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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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堂屋已經(jīng)搬來了桌椅和茶水碗,沈玄青讓木匠打兩張床,回頭做好了就能搬回來,他身量高,自然要重些,以后若睡在這里,木板拼湊的床肯定不結(jié)實,既要將養(yǎng)東西當成正經(jīng)營生,肯定要住好歇好。 鋸子就在木頭堆旁,陸谷閑著沒事,這幾天一直在家里,他知道架兔窩的木頭要有多長,比對著沈堯青鋸好的一截,就踩著木頭鋸起來。 鋸木頭的聲音絕稱不上好聽,但鋸子在自己手里還能聽慣。 木屑在腳下落了一層,陸谷干活素來認真,鋸斷一根將木頭往上抽一抽,比對好后用黑炭往上劃一道,又繼續(xù)拉鋸。 狗耳朵靈敏,這聲音它們也不愛聽,不是跑到前院趴下歇息,就是在足夠遠的后院里撒歡打架。 沒多久,沈玄青兄弟倆各自拖著三根竹子進了院門。 青竹長又濕重,沈玄青把肩上的三根竹子扔在地上,揉著肩膀歇一下,陸谷就給他倆都倒好了水。 “這邊不做飯,泥爐還是得做一個,好歹能用陶罐燒水,就不用從家里提茶水?!标懝刃÷曊f道。 “嗯,這是一定的。”沈玄青笑著點頭,又說:“有泥爐陶罐了,在這邊也能燉雞燉鴨子?!?/br> 錢財和吃食最讓人歡欣,陸谷一下子彎了眉眼,可不是,以后禽畜在這邊,想燉個rou吃實在太順手。 將青竹鋪開曬在太陽底下,干了后不易生蟲,陸谷鋸木頭,沈玄青沈堯青攪拌攪拌黃泥,一起壘兔窩,各自都有活干。 待到麥子能割了,無論清溪村還是別的村,都在這兩天下地抓緊收割。 晌午,金黃的麥浪被熱風吹拂,沈家二房全家都在地里,十三畝地著實不少,即便這么熱都沒有多歇息,不然麥粒熟透要掉在地里了。 紀秋月一個時辰送了好幾次水,就怕渴到他們。 陸谷脖子上掛了條布巾,臉上額頭上出汗隨手就能擦,脖子也出汗,麥地里熱浪滾滾,沒多久布巾整個都是濕的,還得擰一下,地里灰塵也大,衣服上還扎了些和刺一樣的麥芒。 沈雁熱得不行,直起身摘下頭上的斗笠扇風,太陽曬得她眼睛都睜不開,瞇著眼皺著眉,汗水順著額頭流下,弄到眼睛里直蜇眼,但她沒抱一聲怨。 鄉(xiāng)下人從小到大見的都是農(nóng)活,做的也都是土里刨食的活計,只要不是那懶人懶漢,大多只知埋頭干活,疲累之下,根本顧不上抱怨。 人人都累,見狀沈堯青拿起竹筒喝了幾口水,喘一口氣道:“我問過了,到明日,何志收完他們家的地就能過來幫忙,金虎金龍叔也能來,一年也就這幾日勞累勞累,等割完了上館子好好吃一頓。” “再買些青梅釀。”沈雁插話道,又熱又渴之下,她想起上次喝得青梅釀酸甜爽口,要是能飽足地喝一頓,豈不美哉。 “買,你想喝多少大哥給你買多少。”沈堯青見meimei熱成這樣,兩天就給曬黑了,他們鄉(xiāng)下地里的重活多是漢子來干,年紀小的meimei卻吃一樣的苦,哪有不應允的。 “那說好了,我得喝兩壺?!鄙蜓氵@才笑了。 