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女友接受捐精可不容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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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5日 工作日的午休時間,窗外蟬鳴不斷,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的我,突然想起昨晚有陌生網(wǎng)友在一個論壇私信我,說是要加我微信,和我談點事。 我當時正忙工作,也沒多想,甩了個小號給他,就把這事拋到腦后了。 此刻再次打開論壇,看到他給我新發(fā)的私信,問我怎么還不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微信小號登上一看,是一個與論壇ID同名的微信,但連頭像都是灰白,資料自然也是全空。 既然雙方都是小號,那我也不多想,就通過了好友申請,并主動給他打了招呼。 接下來的對話讓我困意全無。 對方是一對女同,想找人提供jingzi,來讓她們擁有小寶寶。 至于為啥找到我,是因我在那論壇上發(fā)表了我在醫(yī)院捐精的紀實文章。 我嫌打字溝通太慢,馬上給這位女網(wǎng)友通了電話,聽她大致講了一些她的家事和之前找捐精者的經(jīng)歷。 我心潮澎湃,幾乎快要答應(yīng)下來。 但這不是我能完全做主的,便立刻通知了我最需要聽取意見的人——佳妮。 「喂,什么事呀?」 「有人找我捐精,私下找我捐精?!?/br> 「什么!」 小妮的驚訝通過電話聽筒溢出。 我看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將來龍去脈化作三言兩語拋給了她。 佳妮安靜聽我說完,立刻就嚴肅地向我說明,說我可能遇到了詐騙,并向我提出不少疑點。 她的話確實在理,畢竟我跟對方?jīng)]有聊太多,很多細節(jié)問題我也鬧不清。 但是我清楚一點,這是妮兒醋味的抗議。 然而我還是答應(yīng)她,先瞭解情況,再做決定。 而我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認為此事不虛,便邀請對方兩人與我和小妮在周末吃頓飯,以打消妮兒的顧慮。 那她的醋意怎么消解?我當時顧不上,后來顧得上也來不及了。 周末的傍晚,我和小妮如約在一家餐廳與她倆會面。 全程我話不多,靜靜聽妮兒和她們的對話。 隨著話題地深入,我慢慢地瞭解到這一對不尋常情侶的艱辛歷程,如何出柜,如何一步步讓雙方父母接受,如何穩(wěn)定地生活在一起。 這些事蹟讓我倍受鼓舞。 我和佳妮這對也同樣特殊的情侶究竟要如何走下去?孤獨迷茫時刻侵蝕著我們的信心。 在此刻,聽聞她們成功走到一起的故事,沒有比這更讓我振奮的了。 我決心要幫助她們,一是為她倆的艱苦卓絕,堅韌不拔,終得善果,送上我微薄的祝賀,二是希望未來在我和小妮絕望的時刻,也能有奇跡挽救我們。 分別以后,小妮對這件事的看法大有改觀,但最后還是持保留意見,讓我多加小心。 之后的幾天,她們便陪我一起去往醫(yī)院做相關(guān)的傳染病檢測與jingzi檢測。 等了半個月后,我和她倆(小妮以害羞為由不去)在排卵日前一晚去開了房,連續(xù)兩晚將jingye送入同一位jiejie體內(nèi)(我只是在隔壁房間弄好后,將裝有jingye的杯子送到她們房間)。 