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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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重重地捶在桌子上。 小姐真是受了大苦了。 “我上次就不該攔著小姐,該把小姐帶回來,小姐也不用受這么多苦了?!?/br> 鐘長榮說完這話,又忐忑地看楚岺,上次不讓小姐回來是將軍的命令,他并不是罵將軍——他當(dāng)然也知道將軍這樣決定是不得已。 將軍不要自責(zé)啊。 楚岺并沒有懊惱,神情若有所思,搖搖頭:“對阿昭來說,這些苦不算苦?!?/br> 他又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鐘長榮。 “我明白了,這就是她上次非要回來的原因?!?/br> 什么什么?鐘長榮聽到不解,將軍到底是明白還是不明白? “她還說了什么?”楚岺抬頭問。 鐘長榮努力想了想,搖搖頭,時間緊張他只想快些回來,再快些帶人回去護(hù)衛(wèi)小姐,小姐也沒有跟他多說。 “這件事對小姐不好嗎?”他問,“陛下他,是在害小姐和您嗎?” 鐘長榮看向前方:“那樣的日子,也不算什么好日子,至于陛下他——”他收回視線,看向鐘長榮,“陛下他——” 鐘長榮忙道:“陛下他應(yīng)該是還惦記著將軍你?!闭f到這里,他退后一步,單膝跪下,“陛下臨終前想要看一眼火焰令煙花,末將點(diǎn)燃了兩個,違背軍令,請將軍責(zé)罰?!?/br> 楚岺神情復(fù)雜,眼神悠遠(yuǎn),笑了笑:“我現(xiàn)在罰了你,將來見了陛下,陛下肯定等著罰我呢,我才不上這個當(dāng)?!?/br> 這話聽起來讓人想笑又莫名心酸,鐘長榮抬起頭,咧嘴笑了笑:“是,陛下說了,您要是罰我了,他到時候罰你?!?/br> 楚岺抬手示意:“起來吧,這火焰令本就是陛下的,他說怎么用,就怎么用?!?/br> 鐘長榮起身,低聲說:“陛下,也怪可憐的——” “他可憐什么,他不可憐?!背H淡淡說,“今時今日,都是他縱容的結(jié)果,他以為自己可憐,是不知道人間疾苦,不知道世間真正的可憐是什么,要說可憐,其他人才可憐,人人可憐,阿昭她更可憐?!?/br> 他的手攥起,茶杯里的藥水晃動。 他一心要他的阿昭避開人世間的煩擾,過安穩(wěn)的日子,沒想到,被拉入這般泥潭深淵。 “長榮,我可能真的錯了,不該讓她回京?!?/br> 鐘長榮有些無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說:“阿昭她就是擔(dān)心你這樣想,才急忙讓我回來,她誰都不放心,就要我回來見你?!?/br> 楚岺抬起頭看他:“她自己在京城,如今這個時候,群狼環(huán)伺,她一個人——” 他問完這個,看到鐘長榮神情突然有些扭捏。 “也不是一個人?!辩婇L榮說,“那個,還有,她的人?!?/br> 楚岺看著他,似乎沒明白。 “木棉紅?!辩婇L榮說,低下頭似乎不敢看楚岺的臉。 室內(nèi)一陣沉默。 楚岺不說話,鐘長榮不敢不說,低聲說:“說是擔(dān)心,讓幾個人跟來京城,不過,這次也多虧了他們,當(dāng)時在楚家門外,中山王設(shè)伏,阿昭帶著皇長孫逃出來,是她們擊殺敵人保護(hù),否則我當(dāng)時趕到就晚了?!?/br> 楚岺將茶杯放下,道:“你回來告訴我消息,她那邊,也要說一聲吧?” 鐘長榮把頭垂得更低,五大三粗的糙漢子,聲音扭捏:“京城的人手不多了,不管怎么說,她的人,肯定會盡心保護(hù)阿昭,我就說,讓他們留在京城,我替他們,傳達(dá)一下消息——” 楚岺嗯了聲:“去吧?!?/br> 哎?鐘長榮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 楚岺神情平和,但眼里帶著一絲冰冷。 “去告訴她,阿昭雖然沒有娘,但阿昭知道自己是娘用生命換來的孩子,她依舊有父母之愛,她就是個幸福的孩子?!?/br> “她既然有心要保護(hù)阿昭,那就讓她記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br> “她如果傷我阿昭半點(diǎn),我楚岺死之前會讓青木寨寸草不留?!?/br> 鐘長榮鄭重應(yīng)是:“將軍,你放心,我親自去!” 楚岺嗯了聲,不愿多談。 鐘長榮也知趣不再多說,還是說說阿昭讓將軍高興一下:“大哥,您的身體還能撐住嗎?阿昭太擔(dān)心你了,她特別想回來看你?!?