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想跑路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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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在望真誠道:“殿下這樣說,顯得我們家很不講理。其實(shí)我爹想讓我尚主,跟爭權(quán)奪勢毫無關(guān)系,他只是單純覺得我沒出息,尚主起碼能保我一世富貴?!?/br> 想想又說:“殿下最開始與我相識,也懷疑我意圖不軌。唉,殿下和陛下果然是一脈相承的心眼多。我和我爹本分老實(shí),卻被無端揣測?!?/br> 趙珩一盞茶端至唇邊,聞言眼皮一掀:“你這話方才怎么不說?” 陸在望往后一縮,他冷言道:“還是你當(dāng)我是軟柿子捏?” “不敢不敢?!标懺谕嵠嵉恼f道:“我是當(dāng)?shù)钕率亲约喝藚龋 ?/br> 這時有侍女過來道:“殿下,飯食已備好了?!?/br> 陸在望便在趙珩這用了午飯,進(jìn)宮一趟,實(shí)在很費(fèi)精神,撂了碗筷便很不見外的要借他的床榻歇午覺,儼然把他這當(dāng)成青山院。 侍女似覺得不合規(guī)矩,可見趙珩默許,便只默默收了碗筷。 陸在望躺在榻上,心里想著陛下的問話,約莫陸家世子到年紀(jì)都得來這一遭,陛下需要陸家世代的忠心,眼下就輪到她了。 她以前想的太過簡單,如今世道漸亂,她才明白過來,陸家的根在北境,北境安,則陸家安。 恐怕她年紀(jì)越長,就越有人把眼睛盯到她身上。 陸在望有點(diǎn)茫然,覺著自己像被風(fēng)浪卷著往前走,漸漸走向她原先想也沒想過的路上。 祖母問她的打算,其實(shí)她哪兒來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罷。 想著想著意識漸漸模糊,外面似有低語聲,像是趙珩在和人說話,她一翻身,外面說話聲便漸遠(yuǎn),她就安穩(wěn)的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到黃昏時分,醒來時滿院暮色,院中不見趙珩的身影,倒是玉川,坐在先前她和趙珩喝茶的石桌上,面前鋪紙筆,似是在畫畫。 見陸在望站在門口便抬眸一笑:“你醒了?!?/br> 公主姿態(tài)端方清雅,纖手盈盈握筆,瞧著更似畫中人。 陸在望走近才看見,她畫的是街景,一個掛著布幡吃食攤子,幾張小桌,兩三個玩鬧的孩童,寥寥幾筆,卻活靈活現(xiàn)?!肮鬟€會畫畫?” “畫著玩罷了?!庇翊粗约汗P下,頗有留念:“先前小侯爺帶我去的街市,我很喜歡,如今戰(zhàn)亂,不比之前熱鬧了。” 陸在望道:“再過一段時日,就好了?!?/br> 玉川道:“我也盼著?!彼龜R下筆:“大哥在議事廳,小侯爺去找他嗎?” 陸在望搖頭。 “方才東宮的人來通傳,說是太子哥哥病了?!庇翊嬗袘n愁,低低的嘆氣。 陸在望蹙眉,太子這病的突然,多半不對勁。果然一抬頭,玉川正瞧著她。 她便隱隱明白了玉川的意思。 玉川悵然道:“要是我那個薄命的小侄兒能平安降世,不知太子哥哥和嫂嫂會不會像如今這樣生分。” “公主……”她欲言又止。 “沒人知道的?!庇翊ǔUQ郏骸靶『顮敺判?,只有我知道。其實(shí)好些事我都知道呢,我都不會往外說?!?/br> “就是想想怪難過的。”公主輕聲道。 第88章 庭中起了晚風(fēng),漱漱的吹過桌上白紙。 