因太熱陸谷不是很想說話,太陽曬得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聽著青梅釀三個字,唇齒間便回憶起那種滋味,一番鼓勁之后,地里五個人咬著牙悶頭又割起麥子。 到傍晚,天逐漸暗了,風才變得涼快些,叫人像是活了過來。趁這會子舒坦,許多人都沒有回家,依舊在地里割麥子,等沈玄青幾人推著一板車麥子回家天已經(jīng)擦黑了。 紀秋月肚子大了,可鄉(xiāng)下的婦人就算有了身孕同樣會干活,做個飯而已,她還是能動的。 痛痛快快用水洗了手臉,涼風吹來,陸谷這才覺得爽利。 夜里往床上一躺,別說他了,連沈玄青都不愿再起來。 黑暗中,兩人都沒說話,白天累極了,睡得也就快,陸谷很快陷入夢鄉(xiāng)。而旁邊的沈玄青翻個身,將人往懷里帶了帶。 他思忖咂摸,一手覆在陸谷依舊平坦的小腹上,這半個月不說,一直在家待著,夜里不好做些什么。 兩個月之前,在山上的時候他勤勤懇懇,可陸谷肚子一直沒動靜。 當然,要不是知道陸谷沒身孕,他也不會讓去下地割麥子。 或許,是太瘦了。 明日還要早起,沈玄青想著想著就閉眼睡了。 第120章 天剛蒙蒙亮,能看清地面和人影了,陸續(xù)就有人往田地里趕,起早貪黑便是如此,趁著這會兒沒太陽,干活兒還能輕松些。 沈家二房同樣如此,雖住在村子最后面,但不比別人出門晚。路過林家的時候,叫上了林金虎和林金龍,等到何家門口,何志帶著陳冬冬正等著呢。 陸谷穿著昨天的衣裳,麥芒扎在胳膊上有點微刺,他低頭將麥芒抽出來。 全家都在地里干活,臟了的衣裳沒工夫洗,就這幾天而已,多穿一兩天也無妨,省得弄臟其他衣裳。 見陳冬冬也跟上來,沈堯青有點疑惑,不等他詢問,何志就先開口了。 “大青,冬哥兒也過去幫忙,工錢不用那么多,你看著十文八文的給就成,再不濟,五文也行?!?/br> 何志向來寡言少語,說話時眼神忐忑,他知道體弱的雙兒干活是比不上漢子的,很少有冤大頭雇雙兒,有那幾個閑錢,不如多掏兩個銅子兒去請漢子。 這話說得連他也窘迫起來,黝黑的臉上露出個討好、尷尬的短促笑容。 他家就那么兩畝地,一家子不至于餓死,可實在是窮,農(nóng)忙時收完就靠他給村里人做幾天短工掙錢,昨晚上陳冬冬說也想去,能掙幾文是幾文,要不是這樣,他今日也不會腆著臉同沈堯青說這些。 陳冬冬素來膽小,眼下更是大氣不敢出,緊緊握著鐮刀跟在何志旁邊,看向沈堯青的眼神十分惶恐,攥緊了一絲搖搖欲墜的希望,生怕聽到說不要他。 走在前面幾步的陸谷聽到,往后看一眼緊張不安的陳冬冬,他心道,冬哥兒很勤快的,人也好,下地后肯定不會偷懶,可他做不了主,只好伸手輕輕拽一下旁邊沈玄青的衣角。 沈玄青轉(zhuǎn)過頭就看到自己夫郎眼巴巴的祈求目光,唇角忍不住揚起來,不過不用他開口,沈堯青就回話了。 “行,多個人也多份力氣?!鄙驁蚯帱c頭道,當著林金虎林金龍的面,他沒說工錢的事。 即便是這樣,已經(jīng)足夠讓何志和陳冬冬感激了,打交道這么多年,他倆根本不擔心沈堯青會不給錢。 如此,下地割麥的一共就有九人。 不止何志和陳冬冬,喊來的林金虎林金龍也都是老實的,因工錢是按天結(jié),老實厚道的人不會耍懶偷滑,故意往后拖延。 