一個半月后,我終于收到她們幸福的訊息,說B超已經(jīng)能看到小小的胚胎了。 唯獨小妮開了醋廠,處處不給我好眼色。 我盡力安撫,也給她講明道理:我一沒與人發(fā)生關(guān)係,二沒與人有曖昧或戀情,請不要無中生醋。 小妮只是窩在我懷里皺著眉頭,不服氣地輕聲「哼哼」。 天氣漸寒,初冬到來。 周末早晨,難得暖洋洋,我端著熱騰騰的炒河粉進入臥室,進門就瞧見小妮在試穿內(nèi)衣。 如果不是出門或上班,她一般是不會穿內(nèi)衣的,今天她是要去哪里嗎?盛著滿滿河粉的瓷盤,輕放在妮兒的梳妝鏡旁,我用手攬著妮兒柔嫩細腰,看著鏡子中的姣好身體,贊美道:「好美?!?/br> 佳妮沒有說什么,只是嘴角輕輕翹一下,敷衍地回應(yīng)我。 「今天……」 我本來想問今天小妮要到哪里去,但我話到嘴邊變了樣,「粉很好吃噢?!?/br> 說著用手指勾了下她的肩帶,「不用試了,就這件挺好?!?/br> 妮兒此時穿的是一件帶有聚攏效果的半透明胸罩,有著銀杏葉紋刺繡,二分之一罩杯的樣式,以及配套的絲質(zhì)小褲褲。 透出的乳暈正好給一片葉子點染了媚色,下體的卷毛活像小松鼠在層層迭迭的銀杏葉里,藏不住絨絨的尾巴。 小妮害羞得把我推開,端起盤子去了客廳餐桌。 她到底要去哪?我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她今天出門的任何理由。 突然,我瞥見從被子里露出一角的手機,是妮兒的,便拿到手里準備瞧瞧。 「瑞哥,手機給我。」 是妮兒嬌軟的聲音。 她喜歡邊吃邊看視頻。 我只得將手機交給她。 剛轉(zhuǎn)身準備回臥室,就靈光一閃,想到了法子。 首先,我得找點什么事,讓小妮感覺我很忙,都無暇顧及她一會兒是否出門。 我回到臥室稍等了半分鐘,便行色 匆匆地走出來,穿過小妮正在吃飯的餐桌,來到書房,打開電腦,一邊走一邊著急地說:「經(jīng)理又不知道在著什么急,大早上的要什么匯總啊!」 其實我就在書房里靜靜地用電腦,心不在焉地看點時事新聞,耳朵時刻聽著動靜,看她是否會外出。 為什么我會有如此的強烈預(yù)感,小妮今天會偷偷出門呢?首先,近一兩周我就發(fā)現(xiàn)妮兒和網(wǎng)友文字聊天時,總是面帶微笑,神情專注,這是遇到心儀網(wǎng)友的表現(xiàn)。 平時都是極不耐煩地回復(fù)網(wǎng)友。 再一個,今早試穿得那套內(nèi)衣是去年買的,都穿過好幾次了,要是沒事,她在鏡子前搔首弄姿地試穿什么內(nèi)衣?聽著她吃完河粉,去洗盤子的聲音,之后又去洗漱,熱水器發(fā)出「呼呼」 聲,洗漱之后,她又回到臥室去了,接下來就是十多分鐘的靜默。 我按耐不住,起身去往臥室。 只見小妮披著睡袍,正躺在床上看視頻呢。 真是誤會她了?我俯下身吻了她的額頭,她也像小貓咪一樣輕輕「喵」 了一聲。 「好可愛,我的小妮……」 我正這樣想著,手機「叮咚叮咚」 響起來,是新同事打來的,說有個緊急的任務(wù)要我去教他處理。 假戲成真了。 我收拾好行頭便出門往公司趕了。 三小時后,我氣喘吁吁踏進家門,感覺靜悄悄的,臥室門虛掩著,推門進去,見到床上的睡袍沒有像往常一樣迭好,被隨意扔到床角。 廚房,廁所也沒人影,小妮去哪了?我厚著臉皮把新同事的工作任務(wù)搪塞到周一去做,急忙趕回來,小妮自己卻偷跑了。 鞋架上學(xué)院風(fēng)的平底皮鞋不見了。 我拿起鞋刷,摸摸刷毛,上面鞋油都還有點潤。 出門倒垃圾、取包裹、買菜用不著穿锃光瓦亮的鞋吧。 去見網(wǎng)友了嗎?什么樣的網(wǎng)友呢?為什么要背著我呢?帶著疑問我掏出手機,打算看看前三個小時臥室的監(jiān)控記錄。 結(jié)果顯示設(shè)備離線,我回頭看向牆角的插座……原來監(jiān)控攝像頭的電源線都被拔了。 