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等我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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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深后靠在墻上,因為空間太擠,他一雙長腿憋屈地曲起半敞,正在低頭玩手機。 左寬就擠在王潞安旁邊,頭上還戴著一頂鴨舌帽。見喻繁來了,他微微前傾,終于忍不住問出那個憋了一晚上的問題:“喻繁,你以前是不是練過?。孔蛱炫艿靡蔡孛疵土??!?/br> 喻繁淡淡地嗯了一聲。 以他家為起點,東南西北所有路線,他都不知道跑過多少次。 跑了兩年多,被追上就要挨打,換誰誰都練出來了。 “我說呢……我們班的體育生都被你搞自閉了?!?/br> 喻繁皺起眉:“你怎么又在我們班,回去,擠死了。” “噓噓噓。”左寬朝他比手勢,“我手機被收了,過來跟王潞安看東西。你睡,我們不打擾你。” 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得擠著睡。 喻繁忍著火,外套往臉上一蓋,靠在墻上閉眼。 陳景深正在看手機消息。 【媽:阿姨說,你今天去學校了?】 【媽:我不是說過,既然沒你的運動項目就跟老師請假,留在家里自習。你去了也只是平白浪費時間?!?/br> 陳景深垂著眼皮沉默了一會兒,打開鍵盤剛敲了兩個字,肩上忽然一沉。 他一怔,垂下頭,看到了皺巴巴的校服外套。 被校服外套裹著的腦袋自動為自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了半晌,還又往上蹭了一下。 陳景深盯著這顆腦袋看了一會兒,直接把手機鎖屏扔進旁邊的書包里,往下挪了挪肩膀,好讓旁邊的人睡得更舒服。 吳偲拿著題庫回頭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有道題他算了半天都沒頭緒,莊訪琴這會兒又去參加老師接力項目了,他想了想,決定求助一下學霸。 他看到兩個男生挨在一起。陳景深坐姿難得的有點駝背,看起來反而多了點隨性的味道,另一位整個人幾乎倒在陳景深身上,頭上還披著校服外套——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這有點像古人結(jié)婚時,新婚夫妻在喜床上挨在一起的畫面。 吳偲正愣著,忽然對上了陳景深的視線。 只見對方面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題庫。 然后冷淡地撇開了視線。 “……”吳偲抱著作業(yè)本又坐了回去。 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學霸現(xiàn)在并不想給他講題。 …… 喻繁是被兩聲yin笑吵醒的。 他煩躁地動了動腦袋,就覺得身子一歪,下墜感讓他心里一跳—— 一只手及時按在他額頭上,把他又托回了原位。 喻繁拉開外套,抬眼對上一道鋒利的下顎線時,整個人都還有點蒙。 感覺到動靜,下顎線的主人低下頭來跟他對視。 喻繁腦袋有點轉(zhuǎn)不過來,他盯著陳景深的睫毛看了一會兒:“你笑的?” 陳景深說:“不是?!?/br> 媽的,這人說話怎么還帶一股震顫感。 喻繁擰眉:“你怎么離我這么近?” “可能因為,”陳景深說,“你靠在我肩上?” “……” 喻繁眼皮一跳,終于清醒過來。 草。 他抱著校服外套,倏地坐直身。 校服扯得太狠,他頭發(fā)都是亂的,整個人難得看起來有些呆。 “你不會叫醒我?” “叫過?!标惥吧蠲娌桓纳?,“你讓我閉嘴,不然就要揍我?!?/br> “……” 喻繁覺得這是自己能說出來的話。 他理虧地往后一靠,躺在墻上揉了揉眼睛。 旁邊又傳來兩聲笑。喻繁忍無可忍地轉(zhuǎn)頭:“你們在笑個屁?” 王潞安嚇了一跳:“吵到你啦?” “草,都是王潞安在笑。”左寬說,“我們看直播呢?!?/br> 兩人用外套擋在手上,看了大半天。 喻繁沒搭理他們,他抬手抓了一把頭發(fā),余光掃了旁邊人一眼。 陳景深已經(jīng)恢復了原先的坐姿,正拿著手機在玩數(shù)獨。 見他醒了,王潞安干脆把手機送到他面前。 “喻繁,太特么好笑了,我剛才用左寬的直播間賬號看直播,好家伙,他賬號關(guān)注的全是女主播。我隨便點開一個,你看看這尺度……” 喻繁看了一眼,當即皺眉,剛想叫他拿開。 左寬漲紅著臉罵:“尼瑪?shù)?,你們不看女主播??/br> “那我看得肯定沒你多?!蓖趼喊舱f,“喻繁就更別說了,他壓根不——” 陳景深突然從數(shù)獨中抬起頭,沒什么表情地看了過來。 喻繁被盯的一頓,剎那間,他猛地想起自己之前吹出去的牛逼。嘴里的話生生拐了個大彎: 喻繁:“我看?!?/br> 王潞安:“?” 喻繁靠在墻上,強調(diào):“我特喜歡看。” 王潞安:“……” 左寬也愣住了:“真,真的嗎?看不出來啊?!?/br> “這主播跳得還行,”喻繁拿出手機,“叫什么?我點個關(guān)注?!?/br> 左寬:“妖、妖妮……” 喻繁嗯一聲,動動手指搜出這個主播。他想了想,故意坐直身子,把手機往下挪了點。 然后摁下關(guān)注。 一個彈窗猝不及防跳了出來—— 【叮~關(guān)注成功!妖妮已經(jīng)成為您第132個關(guān)注,也是您第2個關(guān)注的美女主播!點擊這里可以查看更多的美女主播哦!^-^→】 喻繁:“………………?” ?。?/br> 這? 這什么??? 上次關(guān)注的時候沒有?。。。?/br> 喻繁捧著手機,僵在原地。 抻著腦袋過來的左寬也蒙了:“兄弟,132個關(guān)注里就兩個女主播,你逗我……” “還一個誰???”王潞安說著,手賤地去點了一下喻繁的關(guān)注列表。 上次在網(wǎng)吧關(guān)注的那個女主播名字跳了出來。 “靠,這算什么女主播?!弊髮捳f,“這女的只播游戲,不跳舞不唱歌,叫水友還叫兄弟。正經(jīng)人誰看她啊?!?/br> 喻繁:“?!?/br> 王潞安回神:“確實。我就說嘛,你什么時候看過女主播?上次我們在網(wǎng)吧,隔壁機子那男的在看女主播跳舞,你不是直接起來換機子了?” “我沒……” 王潞安想起什么,又對左寬說:“還有一次,他進錯直播間,那女主播念了一遍他id還叫了聲哥哥,好家伙,我兄弟直接下機?!?/br> “……” 喻繁正想著把這兩人踹下去的可行性,旁邊忽然傳來一道短促的笑。 ? 陳景深笑個屁? “你——”喻繁惱羞成怒地回頭,腦子里想了無數(shù)句話,對上陳景深的視線后忽然熄了火。 陳景深嘴唇很薄,嘴角只有很淡的一個弧度,不笑的時候顯得冷,笑起來……也冷。像晴天時的細雪。 黑沉的眸光從眼尾掃過來,正安靜地看著他。 不知是不是剛睡醒,喻繁張著嘴,一下有些卡頓。 陳景深等了一會兒:“嗯?” 喻繁:“……不準笑?!?/br> 陳景深應:“好。” 話音剛落,高石在臺階下叫陳景深去領昨天的三千米獎項。 人走后,喻繁干坐了一會兒,又默不作聲地躺了回去。 “喻繁,趁訪琴不在,去食堂買點吃的么?”王潞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