玉川覺得有些冷,攏著衣裳,想喚人收走桌上紙筆,抬眸卻見陸在望垂著眼睛,神色莫辯。 她心里明白過來,便溫聲道:“小侯爺難道信不過我嗎?” “不是?!标懺谕⒖陶f道,她看著玉川溫和干凈的眼睛,老老實(shí)實(shí)的問出心里所想:“公主是在提醒我,還是試探我的想法?” 玉川一本正經(jīng):“都不是。我是在和你說家常話?!?/br> 陸在望倒叫她噎了一下。玉川嘆道:“真的,我全然沒有旁的意思。” 陸在望道:“是我小人之心了?!?/br> 玉川撐著臉瞧她:“小侯爺和我大哥一樣,你們是要做大事的人,興許事兒經(jīng)的多,總會變得瞻前顧后。就是累得很。只是小侯爺和大哥說話也這般嗎?” 陸在望想了想:“那倒不是?!?/br> 玉川道:“那我瞧著竟比大哥厲害嗎?他不說話,只站著就讓人忍不住揣度他心中所想。小侯爺卻不防備他呢。” “殿下待我挺好的?!标懺谕f道:“以前的確是怪害怕的,不知從何時起,就不怕了?!?/br> 玉川又笑起來:“這很好?!?/br> 公主掩不住的高興落在陸在望眼里,她也無端覺得舒心起來。 世上事流水似的淌過,她斂裙坐著,細(xì)細(xì)的瞧,為一些事高興,為另一些事難過,但也僅止于此,干凈的近乎白紙。 陸在望暗暗的想,也不知江云聲有沒有這樣大的福氣,能常伴公主左右。她給陸進(jìn)明的信中提過,想讓她爹明里暗里的提點(diǎn)提拔江云聲,也不知他能不能爭氣。 東宮,太子殿中。 趙戚橫臥榻上,闔著雙目,雖是睡著,可眉間依舊深深皺起,元安守在榻前,微涼的手掌覆在他額前,熱度稍稍褪去,可趙戚面上,依舊泛著潮紅。她憂心忡忡的問一側(cè)的太醫(yī)道:“為何施了針殿下還是睡不安穩(wěn)呢?” “敢問太子妃,殿下像這般睡不安穩(wěn)有多久了?” 元安想想道:“約莫有半月了,殿下夜里時常翻來覆去的睡不好,即便勉強(qiáng)睡著也時常夢魘,再便驚醒?!?/br> 長久的不得安眠,趙戚白日里便也神思倦怠,性情也比以往焦躁易怒,今日在殿中忽然發(fā)熱暈眩,這才召了太醫(yī)來。 太子性情多疑,素日多思多慮,以往也有睡不好的時候,只是從沒有持續(xù)過這么久。 太醫(yī)道:“臣會開些安眠補(bǔ)氣的方子,再時常給殿下施針,以觀后效。只是這癥結(jié)多在心上,朝政繁雜,太子妃還需提醒太子殿下,切勿勞累過度,忌多思多慮,還需平心靜氣的養(yǎng)著神,否則臣再施針開藥,終究不治根本?!?/br> 元安嘆道:“如今四處戰(zhàn)亂,殿下怎能不憂心……還請張?jiān)毫疃噘M(fèi)心,盡力為殿下調(diào)養(yǎng)。” 張?jiān)毫蠲Φ溃骸俺甲援?dāng)盡力。”院令瞧著太子妃神情懨懨,頗有不足之相,便小心道:“臣見娘娘臉色也不好,不如臣替娘娘把把脈……” “我不要緊?!痹矒u頭道:“我這是老毛病了。” 院令便不再多言,太子妃先前小產(chǎn)也是他經(jīng)手救治,那時傷了根本,后續(xù)再調(diào)養(yǎng)也不過堪堪維系著。 太子妃薄命,這是滿太醫(yī)院心照不宣的事情。 太醫(yī)開方配藥,元安見趙戚睡著,便親自去守著藥爐。 不多時,芷然進(jìn)來道:“娘娘,世子來了。” 元安正揭開藥罐蓋子,白霧上涌,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她皺皺眉,又蓋回去:“夜深了,叫世子回去?!?/br> 芷然躊躇道:“娘娘不見嗎?” “這幾日若世子來,便說我在照顧太子殿下,不得空?!?/br> 芷然神色憂慮,正想規(guī)勸幾句,元安抬眸看她,淡淡道:“你也不要和世子多說,叫我知道必然罰你。” 