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薄情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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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傷痛在這時候襲上心頭,混雜著憤怒氣惱,還帶著不甘不愿以及后悔。 灰奴又在空空蕩蕩的殿中開始嚎叫。 . “來人?!迸釓┲沃碜幼饋恚杏X到自己有些頭昏眼花了。 寶言不在,初晴便從外面進到了殿中來。 “陛下?!背跚绻Ь吹卦谝慌哉玖恕?/br> “去叫個太醫(yī)來。”裴彥靠在憑幾上,慢慢地說道,“朕覺得有些頭疼?!?/br> 初晴一驚,忙應(yīng)下來,趕緊就出去讓五呂請?zhí)t(yī)了。 “陛下,您要不要先躺著歇一會兒?”初晴從外面捧著熱茶進來,恭敬地放到了裴彥的手邊。 “不必?!迸釓┞曇艉艿?,他掃了初晴一眼,指了指寢殿的方向,“讓灰奴別叫了,吵得很……白娘子怎么沒看到?” “白娘子跟著那只黃貓跑走了……”初晴諾諾地答道,“娘子也沒叫人找……” 裴彥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道:“那就把灰奴抱過來,這大晚上的,吵得人沒法睡覺?!?/br> 初晴應(yīng)下來,起身便去寢殿那邊把灰奴再次抱來。 裴彥捏著灰奴的后頸皮,一人一貓瞪視了一會兒,他便把貓兒重新放下了。 這次灰奴沒有再跑開,它抬頭看了許久裴彥,最后在他旁邊坐下來。 裴彥復(fù)又抬眼看向了初晴,問道:“你再與朕說說,娘子下午是怎么走的?” “應(yīng)……應(yīng)是在碧波池邊的觀景閣里面換了宮女的衣服,然后就走掉了?!背跚邕@會兒倒是也平靜了下來,“請陛下恕罪……是奴婢們不夠悉心?!?/br> “不能怪你們……”裴彥長長嘆了一聲,“她早就這么想了,你們也看不住她……她本來就是在這宮里長大的,她太明白怎樣在宮中行事。哪怕改朝換代,可皇宮還是這座皇宮,對她來說,或許也沒怎么變吧……”說著,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看向了初晴,“你讓人去隆慶宮的側(cè)殿書房看一眼,玉牌還在不在?!?/br> 初晴先應(yīng)了下來,等到再把裴彥這話一琢磨,背后冷汗都出來了:云嵐是拿了隆慶宮的牌子出宮? 這種事情,尋常人想都不敢想,云嵐竟然就敢這么做? . 她行到殿外,找了個內(nèi)侍說了裴彥的意思打發(fā)他去了隆慶宮,一抬眼便看到五呂已經(jīng)匆匆忙忙帶著許太醫(yī)從另一邊過來了。 初晴忙迎了兩步,與五呂一起領(lǐng)著許太醫(yī)進去了殿中。 許太醫(yī)原以為還是給云嵐看病,只不過是用了裴彥的名義,他一路上都在回想著上回他們倆當著他的面吵架時候的情形,這會兒一進到殿中只看到了裴彥一人,才慢了一拍意識到這次是真的給裴彥看病。 裴彥不知道許太醫(yī)這七彎八繞的心思,他抬頭看了許太醫(yī)一眼,招手示意他過去。 “朕覺得頭疼得很,你給朕看看?!迸釓┱f道,“或者施針,或者開藥方,朕希望立刻就好起來。” 許太醫(yī)心頭一凜,忙道:“陛下,若果真頭疼,施針或者開湯藥都可以,但立刻好起來卻不妥,得要依著病灶行事,不能隨隨便便就下論斷,那便要成頭疼醫(yī)頭腳疼醫(yī)腳。” “不要這么多廢話。”裴彥壓了一晚上的惱火此時此刻在許太醫(yī)面前爆發(fā)了出來,“若你不想做太醫(yī)了,換一個便是?!?/br> 許太醫(yī)一聽這話立刻閉了嘴,上前去拿出脈枕給裴彥把脈。 他皺著眉頭聽了半晌脈象,又抬眼看向了裴彥:“陛下,今日是否發(fā)怒發(fā)火了?” “是?!迸釓c了頭。 “那臣給陛下開一些安神湯用吧!”許太醫(yī)說道,“陛下是因為氣急了,所以才會頭疼,喝了安神湯,再好好睡一覺就會好了。” “開吧!”裴彥無所謂地點了下頭,“朕現(xiàn)在頭疼得也十分心煩,有些按不住想發(fā)火?!?/br> 許太醫(yī)忙寫了方子,交給了一旁的五呂,又道:“若陛下實在心煩,發(fā)泄出來更好,若得了紓解,很快便也會好起來了。” “罷了,那不過就是折騰你們,叫你們膽戰(zhàn)心驚,惶惶不可終日。”裴彥擺了擺手,“這原是朕與娘子之間的事情,和你們沒什么關(guān)系……” 許太醫(yī)不敢再多勸什么,看著裴彥神色,便在開過方子之后,去到了外面準備藥爐煎藥。 . 裴彥一只手撐著額頭靠在憑幾上,他感覺到了熟悉的、被拋下的感覺。 上一回還是裴雋去世的時候。 他那時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人會關(guān)心他,也沒有人會在意他。 被拋下,但卻不至于茫然。 可上一次終究他心中還能有發(fā)泄有寄托,他會想著他要替裴雋報仇,他滿腔的無措和怒火總有一個方向。 而這一次,他不僅感覺自己被拋棄了,并且還有仿佛心被剜下了一塊一樣難受。 他的怒火無處可發(fā)泄,他的苦澀無人能訴說。 他還不如失了主人的灰奴。 他連叫喊一聲也不可以。 . 衛(wèi)融去京郊點了兵馬,直接便朝著云嵐一行人去的方向追趕。 