頭頂烈日淌著汗水,都是干慣活計的泥腿子,鐮刀揮的又快又準,有五個壯勞力漢子在,下大力氣鼓足勁,連同四個稍弱的婦人夫郎一起割,還連捆扎帶扛出地,一天半就將所有麥子割完了,到下午,最后一板車麥子也拉進新宅子里。 這里的空場地足夠大,收麥子前還特意再平整了,不必和村里人搶占曬谷場,在自家院子里,后面碾麥脫粒也更方便。 今天活干完的早,所有人餓得前胸貼后背,回到老宅子里,紀秋月已經(jīng)把飯做好了。 院子里好幾個洗臉洗手的木盆,里頭的水在太陽底下曬了大半天,這會子還是溫熱的,陸谷挽起袖子,鞠起一捧水就往臉上潑,連同胳膊都洗了一遍。 冷水是痛快,但太涼了激人,曬過的水洗完擦干,同樣是爽利的。 陸谷洗完后,沈玄青也不嫌棄,懶得再換水,直接在他洗過的水里洗干凈了。 昨天晌午飯是在地里吃,今天就能坐下來,因漢子多,紀秋月熱了兩籠屜的雜面饅頭,生怕他們不夠吃,一葷一素兩道菜也是用大湯盆盛的,分量很足,一盆炒蒜苗,一盆燉鴨rou。 干農(nóng)活時能吃上有油水的飯菜是頂了天的,林金虎林金龍在沈家干了好幾次活,對這樣好的伙食都見慣了,陳冬冬一年到頭舍不得吃幾次rou,他家里炒菜油都不多,十分拮據(jù),這兩天的飯不是鴨rou就是兔rou,他又饞又克制,想吃卻不敢多吃。 恰好五個漢子五個婦人夫郎,一張桌子圍不下十個人,擠在一起也太熱,更何況好幾個漢子在,擠在一起不像話,就分成兩桌吃飯。 見陳冬冬瞅著鴨rou咽口水,卻夾了一筷子蒜苗,咬了一口饅頭腮幫子鼓鼓的陸谷瞧見,便給他夾了兩塊鴨rou。 饅頭有點噎,沒辦法說話,陸谷努力咽下去后才對看他的陳冬冬小聲說:“吃吧?!?/br> 見狀,紀秋月笑著說:“快吃,吃完rou再把鴨湯分了喝,天太熱,吃完喝完就不用剩到明天,不然餿了也可惜?!?/br> 陳冬冬這才能放開些。 收麥天熱還要頂著酷日,工錢比插秧時貴,一天是三十文,一天半就給了四十五文,這是漢子的工錢,至于陳冬冬,他干活雖比漢子慢些,可一點都沒偷懶,沈家人都看在眼里,算他的工錢時沒有壓得那么狠,一天給了二十文,一天半是三十文錢。 林金虎和林金龍先拿了工錢回去,何志一看給了這么多,比他預想的十文錢多了一倍,口拙詞窮之下,不知該說什么好。 “他應得的,以后再有活計,你若有空就來?!鄙驁蚯嘈Φ?。 “好?!焙沃军c點頭,他不是扭捏作態(tài)的人,將錢揣進懷里帶著陳冬冬走了。 吃完紀秋月去洗碗,其他人都坐在堂屋里歇息,衛(wèi)蘭香搖著蒲扇,說起今年這十三畝麥子能打下多少糧食,就喜得合不攏嘴,再熱都覺得值了。 陸谷坐在旁邊喝水,袖子上沾到的麥芒扎胳膊,就低頭仔細尋找,將麥芒一一抽出來。 他手腕子和臉上脖子都有麥芒扎出來的小紅點,現(xiàn)在坐著歇息還能好些,在地里割麥子時汗流浹背,又有麥芒在扎,混著汗水那才叫一個難受。 “近來太陽好,曬干估計用不了幾天,到時候看你三叔家碾完,把牛借來使?!毙l(wèi)蘭香說道。 “嗯?!鄙驁蚯啻饝f:“到下午天涼了,我把石碾拉過去?!?/br> “今年好,在新院子里曬,就是真下雨了也不怕。”衛(wèi)蘭香臉上笑意不減,這幾天曬得她越發(fā)黑,臉上皺紋也多,就顯得越發(fā)老相。 經(jīng)常干粗活重活的人就是這樣,蒼老的快些。 “可不是。”沈堯青在旁邊點頭。 