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秋褲沒、奶狗校霸每天都在打臉、日色欲盡(出軌H)、Emo影帝的頂流新妻、兩1相遇,必有一0、來自偏執(zhí)狂的強寵、天降霸總寵又撩、男保姆太香了、替身也要愛崗敬業(yè)、延時初戀
李婉云在猶豫,顯然還是害怕,他想了下小聲開口:“要不,你偷偷藏到柴房去,好歹避避風,眼看又要下了。” 這倒是個主意,李婉云道:“他娘……我婆婆怕冷,這會兒該是回屋了?!?/br> 陸谷以前總是被趕到柴房睡,冷的時候也愿意待在柴房,再破好歹也能遮個風雪。 至于李婉云稱呼婆婆的話,他只當沒聽見,從陸家出來后,每次想到杜荷花,他同樣也不認那個后娘,有一次和沈玄青提到,都是直呼其名的,別說沈玄青了,沈家其他人聽到都不會說他。 李婉云被筒袖還給他后,兩人一前一后從沈家屋后繞到前面。 陸谷在前面探看,風勢越大,雪花飄落,這會兒沒一個人出來,連忙回頭小聲呼喊。 “你快些回去,我走了?!崩钔裨聘f一聲,放輕腳步匆忙往張家去了。 張家門開著一條縫隙,是張正子留的門,省得喝酒回來進不去,她躡手躡腳輕輕把門推開,從稍寬的縫隙里擠了進去,心跳個不停,因?qū)︼L雪的恐懼,還是溜進了開著半扇門的柴房中。 不關門的話風一直往里吹,然而柴房門年久老舊,稍一碰就吱呀作響,嚇得李婉云臉色都變了。 “正子?”老張氏聽見門聲吱呀,在房里喊了一聲,以為是張正子回來了,但沒聽到任何人聲,外頭風大,就以為是風吹的,沒放在心上,又想起小張氏,低聲咒罵幾句還不覺解氣,心道回頭讓正子再收拾一頓。 陸谷見她進去再沒出來,院子里也沒任何打罵聲,這才進了院子。 晌午一過,又下起雪,天陰沉沉的,黑的就更早。天黑后沒事做,只能回房,舍不得點油燈的人家就早早睡了。 怕吃完就睡積食了,晚飯陸谷做得較早,吃完還在油燈下寫今天學的字,沈玄青坐他旁邊看著,寫得不好還手把手去教。 陸谷生性羞澀,這會兒被抓著手寫字,耳朵臉頰就發(fā)燙,但沒有拒絕。 燈燭微搖,溫暖而安心。 天逐漸黑定了,風雪不大,多數(shù)人家都關了院門歇息,卻有個踉蹌的身影往村后這幾家走來,正是張正子。 他喝了酒,雖不是什么好酒,但也喝得滿臉通紅渾身發(fā)熱,沒覺出冷來,走著走著踢到塊石頭,嘴里不干不凈罵一句,一腳就把石塊踢出去。 夜色昏暗,他勉強辨認出到家門口了,喝了太多酒覺得尿急,便解了褲腰帶站在泥墻邊撒尿,喝得多尿也多,好一會兒都沒完,順著墻根往旁邊流。 醉鬼連眼睛都是半瞇的,腳下虛浮,手也不怎么有力,尿完抖了抖,胡亂把褲腰帶系上,轉(zhuǎn)身就要進家門,誰知他卻一腳踩到那一大灘尿上,登時就給滑倒了。 酒喝多本就反應慢,他還是朝后仰倒的,磕到后腦勺不可避免,偏生他方才自己踢走的石塊在腦袋底下,棱角不平的一面正朝上,重重摔倒后腦袋一下子磕上去,喉嚨里連聲兒都沒發(fā)出來,躺在地上不動了。 剛巧老張氏見兒子一直沒回來,出房到外邊來看,還沒出院子就聽見外面“砰”一聲悶響,連忙出去,這黑燈瞎火的,她也沒提燈燭,借著微光看到門前躺了個人,她顫巍巍蹲下去,摸到張正子腰間那塊糙玉佩,一下子就哭嚎出聲:“來人吶,救命啊。” 老張氏邊哭叫邊試圖扶起兒子,誰知也踩到了尿上,腳下出溜打滑,一屁股跌在地上,右腿恰恰被張正子背部壓住,她年老體弱,又是冬天,骨頭本就脆,一下子就給砸折了,右腿傳來鉆心般的疼,幾欲昏過去。 縱是老眼昏花了,她也知要是暈過去就大事不妙,怕死讓她咬牙支撐,扯著嗓子喊起來,求人來救她娘倆。 第80章 一更 村后離得近的幾家都聽到了老張氏在風雪中的哭叫救命,她平日里嗓門就尖細,這會兒怕死更是使出全身力氣去喊,連隔壁家小兒都驚醒,啼哭不止。 