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小飯?zhí)茫朗常?第68節(jié)
有了上次手腕被捏疼的經(jīng)驗,她知道在陸淵睡眠時,不能靠近他。 于是,宋云凝便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門。 他們帶來的護(hù)衛(wèi)日夜交班,此刻,不但院子門口有人駐守,連張霖也抱劍守在門口。 “張公公,早啊。” 宋云凝沖他一笑,張霖則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宋云凝開口道:“可否跟張公公借一個侍衛(wèi)?” 張霖疑惑地問:“宋小姐要做什么?” “這淮州的鴨油燒餅、咸豆?jié){都非常有名,我想去買些回來,給大家嘗嘗,一個人恐怕拿不完。” 張霖聽了,猶疑了一瞬,道:“咱家同你去吧?!?/br> 宋云凝微微訝異了一瞬,但卻沒說什么,只笑著頷首。 兩人出了驛站,經(jīng)人一打聽,便拐彎上了淮州的一條長街。 這條長街,在淮州有名的小吃街,一大早,便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絡(luò)繹不絕。 張霖皺了皺眉,道:“要不要換個地方?” 這等街邊小攤的東西,掌印入得了口么? 可一問出來,他又有些后悔了。 掌印連街邊的麻花都買過了,還有什么不能吃的? 張霖想到這,忍不住看了宋云凝一眼。 從前的掌印,一頓飯里總能挑出些不悅來,要么是食材不喜歡,要么是口味不合意,要么是廚子但宋小姐來了之后,做什么他便吃什么…… “張公公?”宋云凝見張霖一目不錯地看著自己,有些奇怪。 張霖忙斂了神色,收回目光。 宋云凝笑道:“張公公是覺得街邊小攤不好?” 張霖含糊地“嗯”了一聲。 宋云凝卻解釋道:“張公公有所不知,若論用膳環(huán)境,那自然是大店好。但要論地道,便是街邊小攤、百姓們?nèi)杖展忸櫟牡胤綇?qiáng)。” 說罷,宋云凝抬手一指:“張公公快看!那里的鴨油燒餅,一定很正宗!” 張霖放眼望去,卻見前面一處小攤,門臉不大,但排隊的人卻不少。 宋云凝說罷,便搶先一步奔了過去,張霖一愣,連忙跟上。 兩人排到了隊尾,舒甜踮起腳,恰好可以看到里面做鴨油燒餅的桌子。 一個師父,熟練地用水油皮包好油酥,用搟面杖滾了滾,壓扁之后,又搟成細(xì)長條。 宋云凝小聲道:“張公公可知,這鴨油燒餅的做法,講究得很!師傅這般搟面,便要搟上兩回,然后,這里面還要擱上蔥花,揉成橢圓形的餅?!?/br> 送選料到合料、烤制,一點都馬虎不得。 “等這餅胚做好了,還得在外面刷上一層雞蛋清,借著雞蛋清的粘稠,裹上一層芝麻,等烤熟了,那滋味別提多美了!” 張霖雖然不是很懂吃食,但他吃過宋云凝做的食物。 既然宋小姐說好吃,那應(yīng)該味道不差的。 宋云凝想了想,道:“張公公,我們一共五個人,買上十個夠嗎?” 張霖輕輕咳了下,淡淡道:“有駱無憂在,不夠的?!?/br> 說罷,張霖沖那掌柜的一招呼:“來五十個鴨油燒餅?!?/br> 宋云凝眼皮微抽……是誰說不買街邊攤來著!?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2823:10:34~2022-05-29 17:41: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總認(rèn)不出自己所以取名3瓶;劇惘矣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0章 咸豆?jié){ 買完了鴨油燒餅, 張霖的兩只手已經(jīng)滿了,宋云凝想幫忙, 他卻不讓。 燒餅鋪子的老板喜笑顏開地將他們送出來, 笑道:“歡迎兩位再來!” 宋云凝問:“請問哪兒有好喝的咸豆?jié){?” 老板一拍大腿,笑道:“姑娘,您可算是問對人了!這條道走到底, 便有一家賣咸豆?jié){的老字號,可正宗了!” 宋云凝眉眼輕彎,向老板道謝。 