來聲音如此動聽,可為何唱歌又如此五音不全?而且,這聲音,總感覺在何處聽過…… 韶宇心知這下遇到了對手,見對方外形看去與自己年齡相仿,又不像神族,想來實際年齡應(yīng)該是比自己小很多的。若是輸給這種小毛孩子,豈不是丟臉?! 他挺直了背脊,向小紫公子走了兩步,全神貫注,冥思苦想。 雖不知小紫公子為何要幫自己,但尚煙可開心了,笑嘻嘻道:“共工公子,接著對呀。” “春風(fēng)夏風(fēng)秋風(fēng)冬風(fēng)四季風(fēng),”韶宇厲色道,“便有云涌風(fēng)起,萬家風(fēng)流,飛越穿行風(fēng)云間?!?/br> 這個對子太長,有的人連聽都沒聽清楚。若有聽清楚的,則是禁不住為小紫公子捏把冷汗。韶宇為自己的上聯(lián)陶醉不已,但還沒陶醉完,便見小紫公子已抬頭看了看上方,不疾不徐道: “昨夜今夜明夜后夜七重夜,更兼天高夜沉,一代夜主,馳騁浩蕩永夜里?!?/br> 尚煙目瞪口呆。 柔兒微微張嘴,下巴簡直快掉到了桌子上。 這個下聯(lián),不僅接得漂亮,更重要的是,相當(dāng)符合小紫公子的氣質(zhì)。他自帶邪佞之氣,宛如魔界新主現(xiàn)世,以“夜”概之,簡直精絕。 周圍觀眾的掌聲快把玉風(fēng)樓的頂都掀開來: “霸氣,霸氣!這對子對得真霸氣!” “小紫公子,思如泉涌,才智過人!” “奴家倒戈了,奴家要把票投給小紫公子!” “好快啊。”柳先生也不由驚嘆了。其實,對對子快的人,他見了很多,但對得快成這樣,還工整成這樣的,他還是打頭一次見。 而對韶宇而言,開始他有多瞧不起小紫公子,現(xiàn)在便有多不快。他急道:“江海原無愁,為冷風(fēng)垂淚?!敝幌胗眯碌膶ψ訅哼^小紫公子。 小紫公子抬頭看了看窗外。明月正好皎潔清亮,為滿山樹梢染上了一層白霜,非雪勝似雪,非冬勝似冬。望向那輪明月,他輕輕一笑: “蒼天本不老,因明月白頭?!?/br> 他的眉毛發(fā)甚濃,形卻長而鋒利,眉峰微挑,眉頭和眉腰平日略往下壓著,因此才有那一股渾然天成的邪氣。這一笑,眉微抬,睫毛顯得極長,眼眸中只透露出三分柔情,便已美到令人如飲醇酒,不覺自醉??上攵?,他若對哪個姑娘真說起情話,真能直接要了別人的命。 至此,全場只剩下鼓掌聲,歡呼聲,群情沸騰。 而因著這句“因明月白頭”,加上細(xì)聽小紫公子的聲音后,尚煙總算知道為何覺得他眼熟了。 別人喝彩奉承像炸藥,將韶宇體內(nèi)的火源都點炸了。他想,眼前這少年既然那么喜歡霸氣的,那他來一個更霸氣的,看少年怎么接。于是,韶宇提氣一口氣兒,朗聲道:“氣吞山河,誰與爭冠!四面埋伏,威震八代!” 尚煙卻走近小紫公子,盯著他的下頜線良久,又看看他的側(cè)面,忽然擊掌道:“天啊……你是、你是那個,那個戴——” “白狐面具的哥哥”尚未說出,小紫公子已飛速推她到柱上,捂住她的嘴。 “噓?!彼p聲道。 少年的臉靠得如此近,眼眸美麗,鼻梁挺秀,同時還帶了一股淡淡的蒼蘭花香襲來,盡數(shù)淹沒了尚煙的五感。 但這動作實在太大,已經(jīng)引來了旁人的側(cè)目,小紫公子察覺情況不妙,只能將計就計,松開捂住尚煙的手,轉(zhuǎn)而改成撥弄她的頭發(fā)。 他凝視著尚煙,情眸眷戀,柔光無限: “胸滿情累,唯汝齊眉。一言傾意,同心雙飛?!?/br> 叫好聲一波接一波。哪怕聽見人群里喊著“對得好”,尚煙知道他是在接韶宇的對子,但還是心如擂鼓,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腳了。 借著燭光,小紫只見尚煙扎著堆云砌黑的長辮子,臉蛋泛著光華,秋水黑瞳彎彎,睫毛跟卷翹的黑色蝶翼似的,在雪白的眼瞼上落下陰影。 與尚煙對視的這個剎那,小紫公子也怔住了。他睫毛快速抖了抖,張了張口,本想再說幾句,但過了半晌,也沒能擠出一個字,只是把頭偏向一側(cè),放開了她,耳根一片粉紅。 察覺到眾人目光向自己投來,尚煙羞得整張臉都紅了。她趕緊躲回火火身邊,火火卻用胳膊肘子撞了撞她,露出一臉jian笑:“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尚煙本來已經(jīng)很羞了,被她這么一起哄,只想鉆到地底去。 “不錯哦,不錯哦?!被鸹鹦Φ迷絹碓讲粦押靡猓皼]花半錢銀子,便嫖到了頭牌哦。” “火火,你在胡言亂語什么!”尚煙一掌拍在額頭上。 韶宇氣得臉都綠了。但也正是因為小紫公子,他的勝負(fù)欲被徹底激起。他決定想一個特別難的,來為難小紫公子。他來回走動幾圈,絞盡腦汁,倏地抬頭道: “爛堤釣淺木?!?