我立馬插上,想查看在拔插頭之前,小妮在干什么。 原來小妮見我出門加班去了,馬上下床奔向陽臺,剛跨兩步又轉(zhuǎn)身過來伸手夠向監(jiān)控的插座。 監(jiān)控畫面就戛然而止。 我猜她去陽臺,是看我到底有沒有走遠,怕我突然又折返回來撞見她的異樣。 還有個細節(jié),在小妮奔向陽臺時,睡袍下擺揚起的一瞬間,我分明看到她里面還穿了件黑色百褶裙,我才給妮兒買的!呵呵,我感到一陣無奈,妮兒原來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我出門了。 她就這么確信我今天會去公司加班?我用流覽器登錄了她手機綁定的帳號,查找手機定位,但網(wǎng)站顯示她把定位功能關(guān)了。 臥室里的空氣與我的心都漸漸冰涼。 以前不是和小妮約定好了嗎?出去約會甚至是約炮,都要提前通知我一聲的!就僅僅是通知我一聲,甚至不需要我的點頭。 這時,同事給我來了電話,問我要幾天前工作群里發(fā)的文檔。 我點開群聊往上翻閱,剛翻兩下,就看到一個@我的消息一閃而過。 我馬上返回來一看,是通知我今天帶一個新人到公司加班的消息,下一條是「我」 回復(fù)的「收到」。 我根本不記得自己看到過這消息,更別說回復(fù)了。 怪不得早上新同事給我打電話,說他已經(jīng)到公司了,問我什么時候到,還說昨天老板已經(jīng)通知了,我還奇怪呢。 是等小妮回來,再好好問她嗎?不行,我決定到社區(qū)花園里坐坐,等小妮先回家,我再回去,從攝像頭看看她一回家有沒什么異樣,再看看我回去之后她會不會主動給我交代什么。 乘著電梯,樓層的數(shù)字冷冷地降到了「1」。 「哐」 電梯門緩緩打開,空空的樓道,一腳跨出去,鞋底著地還有回音。 昨晚我和小妮下班,說說笑笑經(jīng)過此地,甜蜜同回音一起在此飄蕩。 似乎,此刻的我還能聽到妮兒醉人的笑聲,嗅到她橙花的香水味。 我心中暗暗起誓,假如一出單元門就能遇到妮兒,我就原諒她。 「絲木棉開得真好?!?/br> 看著樹上繁盛的紫紅,摸摸邊上冰冰的扶手,坐在花園長椅上的我只能無奈笑笑。 等待女友偷情歸來是特別難熬的。 我本想用工作手機登錄監(jiān)控攝像頭app,打開即時監(jiān)控,擺在一邊,用自己手機看點短視頻來熬時間。 可當我打開監(jiān)控app一看,攝像頭又離線了!什么情況?是家里斷網(wǎng)了?這可能性實在小。 看不到監(jiān)控,我在外面呆著還有什么意義?我馬上往回趕。 一進電梯,我真的聞到了妮兒最近剛買的帶橙花香的香水味,該不會妮兒已經(jīng)回來了吧?一進家門,直奔臥室,小妮的蕾絲黑紗半透上衣就裹成一團扔在床頭,黑色百褶裙和配套水手服也歪歪地躺在旁邊。 我這才注意到,熱水器正發(fā)出沉悶的「轟轟」 聲,我轉(zhuǎn)身朝浴室壓著腳步聲走去。 浴室門緊閉,水聲嘩嘩。 小妮確實是回來了。 我靜靜回到臥室倒在床上,拿起小妮扔在枕邊的手機,沮喪地翻翻看。 奈何她的QQ微信小號太多,看著形形色色網(wǎng)友的列表長長一串,拇指一滑都翻不到底,也沒心情多看了,將手機螢?zāi)徊亮瞬练呕卦弧?/br> 轉(zhuǎn)頭看到腦袋邊上的百褶裙和水手服,就順手拿起幫她迭好。 突然,是心里有些不甘,我湊近聞了聞。 只是她的悠悠體香,和淡淡橙花香的混合。 又將裙子里外翻看起來,我回憶她穿裙子的習(xí)慣,找到了裙擺蓋住小妮翹臀的部分,仔細查看,心里期盼著什么,又害怕著什么。 幾點反光,隱隱約約連成細絲,在這黑的像夜空的面料上,如一串星星靜靜閃爍的的微光。 這是一絲某種粘液留在裙子上,干燥以后留下的痕跡。 