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垂著眼沒說話。

    第二次考試很快開始。

    方書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步接一步，到變更車道項目也沒再出錯。

    賀擎正要松一口氣，路口轉(zhuǎn)彎，左轉(zhuǎn)彎小男生轉(zhuǎn)大轉(zhuǎn)彎，右轉(zhuǎn)彎也準(zhǔn)備轉(zhuǎn)大彎。

    “……”賀擎忍不住從喉嚨里逼出兩聲咳嗽。

    方書福至心靈，忙改成右轉(zhuǎn)小彎。

    超車時，賀擎見小男生要從右邊超過去，又是兩聲咳嗽，方書忙改成從左側(cè)超過去。

    會車、掉頭、靠邊停車……車?yán)锏目人月暣似鸨朔?，聽到“考試結(jié)束”語音播報后時，賀擎嗓子幾乎要冒火。

    等小男生熄火，解開安全帶，左轉(zhuǎn)頭觀察左后視鏡中后方情況，確認(rèn)安全后下車，關(guān)閉車門后，他才滾了滾喉結(jié)，咽下口唾沫潤潤喉嚨。

    ……

    方書走出考場，余無為已經(jīng)考完了，也是考了兩次才過。

    “第一次栽在t字路口。第二次我學(xué)乖了。”余無為和方書說起考試經(jīng)：“從后視鏡看到左后方有一輛摩托車離我很近，為了保險起見，我把方向調(diào)得很慢，讓他先通過，沒有熄火……”

    方書聽得心不在焉，眼睛環(huán)顧四周。

    余無為一頓：“你在找什么？”

    “沒……”方書話剛起來個頭，身后響起陣腳步聲，賀擎高大的身影朝他們走過來。

    手里拿著顆不知從哪里來的潤喉糖。

    第62章 年輕人就是不靠譜！

    方書愣了下, 正要向賀擎走過去，賀擎后面追上來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

    “話還沒說完，你急著走什……”男人一頓：“小朋友你也在？”

    “來考試。”來人正是張新, 張新穿著交警制服, 方書第一眼沒認(rèn)出來。

    張新：“考完了嗎？”

    方書：“剛考完, 賀、教練是我的安全員?！?/br>
    張新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面容昳麗的小男生, 對賀擎說：“我大概猜到你為什么需要潤喉糖了。”

    賀擎沒說話, 動作自然地剝開潤喉糖放進嘴里，緩緩干得快要冒煙的喉嚨。

    張新擠眉弄眼道：“想不到賀哥你也有假公濟私的一天，我算是開了眼界了。想當(dāng)初你手底下多少學(xué)員, 也不是沒有當(dāng)?shù)竭^他們的安全員，可愣是公事公辦，沒有留一點情面?！?/br>
    而徐道富恰恰相反，好處給到位, 能動用關(guān)系解決的, 他絕對會找關(guān)系解決。

    從某個層面來講, 很多學(xué)員明知徐道富是什么樣的人，還是愿意選擇他當(dāng)教練, 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循的。

    余無為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 什么假公濟私？

    余無為歪過肩頭, 輕輕撞撞方書, 小聲問道：“小書, 你聽得懂賀教練他們在說什么嗎？”

    方書不著痕跡摸了下窘迫發(fā)紅的耳朵尖，繃著臉皮胡說八道：“我也聽不懂?！?/br>
    賀擎打斷張新的戲謔，嗓音聽起來還是有點?。骸澳悴皇怯性捯f？”

    張新擺擺手：“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你先送小朋友們回去, 等我忙完再聯(lián)系你細(xì)說?！?/br>
    方書的排名不算靠前, 在他考完之前出來的學(xué)員不在少數(shù)，周圍人來人往，確實不是適合說話的地兒。

    賀擎頷了下首，帶著方書和余無為離開考場。

    余無為想起什么，對方書道：“科目三考完，科目四基本不會有問題。小書，一起報名科四不？”

    方書疑惑：“現(xiàn)在就能報？”

    “科目三考完當(dāng)天就可以報。”賀擎接過話，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賀擎接起電話，眉頭飛快地蹙起來。

    余無為很有眼勢地開口道：“回學(xué)校的路我熟，賀教練你要是有事先去忙吧，我和小書可以打車回去?！?/br>
    賀擎打開副駕駛座車門：“我先送你們回去?！?/br>
    可能是看出賀擎臉色不太對，余無為一路上都和王楠微信聊天，沒有說話。

    車?yán)镬o得出奇，到下車時，方書看著賀擎沒有舒緩的眉頭，松開車把手，坐回副駕駛座：“賀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賀擎偏過頭問：“你不是有課？”

    方書搖搖頭：“周五下午的課是選修課，三周輪上一次，這周輪空，沒課?！?/br>
    賀擎沉默片刻，“嗯”一聲，啟動車子遠(yuǎn)去。

    想拉方書出去慶祝的余無為：“？？？”

    ……

    車子從駛出市區(qū)，來到鄉(xiāng)間小鎮(zhèn)一處醫(yī)院。

    賀擎解開安全帶，摸摸方書的發(fā)頂：“你留在車上，我進去看看，一會兒就出來?！?/br>
    方書說好。

    在原地等了十來分鐘，賀擎扶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從醫(yī)院里走出來。

    老人走路一瘸一拐，嘴上喋喋不休：“都說了沒什么事，非要浪費時間跑一趟干什么？我身子骨硬朗得很，不過是摔一跤，能有什么事？”

    賀擎巋然不動，任由老人嘮叨。

    老人見說不動他，把苗頭對準(zhǔn)醫(yī)院，氣呼呼道：“破醫(yī)院，不經(jīng)我同意擅作主張聯(lián)系他人，以后再也不來了！”

    賀擎無奈：“要是醫(yī)院不聯(lián)系我，你準(zhǔn)備一直瞞著我？”

    “瞞什么瞞?！崩先怂励喿幼煊玻骸白鲛r(nóng)活摔一兩下，不是常事嗎？一點小事，說不說都一樣?！?/br>
    他都是一只腳踏進棺材里的人了，哪有那么多講究。

    “你是不在意。”賀擎嘆氣：“但你讓我怎么向心心爸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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