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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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秋月應(yīng)聲道:“這個好,糖漿多的話,咱吃甜窩根不用蘸蜂蜜,蘸這個就成?!?/br> 甜窩根的甜味太淡,今年沈玄青找到的蜂蜜沒有賣,蜜糖到底金貴,有時候不舍得吃,熬出來的糖漿就無需這么儉省了。 說到發(fā)糕,衛(wèi)蘭香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對紀(jì)秋月說道:“上次你三叔不是還給了些紅棗,昨兒你不是跟大青說想吃個糕點什么的,明天娘給你做棗子糕?!?/br> 這幾天路上不好走,紀(jì)秋月沒有催沈堯青去鎮(zhèn)上,只是想起糕點的滋味順嘴就說了,沒成想衛(wèi)蘭香也知道了。 她抿唇笑道:“那好,明兒我和娘一起做。” 紅棗是上次沈玄青給沈順旺送獾子rou時給的,獾子rou他們家沒人愛吃,但不少呢,給親戚和關(guān)系好的送一些也無妨。 正說話間,沈堯青從外面回來了,見竹匾里不少木拐爪,蹲下?lián)炝藘蓚€吃,他沒起身,蹲在那里就說:“正子去了。” 衛(wèi)蘭香停下手里的活,良久輕嘆一聲,張正子和沈玄青一個年紀(jì),過了這個年才十九,嘆氣后問道:“他娘呢?” “頭先不知道,方才知道了,一口氣沒喘過來暈了。”沈堯青答道。 想起小張氏來,衛(wèi)蘭香又嘆口氣,問道:“婉云怎么樣了?” “傻了,沒反應(yīng),說不出話,讓全子夫郎攙到他家睡下了。”沈堯青說完,倒是覺得張正子沒了對小張氏好,沒人再打她了,可她也成了寡婦。 無論沈玄青還是沈堯青,都覺得打媳婦打夫郎的男人最沒本事,素日里是看不起張正子的,但這會兒人死了,就沒什么看不看得起了。 “沒說啥時候埋?”衛(wèi)蘭香又剪起木拐爪。 張正子太年輕,連孩子都沒有,他們清溪村還好,放在別的地兒說不得連祖墳都不讓入。 “人多亂糟糟的,我就聽見舅爺說停三天,一切從簡?!鄙驁蚯嗾f著又撿木拐爪吃,被紀(jì)秋月打了下手,讓他去洗洗。 沈堯青笑一下,抓了一大把木拐爪起身說道:“多洗點你們也吃?!?/br> 陸谷在旁邊聽著,聽見張正子死了愣一下,就想起李婉云來,又聽沈堯青說她傻了,連話都不會說,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李婉云說話弱弱的,雖見面不多,可他覺得她是個老實的好人。 衛(wèi)蘭香木拐爪還沒剪完,忽然想起什么,匆忙進房從箱子里翻出塊紅布,坐在床邊裁了一段,拿出來給紀(jì)秋月,低聲道:“這幾天你別出門,去把這條腰帶子換上?!?/br> 張家離得太近,怕沖撞上了,得拿紅布擋一擋。紀(jì)秋月沒多吭聲,就回房換腰帶去了。 第83章 張正子太年輕又無后,喪事不宜大辦,一切都從簡了,但也并非一個吊唁哭靈的人都沒有。 停靈這三天,陸谷能聽到張家那邊傳來的哭聲,來的親戚多哭聲也就經(jīng)常響起,他以為是張家親戚多,還是聽衛(wèi)蘭香說了以后才明白,原來張正子沒了,等于他家絕了后,那些家產(chǎn)田地有的是親戚同宗盯著,連多少年都不來往的老親戚都扎堆來了。 清溪村墳地都在南邊的荒山上,林稀樹少,地上全是隆起的墳包,平時少有人去那邊,這兩三天沈玄青沈堯青按著村里的規(guī)矩,和村里漢子一起幫忙挖新墳去了。 