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間美男館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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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此言有趣,正所謂周道如砥,其直如矢。陽關(guān)大道平坦舒適,自然不會有什么絆人的石子,只不過戚戚小人不得光,偏偏要摸黑兒走歧路,最終難免會被絆個...狗吃屎?!?/br> 五皇子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吃醉了,不然他為何聽不懂梁世子和穆公子二人的對話。 梁寧康面色一沉,突然拿起桌案上的酒杯,朝正在撫琴的美人摔去。 琴音驟斷。 冷不丁被砸了個正著的泉州第一歌姬嚇得花容失色。 美人匍匐在地,云鬢上插滿的珠釵因渾身戰(zhàn)栗發(fā)出叮當脆響,臉上深紅色的酒液滴滴答答落在海棠地磚上,狼狽不已。 “彈得什么鬼東西!嘔啞嘲哳,不堪入耳!” 臺下官員全都噤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得世子爺遷怒。他們不明白世子爺為何突然發(fā)了這般大的脾氣,美人指下的琴音分明優(yōu)美動聽,宛若天籟之音。 五皇子皺起眉頭,正剛想為臺下楚楚可憐的美人求情,卻見梁世子轉(zhuǎn)變臉色,沖著穆公子似笑非笑道: “我聽聞穆公子在揚州有間清客館,館里眷養(yǎng)的清客擅長琴棋書畫,個個都是會討女子歡心的小白臉。穆公子身為清客之首,想來對韻律的造詣也是異于常人,今夜可愿略賞薄面,為我和五皇子撫琴一曲。” 說完,梁寧康勾了勾手,立刻有侍女托舉一盤金燦燦的元寶上前, 梁寧康從托盤中揀一塊金元寶,似打賞下人一般,朝穆公子扔過去,眼梢掛著十足輕蔑。 “穆公子即是頭牌,賞銀自不可同這些尋常歌姬相比。” 沉甸甸的金元寶順著臺階,骨碌碌滾到穆公子腳下。 穆清靈半垂眸子,看著腳邊拳頭大小的金元寶。心想梁世子此刻恐怕更想將這個能砸死人的金元寶丟在她頭上。 也不知鎮(zhèn)南王何時才能歸來,但王爺若發(fā)現(xiàn)她不在蘭亭香院,定會趕來相救,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拖”字! 眾人只見穆公子臉上掛著淺笑,他落落大方撿起腳邊的金元寶,拿在手中迎著燭光欣賞了一會,笑道: “世子爺說笑了,能為眾位愛民如子的泉州官員和金尊玉貴的五皇子撫琴,乃是小人的榮幸,別說一曲,十曲也不在話下!” “穆公子真是爽快,只不過在座各位并非你清客館里的女客,都是喜歡欣賞美人的男子,穆公子若是這身裝扮撫琴,未免喪了大家的胃口?!?/br> 梁寧康唇角掛著戲虐的獰笑,他擺擺手,立刻有一名侍女走上前,侍女手中所捧的托盤中,放置著一身女子的紗衣。 “穆公子不妨換上這套衣裙撫琴,免得今夜之事傳出去后,外面的人誤以為我們同鎮(zhèn)南王一樣,喜歡不陰不陽的貨色。如果你嫌麻煩,我早已備下服侍你穿戴衣裙的人,他們會親手幫你換上衣裙,涂香摸粉....” 梁寧康話音剛落,側(cè)門進來幾個彪形大漢,站在穆公子身后,瞅那架勢,就等著穆公子說出一個不字后,便按著給他強脫下衣衫,再換上女子的衣裙。 眾人瞧見,穆公子一直云淡風輕的臉上,終于露出驚恐的神色。 梁寧康欣賞著眼前少年驟然轉(zhuǎn)白的臉色,唇角獰笑的弧度緩緩放大。 穆清靈看向托盤中顏色艷俗,材質(zhì)薄透的紗裙,深深吸了一口,淡淡道: “既然世子爺早已準備妥當,小人也沒有拒絕的余地,那便有勞幾位jiejie帶路,協(xié)助我更換著裝。” 待穆公子隨幾名侍女離開包廂,五皇子皺起眉頭,遲疑道: “梁世子,你這樣做,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梁寧康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親手為身旁的五皇子滿上一杯逍遙釀,寬慰道: “魯恭王方才也說了,穆清池他區(qū)區(qū)一屆商戶,仗著有鎮(zhèn)南王撐腰,連皇子你主動拋出的邀請都一口回絕了。