我小心地貼近,一聞,果然,是伴隨我青春的味道,我太熟悉了。 什么都不用說了,又被內(nèi)射了。 我頓時感到一陣尷尬,猶豫自己要不要呆在這屋簷下。 一會妮兒從浴室出來,感覺我沒法不動聲色地面對她。 而我又十分氣憤,想問個清楚。 我并不禁止妮兒和別人zuoai,但是要提前給我說一聲,而且她還讓別人內(nèi)射!這是以前就多次申明了的,絕對不可以的??!或許,她在上床之前讓對方做了檢測呢?我馬上奔向衣柜,摸出藏在衣服堆里一盒的四聯(lián)卡(HIV抗體-丙肝抗體-梅毒抗體-乙肝抗原聯(lián)合測試卡)數(shù)了數(shù)。 十九個,一個不差!豈有此理!我轉(zhuǎn)頭沖到浴室門口,卻還是習(xí)慣性地輕輕擰開門鎖,隙開門縫,伸頭進去。 小妮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門開了,怔怔地看著伸頭進來的我。 花灑的水嘩嘩流著,從小妮的玉肩淌下,經(jīng)過雙峰之間,掃過平坦略帶肌rou線條的小腹,最后在叢中彙聚,于窄窄的大腿根形成一道水簾,澆在我的心頭。 見到這樣美麗胴體,誰還能發(fā)怒?我用平常溫柔的語氣問道:「妮兒,大中午洗什么澡?。恳粫合氤允裁??」 「回來啦,呃,我就想洗一下?!?/br> 小妮的表情微微有點不自然,要不是我知道她剛剛干的壞事,差點察覺不到。 浴室牆邊靠著竹筐,里面是小妮剛脫下的內(nèi)衣。 我剛進門就瞥見了,便側(cè)身進入浴室,端起筐子,「幫你洗咯?!?/br> 「不用了!瑞哥做飯去吧……冰箱里的……」 「沒事,今天的菜簡單,這就幫你搓了,兩件而已?!?/br> 「冰箱里的rou還沒解凍呢。你以前怎么不幫我洗,今天又正事不做,豆腐放醋?」 小妮既然拒絕,就別強求,免得暴露自己的疑慮。 我放下筐子前,隨手顛了顛,里面的內(nèi)褲正好露出部分襠部貼rou的那一面。 確實有明顯白色液體干涸的痕跡。 退出浴室,心里越來越難受,感覺自己被深深地欺騙,就連享受綠帽的心思都無影無蹤了。 但我依然沒有選擇去質(zhì)問小妮,因為她說什么我就總愿意相信。 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最后真要是發(fā)現(xiàn)她只是忍不住偷吃,那還不是太壞,但要是心另有所屬……我真不敢想下去了。 之后在午餐中,小妮說她剛剛出門是去醫(yī)院領(lǐng)HPV檢測結(jié)果。 我也想起小妮上周確實去醫(yī)院做過相關(guān)體檢。 要不是我看到她今天那么多反常行為,我真就完全相信了。 后來的日子里,一有機會我就翻看小妮的手機,看看那長長的好友列表里究竟是誰在約她。 冬至的傍晚,天色暗得快。 「小妮,這有個叫‘小貝烘培’的霓虹燈招牌哦,我在這等你哦?!?/br> 我和妮兒馬上參加一場特殊的飯局。 邀請我倆的是那一對jiejie,其中一位肚子已經(jīng)明顯隆起。 這頓飯的主要目的就是做一個正式的道別。 簡單的寒暄之后,她們便講起這幾月來懷孕的感受和照顧孕婦的難處。 我作為飯桌上唯一的男性,只能呆呆聽著,看著佳妮和她倆有說有笑,我似乎是多馀的人。 我有點恍惚,我坐在這,是為了什么呢?要不是這里有位jiejie的肚子是因我而鼓,那我都不配出現(xiàn)在這個包廂。 我在這一場奇遇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種豬嗎?或者是一支裝滿jingye的注射器?對了,這飯桌上實際上有五個人,注視這三位女人說說笑笑的,不止是我,還有剛成型的小孩,和我一樣,也都在此沉默。 小妮這時注意到在一旁賠笑的我,就說起我來。 