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等我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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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br> “你沒睡夠?興致不高啊。” 喻繁沒搭理他。 直到看臺的角度看不到陳景深了,喻繁才抬起手背擋了一下眼睛。 嘖…… 剛才沒發(fā)揮好。 第21章 運動會持續(xù)辦了兩天,完了又緊跟著放了一個周末。 周一上學時,班里那種輕松的氛圍都還沒散去。 喻繁剛進教室就被抓了壯丁。 班里這次運動會拿了年級第三,大大小小項目拿了不少獎狀。莊訪琴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把這些都貼到教室后面的墻上。 莊訪琴抬著頭指揮:“左一點……太左了,歪了歪了……你到底有沒有平衡感,你看人家陳景深貼得多正?!?/br> 喻繁站在椅子上,捏著獎狀兩角,覺得自己像傻逼:“那你怎么不干脆讓他全貼完?” “這是每個人自己拿的獎項,當然要自己貼上去。”莊訪琴說,“你這高中三年沒準就只能拿這一張獎狀,給我好好貼,別弄破!” “……” 喻繁貼完了跳遠第二名的獎狀,又被莊訪琴塞了一張接力第一名的,讓他順便貼了。 喻繁按照她的意思調(diào)整了幾十次,終于貼到莊訪琴滿意。 他剛準備下去,突然瞥到接力旁邊是陳景深那張三千米的獎狀。 喻繁折騰了半天,忍不住沒事找事:“第二名憑什么和第一名一起貼在最上面?!?/br> 莊訪琴:“人家和你在一張成績單上也沒嫌棄過你啊?!?/br> “……” “行了,趕緊下來?!?/br> 喻繁回座位的時候,陳景深正在給一個男生講題。 這男生喻繁不認識,只記得跟陳景深一起轉(zhuǎn)過來的,他們迄今為止沒說過話。 喻繁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陳景深已經(jīng)起身給他讓出位置。 來請教問題的吳偲偷偷抬頭,看著校霸熟練地把手機扔進課桌里,熟練地把校服鋪桌上,熟練地趴下睡覺。 他初高中都在尖子班,說實話很少見到這樣的同學。上課永遠在睡覺,會跟老師頂嘴,有時他還會撞上他們在廁所抽煙。 他有點怕喻繁,又覺得新奇。 “懂了么?!标惥吧钐а郏吹綄Ψ降囊暰€,淡聲開口。 “啊?!眳莻屏ⅠR回神,“懂了懂了,謝謝學霸!” “其實我還有一道題不太會,但馬上要早自習了……”吳偲笑了一下,抬頭真誠地說,“如果我們還是同桌就好了?!?/br> 陳景深把筆蓋上,面無表情地跟他對視。 有那么一瞬間,吳偲覺得他臉上寫著“說完了嗎?說完就走”。 于是他識趣地抱著題庫起身:“謝謝學霸,我回座位了?!?/br> 數(shù)學課,莊訪琴站在講臺上,宣布了下下周期中考的事。 班里一片哀嚎。 “這么快——” “怎么又考……” “什么?我們不是昨天才剛開學嗎?就期中考了?”王潞安的嗓門最大。 她單手把粉筆捏成兩半,一半扔王潞安,另一半扔后排那個趴著的腦袋。 等喻繁滿臉不爽、閉著眼坐起來后,她才繼續(xù)說。 “喊什么喊?這才哪到哪,等你們上了高三,一個月起碼考兩回。”莊訪琴指了指墻上,“不過大家也別氣餒。你們想想,運動會你們都能從倒數(shù)第一到年級第三,期中考試難道不行?” 班里人沉默了一會兒。 王潞安:“琴,不是我說,運動會喻繁能拿第一第二,考試你能指望他啥呢?!?/br> 莊訪琴:“……” 喻繁閉目不語,沒有要反駁的意思。 章嫻靜撐著下巴:“老師,我們班上次年級考試的平均分也不是倒數(shù)第一啊?!?/br> “那是多少?”吳偲忍不住問。 “倒數(shù)第三。” 吳偲眼前一黑。 “行了,總之就是這么個事兒。我事先告訴你們,考完之后就是家長會,你們自己掂量著來吧?!鼻f訪琴說,“還有就是,關于座位……” “不少同學對目前的座位有意見,甚至有些家長也來跟我反映過。所以這次期中考完我會參考成績波動,小小調(diào)整一下位置。” “最后,某些同學——喻繁,把你眼睛給我睜開……某些同學,如果還是自暴自棄,連選擇題都不愿意寫,那我就只能把他單獨拎到講臺旁邊坐了。” 點名了,但沒完全點名。 一下課,王潞安立刻就沖了過來。 “媽的,我敢肯定,”他壓低聲音,恨恨地掃了紀律委員一眼,“去跟訪琴要求換位置的人里面,肯定有我同桌一份!” 章嫻靜:“不怪別人,誰讓你天天上課睡覺。” “那怎么了?我又沒打擾他,再說了,喻繁也天天上課睡覺,學霸有過意見嗎?”王潞安揚揚下巴,“是吧學霸?” 沒得到回答。 王潞安轉(zhuǎn)頭一看,陳景深垂眼在做題。 他指節(jié)握著筆,嘴角冷淡地繃著,鋒利的眉眼讓他沉默時總顯得冷冰冰。 “這一樣么,喻繁睡覺可不打呼嚕?!闭聥轨o撩了一下頭發(fā),“再說了,你難道想跟紀律委員坐?” “我想個屁,他那紀律本上我名字出現(xiàn)的頻率他媽比喻繁還高,我巴不得離他遠點——但他不能主動去跟老師提換位置,這樣讓我很沒面子?!?/br> 章嫻靜送了他一記白眼。 她想起什么,忽然碰了碰自己的同桌:“柯婷,剛才老師說有學生的家長要求換位置,該不會是你mama吧?你mama她上學期就不喜歡我跟你坐在一塊兒,嗚嗚。” 柯婷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木然的神情,小聲回答:“不是,我跟mama說我們這學期沒坐一起?!?/br> “那就好。” 王潞安:“……” 好在哪?? 章嫻靜滿意了,看向另一位一直沒吭聲的人:“喻繁,你什么打算?” 喻繁靠在椅子上,聞言抬眸:“什么?” “你沒聽訪琴說的?你這次再考不好,就搬講臺上去坐了。” 叩。喻繁聽見他同桌把筆輕輕放到了桌上。 喻繁本來想說那是唬人的,莊訪琴不知說了幾遍要把他放到講臺邊,兩年了他都還在同學堆里坐著。 莊訪琴不喜歡干把某個同學特殊化的事。 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 喻繁抬起腦袋,往講臺那邊望了望。 王潞安:“你看啥?” 喻繁:“看講臺哪邊視野好?!?/br> “……” 旁邊的人倏地起身,桌椅發(fā)出聲音,喻繁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他只來得及看到陳景深一個冷淡的側(cè)臉。陳景深放下筆起身,一言不發(fā)地出了教室。 說來很神奇。 明明陳景深剛才的表情跟平時沒什么區(qū)別,但喻繁就是很微妙的感覺到,陳景深心情不好。 “但坐前面,玩手機什么的也太不方便了吧……喻繁?”王潞安叫他,“你看什么呢?” 喻繁收回腦袋:“沒。” 陳景深直到上課鈴響才回來。 他回來時表情更冷了,甚至當著語文老師的面掏出了物理課本。 剛公然表示不想跟他同桌的喻繁眉梢一挑。 擺臉給誰看。 語文老師在臺上講解文言文。她聲音溫柔,語調(diào)很慢,非常助眠。 喻繁那剛被莊訪琴擰了半節(jié)課的神經(jīng)很快松懈下來。 他往后移了移椅子,又趴了下去,沒幾分鐘,困意又重新席卷回來。 …… 快要睡著時,他肩側(cè)忽然被撞了一下。 喻繁睡得淺,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臂彎抬起頭。他額前的頭發(fā)亂糟糟地向上翹,皺眉瞇眼看著撞過來的方向—— 陳景深坐姿端正,手臂曲起,稍稍有些越過兩張課桌中間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