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長城上的王者 第244節(jié)
坦格利安女王的首相和情報總管、丹妮莉絲御前至少在明面上話語權(quán)排前二的重臣組合、手段足以撬動維斯特洛乃至整個冰火世界走向的兩大攪屎棍,已經(jīng)變成兩塊死rou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對外界不再有任何威脅。 曾幾何時,自己還只是個上躥下跳都很難改變劇情、連可能引起關(guān)鍵人物注意都得三思而后行、哪怕對付一個配角都得傾盡全力賭上一切的小人物? 但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成了跺跺腳七國都得抖一抖,動動手指就能像碾死螞蟻一樣干掉常人眼中的“大人物”的狠角色了。 好吧……上面這句話顯然是有些夸張了。但無論如何,剛剛進行完此生最大主動冒險所帶來的刺激、已經(jīng)能夠左右這個世界走向的掌控感,還是讓他暫時的熱血沸騰、心態(tài)膨脹。 他片刻前做的最后一番詭異發(fā)言,看似是在發(fā)神經(jīng),實際上卻是要通過讓兩位聽者細思恐極之下心跳加快、血液流動好確保毒藥生效……但,話說到一半的滋味著實有些難受,為自己舒坦,也給兩個死人一個交代…… 他決定把逼裝完。 “地上涼,你們也死了,我就不多廢話?!?/br> 空氣中浮現(xiàn)淡淡的臭味,不知道是哪個屎尿失禁了。在這混雜了食物和美酒香氣的奇怪味道中,這場殺戮盛宴的最后一幕開場……是獨角戲。 “沒錯,我覺得兩位礙事了,所以希望你們能離開女王身邊。” 艾格邊說邊開始對現(xiàn)場做最后的整理,首先是把劍帶從腰間解下,掛到墻邊的劍架上——挎著劍和同僚喝酒,畢竟有些奇怪。 “兩位一定不會乖乖請辭,就算辭女王也不答應(yīng),就算女王答應(yīng)……你們也一定還會在這個世界的其它角落繼續(xù)搗亂……” 他把瓦里斯杯中的白水潑入壁爐,倒上半杯毒酒,做出了他到毒發(fā)前最后一刻還在正常飲酒的假象——為了圓自己“腸胃不好”的謊,這太監(jiān)喝完一杯酒后便堅持換成了水,艾格沒什么立場逼他繼續(xù)喝酒,只能聽之任之。但若不換回來,回頭勘察現(xiàn)場的人肯定會無法理解他為何中毒。 “思來想去,我只能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親自出面,請二位到一個絕不會再影響女王大業(yè),妨礙我南征計劃的地方去——” 挪好椅子的位置,確認自己的座位到門口間地面上沒有障礙物,再審視一圈屋內(nèi)確定無細節(jié)紕漏后,他走回自己椅旁,手按住了椅背,揭曉了沒有任何觀眾好奇的最后答案。 “地獄?!?/br> …… 據(jù)說聽覺是死亡時最后消失的感覺,據(jù)說人死后只要不硬就還有活過來的概率……但艾格現(xiàn)在既沒有精力來印證前一個傳說,也沒有時間去等待兩人尸體變冷發(fā)硬以杜絕后一種情況。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善后。 這里的善后,當(dāng)然不是指處理兩具尸體。 瓦里斯和培提爾之所以在明知道這頓飯是鴻門宴的情況下依舊赴約,做出決定的邏輯很簡單:艾格控制著臨冬城,在掌握著城堡內(nèi)任何人性命的同時,也對城堡內(nèi)的每一個人負有責(zé)任。 