「他做這事,我其實心里也難受,也惶恐。一想到在我二人世界之外,還有別的孩子與他有 血緣關(guān)係,就感到深深的不安,總擔心會有什么事發(fā)生?!?/br> 此話一出,整個包廂安靜了。 對面的兩個jiejie與我和小孩都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怎么接話。 我之前不知道小妮對我捐精有這樣負面的感受。 這是第一次明確地聽小妮講,還是在這種場合,鬧不清妮兒這話是說給我聽,還是給對面的三個人聽的。 「meimei,你擔憂的,都儘管說吧。」 懷孕的jiejie嚴肅起來,率先關(guān)切地問。 「就是擔心,小孩以后要是生了什么病,或者有別的什么事,會不會又來找他呢?而且在我心底,就感覺天然對這種事感到排斥。我不知道女生是不是都是這樣想的?!?/br> 「這種感受我能體會。最開始得知他是有女友的,我倆都感覺這事多半要黃,但在后來的交流中,也沒見你對這事有什么反對,所以我們就……」 沒懷孕的jiejie頓了頓,又說:「寶寶的健康,我們十分重視,有什么問題都提前避免。剛剛我們也有提到,現(xiàn)在是每周都上醫(yī)院檢查一次,全程有專職醫(yī)生關(guān)照著?!?/br> 這問題無論怎么解釋,都難以讓人滿意。 畢竟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敢在這為孩子的未來打包票。 而對此我也有考慮,我明白糟糕的結(jié)局難以完全避免,這也就是我私下捐精應(yīng)該承受的風(fēng)險。 但小妮不這樣想,她認為我在冒沒有必要的風(fēng)險,一旦有什么閃失,后果就非常嚴重。 小妮為此而憂慮重重,我卻才從她剛剛的言語神情中看出,會不會太晚了呢?飯后,我和小妮與兩位大jiejie做了最后的分別。 懷著我孩子的人模煳在夜色的光影里,我不由悵然若失。 之前信誓旦旦地給小妮保證我不會有任何牽掛,看來,血脈的天然聯(lián)系,讓我沒法心如止水。 與此同時,小妮的心情讓我擔憂,要不是她剛剛在飯桌上的吐露,我還渾然不覺。 「小事,妮兒,這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幫了人家一個小忙。」 我緊緊摟著佳妮,臉頰貼著小妮的頭,「你為此難受,瑞哥好心疼?!?/br> 「總是這么說?!?/br> 小妮冷冷地說,并沒有因為我的貼近而溫和,「不是小事,你自己心里也明白。捐精和獻血不同,前者能滿足你們像蒲公英似的繁殖欲,后者則不能。你在我這里得不到的,就想在別處滿足!」 「千萬別這樣想!」 我一聽小妮如刀割般的控訴,雙手穩(wěn)穩(wěn)把住她的雙肩,正視著她瞥向別處的眼睛,「我沒有這樣的想法,我僅僅就是認為,同性戀都能成功走到一起,我們?yōu)槭裁床荒??她們一路上遇到了各種支持和幫助,我也要出一份力!為什么要出力?我也希望未來在我們的艱難時刻,同樣有人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小妮盯著地面,頭微微埋下一點,沒有說話。 而我心中也有愧疚,知道自己還是忍不住掛念那剛成型的小孩。 但我此刻要給小妮斬釘截鐵的硬話,才能讓她日后少一點擔憂。 自己心底的非分之想,默默消化就好。 我繼續(xù)說道:「今天幫助別人,明天別人就會幫我們嗎?我自己也知道這只是一廂情愿。但……我只能這樣,才能稍感寬慰,之前在那件事中,叫天天不應(yīng)的絕望,你我都感受過?!?/br> 注:「那件事」 是一件我還未發(fā)表的故事。 是小妮與我之間故事的核心。 小妮這才委屈慢吞吞地說道:「你還是沒解釋,你為什么不會在意你的血rou?