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O互換人生了! 第2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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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河非常熟悉的淺紅。 那是多年來他注射的基因抑制劑的顏色。 先前他并不知道這神秘的違禁藥劑究竟由什么做成,但如今傅天河明白了,無論疫苗,還是所謂的基因抑制劑,都是從九月血液里提取的。 傅天河沿著斜長的晶體一路滑下,來到湖邊,天空被晶體和湖面映成某種紫紅,是讓人滿心壓抑又忍不住恐懼的色調(diào)。 他深吸了口氣,站到湖的邊沿,盡管它像是能夠救他命的東西,傅天河仍保持著最基本的警惕,沒有歡呼著沖進去。 他蹲下身,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那片湖水。 竟然是溫熱的。 一圈圈漣漪自他指尖擴散,傅天河收回手,他耐心等待了一會兒,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情況發(fā)生。 他這才慢慢地向著湖中行走,讓這股溫熱的淺紅色液體,淹沒自己的腳踝和雙腿。 是溫泉般的舒爽,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在暖流中舒展開來。 困倦蔓延,讓眼皮變得沉重,他右側(cè)的眼皮已經(jīng)被刺了個稀巴爛,傅天河撩起湖水,輕輕地淋在上面。 有點疼,但和他十幾年來忍受著的痛苦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傅天河觀察著四周,發(fā)現(xiàn)在湖的中央,隱約有一道身影。 像一根枯木斜插在湖水中,胸口以上的部位露出水面,淺金色的長發(fā)漂浮,讓傅天河第一時間都沒能辨認出那是個人。 除了他,還有其他人也在這里? 驚訝的同時,傅天河又不禁欣喜,這是不是預示著除他之外,還有其他感染者從ashes中活下來? 他深吸口氣,按捺住過分激動地心情,踩著湖底的沙石,一步步向湖心的人影挪去。 很快湖水淹沒了他的胸口,腳下也不再能踩到底。 這湖水似乎有著治愈身體,恢復體力的功能,傅天河只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又或許是因為湖中央的那個未知存在,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動力。 游得近了,他看清那人應該是個年輕的成年女性,她有著月色般淺色的長發(fā),雙眸緊閉,面色慘白,一些紋路順著她的脖頸,從衣領(lǐng)中伸出來,一直蔓延上臉頰。 不知為何,讓傅天河想到了在月光外壁上看到那扇大門,門上也有著相似的雕痕。 那些紋路呈現(xiàn)出近乎凋零的灰色,比起美麗的紋身,更像是曝出的血管,或扭曲的蟲尸,毫無美感可言。 饒是如此,那似畫筆勾勒出來的安靜容顏,仍舊散發(fā)著奪人心魄的美麗。 她額頭上,有一道細細的豎痕,淺銀色。 傅天河撥開水草般濕冷的長發(fā),終于能夠近距離觀察,她身上看起來沒有傷口,也不存在ashes突破體表的征兆,不像自己,已經(jīng)是個眼眶開花的怪物。 傅天河伸出手,想要探一下她是否還活著,或者嘗試著將她喚醒。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到女人面頰,一道裂縫卻從他碰到的地方出現(xiàn)。 那細小的裂紋迅速向著四面八方攀去,似巨型蜘蛛密結(jié)的網(wǎng),植物扭曲的根系,轉(zhuǎn)眼就爬滿了整個面龐。 傅天河驚得立刻將手收回,只見裂隙的末梢還在不斷順著她脖子向下,同灰色的紋路一起,交織成濃淡兩色的花紋。 他聽到咔嚓咔嚓的不斷聲響,仿佛有誰咬碎了一張香脆的薄餅。 那些裂縫迅速蔓延到了衣領(lǐng)之下,傅天河無法看到的地方。 然后它們越擴越大,大到傅天河能夠透過縫隙,窺見女人面頰之下,正在流淌的東西—— 它碎了,裂了。 整個人如同被摔碎的陶瓷人偶,變成一塊又一塊的殘片,灑落在湖水當中。 淺發(fā)徹底失去光澤,成為傅天河先前在紫色河流中看到的,一塊塊帶著發(fā)絲的頭皮。 金色的物質(zhì)宛若流沙,流淌出來,曾經(jīng)的十幾年中,傅天河的左眼就是相同的金色。 他想要伸手去撈,卻什么都碰不到。 周圍突然發(fā)生了猛烈的震動,湖水開始顫抖著上下起伏,周圍的荊棘叢林劇烈搖晃,有什么東西正不斷敲打,讓它們斷裂破碎。 大塊晶體落入湖中,發(fā)出撲通撲通的聲響,迅速沉入湖底,而粉磨簌簌落下,浮在水面上。 傅天河艱難地保持著身形穩(wěn)定,他的手指被濕漉漉的長發(fā)纏繞,立刻想起了清理下水道入口時,那種惡心粘膩的感覺。 他看到頭頂異色的天空破開了一道口子,有鋒利的刀豎直切過,然后兩側(cè)被撐開,讓它呈現(xiàn)出黑洞洞的梭形。 恍然間,他似乎聽到了來自天邊的聲音。 ——不行,已經(jīng)長在一起了,如果強行取出,他會立刻死掉! 一滴滴淺紅色的雨,從那道裂隙中落下,嘩啦啦地打在湖面,無數(shù)漣漪似從千萬道聲波爆發(fā),相互干擾著,抵消著。 