他看似掌握著臨冬城內(nèi)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實際上卻得保護城墻內(nèi)的任何人——因為無論是誰、在城墻內(nèi)何處、出了什么事……即使與他無關(guān),他也負有責(zé)任。這種權(quán)力與義務(wù)的對立統(tǒng)一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賓客權(quán)利:你可以殺我,但你甩不掉殺我的鍋,也承擔(dān)不起殺我的后果。 在動手前,主人的事實身份是他能迫使二人送上門來受死的優(yōu)勢;而在得手后,卻又成了拖他后腿的最大麻煩。 太監(jiān)和小指頭兩根攪屎棍,在這臨冬城內(nèi),無論是被毒死,被砍殺,還是墜樓身亡或神秘失蹤,都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世人皆會認為是自己殺了這二人,而丹妮莉絲也絕對會把賬算到自己頭上。艾格甩不掉責(zé)任,卻至少希望女王不會認定他是兇手,不會因此便猜疑忌恨、余生的每時每刻都一邊依靠著自己一邊卻又在思索如何提防和除掉他。 清了君側(cè)卻又不想被認定為是謀反……想要達到這一不可能的目標(biāo),便只有一條路可走。 受害者不會是兇手,他也得被毒死。 握了握拳確保手指活動依然靈敏順暢,他深吸一口氣,拽倒了自己片刻前還坐著的椅子。 “砰!” 和柔軟的rou體不一樣,椅子翻倒重重撞擊地面,發(fā)出了清脆的巨響,他立刻邁著大步跑向出口,撞開大門,跌跌撞撞地沖入屋外的冷風(fēng)中。 門外,三五成群縮在不遠處外避風(fēng)角落里閑聊的贈地軍士兵和無垢者齊刷刷地回過頭來,用驚訝和好奇的眼神看向他。 “大人?” 艾格沒有回答,而是帶著倉皇無比的神情,彎腰扶住墻壁,右手食中二指哆哆嗦嗦地探入嘴中,仿佛不要命一般瘋狂地摳起了喉嚨。 嘔吐反射穩(wěn)定生效,沒兩秒后,他便哇得一聲吐了出來。 剛才的餐桌上他嘴巴便沒停過,此刻嘔吐起來便格外壯觀,門外一眾士兵目瞪口呆地看他吐了好幾秒,瓦里斯和培提爾兩人帶來的四名無垢者才率先驚覺不對,沖進了屋內(nèi)。 “菜里……有毒!”他吐掉了大半,終于有空能說出話來,“封鎖城堡……把廚房和……所有能接觸到菜的人……控制起來……”至少嘔吐是真的,哇一聲又吐掉一大通,他連氣都喘不上來了:“快去叫科本……和梅麗珊……救我……” 最后一句話沒說完,他眼睛一翻,一頭栽倒在了自己的嘔吐物中。 …… 第554章 無妄之災(zāi) 賽文城距臨冬不過一日路程,羅柏·史塔克卻花了好幾天才將聚集于此的北境貴族帶回。費了這么久時間,并非他有意拖延,而是確實快不起來。 第一個問題就是怎么開口。 臨冬城被炸毀的大門可被成百上千人親眼目睹,羅柏沒法效仿艾格睜眼說瞎話……聲稱自己是被守夜人總司令“以理說服”的。既然不能掩蓋自家城堡是被贈地軍攻破、自己是被逼著向女王效忠的事實,那要在這樣“自己都不是真心歸順”的前提下卻說服封臣們跟著支持女王,難度便可想而知。