為什么不承認你的繁殖欲?你從一開始就不斷強調(diào)你捐精的理由,卻避而不談我始終關(guān)心的兩個問題。」 小妮和我又繼續(xù)向地鐵站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我整理好思緒,對小妮解釋:「我對人的感情,是需要相處才可能增進的。我對那個小孩,素未謀面,確實沒法讓我上心。我和你最開始在一起時,就想好我們不會有后代的。繁殖的欲望,已經(jīng)很難在我心中起波瀾。你能好好的,才最讓我心安?!?/br> 我說的都是真的,至少在目睹有人懷了我的孩子之前。 「真是如此嗎?」 妮兒真切地看著我,眼中噙滿淚水,等我的答復(fù)。 我馬上掏出紙,給她擦擦眼角即將滾落的淚珠。 一邊擦一邊順勢吻了下妮兒的額頭,輕聲又清晰地說道:「放心,你是我最愛的?!?/br> 「那你不許怪我……」 小妮突然有些委屈,沾濕的睫毛撲閃撲閃的。 「不會怪你,小妮為捐精感到難受,是情有可原,瑞哥現(xiàn)在才知道你的這小心思,都是我之前沒有多征詢小妮的意見……」 「不是,你肯定會怪我,你不是不知道……」 「什么事?」 我不自覺將妮兒摟緊,而心里也陣陣發(fā)緊。 她大概要說什么,我知道,最關(guān)鍵的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誰。 「覃哥……你不記得了嗎?」 小妮在我臂彎里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名字。 起初她還埋著頭,見我沒答話,又微微偏過頭,用馀光偷看我的反應(yīng)。 一聽到「 覃哥」,我腦海頓時卷起了風(fēng)暴,眼前駛過的地鐵帶著它的轟鳴瞬間化為閃電,將我視界剌得支離破碎。 為什么?小妮,為什么這種傲慢的男人你能看得上?我求他和你上床,他還輕視你的美豔,竟還索要報酬!我作為深綠都忍不了,事后你還要去倒貼?你這樣作踐自己,我真想抽我自己的臉!縱使自己再憤怒,也要聽小妮做完最后的申辯。 憑著僅存的理智,我表情木然,大口呼吸著,牽著小妮在就近的長凳上坐下來。 「你儘管說吧,我好好聽著,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 我儘量使自己能平靜地講出這話,但其實無論是我當時的神情和話語的內(nèi)容,都讓小妮明顯察覺我情緒的巨大變化。 「瑞哥,我真的是……」 小妮雙手環(huán)抱著我,「我錯了,你別生氣好嗎……」 小妮不斷向我道歉,不斷要我不要生氣,我正要打斷她的話,讓小妮好好講講經(jīng)過,她卻帶著一絲不解的語氣試探著問道:「我以為你知道了呢?」 我就偏了一下頭,淡淡地看了小妮一眼,沒說話。 「我就以為你知道……」 此時追究妮兒如何察覺到我知道此事,已經(jīng)不是最要緊的了,我們一起來聽聽,她接下來的坦白。 時間回到我和妮兒假扮姐弟與覃哥談崩的那一天。 瑞哥拉著我(小妮視角)頭也不回,匆匆奔出咖啡館。 「去把茶水錢結(jié)了?!?/br> 瑞哥讓我回到咖啡館前臺把賬結(jié)了,他在街邊打車。 剛進咖啡館,就看到覃哥剛走到前臺。 我忐忑起來,一下不知該如何面對,就當沒看到他,用稍大的聲音對著幾步外前臺里的收銀員詢問:「桌多少錢?」 問的時候,還不住瞟了那男人幾眼。 他聽到我的聲音,眼睛一抬也看向我這邊,旋即又歪了腦袋,瞧了下我背后的玻璃感應(yīng)門,接著就露出微笑,胳膊肘放在柜檯上,身體微傾,似乎如釋重負。 「你好,一百零七,請問是掃碼還是……」 收銀小姐在答復(fù)我的同時,用手示意柜檯上立著的收款碼。 