沈家狗叫個不停,家里四只狗一齊叫,動靜很大,陸谷毫無防備,嚇得筆下一抖,成了一團墨點。 外頭婦人的呼救聲在冬夜中聽起來分外凄厲,沈玄青先下了床,說道:“別急,穿好衣裳也別出院子,我去看看。” 堂屋門關著,家里四條狗都沖門外吠叫,沈堯青也起了,連衛(wèi)蘭香聽見動靜都披了衣裳出來,神色惶惶道:“這是誰家出事了?我怎么聽著像是老張家的?!?/br> “去看看?!鄙驁蚯嗾f著,就和沈玄青一同出去了,狗也跟著竄出去了。 “別莽撞,看仔細了再上前?!毙l(wèi)蘭香叮囑他倆,狗跟上也好,萬一是山里下來什么東西咬了人,也能幫上忙,他們家這幾條狗可都是會捕獵的。 不止沈家二房,附近幾戶人家能出來的都出來了,一時間外面聲音嘈雜。 “娘,好像是張家?”陸谷穿好衣裳出來,因人哭狗叫不免心中突突。 “唉,不知道呢?!毙l(wèi)蘭香嘆口氣,見紀秋月出來了,怕她受驚,連忙說道:“你出來做什么,外頭冷,快進房去,沈雁,把燈點上陪你阿嫂在床上坐會兒?!?/br> “知道了娘。”沈雁小辮兒剛拆,準備睡呢,結(jié)果外頭就亂起來,答應著就先到紀秋月房里陪她。 外頭烏漆麻黑,但人聲和狗叫聲漸漸低了,應該不是什么野獸,這會兒又是風又是雪的,衛(wèi)蘭香便點了燈籠,叮囑陸谷別出來,自個兒出門去看了。 她年紀大不怕見著什么腌臜茍且事,陸谷一個年輕夫郎,臉皮薄不說,成親還不滿一年呢,哪能放心讓他拋頭露面。 且說老張氏摔倒后在門外呼救,蜷縮在柴房里的小張氏聽見嚇了一跳,那聲音在安靜的黑夜里著實刺耳,她本就冷得不行,打了個哆嗦才從干草堆里爬起來。 狗叫聲不斷,四鄰都有了動靜,她害怕一個人出去,可也害怕出去不及時被老張氏苛責謾罵,便咬牙出去看了。 黑燈瞎火只能看到門前一大坨黑影,李婉云還沒來得及開口,隔壁家就出來人了,提著燈籠喊道:“老張嫂是你嗎?” 燈籠里的火映過來,不用回答都看清地上的人了。 “哎喲,快來救命,我這右腿被壓著了,動不了?!崩蠌埵咸鄣淖炖锇ミ辖袀€不停,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卻在看清想過來扶她的李婉云是從門里出來后,面目一下子就變得無比猙獰,怒罵道:“好你個做賊的!躲在里頭是死了不成!” 她同全子娘求救時已有些嗚咽萎靡,力氣使光了,可這下也不知哪里來的勁,突然中氣十足罵起兒媳婦,連隔壁要過來幫著攙扶的全子娘都愣了下。 這會兒四鄰都過來了,狗竄過來六七條,李婉云不敢言語,伸手想去拽壓在老張氏腿上的張正子,她一個身單力薄的婦人,張正子偏胖些沉重,這會兒又暈死過去,她哪里拽得動。 不少人圍了過來,兩三個燈籠照亮了張家門前,看清了老張氏和張正子的遭遇。 老張氏揪心兒子,不再罵了,忍著腿上劇痛說道:“快來人幫著抬進去,快?!?/br> 張正子不省人事,既過來了也不好眼睜睜看著他在外頭凍死,有年輕人要動手,但被全子爹阻止了,他曾經(jīng)跟草藥郎中學過一手,說道:“慢著,我先來護著正子腰骨,萬一摔折了直接抬起來要命的?!?/br> 老張氏的腿被壓在下面,這會兒來不及探看張正子腰骨,護好了抬起來就行,沒傷著腰間骨頭最好。 此話一出,連老張氏都忍著腿上的疼,顧不上讓人先救她,開口道:“慢些慢些,別太急了。” 五六個人護腰的護腰,扶頭的扶頭,剩下的人穩(wěn)穩(wěn)當當把張正子抬起來進了院子,李婉云腳下匆忙在前邊帶路。 這會兒有火光了,老張氏忽然看到自己手上和懷里有血,濡濕一片,她剛才抱著張正子的頭肩,因忙著求救都沒察覺,這會兒又是驚又是嚇的,喉嚨里短促驚叫一聲,當即就暈倒在地。 