也是因此,衛(wèi)蘭香沒人說道說道,白事也不好跟紀(jì)秋月去聊,就做著針線和陸谷說了幾句。 “有個老張嫂還好,輩分壓著,不能叫人家兒子沒了老娘還被趕出去?!彼f完又嘆口氣,開口:“就怕有那狠心的,人一埋就要分田分東西。” 寡婦素來勢微言輕,像李婉云這種沒生下兒子的,更是容易被親戚欺負(fù),如今張家的家產(chǎn)田地等同無人承繼,有那壞了心的親戚會來奪取,就算一時沒奪完,三天兩頭上門來逼迫威脅,她一個婦人家,哪能經(jīng)受得住這種罪。 “那些人,心黑手毒,咱們這些婦人夫郎沒了男人,給家里干了十幾二十年活他們看不見,男人一走,就來欺負(fù)孤兒寡母,嘴上說得好聽,怕家業(yè)丟到旁人手里去,不如給他們這些親戚。” 衛(wèi)蘭香說到“親戚”這兩個字的時候幾乎咬牙切齒,“呸”一聲又憤憤說道:“干了十幾年活,不說縫補漿洗,就是織的布養(yǎng)的雞鴨,賣了可都是錢,嫁過來又沒有白吃飯,人家倒好,說家業(yè)是沈家的,和我無關(guān)?!?/br> 陸谷見她說著說著氣性還上來了,連忙從陶罐里舀了熱水給她碗里倒上,來不及放下小葫蘆瓢就把碗輕輕推過去,小聲道:“娘,喝點水,別氣了?!?/br> 衛(wèi)蘭香見他乖順,連聲應(yīng)道:“好好,不氣了?!?/br> 話匣子一旦打開就不好停下,喝口熱水后,她繼續(xù)道:“谷子你不知道,當(dāng)年你爹走了,你大青哥都娶妻了,有一家從沒見過面的遠(yuǎn)親戚來了,竟打咱們家房屋和田地的主意,你說說,這是個什么道理,我生了兩個兒子都沒攔住那些黑心肝的賊人。” “好在老大老二都大了,沒叫他們得逞?!毙l(wèi)蘭香說到這里才覺得順了口氣。 其實若放在沒出嫁之前,她是說不出這些話的,因所見所識全是這樣的事,但嫁給沈順福后就漸漸變了。 沈順福沒念過書,大老粗一個,可腦袋里想的多,先是那股待人好、還能看見婦人夫郎苦處的心勁就和旁人不一樣,別說打媳婦了,連罵都不曾罵過衛(wèi)蘭香一句,碰見那不公的事就算無能為力,也會跟衛(wèi)蘭香嘆一句世上的姑娘雙兒真是不易。 耳濡目染之下,她想的就和從前不一樣了。 三天說長也不長,很快就到抬埋入土的時候。 積雪消了,雪水從屋檐流下來,像下雨一樣,院子里和外面路上的雪也在消融,地面泥濘不堪。 外面哭聲喊聲一片,亂糟糟的,陸谷陪紀(jì)秋月坐在房里沒出去,連房門都關(guān)上了。 他們這里講究吃過晌午飯再抬靈,飯飽那些漢子也有力氣,是以今天沈玄青沈堯青在張家吃的飯,白事都是素宴,冬天菜不多,席上貴一點的也就是豆腐,別的不過是菘菜蘿卜,再一道野菜共四碗東西。 “阿嫂,好了,你換上。”陸谷把繡好的虎紋荷包遞過去。 獅虎辟邪,衛(wèi)蘭香覺得紅腰帶還不夠,讓他給縫個虎紋的錢荷包,自己昨天到寺廟求了個護身符,一回來就掛到紀(jì)秋月脖子上了。 “真好看?!奔o(jì)秋月接過去,恰好她的荷包舊了,是拿碎布頭做的,也沒繡花,這下有了新荷包滿臉喜意。 他倆在房里說著話,過一會兒就聽見外頭沈堯青兄弟倆回來了。和老人去世不同,今日到墳里無需哭喪吹打,埋了就行。 衛(wèi)蘭香一早就備好火盆,見他倆回來連忙端到院門口,讓跨過才能進來。 他們家有胎星,和別的人家不一樣,村里人路過看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會嚼舌頭。 跨了火盆還沒完,衛(wèi)蘭香又讓兩個兒子好好洗了個手,一人給了一根新的紅腰帶讓去換上,換好了才能見紀(jì)秋月。 