收完麥子最怕下雨,麥粒被打濕后很容易發(fā)芽,就不值錢了,是以谷場上家家都得留人看著,麥穗熟了,都鋪在谷場上,鳥雀會成群來啄食,白天留在那里還能驅(qū)趕,晚上也不敢松懈,會有漢子帶著鋪蓋過去睡,就怕夜里不知道的時候下雨。 如今他們在自家院子里晾曬,下雨的話,用長叉把麥子往前面足夠大的堂屋卷就好,不用跑太遠。 陸谷抽了幾根麥芒,坐在他身邊的沈玄青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他手腕和胳膊,說:“這么紅?!?/br> “不打緊,過兩天就消了?!彼曇舨淮?,從前在陸家的時候他也要跟去割麥子,被麥芒扎出一片片紅點早已習慣了,連傷口都不算。 沈堯青喝一口水,笑著說:“今日太累了,明天不忙,到鎮(zhèn)上去下館子?!?/br> 他看一眼洗完碗過來的紀秋月,忽然犯了難,鎮(zhèn)上離得遠,如今媳婦肚子大了,天又熱,來回跑豈不是會傷到身子。 夫妻倆在一起久了,能看出對方心思,紀秋月笑著說:“你們自去你們的,我在家里留著看門,天這么熱,我也沒多少胃口,回來時給我?guī)б煌睬逄鸬沫偮毒秃?。?/br> 青梅釀酒味再怎么淡都是酒,她如今有了身孕不能碰,但聽別人說,鎮(zhèn)上福來酒樓里賣一種叫瓊露的飲釀,清甜解渴,左右沈堯青要一趟去鎮(zhèn)上,不如給她帶一筒回來嘗嘗。 “好,一定給你帶回來?!鄙驁蚯嗾f著,在她坐下來后殷勤地給她扇起蒲扇。 吃館子對鄉(xiāng)下人來說是稀罕的,一年到頭去不了兩回酒館食肆,自然會看重些,第二天都換了干凈衣裳。 天炎熱,這回除了醬牛rou和豬頭rou以外,他們還點了兩個素涼菜吃,鎮(zhèn)上的酒比村里人自己釀的好些,就點了兩壺好酒,高高興興吃喝了一頓。 福來酒樓東西貴,沈堯青只在吃完后過去買了一竹筒瓊露,這東西還挺貴的,一竹筒三十文,但紀秋月沒法兒跟來吃館子,就想嘗嘗這個是什么滋味,就是八十文他也得買回去。 —— 在地里實打?qū)崉诶廴?,鐵打的人都得歇一歇,晌午最熱的時候過去,在房里小憩的沈家人才逐漸睡醒。 麥子拉回來已經(jīng)曬了兩天,上面那層不少都干了,下午太陽沒那么炎熱,陸谷跟著沈玄青到新宅子里翻麥子,把覆在下面的翻上來曬兩天,基本就干透了,到時候好碾壓脫麥粒。 家里其他五口人在忙碌,紀秋月也過來了,點著泥爐在陰涼處燒水晾茶。 翻動時灰塵飛揚,乖仔都躲開了,沒有上前玩鬧,趴在紀秋月腳邊吐著舌頭歇涼。 翻完后陸谷幾人都在喝水歇息,衛(wèi)蘭香閑不下來,隨手扯過一捆邊緣處的麥子,粗糙的老手拍打拍打麥穗,隨即就有麥粒掉下。 邊沿的麥子鋪得薄些,曬得干干的,她便將頭上的布再次包嚴實了,坐在矮凳上拿起棒槌咚咚咚捶打起地上的麥穗,能打下多少麥粒是多少,過兩天用石碾滾壓就能少一點。 “娘,歇一歇?!鄙蛐嗾f道。 衛(wèi)蘭香邊捶邊笑著說:“坐在這里又不費勁,你們歇你們的?!?/br> “再有個十天,玉平就要成親了,回頭看你三嬸怎么說,還得過去幫忙?!?/br> 在土里刨食大半輩子,如今日子好過多了,這點活對她來說真不累,一邊干活還一邊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