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吻 第118節(jié)
所求的內(nèi)容也都一模一樣。 后堂的窗子支開,有夜風吹進來,將燭火吹得明明滅滅。 「施主往后不用來了?!?/br> 晏析笑笑,「大師何必急著趕我。我所求,亦是此生所求,不會半途而廢。」 弘釋搖頭,「執(zhí)念太重,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晏析輕笑出聲。 他這人肆意慣了,這些年雖然已經(jīng)收斂了許多,但骨子里那點頑劣本性到底還是在的。 「大師您都談情之一字了,我又怕什么情深不壽?!?/br> 弘釋微怔,旋即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晏析也微微附身回禮。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大師休息了,我去前殿求平安符。」 晏析喝完最后一盞茶,起身。 他邁出后堂的一瞬,聽到了弘釋沉沉而蒼老的聲音。 「恭喜施主,得償所愿?!?/br> 晏析笑笑。 弘釋是出家人,早已不沾紅塵事,卻和他道了這聲恭喜。 「謝謝大師?!龟涛鲚p聲開口,大步走向了前殿。 江照還等在殿前。 晏析取了香,闔上眼,虔誠祈求。 古寺寂靜,又逢深夜,除了前殿燃著燭火,四周皆是一片深寂。 偶有風吹過,穿堂而入,帶起寒涼。 東方既白時,晏析依然跪在佛前。 江照走近,在他耳邊低語,「晏總,結(jié)束了?!?/br> 晏析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眼底一片清明。 他起身,卻因為跪的太久,膝蓋發(fā)麻,還好江照及時扶了他一把。 「晏總,那接下來……」 晏析理了理西裝的下擺,「接下來……」 他微頓,「我先回家?!?/br> 林以檸還在等他回來。 * 一大早,林以檸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 晏析依然沒有回復,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林以檸退出微信,再看屏幕,就收到了新聞app的晨間推送——京市南郊蒼鳴山發(fā)生交通事故,一車墜入深谷。 蒼鳴山,聲空寺。 林以檸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這個地方。 她點開照片,一輛黑色的轎車跌入懸谷,壓垮了嶙峋的枯枝,掛在半山腰上。 用手指將照片放大,林以檸看到了藍底的車牌號,還有從車窗里伸出來的半截手臂。 心尖狠狠一跳。 林以檸又定睛去看車牌號。 格外的眼熟的一串數(shù)字,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腦海中無端跳入幾年前海市的那場車禍——男子醉駕致1死3傷。 時隔很久,林以檸才知道,晏析也經(jīng)歷了那場車禍。 不安的情緒在放大,林以檸安慰自己,是她太敏感了。她點開通訊列表,想給晏析回個電話,指尖卻都在微微發(fā)抖。 那個車牌號太熟悉了…… 不會的,晏析人現(xiàn)在應該在飛機上才對。 思緒煩亂,手機卻忽的響起,林以檸被驚了一跳,烏黑的眸子里照出空洞。 屏幕上顯示著「晏析」兩個字,她忙不迭地按下接通鍵,嗓子里發(fā)堵,微哽的聲音還沒發(fā)出來,聽筒里便響起沉而熟悉的男聲。 「林以檸,開門。」 作者有話說: 今天早點更,晚點還有一更,十一點以后叭 第069章 門一打開, 林以檸看到站在門外的晏析,直接將人抱住,「你嚇死我了!」 她聲音里帶著啞,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晏析在聲空寺的大殿里跪了太久, 被林以檸這么一撞,人直直往后退了一步,卻還是穩(wěn)穩(wěn)將林以檸接住。 下巴抵在林以檸的發(fā)頂,鼻息間是熟悉的檸檬馨香, 讓人覺得格外安心。 方才敲了幾遍門, 都沒人來開,晏析心里已經(jīng)開始生出些不好的想法。 還好,沒事。 晏析開口, 聲音又啞又澀,「以后不會了?!?/br> 他人有些憔悴, 黑白分明的眼底布了淺淺的血絲, 林以檸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但一想到那輛被撞毀墜崖的車子, 她就心驚rou跳。 直覺告訴林以檸,剛剛過去的一夜, 一定發(fā)生了讓她無法想像的事。 林以檸沒有追問, 將晏析領(lǐng)到沙發(fā)邊, 又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你先休息一會兒, 我去做早飯?!?/br> 她剛要轉(zhuǎn)身, 手腕卻被晏析拉住, 林以檸想要掙脫, 晏析卻驀地從沙發(fā)上起身, 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 「生氣了?」 林以檸抿著唇不說話。 「真的生氣了?」晏析放軟了語氣,「我道歉,這一次,是我的錯?!?/br> 林以檸依舊沉默。 她不是生氣,而是有些后怕。 「這件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擔心……」 「什么叫和我沒有關(guān)系?!」林以檸的聲線倏而拔高,晏析這句解釋幾乎側(cè)面印證了她的猜想。 「如果你真的出事了,你說和我有沒有關(guān)系?還是你覺得,有些事,你可以背著我用命去博,回頭再哄哄我就好了?」 林以檸咽下嗓子里的艱澀。 方才看到那張車子墜崖的照片,她整個大腦都有一瞬的空白。 原來,真的不是她胡思亂想。 「對不起?!?/br> 「不接受?!?/br> 林以檸吸吸鼻子,眼圈也越來越紅。晏析試著去拉她的手,林以檸卻錯開。 「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應該都冷靜一下……唔……」 唇被堵上,林以檸理智的思考被盡數(shù)吞沒。她用力掙扎,可晏析的手臂卻緊緊將她禁錮住,不給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嘶——」 唇上沾染了血銹味,晏析輕嘶了聲,林以檸才終于有了喘息的時間。她一雙烏亮的眸子水汪汪的,眼眶一圈卻染了紅。 看著晏析嘴角滲出的小血珠,林以檸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下口太重了。 視線相接,晏析眼底卻氤氳出伶仃笑意。 「牙齒還挺鋒利?!?/br> 「……」林以檸偏過頭,鼻尖微紅,不去看晏析的眼睛。 「咬一口可以解氣嗎?」晏析貼近她的耳朵,唇角微勾,輕聲問。 「如果不行,我再讓你咬,想咬哪兒都行,咬到不生氣為止——嘶——」 林以檸當真咬上晏析的肩膀,隔了薄薄的襯衫布料,齒尖幾乎要沒入肌理。 聽見晏析悶哼了聲,林以檸才松了口。 沒有出血,但襯衫的布料rou眼可見的被咬了幾個小點,下面的皮膚上一定有齒痕的血印子。 「不氣了?」晏析笑看著她。 林以檸瞳仁里沾著水光,定定看著他。 「那讓我親一會兒?!?/br> 低澀的嗓音。 晏析抬手,手指穿過林以檸的長發(fā),覆在腦后,輕輕的揉著。 溫涼重新封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悉數(shù)送入了林以檸的口腔。像是劫后余生的兩個人,只能通過最原始的皮膚相觸,去緩解,去表達,去傾訴。 一路從客廳到臥室,親吻流連。 「別咬,疼?!沽忠詸幮÷暢雎曁嵝?,聲音軟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