這幾天沈堯青因去挖新墳,夜里都沒和紀(jì)秋月睡一起,給他在堂屋支了個木板床湊合了幾晚。 村里人都回來了,張家親戚也不例外。 衛(wèi)蘭香收拾好兩個兒子后就到全子家去了,沒多久,隔壁傳來吵嚷聲,她聽見心里提起又落下,果然,真如她所想,這些人沒安好心。 幸好林忠才在張家,有他在,就算外村的人多少也得給個面子,不敢隨意在張家搜刮搶奪??删退闼谶@里,張正子無后,張家的親戚同宗來分家產(chǎn)也無可奈何,世道就是這樣。 老張氏這幾日哭得暈死過去好幾回,唯一的兒子沒了,是生生挖了她的心肝,加上右腿折了,短短幾日就蒼老了許多。 這會兒李婉云被許多人圍著,說要同她商議房產(chǎn)田地怎么分,她一個弱女子哪里見過這陣仗,若不是娘家人陪著,早嚇得讓人拿捏住了。 院子里吵吵嚷嚷,都逼到這份上了,李家怒罵張家親戚不做人,寡婦也欺負(fù),老張氏的娘家也來了人,平日里再如何,這會兒也要幫老張氏說道說道。 他們一說,張家親戚就拿無后來說事,兩方邊說邊罵,還有人說若不分家產(chǎn)也好,李婉云定要從張正子的侄兒里過繼一個,好不讓張家的家產(chǎn)落到他李家這些外人手中,否則就是私吞家業(yè),他李家也別想做人。 要埋張正子的時候老張氏直接暈過去,被抬進房里睡下了,埋完回來后,竟無一人想起她,還是她聽到吵鬧聲才醒過來。 她腿雖折了,神情也萎靡,可側(cè)耳一聽那些人竟不顧她死活,要把她的房子田地分走,心中騰一下燃起怒意,好啊,一個個的,都把她老太婆當(dāng)死人,立即就在房里呼喝大叫起來。 林忠才被這群人吵得頭疼,聽見房里老張氏的叫罵,連忙讓人把她抬了出來。 老張氏兒子沒了,多年不往來的親戚相逼威脅,心中苦楚不已,落下淚來,但嘴上沒饒人,邊罵邊哭訴,嚎叫個不停。 張家二房媳婦是她幫著娶的,她平常老在村里念叨這個,是以張家二房就算心想他們和大房最親近有些蠢蠢欲動,這會兒也不敢出頭搶奪家業(yè),村里人可都在門口和四鄰聽著呢,哪怕老張氏人不行,他們?nèi)羝圬?fù)年紀(jì)這么大的寡嫂,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和衛(wèi)蘭香想的差不多,老張氏一出來,林忠才便拿“孝”之一字壓住了張家親戚。 雖然張正子和沈玄青一個年紀(jì),但老張氏比衛(wèi)蘭香年紀(jì)大了近十歲,她兒子沒了還有兒媳代盡孝,世上只有寡婦被趕走被分家產(chǎn),哪有喪子的老娘被趕出家門的,這不是造孽嗎。 至于過繼的事,老張氏這會兒誰都不信,自然不肯,邊哭邊罵,讓人幫她把院里的親戚都打走,自己還撿起地上泥塊土塊扔過去,又朝那些面目可憎的人啐去。 她頭發(fā)花白又?jǐn)嗔送?,坐在那里抓的滿手是泥,誰瞧著都覺得有些瘋癲狀,在門口觀望的清溪村人有心軟的,還直嘆可憐。 房契地契只有老張氏知道在哪里,她不說,這大白天的,別人也不敢明搶,吵鬧半天后見一時半會兒分不了,張家親戚就各自先回去了。 一通鬧劇暫且落下,衛(wèi)蘭香在全子家聽了個明明白白,心里直嘆氣,和全子娘兩個人坐一起,嘴里也不住哀嘆,這小張氏的命真是太苦。 —— 夜里雪消融從屋檐流下來,但因太冷凍成了冰溜子,沈玄青身量最高,連竹竿都不用,站在屋檐下一伸手,就把冰溜子掰了下來。 冰溜子太尖,萬一砸下來,傷著別人還好,要是傷到紀(jì)秋月就遭了。他娘既這么說了,他就照著做,省得一直念叨。 屋檐下這一排冰溜子不少,陸谷見狀也來幫忙,他踮起腳也夠不到,就找了根木棍,只要能把尖頭那一段打掉就好。