/br> 火火道:“這個……不怎么難啊,我都可以對。他為何會想這么久?” “這個你會嗎?”尚煙好奇道。 “會啊。‘好壩抓深魚’,聽聽,還很工整呢?!?/br> 尚煙搖頭道:“這個上聯(lián),難點可不在于字句是否工整。你想想,‘爛堤釣淺木’這五個字,是帶了五行的?!?/br> “火、土、金、水、木……”火火擊掌道,“果真如此!也就是說,下聯(lián)也得帶上五行啦?” “不僅如此,這五行的順序還是:火、土、金、水、木。火焚木生土,土藏礦生金,金凝結(jié)生水,水潤澤生木。” “啊……這是相生關(guān)系!若是要對上這聯(lián),豈不是要用相克的關(guān)系?” “嗯?;蛲瑯佑孟嗌P(guān)系?!?/br> “這也太難想了吧。相克關(guān)系是怎么算的來著,水克火,火克金……” 祝融還在自言自語,已聽得小紫公子道: “錦杏垂游煙?!?/br> 全場一片寂靜。 尚煙驟然抬頭,看向小紫公子。 聽到這句話,她第一反應(yīng)并非他是否接上對子,而是…… 錦杏垂游煙! 錦杏,難道不是指活杏屏風(fēng)嗎? 游煙,難道不是指尚南寺杏林里的游煙嗎? 二者疊在一起,那正是指她與紫修哥哥童年時的回憶啊! 如今時過境遷,她已不記得紫修的模樣了。但是,小紫、紫修,二人的名字如此相似,再加上紫色瞳仁是極少見的,而他們的眼睛都是紫色,巧合也太多了! 看著小紫公子,她聽見自己心臟砰砰亂跳,只上前一步,想向他問個究竟,見小紫公子正巧看向自己,眼睛卻是黑色的。 不是紫色? 這令尚煙感到迷惑了。她停住了腳步,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xù)上前,便被柳先生的驚嘆聲嚇了一跳。 “天啊,這是什么奇對!”柳先生高聲道,“‘錦杏’對‘爛堤’,‘垂’對‘釣’,‘游煙’對‘淺木’,對仗、格律都極工整,且這五個字,是按五行相克順序金、木、土、水、火排列的,與共工公子的相生對應(yīng)!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紫公子,那藏在‘垂’字中的‘土’,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小紫公子淡淡一笑,未作答。人群中,許多人原聽得云里霧里,也都跟著驚呼起來: “對得好,對得太好了!” “快,老子出萬錢,誰來幫我請小紫公子把這對聯(lián)寫下,老子要把它掛在新買的豪宅門口!” “好垂釣,真是千古一垂釣啊!” “小紫公子真乃真才子,真男人!不行了,我愛了!” “啊,小紫公子,奴家已經(jīng)躺在游煙里了,快來垂釣奴家!” 往后夾著一些女子的浮言浪語,簡直不堪入耳。 尚煙這才想起,小紫公子下聯(lián)對得如此渾然天成,以至于她都沒能留意到,他的格律、對仗也很講究。 “這小紫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柔兒不爽地看著小紫,酸溜溜地道,“莫不成,也是哪里來的世家公子?” 茶博士道:“非也非也,小紫公子是我們快活樓的相公。姑娘方才沒趕上前半場花魁決賽,小紫公子有望奪魁呢?!?/br> “我道是誰,原來是個兔兒爺?!比醿盒Φ貌恍家活?。 小紫聽到,不為所動。 “兔兒爺怎么了?”尚煙道,“莫不成對個對子,還要問出身?” -------------------- 作者有話要說: 共工韶宇:下一章武斗?。。?/br> 紫修:水水,文斗你還能接上幾句,武斗……你確定? 第18章 明月卻多情 柔兒氣得臉上還有些發(fā)紅,說話更是尖酸刻?。骸斑@些人流連在花街柳巷,楚館秦樓,供人狎玩本是他們的本分;玩弄一些低俗文字游戲,也本是他們的看家法寶。若跟他們比賣笑,恐怕我們韶宇哥哥會輸?shù)酶鼜氐啄??!?/br> 尚煙笑道:“你們韶宇哥哥,倒是很樂意用低俗文字擊敗我。” “玩?zhèn)€游戲罷了,誰想擊敗你?!”韶宇惱羞成怒,“我制定的規(guī)矩,輸了便認(rèn),罰酒便好,哪來那么多廢話!芷姍meimei,我們一人三杯,教他們還恁多廢話!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言畢想去取杯,芷姍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站在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