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是瘋王血脈,是復(fù)辟舊王朝的代表,有著大堆殘暴和恐怖的傳言——這一系列身份背景固然糟糕,但這世上正常人畢竟比白眼狼要多,伴隨著其馭龍參與長湖之戰(zhàn),將北境軍從覆滅邊緣拯救的事跡傳播開,北方人眼中她的形象已經(jīng)迅速從妖魔變向正?;?,而她在戰(zhàn)斗中失去的那條龍,更是為其拉來了海量的同情分……隨著時間推移,女王在北境的聲望,早已不知不覺浮到了零值以上。 但無論是黑轉(zhuǎn)路還是路轉(zhuǎn)粉,好感度的天翻地覆也繞不過一個更現(xiàn)實的核心問題:利益。 因為收獲與付出完全不成正比,北境人回家后便不肯再南下去參與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與小伊耿王子和河灣地的戰(zhàn)爭……那同樣的道理,推翻坐在鐵王座上的二鹿送一條龍上去,北境又能得到什么? 土地,頸澤以北最不缺;人口,凜冬里要喂飽的嘴越少越好;糧食,是好東西,可若非秋收時節(jié),千里迢迢出征消耗的說不定比能搶到的還要多;即使是人見人愛的金銀財寶,大伙幾年前響應(yīng)勞勃征召攻入西境時,也已經(jīng)搶了一大堆,現(xiàn)在還剩不少……至于勝利的喜悅和榮譽感之類虛無縹緲的玩意,這群連騎士精神都不崇尚的大老粗更是不稀罕。 總結(jié)起來就是:北境人現(xiàn)在不僅沒有強烈的戰(zhàn)爭意愿和需求,相反,經(jīng)歷連番戰(zhàn)亂摧殘,又處在對鐵群島的被動防御中,大家現(xiàn)在只希望能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平淡生活——即使平日里能打動他們的誘惑,在這個時間點也完全勸不動他們起兵了。 …… 少狼主被守夜人揍得灰頭土臉,連和麾下封臣說話的底氣都少了許多,他使盡渾身解數(shù),好不容易讓眾貴族勉強接受“北境已名義上向女王效忠”的事實,但想再進一步說服他們帶本家軍隊跟自己回臨冬城去支持女王的南征,便立馬碰壁:即使把丹妮莉絲和艾格等人已經(jīng)許諾出的籌碼悉數(shù)拋出,也未能打動任何一家。 妻子女兒、親媽弟妹全在別人手里,羅柏不能也不敢空手而歸,沒法,他只能狠狠心,將女王原本許諾給史塔克家的獎勵也拿出來散了出去,做好了分文不拿免費幫女王打天下的心理準(zhǔn)備,權(quán)當(dāng)花錢出力買平安了。 可饒是如此,居然還不夠! 這下羅柏可真有點手足無措了……他在繼任初期能仰仗父親的威望籠罩,出道后更是迅速打出了自己的名氣和影響力,連戰(zhàn)連捷、風(fēng)流叱咤了數(shù)載,何曾遇到過這種一朝失勢,便指揮不動人的情況?原本惶惶不安地以為自己多半得無功而返,幸好:艾格早已料到他不擅長處理這種情況,特意允許他帶上了一位老成持重、博學(xué)多謀的家臣——魯溫學(xué)士。 老人向他提出了兩條建議: 放低身段、擺正心態(tài),別再召開會議嘗試號令諸侯,而是冷靜一夜好好思量,單獨分析每家的需求和家族長性格,分開制定方案,以私下拜訪、平等溝通、半談判半請求的方式來進行交流; 二、放棄幻想,別再用固有思維以家族利益為出發(fā)點進行思考。在史塔克家站隊錯誤并在對抗中慘敗的背景下,保住家族傳承延續(xù)和北境守護的位置才是壓倒一切的重中之重,必要時就得出血消災(zāi)——既然女王允諾下的好處離打動五家貴族還差那么點,那他就得從史塔克家本身割rou加碼,補齊最后那點差距。 