我剛要上前,覃哥就掏出手機,直接掃碼支付了。 「你?」 「快回去吧,之后聯(lián)系?!?/br> 覃哥壓著聲說道,完了還向我眨眨眼。 我當時也不想領(lǐng)會他的意思,只是覺得瑞哥知道這錢被覃哥出了肯定會生氣的。 如果我一定要馬上還錢給他,不免一番爭執(zhí),要是瑞哥轉(zhuǎn)過頭來在門外看到這一幕就不好了。 錢,我之后在qq上轉(zhuǎn)他吧。 我馬上后退轉(zhuǎn)身快步跨出門外,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他一眼,他還在原地,靠著柜檯,沖我微笑著。 「多少錢?」 一坐上計程車后座,身旁地瑞哥就湊過來低聲問我。 「一百。」 「他沒出來?」 瑞哥頭貼了過來,用更低的聲音問我。 我心里一慌,差點說出我遇到覃哥了,就馬上順口回道:「什么?」 假裝自己沒聽清。 「他沒跟出來嗎?」 瑞哥急促又小聲地問。 「沒看到?!?/br> 我淡淡的說。 「好吧,不該讓你去的?;枇?。」 我當瑞哥是自言自語了,就不接話了。 回到家,瑞哥就開始念叨覃哥的種種不是,我也就只是應(yīng)著,心里卻思索著他為啥要幫我結(jié)賬?他手頭不是不寬裕嗎?他還打著什么主意嗎?等瑞哥忙別的事去了,我給覃哥的QQ發(fā)了200塊的紅包,只要看他收了,我就拉黑他。 剛才瑞哥叮囑了,讓我火速拉黑他。 我看著電視時不時點亮手機,看他會不會收紅包,或者說什么。 「這是一個誤會。你弟弟在,我就不能答應(yīng)幫你這個忙。今天茶是請你的,請你諒解?!?/br> 手機解鎖,點開QQ,便是這條消息映入眼簾。 「他在有什么影響?」 我打完這行字,又馬上刪去,只回了個「?」 過去。 「你借種的事,第三個人知道就不穩(wěn)了?!?/br> 「我弟是向著我的,你多慮了?!?/br> 我想,事已至此,你想捐精也沒機會了。 「以你的家庭環(huán)境,他未來某天以此要脅,你能把你弟弟怎么樣?而且時間過得越久,孩子越大,你丈夫越重視這寶貝孩子,你就越承受不了被揭穿的風(fēng)險?!?/br> 「你比我瞭解我弟弟?」 雖然故事都是編給覃哥聽的,但他煞有其事地分析,讓我有了反駁的沖動。 「我是沒你瞭解,但你也不一定瞭解?!?/br> 我頓時覺得無語,感歎這人真愛較真。 「王莽謙恭未篡時。請你再琢磨一下。」 我也沒什么話講了,便順手把消息記錄刪除,不回他了。 地面上的濕冷寒風(fēng)襲來,鑽透了衣衫。 「所以你就沒和他斷絕聯(lián)系?那你后來又怎么回心轉(zhuǎn)意和他搭上的?」 我緊緊摟著小妮, 慢慢踱出地鐵,冷靜地聽她講述,好戲還在后面,我得冷靜下來,細細地聽。 「后來……后來……還不就是因為你。我本來很長時間都沒和他聯(lián)系的。」 妮兒說著還用手掐我腰上的rou。 「啊……輕點,好好說嘛……」 我(小妮視角)確實很久沒和覃哥聯(lián)系了,甚至覺得再也不會和他聯(lián)系了。 他的QQ躺在列表里,靜靜悄悄不會再跳動。 直到那天瑞哥打來電話,說他準備給別人捐精。 儘管瑞哥說得條分縷析,頭頭是道,顯得我說小心詐騙之類的提醒都蒼白無力。 但瑞哥語氣中遮遮掩掩的興奮,還是讓我嗅到了。 這比瑞哥嘴里滔滔不絕錚錚有詞的「助人為樂」 「自我救贖」 等大道理,更能體現(xiàn)瑞哥根本的意圖。 后來他積極地配合她倆的各種行為暫且不論,就僅憑最開始這一通電話的語氣,我心里就有底了——瑞哥是被生殖欲綁架了,他就是想延續(xù)自己的血脈。 遠古就埋在基因中的召喚,如野獸一般,在我和瑞哥的生命中突然闖入,并在一瞬間,cao控了我愛人的靈魂,甚至能指示他用理智來給我編排長篇累牘的說辭,來掩蓋他著魔的事實!