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想跑路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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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臉,而后吩咐一旁的管事,“帶出去,把他的臉洗干凈。” 第9章 陸在望喝道:“不行!” 管事低頭道:“是,公子。” 她有些慌亂起來,可架不住三個人按著她,下頭人動作利索,不多時便打了盆水來,把她的臉按進去,陸在望猛的嗆了口水,她的臉叫人揉來揉去,弄濕了衣襟和鬢發(fā)。 山風一吹,寒的身上一顫。 管事的一把拽住她細瘦的胳膊一扯,饒是陸在望死命低著頭,管事還是愣了愣,一下松開她的胳膊,對書房道:“公子,這是個女的?!?/br> 陸在望一面道:“休得胡言,你等未曾見過我這般俊美的男子,就生說我是女的!”這會沒人按著她,她扭頭就想跑,然兩步未滿,管事出手如電,猛地拽住她的后脖領子一把給薅了回來,跟拎著小雞仔似地,把她提溜到眼前,“扯你娘的蛋?!弊笥仪魄疲止镜溃骸拔疫€真沒見過這么白的小白臉?!?/br> 說著獻寶似地把她往書房方向提了提。 那人已出了書房,正站在廊下。 陸之洹其人,原在趙珩眼中并未留下多深刻的印象。 可這一出,實在是出乎趙珩的意料。 趙珩垂著眼,凝視院中的人,衣裳沾了水,顏色深淺不一,鬢發(fā)散亂,顯得有些狼狽。一張凈白的臉,眉如新月,目似點漆,通身無飾,只一身素凈的湛藍袍站在那里,仿佛沾染了這山中靈氣,說不出的靈動。 分明是女子的眉目。 他第一眼見,確覺著陸進明這小兒子生的過于俊秀了些,但一丁點兒沒往女子那上頭想,原因無他,恐怕列國加一塊,也找不出第二個吃酒逛窯子打人的,女子。 更何況,她還是永寧侯過了上喻的侯府世子。 這鬧的是哪出? 他饒有興味的開口,“陸小侯爺唱的是哪出? ” 陸在望先是慌亂,此刻已冷靜下來,看這人的做派,難保不是京中高門子弟,她腦中立刻計較起來,當即便道:“我與jiejie一母雙生,面容極相似,自小便有人嘲弄我的容貌女氣?!?/br> 她沉聲道:“可大丈夫,焉能叫人覺得娘里娘氣!我沒法子,只好想出這個主意,好叫我少受些嘲弄!” 他點了點頭,似是聽得認真,陸在望誠懇道:“兄臺今日肯收留我,令我不至于露宿荒野,定也是會體諒人的,我這一點難處,難以啟齒,可并不是罪過!” 他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陸在望一頓,只聽他對著那管事道:“把他衣服脫了?!?/br> 他和煦的笑起來:“我只信眼見為實?!?/br> 管事一走近,她立刻扭著衣襟跳了三步之遙,斷喝道:“作什么!” 管事見她一副被逼賣身的樣,登時擰著眉道:“你不是男的嗎?你怕什么?” 陸在望道:“那你也休想!” 管事道:“那便看看是你身子骨結實,還是咱們的手段硬?!?/br> 陸在望大難臨頭,急得恨不能團團轉幾圈,她夾在管事和護院之間,宅中護院皆虎背熊腰威風凜凜,一身山賊氣質(zhì),單手就能把她提起來,她叫道:“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動了我,自己想想后果!” 可惜沒人搭理她。 她眼睛不住的眨,似有火燒著了眼睫,不知在琢磨什么。 她人有急智,那管事甫一抓著她的衣裳,她便眼圈一紅,嘴一憋,掉下來幾顆金豆豆。 眾人本以為她會反抗,卻沒想到是這種‘反抗’,被這受了欺負的小女兒神態(tài)唬得一愣,自個的形象無端上升到了“無恥yin賊”。 悻悻的松了手,求助般的看向自家主子。 陸在望落了幾顆淚,瞥見那人正盯著她瞧,心里又罵了他一句畜生,便一臉倔強的擦干了眼淚,昂著臉挪到他面前,直直地看著他,“我的確不是陸之洹?!?