京郊路多且繁雜,夜色中,人馬蹤跡難以辨認,便又特地牽了幾條獵犬過來幫忙確定方向。 過了三更,終于認定了方向,衛(wèi)融便急忙帶著人追趕過去。 第83章 位于京城東北邊的鶴城從前只是個村莊。 前陳時候修了運河,南北商船進京之前都要在鶴城停留,于是這就讓這小村繁榮起來,漸漸成了運河邊上的一座小城。 不過自從前陳末年天下大亂,運河也疏于維護,淤泥漸漸堆積起來,商船再無法經(jīng)過運河??窟@里再進京城,于是這鶴城便理所當然地蕭條了下去。 等到梁朝初立,先帝裴襄倒是想著原有的運河應(yīng)有一用,但朝中算了算賬,無論人力財力都是不可行的,故而便擱置下來。 如今這鶴城水上來往的人少了,陸路的客商如若不是順路也是不會特地繞一圈去這里停留,故而又重新回到從前的寧靜。 衛(wèi)融帶著人馬悄悄到了鶴城外面,只看著城中燈火,便叫身后人停下了腳步。 “鶴城里面百姓不可能有這么多吧?”衛(wèi)融身旁的副將舉著火把,眉頭是緊皺的,“將軍,從前也沒見鶴城周圍有什么人來人往,這里面……” “你帶著人繞著鶴城查探一番?!毙l(wèi)融謹慎地說道,“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有什么正面的沖突?!?/br> “是?!备睂?yīng)下來,便點了一隊人馬跟著他一起離開。 . 衛(wèi)融面色凝重地看著鶴城的方向,是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鶴城?他們又想要做什么? 只可能是前陳和崔家的兵馬吧? 可他離開燕云時候,前陳和崔家看起來還是茍延殘喘的樣子,這么短短時間,崔家是哪里湊出來了這么多人? 自來新皇登基都是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的時候。 裴彥登基尚不足一年,之前朝中還在為裴赟裴駿兩個的爵位爭吵,謝家又迫不及待地送了女孩兒進宮去,這一切都可以看作是對裴彥的權(quán)威的挑釁。 他衛(wèi)融從燕云回到京城來,不也是因為裴彥現(xiàn)在需要朝中有更多屬于他的勢力,能堅定不移地站在他這一邊的人? 崔家也應(yīng)當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離開了燕云來到京城。 只是崔家圖謀的是什么?難道是真的想讓陳朝復(fù)辟? 可燕云的那位皇帝不過就是個唯唯諾諾的傀儡,崔家就甘心居于其下? 想到這里,他又想起來了謝甌,那時候看到謝甌和崔家人在一起,大概是因為崔家和謝家勾結(jié)在一起了? 那么崔家現(xiàn)在或者應(yīng)當是想要幫著謝家把裴赟或者裴駿扶到皇位上去? 可怎么想又怎么覺得荒謬。 衛(wèi)融有些猜不透崔家到底想做什么。 再往鶴城方向看了一眼,他有些擔憂地想起了云嵐,不知云嵐在里面是否安好? 如若他能預(yù)知到這些,那時候他就不會帶著她離開皇宮了。 哪怕是被裴彥罵一頓呢?也總比現(xiàn)在要好吧? 假如云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不僅沒法對裴彥交代,就算死了也大概沒法對裴雋交代。 . 夜色更加深沉。 秋風(fēng)瑟瑟,讓人感覺到寒意陣陣。 帶著人出去探查的副官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才重新回來。 衛(wèi)融已經(jīng)讓人退到了鶴城中無法注意到的樹林當中,見到副將一行人回來,他便讓人出去把副將給帶了進來。 “可看到了是什么情形?”衛(wèi)融問。 副將從馬上跳下來,道:“應(yīng)是有約莫上千人馬,一半是從燕云來,一半應(yīng)當是謝家的私兵。” “謝家?”衛(wèi)融心往下沉了,“可有證據(jù)?” “見到了之前跟著平侯的手下,還有一些眼熟的人?!备睂⒄f道,“當初平侯跟著先帝征戰(zhàn)時候,帶著的就是這些人?!?/br> 衛(wèi)融沉沉嘆了一聲,又抬頭看了看漆黑天空,道:“你暫且?guī)е嗽谶@邊守候著,盯住他們的一舉一動,但不要被他們覺察,我先回宮一趟?!?/br> . 鶴城中,云嵐從馬上下來,泰然自若地跟著崔素進到了一所大宅中。 看到崔素帶回來了一個女人,宅子里面的人都露出了驚詫神色,一路進到了正廳中,都有人偷偷摸摸地打量著云嵐。 云嵐不以為意,她反客為主一般直接在正廳上首的位置上坐了,然后看向了崔素:“奔波了一晚上,我都有些餓了,讓人送些糕點茶水來?!?/br> 一旁的下人不敢應(yīng),只抬頭看向了崔素。 崔素點了頭,一旁的人便急忙往廚房跑了過去。 “舅舅陪著我用一些。”云嵐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可以陪坐,“想來舅舅也是一晚上勞心費力,用些茶點,也正好可以早些休息。” 謝甌看著云嵐這么自然而然的樣子,越看越覺得礙眼,崔素沒有說話,他便忍不住譏諷起來:“你以為這還是在宮里面呢?” “我舅舅剛才可是答應(yīng)我將來叫我做皇帝的,我指使人做事情不是很應(yīng)該嗎?”云嵐看向了謝甌,輕笑了一聲,“遠近親疏,我要是做皇帝,我舅舅就是國舅——”說著她轉(zhuǎn)而看向了崔素,似笑非笑,“我說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