/br> 聽到女兒的名字,楚岺眼底的冷意散去,嘴角浮現(xiàn)笑意:“你盡快回去告訴她,我會等著她來看我。” 鐘長榮高興地應(yīng)聲是,且不論真假,將軍能有這樣的意念,就能多撐些時候。 “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去跟他們說說京城的事?!彼f。 楚岺點(diǎn)點(diǎn)頭,他也不勉強(qiáng)自己撐著,鐘長榮剛要去扶著他,門外傳來稟告聲。 “將軍,有京城的邸報送來了?!?/br> 最近京城的邸報必然繁多,不過雖然楚岺坐鎮(zhèn)云中郡,也不是都要報到他面前,鐘長榮皺眉:“送去給管事的官員就行。” 門外應(yīng)聲是,但人還沒走:“送邸報的說要見將軍?!?/br> 鐘長榮更氣了:“見什么見,什么人都能見將軍?” 門外再次應(yīng)聲是,人還是沒走,反而咳嗽一聲:“來人說是鐘副將你的舊識——” 咿,這話有點(diǎn)耳熟,鐘長榮愣了下。 楚岺笑了笑:“那就見見吧?!?/br> “我去見?!辩婇L榮說,有些惱火,“我在京城沒多久,也不知道怎么冒出這么多認(rèn)識我的人,一路上都糾纏不休,到了這里又來!” 他惱火地大步走過去,拉開門,一眼看到臺階下站著的一人。 這是一個驛兵,看上去很緊張,聽到門響嚇了一跳,抬起頭。 鐘長榮愣了下,這個人,似乎見過又似乎沒什么印象——不過,驛兵,這個打扮讓他有一個不好的猜測。 “你什么人?”他問。 “鐘副將,我是——”張谷高興地說,上前一步,要說自己的名字,但一想自己的名字誰認(rèn)得,便改了口,“是阿九派我來的。” 阿九!果然又是他! 鐘長榮臉上的刀疤跳了跳:“你,他又干什么?不好好守著京城,又要干什么?” 這個副將比先前還兇,張谷嚇了一跳,他是按照阿九說的,直接提阿九,說找鐘副將,但看起來阿九跟這個鐘副將關(guān)系不僅沒好,反而更糟—— 他剛要解釋,門內(nèi)傳來聲音。 “阿九嗎?”男聲醇厚,似乎還有笑意,“快進(jìn)來吧?!?/br> 第二十一章 牽掛 張谷站在室內(nèi),看著對面男人溫和的面容,緊張的心暫時放下來。 這就是衛(wèi)將軍楚岺啊。 他四十多歲年紀(jì),身材魁梧,穿著一身武將打扮,勇武之中又透出溫文爾雅的氣息。 鐘長榮站過來,狠狠盯著張谷。 張谷放下的心又提起來,垂下視線不敢多看。 “他讓你來干什么?”鐘長榮喝問,“為什么要讓你來?鬼鬼祟祟!” 楚岺笑道:“或許有什么新消息?!?/br> “才不會。”鐘長榮氣惱,“我前腳到,他后腳就到了,肯定是跟我前后腳出發(fā)的。” 說到這里咬牙切齒。 “這混小子,阿昭讓他守城,背地里又要搞什么?” 是不是讓這小子誤會了?得寸進(jìn)尺?自作多情?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說?竟然要給將軍說? 張谷聽不懂也不聽,忙將密封的信拿出來:“這是阿福,楚小姐,皇后給您的信。” 他因?yàn)榛艁y一下子說了三個稱呼。 不管鐘長榮還是楚岺都沒有在意稱呼,鐘長榮盯著這封信,一把抓過。 “不可能啊?!彼@訝,“阿昭要寫信為什么不讓我?guī)Щ貋???/br> 這是假的吧! 有毒? 看到鐘長榮拿著信戒備的樣子,楚岺笑了:“上面是阿昭的筆跡,別擔(dān)心,許是你剛走,阿昭忘記要說的,所以寫信來?!?/br> 他伸出手。 “給我吧,既然是阿九讓人送來的,肯定沒事?!?/br> 誰說阿九就沒事,阿九他可是謝家的人,鐘長榮要反駁—— “阿昭既然讓他接手你的事,必然信得過他。”楚岺說,“我信得過阿昭?!?/br> 那倒也是,他也相信阿昭,鐘長榮將信遞過去,只不過阿九這小子,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楚岺接過信,讓鐘長榮和張谷先行退下,一個去做事,一個休息等候,兩人退下后,楚岺才打開信。 “父親,我曾做過一個長長的夢,在夢里我和我的親人們都凄慘而死——” …… …… 不管是京城的動蕩,還是云中郡的動蕩,對于深山老寨來說,都沒有受到影響,不過山林的夜色比先前還是更安靜了。 當(dāng)火把照耀山林的時候,山林一瞬間搖動,似乎撒下一張大網(wǎng),向火把這邊撲來。 寒光閃閃所過之處枝葉盡斷,可以想象如果罩在人身上,人必然也會四分五裂。 站在山林中的鐘長榮沒有絲毫畏懼,刀疤臉陰沉。 “少來這套?!彼鹊?,“讓木棉紅滾出來?!?/br> 大網(wǎng)在他頭頂停下,密林的大樹上,亮起火把,照著其上站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