瑞哥全心全意準備著和受孕方的首次見面,嘴里不自主地叨叨,要是她們問這個我怎么答,要那個我又怎么辦?我都聽見了的。 體檢抽血時,被護士扎傷臂彎的神經(jīng),疼了半個月,抬手都費勁,還滿不在乎。 我真是十分心疼又心酸。 為了給對方送去高質(zhì)量的jingye,一周不與我親熱,自己遭不住性欲的折磨,就偷偷洗涼水澡。 我都看在眼里。 「我也不是很想要啦,瑞哥你好好休息吧」 這只是想給自己臺階下,不忍目睹親愛的瑞哥被繁殖欲和性欲左右拉扯的扭曲面容。 哥哥!你都如此狼狽了,你都不愿意向我承認,你打心底就是想要個孩子嘛!為什么就是要說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妮兒,你這么難過,我沒發(fā)現(xiàn),我真的要心疼死了!」 我馬上抱緊妮兒,頭埋在她的秀發(fā)中,感到深深內(nèi)疚,反思自己究竟是不是她描述的那樣。 到了家的附近,街上行人寥寥,我抱著小妮坐在一條藏在樹影下的長凳,樹冠下路燈的點點光斑在我身上晃動,都讓我羞愧,我好想在完全的黑暗中反省。 反省可沒有那么容易,如果真有一只遠古的大手在理智背后cao控,我此刻用理性的來審判自己又能有什么收穫?妮兒只是覺得我在假裝難過。 我抱著她沒有更多解釋的話,也被被佳妮理解為默認或無話可說。 她也沒轉(zhuǎn)頭看我,看向斜對面小河上的短橋,繼續(xù)講了下去。 那邊短橋欄桿的風(fēng)景畫上有句詩,不知道瑞哥有注意到嗎?「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br> 有天,我(小妮視角)下班走到橋中央時,霞光鋪在河面上明晃晃的,讓我側(cè)目,正好看到河水的顏色被攔腰分開,遠處一半被夕陽照射,一片紅黃,近處一半被夜色籠罩,一抹暗綠。 當時,這美景非但沒讓我欣喜,反而讓我心生落寞。 我們戀愛的過去多么精彩,多么難忘,但就如水面上逐漸消退的霞光,禁不起時間的拖拽。 現(xiàn)在的生活趨于平靜,缺少險阻,瑞哥也會跟著平庸起來嗎?站在橋上的我,想起你捐精前后的種種言行,心中對你的信任有了第一次折損,并感到深深懷疑和怨恨!在我準備轉(zhuǎn)身離去時,馀光掃過詩句下麵的落款——「白居易」。 白居易?突然,我想到他還有一首詩,「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zhèn)窝}誰知?」 覃哥!我抱定了這明知是錯的決定。 「然后呢?」 我看著越說越有理的妮兒,她的神情一改剛剛慚愧委屈的模樣,眉頭舒展,肩背挺直,神氣起來了。 「后來……后來就不必多說了,都是俗事?!?/br> 小妮淡然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示意我該回家了,也暗示她想終結(jié)這個話題。 我和觀眾們最想聽的情節(jié)就這樣給我一筆帶過了?我依然坐在長凳上不起身,用嚴肅的語氣,不大的聲音質(zhì)問:「我和別人上床了,我也能用一句‘俗事而已’來略過我和她進酒店以后的事嗎?」 小妮轉(zhuǎn)過身來,正好擋住了路燈的光,她的臉色也沉入了暗影中。 「你敢!」 她的語氣充滿威脅。 但佳妮又馬上轉(zhuǎn)頭看向一旁,輕哼一聲,把手伸進提包,拽出了什么東西遞向我,并用小聲又輕蔑說道:「自己看吧……無……奴」 抬手一觸碰,我知道這是她的手機,這是要我自己在其中找答案。 但我此刻更在意妮兒剛剛嘀咕的后半句,很小聲,卻在我耳朵里迴響,「無藥可救,綠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