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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趕你走的?” 祝昱臣氣笑了,一把鉗住余白亂揮的雙手。 面前人看過來的眼神晦暗不明,余白卻毫不在意,嘴上嚷著:“那又怎樣!本少爺想住哪兒就住哪兒!要你管!” “啪——”祝昱臣腦子里緊繃的那根線終于斷了,這絕對是他最后一次縱容余白的無理取鬧。 祝昱臣半跪在床上,輕而易舉把余白的手腕壓在枕頭上,探身逼近。 “余白,你把我家當(dāng)酒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嗎?” 余白雖然醉得不省人事,但卻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一下愣住不敢動了。 他小巧的喉結(jié)輕輕滾動著,眼神躲閃地小聲道:“我沒有。” 余白很愛流眼淚,祝昱臣知道那是因為他的淚腺過于發(fā)達。 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沒有哭? 祝昱臣覺得自己今天一定也喝醉了,不然怎么那么想看余白在他面前流眼淚。 僅存的理智告誡祝昱臣這個想法很危險,于是他扯下領(lǐng)帶,不顧余白的反抗,系在了余白的眼睛上。 領(lǐng)帶幾乎擋住了余白的大半張臉,只露出挺翹的鼻梁和紅潤的嘴唇。 祝昱臣俯身靠近,低頭含住余白微張的嘴唇。 第20章 房間里的夜燈是暖黃色的。 分明是沒有熱度的電光, 此刻卻好像一躍成了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在艱難流動的空氣中變得guntang起來。 余白醉得沒有意識,祝昱臣懲罰性地咬得狠了一點, 高挺的鼻梁在余白軟軟的臉頰上壓出屬于他的形狀。 余白輕哼一聲, 舌尖無意識探出來回應(yīng)又很快躲進去, 祝昱臣卻追著他不放,托著他的后腦勺用力壓向自己。 床頭的燈火燒得更猛烈了。 直到嘗到眼淚的咸味,祝昱臣才微微一愣,放開早已殷紅的唇,用指尖輕輕撥開余白眼睛上的領(lǐng)帶。 余白閉著眼睛, 纖長的睫毛被打濕了一些,但呼吸綿長,人已經(jīng)徹底醉過去睡著了。 祝昱臣自嘲般地笑了笑, 起身替他拉好被子, 關(guān)上床頭的夜燈,離開了衡灣。 . 余白第二天睡了整整一天, 下午才被頭疼醒。 臉上干涸的淚水繃得皮膚生疼,他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抬手揉了揉臉蛋。 一條灰色的領(lǐng)帶從他手上滑落, 掉在他腿上。 余白揉臉的動作一頓, 拿起領(lǐng)帶端詳了一會兒,認出這是昨晚祝昱臣系的那條。 所以…… 昨晚祝昱臣來過這里? 余白捶了捶腦袋用力回想, 卻只記得在呂盛組的飯局上, 自己賭氣和祝昱臣喝酒, 然后很不爭氣地喝醉了,之后的回憶只有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可是不管怎么樣, 祝昱臣肯定沒把喝醉的他扔下,不然他現(xiàn)在說不定會在呂盛的床上醒來。 余白輕咳一聲,做賊似的把手里的領(lǐng)帶放在鼻尖嗅了嗅,聞到熟悉的木質(zhì)冷香和淡淡的紅酒味。 他臉頰不由發(fā)紅,不好意思地趴在被子上捂住了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被胃里空蕩蕩的痙攣感驅(qū)使著從床上爬起來,下床時還不忘把領(lǐng)帶塞進枕頭下藏好。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半了,陶陶該去找葉嫂拿盒飯了,余白把一夜未見的小黑從貓窩里抱出來,坐在餐桌前百無聊賴地等著。 大腦放松時,他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想昨晚的事——祝昱臣連領(lǐng)帶都落下了,他們昨晚應(yīng)該不會什么都沒做吧? 可是他什么什么感覺也沒有…… “哥。”陶陶開門進來,走近后一臉狐疑地盯著余白:“你想什么呢?” “沒什么啊?!庇喟啄樳€紅著,磕磕巴巴眼神躲閃道。 隨后他看了一眼陶陶空無一物的手,問:“我的飯呢?” 陶陶這才想起來,難地撓著頭:“我今天去是去了,可是葉嫂說做不了了,以后不能再送了?!?/br> “什么?。俊庇喟籽鄣椎氖D時浮現(xiàn)出來。 陶陶見狀忙安慰他:“可能是葉嫂嫌做兩份太麻煩了?哥你別難過啊,大不了咱們也請個保姆吧?!?/br> “我們天天在外面跑,請保姆太沒有必要了?!庇喟装T癟嘴,把小黑放下,跑進臥室找手機給葉嫂打電話。 葉嫂替祝昱臣做完飯,此刻剛解下圍裙站在廚房門口,余白的電話便打來了。 剛接通,電話那頭便想起委屈的聲音:“葉嫂,我好餓啊——” 葉嫂沒敢立刻回應(yīng),而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端坐在客廳的祝昱臣。 祝昱臣也正抬頭看著這邊,顯然他已經(jīng)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葉嫂見祝昱臣沒有表示,才對電話那頭說:“小余啊,我給你送飯的事情被祝總知道了,??偹?,不讓我繼續(xù)送了?!?/br> 余白聞言一時間陷入沉默,他其實早就猜到是這個原因,可是真的親耳聽到,心頭還是覺得陣陣發(fā)堵。 明明今天看見祝昱臣落下的領(lǐng)帶,他還歡喜著呢。 他癟癟嘴,只憋住一個字:“那……” 誰知那頭的葉嫂突然又高興起來,語氣也一下子變得輕快,她道:“??傉f你要是想吃,可以回來吃?!?/br> 回來吃。 余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一時覺得不是真的,一時又覺得好像這句話就是祝昱臣在親口對他說的。 “我知道了。”他憋著一口氣,意味不明地對電話那頭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