而處在湖中央的傅天河,就要承受那無數(shù)波紋的沖刷。 先前還在他身邊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見,碎塊沉入湖底,只有纏在傅天河手指上的一小從發(fā)絲,和一只水波中上下起伏的眼球,處在傅天河的視線當中。 那是一只淺金色的眼睛。 傅天河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他不能靠近岸邊,因為正不斷掉落下來的晶體,很有可能把他砸中,湖中央又會受到太多波及。 他伸出手,抓住浮到他面前的眼球。 無神的金色眼睛就這樣躺在掌心,沉默地注視著他。 傅天河抬起頭,再度看向天空出現(xiàn)的裂口,幾滴粉紅色的雨落進他的眼中。 第181章 三個小時之后,陳詞和陳念的渾身血液都被過濾了一遍。 雖然被濾掉生物因子的血又重新輸回了體內(nèi),但陳念還是難受得頭腦發(fā)昏,幾欲作嘔。 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明明能夠維持人體正常運轉(zhuǎn)的成分一點都沒少,不應該有這樣大的反應才對。 陳念大病初愈,身體本來就沒有陳詞好,現(xiàn)在要更難受上幾分。 等護士給他們拔掉肘彎處的針頭,在穿刺處包上藥棉和膠布,陳念都要眼淚汪汪。 倒不是真難過到想哭,而是身體不適,逼出的生理性淚水。 護士拿來溫好的營養(yǎng)液,送到他唇邊:“殿下把這個喝掉吧,補充一下體力?!?/br> 陳念起身,把那只毫無味道可言的寡淡營養(yǎng)液喝下去,重新躺回到床上。 玻璃幕墻的另一側(cè),傅天河的手術(shù)還沒有結(jié)束,血液中提取出的生物因子被注入,醫(yī)生門會盡最大努力,保住他性命。 而另一邊,陳念又把頭轉(zhuǎn)過去。 陳詞早已止住眼淚,只是臉上還有干掉的淚痕。 陳念無從知曉哥哥在想什么,但他自己胸中只有難言的悲哀。 是誰規(guī)定的想要肩負起重大責任,就必須經(jīng)受眾多磨難? 休息了半個多小時,陳念稍微緩過來一些,護士照顧著他們離開。 兩人去到專為準備的病房當中,房門關(guān)上,陳念立刻張開雙臂,抱住陳詞。 “我沒事。”陳詞的聲音重新恢復了冷靜。 他解開衣領(lǐng)的扣子,側(cè)頭去看左肩上的胎記:“現(xiàn)在我是不是能打開那扇門了?” “應該是的吧?!标惸畈桓野言捳f得太滿,他總感覺如果不是剛提取過,身體還虛弱,陳詞絕對能立刻跑回格陵蘭冰雪高原。 “稍微等等看傅天河的情況如何,如果他身體允許,最好還是我們四個一起過去?!?/br> 陳詞點了一下頭,他坐到床邊,不再言語,陳念猜他大概還在慢慢適應,所擁有的感情。 他也就坐到陳詞旁邊,安靜地陪伴著他。 搶救室的門被打開。 傅天河的手術(shù)竟然順利結(jié)束了。 說“順利”可能不太妥當,因為在前三個小時,醫(yī)生打開他的身體,對那些已然擠占到每一寸角落的紫色晶體束手無措。 他們只能盡量進行切割,不敢將刺入rou里的部分剝離出來,因為那勢必會讓傅天河變成篩子,渾身是洞。 特別是傅天河的腦部也被侵染,腦膜和大腦皮層的溝壑里充滿了紫色粉塵,就算用生理鹽水仔細地沖洗,也無可奈何。 萬不得已之下,他們讓陳家的兩位少爺緊急提供了生物因子,醫(yī)生們抱著最后的希望,用最為珍貴的原液,沖洗傅天河被污染的內(nèi)臟和大腦。 原液被使用后的第八分鐘,晶體如同突然收到了某種號令,集體向后回縮。 它們的種種表現(xiàn)完全不像無機物,簡直就是真正具有生命的個體! 附著在內(nèi)臟表面和大腦皮層上的粉塵,也在原液的作用下溶解,傅天河的身體奇跡般恢復成了幾近正常的狀態(tài)。 經(jīng)過簡短卻激烈的討論,醫(yī)生們最終決定結(jié)束手術(shù),他們不知道這樣的狀況是否只是暫時的,但他們已經(jīng)無法對傅天河再做些什么了。 與其繼續(xù)讓他以身體打開的狀態(tài)躺在無影燈下,不如送進icu,做后續(xù)觀察。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例,在重度感染ashes的情況下還活著的病人,無論他的情況如何,都將在醫(yī)療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傅天河被推出搶救室,而醫(yī)生們終于能夠脫下厚重的防護服,去喝口水,喘口氣了。 簡單的休息過后,全辰砂的傳染病學家都來到了防疫站,而其他信標上的專家,則通過網(wǎng)絡,參與了一場大型研討會。 他們仔細看過傅天河的情況,還有手術(shù)過程中留下的影像,推測他的身體已經(jīng)和ashes有一定程度的融合。 出于未知原因,這個從六歲起就感染的病人,和ashes共存,時間長達十五年之久。 他的身體在成長發(fā)育的過程中,逐漸適應了要命的不速之客,才會在晶體刺破體表的情況下,還能劇烈運動,并在將死之時被搶救回來。 簡而言之,原本應該呈寄生性的ashes,在他身上表露出了共存的特質(zhì)。 打個不太恰當?shù)谋确?,就像海洋生物和機械結(jié)合,進化成為原初生物。 至于進一步的情況如何,還需要后續(xù)的觀察和研究。 如今的傅天河,絕對是全世界醫(yī)護都牽掛的存在,因為他的存活意味著另一種可能—— 一種死亡率不再是百分百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