在趙戚殿中伺候的內(nèi)侍慌慌張張進(jìn)來:“太子妃,殿下醒了,正尋你呢。” “知道了?!痹卜愿朗虖牡溃骸八幙旌昧?,你盯著些?!?/br> 芷然瞧她回殿,只好出去打發(fā)陸在望。 宮人在前提燈,元安款款行至殿外,便聽得里面一陣砸東西的聲音,伴隨著趙戚怒氣沖沖的聲音:“孤不想看見你們,叫太子妃來!” “殿下息怒?!?/br> 元安沒急著進(jìn)去,站在廊下等著,里面很快響起腳步,急匆匆出來幾位良娣和夫人,面色惶然,見元安站在那里紛紛行禮:“太子妃?!?/br> 元安溫聲道:“不早了,都回去歇著罷。” 她立在殿外,瞧著她們走遠(yuǎn),心里覺得無趣,漸漸也有些晃神,眼前變得模糊不清,直到里面又砸了一個瓷瓶,她才猛地清醒,芷然正焦急的扯著衣袖喚她:“娘娘。” “我沒事?!痹捕ǘㄉ?,便折身進(jìn)殿。 趙戚披頭散發(fā)的站在殿中,擰著眉神情焦灼,腳下一地狼藉,殿中侍從匍匐在地,卻沒人敢上前收拾。 太子這樣易怒也有些時日,殿中的東西幾日便得全換一遍。 侍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東宮上下,除太子妃,便沒人敢勸諫。 “元安?!壁w戚看見她清瘦的身影,皺緊的眉頭稍稍舒展,聲音低啞的喚她。元安笑意柔和,一面吩咐侍從退下,一面過去扶著趙戚往內(nèi)室走,“殿下怎么起來了?” 一眾侍從眨眼間退個干凈,殿門在他們身后關(guān)上。 趙戚任由她拉著,腳步稍顯凌亂,他眼底泛著青,低聲念道:“頭疼?!?/br> “殿下太久沒休息了?!痹卜鏊拢约赫局嫠粗^上的xue位:“方才太醫(yī)教我的,可好些嗎?” 趙戚沒說話,兀自閉著眼睛,她又道:“待會藥熬好,殿下喝了再睡。太醫(yī)囑咐,讓殿下忌多思多慮,朝政要緊,殿下也得顧忌身體。” 趙戚覺得腦中很亂,一幕幕亂相從眼前劃過,朝政,戰(zhàn)事,流民,春來農(nóng)耕,甚至趙珩。他睡不著,又忍不住想著這些事,越想越亂,看著殿內(nèi)燭火惶惶,眼前虛影重重。 他又抬眸看向元安,她臉色也很不好,薄施粉黛,整張臉只有唇色稍艷。可他也知道,那點(diǎn)顏色抹去,她的嘴唇也是毫無血色的,這都是他之前糊涂所致。 還好她原諒他了,還好她還留在東宮,留在他身邊。 他把元安拉至身前抱住,埋首在她身上,不發(fā)一言。 他看不見元安的神色,也就看不見她眼里片刻的遲疑,遲疑過后,只剩一片空洞。 陸在望接連幾日在東宮碰壁,心里也漸漸著急,先前她還真當(dāng)元安照顧趙戚抽不開身,可幾回下來,再蠢也知道元安是在刻意回避。 她想不明白,更不知道元安到底要做什么。 可也不曾聽說太子生了重病,連宮中派人來東宮詢問,聽說太子只是勞心傷身,夜不安眠,便只送些補(bǔ)藥??峙氯缃耜懺谕钩闪俗顟n心太子的人。 她生怕哪天聽見太子暴斃的消息。 趙戚死不死的倒不要緊,可萬一真是元安下手,她只擔(dān)心元安沒收拾干凈現(xiàn)場。 陸在望著急上火,差點(diǎn)就得去翻東宮的墻,正望著東宮高高的外墻出神之時,陛下和皇后的儀駕到了東宮。 陸在望將將伸出去的腿倏的縮了回去。 她想了想,扭頭去了成王府,卻聽聞趙珩不在,只得坐在他院子里干等。 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梢。 趙珩滿臉疲倦,進(jìn)院便瞧見他房里有光亮,便喚了人來問,侍女道:“是小侯爺。” 他進(jìn)去時陸在望已經(jīng)睡著了,趴在案桌上,他想把她抱去床上睡,可一動她就醒了。迷迷糊糊的道:“殿下。” 他應(yī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