魯溫勸誡羅柏的最后一句話是這么說的:“面子丟了可以重新?lián)炱?,錢財糧食沒了可以再掙再種,地分出去了可以再開墾拓荒……唯有人沒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沒有其它主意,羅柏只能咬牙采納了諫言,他在大會議散場后稍作歇息,開始馬不停蹄地親自上門、挨個拜訪。 透支封君權(quán)威、欠下求助人情,倒貼臨冬城的積蓄和家底,甚至押上了瑞肯和珊莎兩人的婚姻安排,在狠放一大通血的情況下,少狼主艱難地把聚集在賽文城的五家貴族……中的四家說動,讓他們同意率軍聽從調(diào)遣,為女王而戰(zhàn)。 花兩天時間理順立場態(tài)度,送走油鹽不進堅持高舉反坦格利安大旗的卡史塔克伯爵,重歸羅柏號令的北境聯(lián)軍還進行了一次人員精簡:這數(shù)千人原本集結(jié)起來的目的是要解臨冬城之圍,彼時考慮的是本土防御,自然可以無視后勤有多少人都拉來湊數(shù),但若是要頂著凜冬追隨丹妮莉絲南下去征服七國,那便無論是糧草供應(yīng)、士氣戰(zhàn)力還是開春后所需的播種勞力,都要納入考慮范圍,精打細算了。 計算后勤所需和遣回部分老弱花去一天時間,大軍開拔趕路又是一天……局勢敏感,為避免正好天黑時分趕到城外讓丹妮莉絲陷入“放不放進城堡”的尷尬,也防止聯(lián)軍在扎營過夜時與城外的贈地軍發(fā)生誤會或被盧斯·波頓抓住機會制造事端,羅柏還刻意放慢了行軍速度,控制著大軍在出發(fā)后的第二天上午抵達了目的地——郎朗乾坤之下辦事,既從容又安全。 一切都那么剛剛好。五家?guī)Щ厮募遥苍S不是完美的結(jié)果,但絕對已夠向女王交差,換回臨冬城的表面控制權(quán)并將家人從軟禁狀態(tài)解救出來了。然而,臨冬城高大的城墻外,等待歷經(jīng)磨難返回、滿懷放松和期待的羅柏·史塔克的,卻是一個突如其來的驚嚇。 …… “什么!”他朝面前擋住去路的黑衣騎手瞪大眼睛:“臨冬城可是我的家!逼我去勸說列位諸侯的是你們總司令,叫我能帶回多少就帶回多少的也是你們總司令,怎么我好不容易完成任務(wù),反倒不允許靠近了?。俊?/br> “具體情況不便解釋,反正北境軍隊不得靠近臨冬城視野之內(nèi),越線即視為威脅,后果自負!” “后果自負?”芭芭蕾夫人走出人群,她全身黑衣,從頭罩到腳踝,沒戴一點兒金銀首飾,作為少數(shù)當(dāng)家的女貴族之一,不僅氣勢逼人,就連心智頭腦也比一般的男人更堅定敏銳,“我賭一個銀鹿,你這混小子就是狗仗人勢,憑著羅柏大人如今奈何不了你的主子,也想從狼身上敲點油水出來罷了……聽好了,你眼前的可是北境守護,就算倒了霉,也不是你這種小角色能欺負的!今天這條路,我們是過定了,我倒好奇,你們家總司令在聽說自己手底下一個小兵敢阻攔前來向女王投誠的北境諸侯時,會作如何反應(yīng)?” 若攔路的真是個自作主張的小兵,聽完這番擲地有聲的宣告絕對會被嚇得落荒而逃,但事實是,騎手不僅未露慌張,反而還苦笑著搖搖頭:“警告我已帶到,若各位大人依舊一意孤行,我自然是攔不住,但還是那句話——后果自負?!?/br> 說罷,黑衣士兵也不多廢話,撥轉(zhuǎn)馬頭便毫不猶豫地準(zhǔn)備離去。 竟沒唬???芭芭蕾夫人暗道不妙,趕緊朝一旁的魯溫使了個眼色。 “這位大人,稍等!”老學(xué)士心領(lǐng)神會,趕緊扮演起白臉,用稍顯中氣不足的聲音叫住了來者,拖著年邁帶傷的身子,踩著積雪模樣煞是費力地跑過十幾米,趕到了黑衣士兵馬旁。 “一點小錢,拿去買酒暖暖身子?!