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标懝冗吳帽镒舆呎f,這幾天沈玄青給張家?guī)兔?,飯都是在那邊吃的?/br> 沈玄青一見夫郎站在自己身邊就笑了,又被問想吃什么,笑意更甚,說道:“我去孟大岳那里買點rou,晚上讓娘給咱們汆丸子吃。” 這幾天吃的是全素宴,沒有葷腥,他不免有些饞rou,因素宴上的素湯做得好,讓他想起rou丸子湯。 “行,我等下就把大蔥姜末切好,再炒碗蘿卜煎幾個包子?!标懝绒D(zhuǎn)頭一看他笑了,眉眼也彎起來,笑意淺淺甜甜。 沈雁聽見要汆丸子,編竹籃的手停下來,坐在堂屋就朝外喊:“二青哥,真的?” 沈玄青被她饞樣逗笑,說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時哄騙過你?” “那你去買,剁rou費工夫呢,我和谷子哥哥來敲?!鄙蜓闶忠笄?,找了個長木棍也來了。 她說得確實不錯,rou泥要剁細(xì)了汆出來的丸子才好吃,沈玄青笑著輕拽一下她小辮兒,說她這么饞也不知是像誰。 沈雁經(jīng)常被沈堯青揪小辮子,這會兒連二哥哥都欺負(fù)她,一下子急了,就喊陸谷給她撐腰:“谷子哥哥,你看他?!?/br> 要是紀(jì)秋月和沈堯青的話,紀(jì)秋月早一巴掌打到后腦勺了,可陸谷是沒這個膽氣的,再說沈玄青比他高多了,就更不敢亂伸手去打。 因沈雁的話,他下意識看向沈玄青,還沒說話呢,就見高大的漢子訕訕收回手,撓著頭有些局促,像是怕他打過去,說要去買rou就連忙出門了。 第84章 沈玄青匆匆出門,連陸谷都看出他的心虛,更別說沈雁了。 她是家里最小的,上頭兩個哥哥待她確實好,但有時候連過了二十歲的沈堯青都會取笑捉弄她,沈玄青也不例外,辮子被揪疼她又打不過兩個哥哥,只能找人幫忙。 以前紀(jì)秋月能制住沈堯青,這下好了,也有人能制住沈玄青了,她的高興顯而易見,轉(zhuǎn)頭對陸谷說:“谷子哥哥,以后你可得多幫我,二哥哥太討嫌了。” 沈玄青心虛溜出門后,陸谷其實有點蒙蒙的,聽到她的話下意識點頭。 見他答應(yīng),沈雁嘿嘿笑兩聲,更高興了,心道以后二青哥可別想再欺負(fù)她。 陸谷沒太想明白沈玄青的反應(yīng),也不知以后該怎么幫沈雁,紀(jì)秋月打沈堯青他見過,難不成,要這么幫? 又一塊冰溜子被敲下,硬邦邦掉落在地碎成好幾截,狗崽想湊過來,怕它被冰溜子砸到,陸谷連忙趕走了它,一打岔連剛才想什么都忘了。 等沈玄青買rou回來,衛(wèi)蘭香陸谷還有沈雁就進了廚房。 家里人多,一人弄一碗guntang熱乎的rou丸子湯才吃得爽快,肯定得用大鍋煮。 衛(wèi)蘭香汆出來的rou丸子大小均勻,手上還特別快,陸谷沒做過這個,跟著學(xué)了幾下,因要炒蘿卜煎包子,弄了幾個丸子后就到外面炒菜去了。 沈雁燒水添柴,順便也跟衛(wèi)蘭香學(xué)了學(xué)。 飄香的rou丸子煮好后,陸谷的菜和包子都已經(jīng)端上桌了。 每人碗里都有十個rou丸子,rou餡剁的細(xì),丸子一口咬下去很是松嫩,rou湯鮮又香,就算沒有小蔥或是綠葉碎來點襯,也足夠美味了。 衛(wèi)蘭香喝口熱湯只覺渾身舒坦,見家里人都吃得香,她就笑了,說道:“鍋里還有,吃完再去舀,今兒弄得多,一頓肯定吃不完,明天切些蘿卜塊放進去,吃了也好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