張霖聽過甜豆?jié){, 卻沒有聽過咸豆?jié){, 一時有些疑惑。 “這咸豆?jié){又是什么?” 宋云凝一面走一面道:“咸豆?jié){佐以油條、紫菜、蝦皮等, 滋味咸鮮,與甜豆?jié){截然不同, 張公公若是沒嘗過,倒是可以試試?!?/br> 張霖悶聲點頭。 兩人進(jìn)了一趟咸豆?jié){鋪子, 過了一會兒, 手上又多了幾分咸豆?jié){。 “宋小姐,給咱家罷?!?/br> 宋云凝忙道:“張公公已經(jīng)拿了許多燒餅了, 這豆?jié){我來拿便是,不重的?!?/br> 張霖拒絕道:“哪有讓姑娘家干力氣活的道理?!?/br> 宋云凝莞爾,笑道:“張公公客氣了, 我力氣可不小,再說了,萬一咸豆?jié){灑到鴨油燒餅上,可就糟了。” 張霖一聽, 這才勉強(qiáng)同意。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 宋云凝發(fā)現(xiàn), 張霖雖然不愛笑, 態(tài)度也有些冷,但待人卻是不錯。 很多時候,都是默默無聞地打理好一切,不愧是陸淵的左右手。 “張公公,你在掌印身邊多長時間了?” 張霖沉聲答道:“差不多十五年了?!?/br> 宋云凝思忖片刻,道:“十五年前?那時候掌印也不到十歲吧?” 張霖點點頭,道:“是啊?!?/br> 當(dāng)時,陸淵不過九歲,而他也才八歲,整日跟在陸淵身后,仿佛是陸淵的小尾巴。 宋云凝見張霖仿佛陷入回憶,繼續(xù)問道:“那時候,掌印應(yīng)該沒有入東廠吧,你們是如何認(rèn)識的?” 張霖愣了下,道:“咱家自幼無父無母,是掌印的母親將我買來,為他做伴讀的?!?/br> 宋云凝還是第一次聽張霖提起自己的身世,安慰道:“我也沒有見過我父親,原來張公公也是同病相憐之人?!?/br> 說罷,她又道:“不過,張公公身手了得,辦事雷厲風(fēng)行,哪里像一個書童?” 聽到宋云凝的話,張霖的唇角,幾不可見地?fù)P了揚。 “掌印自幼天資聰穎,乃人中龍鳳,咱家不過是耳濡目染。而且,咱家得以學(xué)文習(xí)武,還是承了夫人的恩德?!?/br> 宋云凝想了想,道:“掌印的母親……應(yīng)該很美吧?” 掌印生得那般精致,想必是繼承了母親的美貌。 張霖認(rèn)真道:“是啊……不但很美,而且心地善良……她是咱家見過的,最好的人?!?/br> 夫人不但對自己的孩子好,對他們這些下人也十分和氣。 雖然自己是個書童,但夫人也允準(zhǔn)他一起入學(xué)讀書、習(xí)武。 冬日里,會提醒他添衣加被;夏日里,涼爽的瓜果,也不會忘了給他留一份。 宋云凝溫言道:“夫人現(xiàn)在在哪里呢?” 張霖眼眸微黯,嘴唇微顫:“應(yīng)當(dāng),在天上罷?!?/br> 宋云凝微微一驚,低聲道:“抱歉?!?/br> 張霖神色微冷,道:“無妨,過去十幾年了。” 宋云凝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輕輕點頭。 這么說來,是夫人去世之后,掌印才到東廠的。 宋云凝突然想起了宗良。 宗良入東廠之后,遲遲不敢告訴母親自己的境況,就怕她難受。 有哪個母親,舍得自己的兒子,經(jīng)歷入東廠這般痛苦呢? 宋云凝忍不住惋惜起來。 也不知是為陸夫人,還是為陸淵。 - 驛站的廂房正對著東邊,天光大亮?xí)r,便有些刺眼了。 陸淵這一夜睡得不太踏實,有些郁悶地坐起身來,理了理胸前衣襟。 他側(cè)目看向屏風(fēng)——宋云凝外出準(zhǔn)備早膳,還未歸來。 其實她出門之時,陸淵便知道,聽見她同張霖的對話,便沒有插手了。 畢竟,這時候,跟著張霖,比跟著他更安全。 陸淵抬起右手,那條藤蔓一般的血線,已經(jīng)過了手腕,直沖手心而去。 怪不得這一路上,他都覺得周身寒涼,原來是反噬提前了。 待這血線沖過手心,新一輪的反噬便會開始,屆時他將功力盡失,夜夜飽嘗冰凍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