這般不識抬舉,自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也好讓他清楚,普天之地,莫非梁家王土,鎮(zhèn)南王不過是給咱們看門的狗!” 五皇子輕輕搖了搖頭,他雖然飲了不少黃湯,腦中不太清明,但也知道,鎮(zhèn)南王并非梁世子口中任人驅(qū)使的看門狗。 更何況惡犬發(fā)起狂來,有時比野狼還要兇狠... 五皇子心中做下決定,等穆公子撫琴完一曲,自己便尋個借口帶他離去。 他對穆小姐的傾慕之情發(fā)自肺腑,在前往泉州這一路,在睡夢中仍時不時回憶起穆小姐在感謝他仗義解圍時,露出的會心一笑。 在黃湯的牽引下,五皇子竟癡癡地笑了起來,因為他瞧見穆小姐正推開門扇,穿著一身燕脂薄云煙裙,仿若桃花仙子下凡,纖纖作細步,超他而來。 “不知魯恭王想聽什么曲?” 桃花仙子一開口,居然是穆公子的聲音,五皇子嚇了一大跳,腦中也清明了不少,他瞪圓了眼,直勾勾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臉不可置信問道:“你是穆...穆清池?” “正是小人?!?/br> 眼前女子爽朗一笑,白皙的臉蛋上雖然描繪著精致的妝容,眉眼間的神色卻和穆公子一般灑脫不羈。 “你你你...” 五皇子瞠目結(jié)舌,驚得一時都有些說不上話來。 梁世子吊眼微瞇,他為了羞辱此人,刻意命人選了一套布料輕透的紗裙,就是想讓少年男性的身軀包裹在女人的艷俗衣裙下,好讓眾人嬉笑一番。 可是穆清池好似早有準備,現(xiàn)下天氣轉(zhuǎn)暖,長衫下居然還穿著一套貼身的霜色便服,再罩上赤紅的紗裙,便讓艷俗的紗裙呈現(xiàn)出一種朦朧之感,仿若暴雨過后被日光渡上一層暖色的薄云,相映生輝。 似是察覺出梁寧康眼中不滿的神色,穆清靈淡淡一笑: “世子爺品味高雅,就連為小人選取的衣裙都甚是合身。不知眾位大人覺得我這一身,有沒有很讓你們賞心悅目?” 穆公子本就生得女相,經(jīng)過脂粉修飾后的容貌更雌雄難辨,顧盼生輝,雖然胸前依舊平坦,嗓音也是沙啞低沉,但仍難掩風姿綽約。 穆清靈轉(zhuǎn)身對在場官員展顏一笑,眾人頓時被她那對會說話的桃花眸子勾走了神志,情不自禁點點頭。 梁寧康冷哼一聲,心想此人不愧出身于低賤的商戶,面對這種奇恥大辱,居然還能悠然自得。 等下被人扯開衣衫,壓在身下,且看他還能不能維持得住臉上的假笑! 第58章 ??黑山老妖 穆清靈不急不緩踱步至琴案后, 撩開裙擺坐在孔雀牡丹繡墩上,纖長手指按于弦上得聲之位,往來動蕩,脫指而震的弦音細微悠長。 “伏羲琴, 琴身取嶧陽桐木, 弦取天蠶之絲, 徽擇麗水之金,軫選昆山之玉。嘖, 可惜了,居然是花桐, 若是千年梧桐, 琴音會更近古色?!?/br> 跪在墻角的歌姬驚訝地抬起頭來,此琴乃是她仙逝的師傅所贈,師傅離去前,曾也像穆公子一般遺憾感嘆。 琴案上, 鎏金浮雕花卉紋三足香爐煙裊裊,如仙如霧, 模糊了伏羲古琴后如玉公子的容顏。 “即是古琴, 現(xiàn)下又到了暖春, 便作一曲《陽春白雪》來呼應, 魯恭王意下如何?” 五皇子還未從穆公子與他meimei如出一轍的相貌中回過神來, 壓根兒都沒聽清對方說什么,便呆呆點頭應下。 穆清靈微微一笑, 她挑選的《陽春白雪》總共有十二段,她盡量慢慢彈奏, 好為鎮(zhèn)南王多爭取一些時間。 穆清靈雖在萬寶齋接觸過無數(shù)珍寶, 對上古名琴的結(jié)構(gòu)了若指掌, 娓娓道來,但指下的琴技定然不及浸yin多年的歌姬。 只不過在眾人眼中,古琴后撫琴的少年身姿筆挺,一身淡煙色紗裙飄然若仙,半露側(cè)臉的絕色姿容在繾綣云煙中若隱若現(xiàn)。 在場男子必須掐著大腿跟時刻提醒自己,眼前攝人心魄撫琴的九天仙女,并非是真正的女子! 種種心思之下,穆清靈略顯稚嫩的琴技,倒是沒有人去在意。 在她彈至第十段時,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轟鳴,似是天上劈下一道悶雷,落在地上,震得大地都跟著抖了三抖。 穆清靈撥弦的手指不禁跟著輕顫了一下,音色轉(zhuǎn)哀。 梁寧康聽到外面的動靜,卻是眉心舒展,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他沖臺下的一名官員眨眨眼。 那人收到了梁世子的提醒,提起酒壺斟滿一杯黃酒,搖搖晃晃走上前。 “末將楊啟,久聞梁世子大名,今日有幸同世子爺一起吃席,特來敬您一杯?!?