/br> 他:“哦?” 陸在望昂然道:“我是陸元嘉。是陸之洹的雙生jiejie,永寧侯府的三小姐?!?/br> 趙珩微挑了眉,永寧侯的夫人年近三十一胎雙生,一男一女,陸侯中年得子,此事在京中卻是人人皆知。 她接著說:“我跟洹弟一母同胎,只是他生下來就體弱,一直養(yǎng)在祖母膝下?!?/br> 這話也真,陸家老四生下來就是寶貝疙瘩,聽聞陸老夫人極寵他,當眼珠子似的養(yǎng)著,也正因如此,才把陸之洹養(yǎng)成如今的“盛名?!?/br> “我和洹弟相貌酷似,他病弱,極少出門,我便常常扮作他往外玩去,這次我闖了禍,連累洹弟被父親打了板子,父親還要將他送來書院讀書,我怕他熬不住,便先一步替了他上山,他本就身子弱,又被我害的病的起不來身,我……” 她幾乎泫然欲泣,聲聲懇切,眼里含著淚又忍著不往下落,又是倔強又是愧疚,演的情真意切,抽空瞥了他一眼,縱然不知道這人什么身份,可她不信他有膽子上永寧侯府去,難不成還能叫侯府的世子小姐出來驗身不成? 借給他幾個膽子。 趙珩聽完這一席話,微微笑道:“一會一番說辭,都是這般言辭懇切?!彼麚u搖頭,嘆道:“真不知到底該信哪一個。” 陸在望道,”你信或不信,這就是事實,我是侯府小姐,有何必要同你編瞎話?!?/br> 他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是啊?!?/br> 她走近了點,半帶威嚇,”此事不可外傳!“半帶請求,”我看兄臺一身正氣,想來也并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人?!?/br> 他懶洋洋的點了點頭,可陸在望拿不準。 這人面上總是淡淡的,聽人說話時,到認真處還點點頭應和一番,但總叫人摸不清他到底信不信你說的話。 他單盯著她瞧,離得近了,陸在望才發(fā)現(xiàn),他生了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時叫人覺得極和煦,眉梢含情,好似他原 本便該是個風流公子。 陸在望試探道:”把包袱還我,我要走了?!?/br> 他竟沒攔著,和氣道:“陸三小姐不嫌棄,就在我這宅子住一晚吧,夜里山路難行。” 她哼了一聲,“不!” 他搖搖頭,頗為遺憾的樣子,吩咐下人道:”送陸小侯爺……錯了,陸三小姐回書院。得好好護送,出了差錯咱們可擔待不起?!?/br> 第10章 陸在望總覺得他這是在刻意諷刺,她原不想回書院的,可硬是被宅里的管事和護院押回了書院門口,一敲門,書童便有書童來開了門,神色平靜的將她迎了回去。 此時夜已深了,她這一進一出愣是沒驚動任何人,只勞煩睡眼朦朧的書童給她開了門。 陸在望回了自己屋子,已然累極,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趙延早起,繞去隔壁廬舍看了一眼,見陸在望躺在床上出神,他原地站了會,又回自己屋子轉身在柜子里一通翻找。這趙延和陸在望差不多年紀,雖愛擺個天家的譜,但到底不過少年心性。 他之前看不慣陸在望,也并非青樓打架,而是惱他害得自己遭訓斥,又被貶到這里來罷了。他極討厭書院,可是礙于皇兄威脅,被迫到這里混日子,整日悶著,卻不敢造次??赡侨湛搓懺谕妥o院叫板,寧死不跪,他便覺得陸在望甚有幾分骨氣,倒也沒那般礙眼。 陸在望只聽廬舍的門砰的叫人推開,仰脖子一看竟是趙延,只見趙延徑直走到她跟前,扔了個白瓷瓶子給她,陸在望一接沒住,順著胸前滾到了床榻上,她便起身撈起來一看,扒開紅封聞了聞,“這甚?” 趙延道:“金瘡藥。宮中用的,本殿下瞧你也不止要挨這一頓打,備著吧。” 陸在望咦了一聲,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那精致的小瓶,揚著眉道:“殿下不是看我不順眼嗎?” 趙延一張黑臉有些泛紅,惱怒的看她一眼,“你這狗奴才話怎得這么多?本殿下賞你你就拿著?!?/br> 陸在望立刻回嘴,“你狗奴才。