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帶著行李，搬運時淋了雨，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一起，身上也里淋濕了很多，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

    下車后，他瑟縮著身體跟在祝昱臣身后，只想趕緊回家換一身干凈的衣服暖和緩和。

    可兩人剛出電梯，便發(fā)現(xiàn)公寓門口站著一個不速之客。

    紀(jì)子濯拉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穿著時尚的套裝，頭頂卡著一副墨鏡，整個人看上去光鮮亮麗。

    他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兩人，他先和余白打了招呼，才看向祝昱臣。

    余白看了看紀(jì)子濯，又低頭看了看濕漉漉的自己，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祝昱臣則是皺了皺眉，沉聲問面前的人：“你怎么來了？”

    “哎呀，和家里鬧了點矛盾被趕出來了，沒地方可去，就來投靠你了?！奔o(jì)子濯道。

    祝昱臣眉頭皺得更深，剛想拒絕。

    紀(jì)子濯又說：“怎么了，我以前為了你可是命都差點丟了，你不會這么忘恩……”

    “別說了。”祝昱臣突然沉聲打斷他，回頭抓住余白的胳膊，繞開紀(jì)子濯打開了房門。

    余白從看見紀(jì)子濯站在這里時就開始發(fā)懵，一直被拽進屋里，也沒回過神。

    但他知道祝昱臣讓紀(jì)子濯進門了。

    這里他和祝昱臣兩個人住了很久，雖然兩人沒有真正意義上在一起，可是他們在臥室和客廳里胡鬧過，在廚房和陽臺上接過吻……整個公寓都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氣息。

    現(xiàn)在突然有人拉著行李闖了進來。

    以余白的性格，他應(yīng)該大吵大鬧，應(yīng)該指著祝昱臣的鼻子問他什么意思，再不濟也該摔門走人。

    可是他什么也沒有做，只是眼神空洞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紀(jì)子濯放下行李打量起這間公寓。

    直到紀(jì)子濯出聲問：“怎么只有兩間臥室，那我睡哪里？我和誰睡？”

    祝昱臣替淋了雨的余白泡了一杯牛奶，見余白有些心不在焉，便哄著他喝了一口，自己則站在沙發(fā)背后替余白擦頭發(fā)。

    一會兒后，他才扭頭警告性地看了紀(jì)子濯一眼。

    紀(jì)子濯則是抱著手靠在門口的吧臺上，丟給他一個挑釁的目光，然后把視線落在余白身上，說：“那我和余白睡吧！”

    “不行?！弊ｊ懦剂ⅠR出聲否決。

    余白也慢慢地扭頭看向他。

    紀(jì)子濯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眼珠不懷好意地轉(zhuǎn)了一圈，轉(zhuǎn)而語氣曖昧地盯著祝昱臣：“那……我們一間？”

    “不可以?！边@一次是余白出聲打斷了他，然后又小聲得如同自言自語一般，“那你是和我睡吧。”

    說完，他便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獨自回了客房。

    祝昱臣只覺手心一空，余白已經(jīng)離開了，背影看上去顯得落寞和可憐。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心疼，轉(zhuǎn)身不善地盯著紀(jì)子濯：“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沒地方去，暫時借住一晚?！奔o(jì)子濯朝祝昱臣擺擺手，也朝客房走去，“不和你說了，我要睡覺去了。”

    “你……”祝昱臣快走一步攔住他，沉聲警告：“別動手動腳?！?/br>
    “放心吧，我可沒那么禽/獸。”紀(jì)子濯拍了拍祝昱臣的肩膀，一臉含笑道。

    “咔噠——”客房的門開了，余白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兩個人。

    他的語氣聽上去十分平靜：“你們在干什么？我要睡覺了，不要吵到我?！?/br>
    “余白?！弊ｊ懦嫉谝淮我娪喟走@么平靜的模樣，心頭不由慌亂起來，想要不管不顧地追著余白進門。

    紀(jì)子濯攔住他：“哎，沒聽余白說不要打擾他？我也要睡了，晚安?！?/br>
    說罷，紀(jì)子濯側(cè)身擠進客房，“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祝昱臣站在門口攥緊了拳頭，閉上眼睛卻依舊有些冷靜不下來。

    若不是怕紀(jì)子濯把他從前有過的惡劣陰暗的一面告訴余白，他今天絕不會把紀(jì)子濯放進來。

    可是他的確沒有做好準(zhǔn)備，他怕余白喜歡的和依戀的是紳士和冷靜自持的祝昱臣，而不是經(jīng)歷過陰郁的少年期，最后努力克制和偽裝才變成今天這樣的祝昱臣。

    夜里，余白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睡不著，身邊躺著紀(jì)子濯。

    和喜歡的人的初戀躺在一張床上是什么感覺？

    余白形容不出來，只是覺得有些戲劇和不自在。

    紀(jì)子濯突然側(cè)過身，笑著問他：“睡不著？”

    “要睡了。”余白悶悶道，“睡吧，不要碰到我?！?/br>
    “哦?！奔o(jì)子濯悻悻地應(yīng)了一聲，沉默一會兒后，突然又說，“這么久沒聯(lián)系我，不想聽故事了？”

    “我今天沒心情，下次有機會再聽吧?！庇喟组]上眼睛，“我真的要睡了，不要再說話了?！?/br>
    身邊人低落的心情都快溢出床邊了，紀(jì)子濯識趣地閉了嘴，開始醞釀睡意。

    余白也努力讓自己別再亂想，強迫自己帶著心頭的酸意睡去。

    后半夜的時候，紀(jì)子濯半睡半醒間，被突然的開門聲吵醒了。

    他支起身體，朝門口看去，走道上的燈光把門口的祝昱臣照出一道剪影。

    “你有病??？”他忍不住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打著哈欠道。

    祝昱臣沒有理會他，而是徑直走過來，彎腰輕輕地把床上熟睡的余白打橫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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