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佝僂下脊背，仿若被人掐掉了氣門芯，瞬間沒了聲兒，由著賀擎將他扶上后座。

    “他要是真孝順，就不會年紀(jì)輕輕丟下一大家子，讓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老人梗著脖子，還想辯駁兩句，余光瞥到副駕駛座上的小男生，把話咽了回去。

    “你旁邊的小家伙是誰家的娃兒??？長得可真漂亮，比女娃娃還好看?！?/br>
    賀擎往小男生微紅的耳朵尖上掃了眼：“我家的。”

    老人愣愣地脫口而出：“你什么時候結(jié)的婚，孩子都這么大了？”

    賀擎：“……”

    老人反應(yīng)過來，不對，賀擎才三十，小家伙看著小，但怎么也有十幾歲，賀擎總不能十幾歲的時候就結(jié)婚生娃了吧？

    老人橫眉冷豎：“你糊弄我？！”

    賀擎哭笑不得，也不多做解釋，開車送老人回家。

    到達目的地，老人喊住賀擎：“時間也不早了，留下來陪我老頭子聊聊天，明天再走，我去燒幾個菜?！?/br>
    老人摔到了腰，行動不太方便，賀擎本就不太放心留他一個人，聞言看向小男生。

    方書忙道：“我明天周末，休息，不著急回去。”

    賀擎笑了下，止住往廚房走的老人，撩起袖子道：“菜你是放在廚房里的吧？你好好休息，還是我去做菜。嬌嬌，來幫賀哥打打下手？”

    方書乖乖幫著賀擎把菜搬回賀擎家廚房。

    賀擎家境不算差，住的房子雖然是十幾年前建的，但是賀擎裝修過幾次，天然氣排氣扇一應(yīng)俱全。

    賀擎把新摘下來的新鮮蔬菜放在灶臺上，老人事出突然，沒來得及清洗，蔬菜根部還沾著泥土。

    方書見賀擎輕車熟路地收拾灶臺，主動請纓道：“我來洗菜?！?/br>
    賀擎抬起頭，小男生已經(jīng)站到洗菜池前面，袖子挽起，清涼水流沖刷在小男生白生生的手臂上，濺起的水珠飛到小男生的衣服上。

    小男生毫無察覺，仔細(xì)擇著菜，白皙手指撥得水流嘩啦啦地響。

    賀擎緊盯著小男生的手指，不知不覺停下手中的活兒：“嬌嬌，要不要賀哥給你找條圍腰？”

    方書低下頭，看到身前濕了一塊，頭也不抬地說道：“要?！?/br>
    賀擎取下身上的圍腰，從背后貼上小男生，肌rou噴張的手臂舉在半空：“往后靠靠，賀哥幫你系?！?/br>
    方書沒多想，手撐著洗菜池邊緣往后仰了仰身和洗菜池隔開點距離，發(fā)頂從賀擎下巴上擦過。

    賀擎手一頓，垂下眼看著小男生近在咫尺的細(xì)嫩耳朵。

    “賀哥？”方書疑惑地歪歪頭，在發(fā)什么呆？

    賀擎淡淡“嗯”一聲，面不改色舒展手臂，從小男生兩邊腰側(cè)環(huán)過去，系上半身圍裙。

    感覺到賀擎手臂抽離開，方書低下頭顱，準(zhǔn)備繼續(xù)洗菜，身后忽然響起兩聲腳步聲，賀擎結(jié)實的手臂又環(huán)了上來。

    方書不解地仰起頭。

    賀擎俯低身，下巴抵在小男生的肩上，滾著嗓子道：“剛沒系牢，賀哥重新給你系?！?/br>
    “好?！狈綍鴽]懷疑，顧慮到賀擎可能不方便，還舉起雙手微彎下腰。

    賀擎手再次頓在半空，半晌，沿著圍裙探進去。

    方書膝蓋一軟，手險些按進洗菜池水里。

    賀擎垂著眼，嘴唇貼上小男生的耳朵，手隔著圍腰撥開拉鏈。

    廚房背對陽光，溫度是整棟房子里最低的，冷空氣襲上皮膚，方書不自覺想并緊膝蓋。

    不是要做菜么？

    不等方書接著想下去，賀擎解開皮帶，微屈起條腿，撥開他的兩個膝蓋。

    方書渾身一抖，死死抓著洗菜池邊緣。

    洗菜池的水龍頭開著，水流不斷沖刷著洗菜池里的蔬菜，濺起無數(shù)水珠，一些濺上洗菜池臺，飛上方書指尖上。

    方書下意識蜷了蜷手指，趴在洗菜池壁上無力顫抖著，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掌鉗住他的脖子，張著嘴，一個字也發(fā)不出來。

    “碰碰——”

    廚房門忽的被人從外面敲響，磨砂玻璃上模模糊糊映出一個干瘦的身影。

    “你倆磨磨唧唧干什么呢？炒個菜怎么炒半天都沒有炒好？”老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響徹廚房。

    方書咬著嘴唇，顫著濕潤的眼睫毛扭過頭，示意賀擎停下。

    賀擎仿若沒聽見門外的動靜般，俯身靠過去抵住小男生的耳垂咂得充血，磨到小男生的嘴角。

    方書耳邊全是水響聲，牙齒輕易被撬開，細(xì)瘦的肩胛骨把衣服撐起分明的弧度。

    恍惚間，方書又聽到老人說：“等你們炒好菜，黃花菜都涼了。都出來，都出來，還是讓我來炒菜?！?/br>
    要進來了！

    方書神經(jīng)緊繃到極致，不住地?fù)u著頭。

    眼看廚房門被一點點拉開，賀擎耐不住地從喉嚨里擠出句“嘖”，拉下小男生腰上的圍裙。

    老人推開門，賀擎抱著衣衫整齊的小男生從廚房里出來，腰上松松系著圍裙。

    “小家伙怎么了？身體不舒服？”老人問道。

    賀擎將小男生通紅的臉按在胸膛，頭也不回：“暈車。我送他上樓休息?！?/br>
    離下車多長時間了，還能暈車？體質(zhì)未免也太差了些。

    老人有說有念地走進廚房，下一刻，傻眼了。

    廚房里別說炒菜了，連火都沒有生，洗菜池的水更是流得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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