說說還不行啦?” 趙延又生起氣來,道:“不行?!?/br> 陸在望又得瑟起來,瞧著那白瓷瓶細白滑膩,便知是上等,笑嘻嘻道,“以后我和殿下就是朋友,下回殿下想去哪里玩,我必鞍前馬后地替殿下張羅?!?/br> 趙延自然知道此人是玩樂道上一把好手,有些心動,可當下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猶自驕矜一甩衣袖,端著一身架子出門去了。 陸在望找了塊干凈的白布,往手上倒了些藥纏起來,她這會躺了半晌,昨晚負氣夜奔出逃,細想想這般確實不妥,她要是跑了,沈氏和老太太怕得哭暈過去。不過受了幾番打,倒也不至于一走了之,辜負了家中親族。 只是遇到的那男人叫她不安,她打算著,有機會再去那宅子碰碰運氣,起碼得知道他到底是何身份,心里才不至于一直七上八下。 晨課的鐘聲響起來,時辰已然不早了,陸在望只好暫時放下此事,垂頭喪氣的去上學。 因她昨日鬧了一通,今日其他學生見了她都滿目欽佩,陸在望裹著的傷手好似成了勛章,她不免又得瑟了一會。 今日夫子布置了功課,要以“告之以有過則喜,聞善言則拜”破題寫一篇文章。交不上功課的罰抄原篇百遍。 陸在望的文化水平,便僅限于知道此句出自《孟子》,具體哪一篇都尚有斟酌。 遙想當年,陸在望尚在開蒙的年紀,陸老侯爺被陸老夫人見天的耳邊嚎小四胎里不足得精細養(yǎng)著,便想著武不就尚可文成,能養(yǎng)出個兩榜進士也算不負祖宗基業(yè),拘著陸在望狠讀了幾日書,直把陸在望讀的肝腸寸斷,跑去陸老夫人屋里躺倒一病不起,上下雞飛狗跳的鬧了一通,此事便作了罷。 這也不能全然怪她,當年語文書里僅有的幾篇古文就險些背不下來,如今叫她讀古書,通篇密密麻麻的蚊蠅小字,真是棒槌吹火——一竅不通。 陸在望先謄了原句,又寫了個“解”,再端正含蓄的寫上釋義,便算是擠干了腦子里的墨水,她左右看看,其余諸人的水平如不如她還得兩說,便不做考慮,倒是趙延腰背挺直,執(zhí)筆端正,筆翰如流,陸在望用筆支著臉頰,暗想:天家貴胄,總該比普通百姓有文化。 又覺著趙延送了她傷藥,兩人已然冰釋前嫌,便趴在桌子上去扯趙延的衣裳,“殿下,殿下,寫什么呢,給我抄抄。” 趙延一把扯過衣袖,并不理她。 陸在望又道:“那你教教我也好,我寫不出,我不會,我也不想寫罰文?!?/br> 趙延回頭道,“滾。” 陸在望道:“別這么小氣嘛,殿下總不會還生我的氣罷?等何時下山,我上云月橋辦個席面,請殿下來。” 這就把其他人都說精神了,趙延尚未發(fā)話,劉承軒亦滿目向往的湊了過來:“聽聞云、月、橋三位娘子色藝雙絕,只是吾兄囊中羞澀,至今尚未得觀啊?!?/br> 陸在望便道:“請你們都來,同窗之誼,自當多聚聚?!?/br> 鐘劉衛(wèi)三人大驚失色:“請三位花魁娘子一同出席,那可不下千金之數(shù)??!” 陸在望:“不可?” 衛(wèi)愷道:“陸兄你哪里來的銀子,倘若掛在侯府賬上,陸侯竟然至今還沒有將你打死?” 劉承軒了然道:“衛(wèi)兄此言差矣。陸小侯爺乃是侯府一根獨苗苗,打死了誰襲爵位?” 說的眾人恍然大悟。 堂中嘻嘻哈哈的,一時也沒人去管那寫不出的功課,趙延回頭義正言辭:“不務正業(yè)就罷,你怎得還引以為傲?” 陸在望道:“我怎么啦?我一不傷天害理,二不……” “夫子有言?!蹦菚徊恢螘r站到了堂下,眾人忽作鳥獸散,各自規(guī)規(guī)矩矩坐好,書童公事公辦的道:“陸之洹擾亂學堂,院中罰站,另抄《大學》百遍?!?/br> 趙延忍不住嗤笑一聲,低聲道:“沒一日安分,本殿下看你是有癮?!?/br> 陸在望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大學》篇該有多少個字啊…… 陸在望在院中站了一回,又坐了一回,等下了學,她猶自撐著腦袋苦思冥想,鐘睿湊過來問:“陸兄又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