她方才坐著能說能罵,可見腰上是沒事的,余下的人就來抬她,一時間張家亂糟糟的。 衛(wèi)蘭香提著燈籠過來,探著頭往張家院子看,對大灰吆喝一聲,又揮著手驅(qū)趕狗崽,讓狗都回去了,不說沈雁陸谷,紀秋月有身子了,她和兒子都在外面,可不得讓狗回去看家護院。 全子夫郎從隔壁出來,見她提著燈籠就說道:“蘭香嬸,要不進去看看?!?/br> “娃兒也醒了?”衛(wèi)蘭香邊走邊問道。 “可不呢,這么大的動靜一下就給吵醒了,哭個不停,我讓全子哄上了。”全子夫郎是個胖胖的雙兒,說話做事潑辣些,把全子管得服服帖帖,但心是好的,和四鄰關系都不錯,除了老張氏。 全子爹娘是老好人,因和張家住隔壁,往來就多些,老張頭在的時候還算可以,但自打他死后就沒人能管住老張氏。 全子夫郎看不慣老張氏那副惡人做派,把李婉云打的不成模樣,還仗著他公婆人好,老愛占他們家便宜,若不是他攔著罵著,不知多少東西都要被順走了。 李婉云借著全子娘手里的燈籠點了燭臺,張正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鼻息很弱,又看見他后腦上的血跡,把全子爹嚇了一跳。老張氏也被抬進這間有光亮的房,掐了會兒人中慢悠悠醒轉(zhuǎn)過來。 “快請郎中去,快?。 崩蠌埵弦恍褋砭涂?,可她的話卻沒幾個人動。 苗家的人雖跟進來了,但都離得遠,只在外圍看著,苗大娘受了太多張家的氣,在苗家大爺想抬人的時候直接掐他胳膊攔下了。 老張氏素來嘴上沒個遮攔,成日間罵罵咧咧的,這些人能把她和她兒子抬進來都算不錯了,沒見死不救。 至于請郎中,白天倒還好,草藥郎中在安家村,隔了三個村子呢,這風雪夜哪有那么好走,一出村都是田地,沒人去掃雪,路上艱難,夜里又看不清,稍有不慎摔重了,弄不好也得落個腿折,倒在半路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也沒個過路的人來救,豈不是丟了性命。 若是放在別人家,幾個大小伙子結(jié)伴也就去找郎中救命了,連多余的話都不用說,可這是老張氏,嘴毒心狠,連親生女兒都能賣了,叫別人哪敢放心幫她,說不得以后在她嘴里還落個罵名,這種過河拆橋的事不是沒發(fā)生過。 衛(wèi)蘭香進來一眼就看見沈玄青,長得最高,見他和沈堯青都沒接茬,就松了口氣,但看老張氏和張正子都躺在床上,讓她想起沈順福,心里有些不好受,能幫幫一把最好,可老張氏那個人,唉。 最后還是全子爹濫好心犯了,覺得不能見死不救,咬咬牙開口道:“不如我……” “爹?!比臃蚶稍谌巳汉筮叴驍嗔怂?,高聲道:“爹你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雪地濕滑,你摔了誰去救你?” “全子在家哄娃兒,我平日要做飯洗衣,你折了腿誰伺候你,我娘年紀也大了,這么冷的天,你讓娘伺候你cao勞傷神?” “買藥還得花錢呢,咱家要養(yǎng)個小娃兒,哪來那么多錢,還是說,你舍得讓你大孫子以后吃糠咽菜?你若有錢那你就去,我絕不攔著。” 全子夫郎這張嘴十分利索,他也不怕自己說話難聽,有時候不把話說重了,他這公公婆婆是要犯糊涂的。 一番話讓全子爹訕訕摸頭不敢再出聲了。 兒子沒一點動靜,老張氏心里恨極也顧不上和全子夫郎對罵,聽到“錢”這個字醒過神,把握在手里張正子那塊兒糙玉佩拿出來,連忙說道:“這玉佩少說也值三錢銀子,誰若去了我就給誰,老婆子求你們救命了?!?/br> 沈玄青看不上那糙玉佩,一直沒應聲,但他知道肯定會有人去。 