贝鴼?,魯溫將一個小錢袋子塞入黑衣騎手懷中,帶著笑道:“芭芭蕾夫人是在開玩笑呢,您別放在心上。但恕我直言,臨冬城主不被允許靠近臨冬城,這事未免奇怪,就算‘具體情況不便解釋’,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您也總得給我們個信吧?哪怕只三言兩語,也讓我們能給將士們一個交代不是?!?/br> 黑衣士兵不屑地撇撇嘴,本想嚴(yán)詞拒絕,但下意識地掂了掂錢袋的分量,卻愣住了。 這手感……這分量! 他騰出手扯開袋口朝里面瞄了瞄,立馬把將它扔回老學(xué)士臉上去的沖動給克制了回去。 “城里出事了,正在戒嚴(yán),不許外人靠近?!币贿叢粍勇暽貙㈠X袋收回懷里,黑衣騎手一邊惜字如金地回答,說是三言兩語,就真是三言兩語。 “出事了?”魯溫臉上現(xiàn)出緊張,又摸出一個金龍,強忍著rou痛塞給騎手,“那可是羅柏大人的家,您可務(wù)必得細說說!” 一句話換兩個月軍餉的感覺實在太讓人心驚rou跳了,關(guān)鍵是這還算不上是泄露危害贈地軍安危的機密!騎手再把這枚金龍收好,連面色都溫和了許多:“總司令和首相、情報總管三位大人中毒了,現(xiàn)在城內(nèi)正在嚴(yán)查下毒者,任何人不得進出或擅動,外來者也不許靠近……您得知道,羅柏大人的家屬也甩不脫嫌疑?!?/br> 這可真把魯溫嚇了一大跳,他毫不猶豫地把最后一枚金龍也掏出來塞了過去:“怎么會出這種事?城堡不是完全被總司令的人給接管了嗎,夫人小姐們可根本沒那本事下毒的?。≈卸镜娜淮笕嗽趺礃恿??” “首相和情報總管都死了,總司令大人……據(jù)說是還活著,可若真無事,就算坐著躺著,也該露個面以定軍心吧?然而……”騎手皺起眉頭,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jīng)說了太多,悚然之下趕緊打?。骸翱傊?,老師傅,還請您多勸勸那邊幾位大人,在這節(jié)骨眼上,千萬別做什么沖動之舉!告辭!” …… 黑衣騎手拍馬離開,而魯溫學(xué)士則是壓住驚懼,趕緊回頭將聽到的內(nèi)容轉(zhuǎn)告給身后一行,立刻點炸了眾貴族。 “中毒?”羅柏面色大變,那三人誰死了他都不會有半點心疼,但這事麻煩的地方就在于:史塔克家……準(zhǔn)確地說是自己的母親和弟弟meimei們,是投毒最大的嫌疑人! “怎么會出這種事?”陶哈伯爵驚疑地望向羅柏,“大人,以您對自己家人和下屬的了解,他們中誰有能力,且有膽量去做這件事?” 魯溫學(xué)士搶答了這個問題:“絕無可能,臨冬城里唯一對毒有點了解的就是我,其他任何人都一竅不通,更別提……廚房完全被贈地軍和女王的人接管了,就算我想,也沒有任何機會接觸酒水菜肴!” “那就不是北境人下的手,但這只有我們自己心里清楚,說出去給女王聽她可是不會信的。”萊斯威爾伯爵撫了撫胡須,憂心忡忡:“這可如何是好,能想辦法把羅柏的家人救出來嗎?” “您在想什么呢,父親!”芭芭蕾夫人立刻打斷了錯誤的討論方向,她雖是前者的女兒,但此刻代表著嫁入的達斯丁家,可早已不歸他管,“眼下城內(nèi)剛出了事,正是警惕性最高的時候,我們這時候輕舉妄動,豈不是告訴女王‘毒是我們下的’?”毫不含糊地責(zé)備完自己的老爹,伯爵夫人望向羅柏:“大人,我只在這問您一個問題:您有辦法對付女王的兩條龍么?” 