/br> “原是楊少將,我聽父王說數(shù)月前,西南夷突襲南山關(guān),是楊少將死守城門,堅持等到荊州軍趕來,最終與荊州軍合力將西南夷擊退,今日一見,楊少將果然是干城之將?!?/br> 穆清靈撫琴的動作并未停下,腦中突然響起鎮(zhèn)南王曾同她說過,三個月前,泉州南山關(guān)因守城將領(lǐng)玩忽職守,險些被一小撮西南夷游兵攻破城門,后來榮親王主動調(diào)去荊州兵馬,才幫著擊退了西南夷的游兵。 當然,從此以后,被榮親王調(diào)遣過去的荊州兵馬以擔憂西南蠻夷再犯為由,留在了泉州。 看來,眼前這位被梁世子稱贊的楊少將,便是鎮(zhèn)南王口中那位玩忽職守的守城將,此人得了榮親王相助,壓下了不光彩的一面,也被人拿捏住了小辮子。 “將軍舍身取義,固守城門,從而免了當?shù)匕傩赵馐芡刻?。本世子自當要賞賜給你美人和金銀,不知在場的歌姬和舞姬,可有將軍看得上眼的?” 楊少將大笑著謝過梁世子的賞賜,轉(zhuǎn)過頭看向撫琴而坐的曼妙倩影。 “穆公子...不,應是穆美人,美人琴彈得精妙,就是不知撫琴的嬌嫩素手,挑撥在其他地方,會不會也是這般靈活?” 楊少將俯下身,口鼻間滿是發(fā)酵的酸臭酒氣,一對綠豆眼色瞇瞇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笑道: “不如美人今夜來我房中,為本將撫蕭一曲!我雖不喜男色,但見你穿上女裝頗有幾分看頭,打算破例嘗個新鮮。” 說完,他便要伸手抓住琴弦上的柔荑。 穆清靈早在此人走向自己時便心生防備,見他突然出手,立刻拉扯開指尖的琴弦,對著男子襲來的手掌狠狠一彈。 刺耳的錚聲使得在場眾人情不自禁捂緊自己的雙耳,待所有人覺得耳鳴之聲稍有好轉(zhuǎn),才發(fā)現(xiàn)楊少將跌坐在地上,右掌鮮血淋漓,虎口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而穆公子,仍穩(wěn)穩(wěn)坐在琴案后,一對明艷的眸子充滿鄙夷之色,冷冷睥著地上狼狽的男子。 “一介平民,膽敢偷襲有功少將!來人,將穆清池拿下?!?/br> 穆清靈方才牟足了力氣拉扯琴弦,本人又置身于琴音正中,腦子亦是被震得發(fā)麻,她模模糊糊之中見到幾名侍衛(wèi)沖自己走來,急忙起身要逃。 可惜剛剛邁開綿軟的兩步,手臂卻被人惡狠狠擒住。 “哼,還惦記著他來救你,我勸你死了心,他回不來了!聽到剛剛那聲動靜了嗎?我不妨告訴你,是山上的礦洞塌方啦。鎮(zhèn)南王捏造白虎現(xiàn)身的消息,迫不及待要去礦山上一探究竟,我只好順手送他去見閻王...” 梁寧康眉梢高挑,心滿意足看著手下掙扎的人慢慢止住了動作,驚恐睜大的眼梢泛起淡淡紅暈,鴉睫輕顫,眼角涌出一行清淚,順著瑩白的雪腮邊滴落,當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若不是他應下了楊少將,還真想將這個雌雄莫辨的少年扯進屋中,嘗嘗讓霽月清風的鎮(zhèn)南王都把控不住的妙人,究竟是何滋味? “一會好好用你的身子伺候楊少將,再尋個新靠山...” “梁世子且慢!”五皇子急忙呼聲制止。 穆清靈腦中嗡嗡作響,壓根聽不清五皇子和梁寧康二人的對話,只覺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從心尖散漫至四肢百骸。 他死了? 那個日日糾纏著她,讓她避之不及的男子死了? 穆清靈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她的指尖冰涼,藏在袖口里的珠釵滑落至掌心,此刻她只想趁梁寧康在同五皇子談話時,狠狠在他臉上扎出幾個窟窿,也好為那個冤死鬼報上一點點仇。 她正欲出手,包廂的雕花木門卻突然大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猛地竄了進來。 屋內(nèi)眾人被突然出現(xiàn)的“黑山老妖”嚇了一大跳,幾名侍衛(wèi)更是提刀沖上去想斬殺妖怪。 “你他娘的沒長眼睛,竟然敢行刺王爺!” 又是一個烏黑的人影沖進屋,提起一腳踹飛圍攻上來的侍衛(wèi)。 是吳影的聲音! 穆清靈如墮冰窟的身子仿若被朝陽照耀,她急忙看向吳影身旁的男子,烏漆麻黑的臉上,那對熟悉鳳眸正緊緊盯著自己,眸底是讓人看不透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