三錢對村里別的人來說不少了,典當三百文夠過好一陣日子了,有年輕人對視一眼,一個人走冬夜雪路太cao心,最后有三個一同結(jié)伴出門,畢竟草藥郎中年紀也大,雪路不好走得扶住攙好了,不能讓郎中在路上出事,三個年輕小伙子更好互相搭手幫忙,當然他們走之前先把玉佩拿到了手里,省得老張氏日后反悔。 房里人多亂糟糟的,沈玄青兄弟倆見沒別的事,發(fā)現(xiàn)衛(wèi)蘭香提著燈籠過來,就要回去了,張正子家的事沒人愿沾,大伙兒也不是大夫,留在這里幫不上忙,陸續(xù)就往外走。 “爹,你在這兒也不懂醫(yī),全子又不會哄娃兒,你也知道你大孫子哭起來得好幾個人抱,這樣,你去找木生他爹娘,好歹是正子二叔,讓他們來搭把手,我老張嬸子也有個人照看?!?/br> 全子夫郎怕被張家賴上,再說張家在村里又不是沒親戚同宗,有個啥事老張氏自己和親戚商議就行了,何必他們在這里多管閑事。 “成,我去找?!比拥仓@個道理,接過全子娘手里的燈籠就出去了。 老張氏半倚在小床上,聽見全子夫郎的話用鼻子輕哼一聲,眼睛也是斜著的,看不慣全子夫郎,但始終沒發(fā)作。 也確是該找二房家來,她這個做大嫂的,老二媳婦都是她幫著娶的,俗話說得好,長嫂如母不是,她往常就能拿身份壓住二房,這會兒自己傷著了,二房怎么也得過來伺候伺候。 第81章 二更 待老張氏緩過來一點力氣,就朝李婉云喝道:“賠錢東西,還不給你男人把被子蓋好,成心想凍死我兒不成?” 她說完覺得“死”這個字不好,連忙又呸呸兩聲,瞪一眼李婉云道:“要死也是你死,我兒福大命大,定能醒過來?!?/br> 全子夫郎見李婉云被罵的一聲不敢吭,暗暗嘆聲可憐,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喊上全子娘就要回家。 院門外沈玄青幾人剛出來,就遇到過來的林忠才和他兒子,林忠才是里長,識字年紀也大,年輕時在外奔波過,見過的世面多,是以在村里頗有威望,林忠才和沈玄青阿奶沾了點七帶八拐的親,遠是遠了點,但也算是個親戚,沈玄青這一輩都喊他舅爺。 “舅叔公來了?!毙l(wèi)蘭香說道,沈玄青兄弟倆跟著喊了舅爺。 “是蘭香啊,這到底是個怎么回事?大晚上叫喚成這樣。”林忠才見是他們就問道。 沈堯青開口道:“舅爺,我們過來就看到正子和他娘摔地上了,正子摔重了昏過去,他娘腿折了,別的還不太知道。” “這樣啊,那請郎中沒?”林忠才往張家院里走,他邊走邊問話。 畢竟是長輩,衛(wèi)蘭香不能一走了之,只好又和兒子跟在后邊,說道:“去了去了,大志他們?nèi)チ巳齻€人呢?!?/br> “林叔過來了?!比幽锖傲寺?,旁邊真哥兒也叫了人。 這會兒張家再沒別的人,林忠才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全子家就在隔壁,當然要問問。 “我也是聽到老張嫂喊叫才出來,一出來就見她和正子都倒在門前地上,正子那會兒就沒動靜了?!比幽锶鐚嵳f了。 待進房后,老張氏因腿疼難忍低聲唉叫,她畢竟年紀大了,能忍到這時候已經(jīng)算很不錯,這會兒見到林忠才,登時哭哭啼啼訴苦,說大志那幾人喪了良心,都沒人愿幫她去喊郎中,非得訛詐她一塊玉佩才肯去。 林忠才年紀雖大,可不是糊涂的,老張氏為人如何一清二楚,又看一眼沈堯青,見他微微搖頭就知這老太婆在胡言,輕喝一聲斥道:“我只問你,正子這是怎么回事?” 老張氏抹一把眼淚,唉唉說道:“我兒說他要去和大羊喝酒,夜里我見他沒回來就去找,不曾想他倒在門前了,我去扶他腳下一滑也給摔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