雖然半是被迫,但羅柏對丹妮莉絲的效忠誓言可是認真的——至少暫時還是,怎么可能偷偷摸摸去準(zhǔn)備了對付龍的辦法?就算心里想過,時間上也來不及嘛! 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按著劍柄,羅柏身子顫抖了一會,咬牙切齒地承認:“沒有?!?/br> “那事情就很簡單了,您現(xiàn)在沒能力決定局勢走向,那就絕不能落入關(guān)心則亂的感情陷阱!”芭芭蕾夫人掃視過眾人,嚴(yán)肅道,“我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掉頭返回早上出發(fā)的臨時營地,在不讓女王感覺威脅的距離上遠遠駐軍,派人向城內(nèi)解釋情況表明無敵意,靜待事情見分曉。您的家人正處在極其不妙的境地下,我們可以理解您的焦急,但大人千萬得清醒——在此時此刻采取任何行動,都救不了他們,只會把他們推向更危險的深淵!” …… 第555章 患難見忠情 臨冬城外,波頓軍和贈地軍小部擐甲執(zhí)兵,成掎角之勢與羅柏所率駐扎于幾里外的北境軍隱隱對峙,氣氛肅殺。 而一墻之隔的城堡內(nèi),局勢更加緊張混亂。 投毒事件忽然發(fā)生后,訓(xùn)練有素的無垢者第一時間抵達并接管現(xiàn)場,帶回了首相和情報總管的尸體,但生死未卜的守夜人總司令卻先一步被他的侍衛(wèi)們抬著回了軍營。緊接著,贈地軍士兵封鎖了臨冬城各扇大門,控制住廚房內(nèi)外所有能接觸到食物、酒水甚至調(diào)味料和原材的人員;而女王衛(wèi)隊則開始對史塔克家成員和遠道而來的鐵金庫使者們做人員清點,將除無垢者士兵外一切具有嫌疑的人都帶離房間并搜查了他們的住處和行李…… 而在勘察現(xiàn)場和尋找兇手等行動有條不紊地進行的同時,另一個讓人擔(dān)憂的狀況隱約浮現(xiàn):總司令中毒的消息通過人傳人的方式迅速擴散開來后,原本紀(jì)律嚴(yán)明的贈地軍居然開始顯現(xiàn)出失控的跡象。 贈地軍士兵大半是桀驁不馴的塞外民,即使經(jīng)過異鬼殘酷的屠殺式篩選、守夜人嚴(yán)格的調(diào)教訓(xùn)練,依舊難管得很,軍官們往常是依靠著艾格的聲望和威懾力,借助個人崇拜的幫助才能鎮(zhèn)住場子。這在平時看不出什么問題,可如今他一出事,薄弱點便立刻暴露出來:才半天不見總司令人影,墻內(nèi)便已滿城風(fēng)雨,各種版本的謠言甚囂塵上——在“聽到什么的人都有”的同時,自然也就“想什么和說什么的人都有”……眼看局面就要進一步惡化演變?yōu)椤白鍪裁吹娜硕加小?,丹妮莉絲當(dāng)機立斷、下令無垢者介入?yún)f(xié)助守夜人軍官維持秩序,同時cao控兩條巨龍升空環(huán)繞城堡上空飛行,依靠雙管齊下的震懾,勉強沒讓局勢一發(fā)不可收拾。 乘船北上與丹妮莉絲匯合的女王衛(wèi)隊是精銳中的精銳,自然不會只有士兵,隨軍在帶上幾位重臣的同時,也配備了各種不可或缺的專業(yè)人員——比如侍女、廚師和軍醫(yī)等。當(dāng)碰上刀劍長矛無法解決的突發(fā)情況時,這些非戰(zhàn)斗人員便派上了用場。 御用廚師接手廚房,親手為丹妮莉絲和無垢者們另外準(zhǔn)備伙食,而醫(yī)士沒趕得及救人,只好負責(zé)主導(dǎo)起對投毒的調(diào)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