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玫瑰(下)10 世上哪見 sん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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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像個冒冒失失的孩子,在你猝不及防時,突地光臨了濱江。昨天還是琦麗夏光,太陽刺得你睜不開眼。今日滿街落葉飄零,天暗地灰,花兒耷拉著頭,一派秋色蕭瑟。 早晨,時針靜靜指向七點半。白雁蜷縮著身子,貪戀被窩里的溫暖,把頭又埋了進去。連續(xù)上了兩個夜班,今天她休息,不要著急起床,但十點時要到火車站送下明天。 時間過得真快,明天一個半月的休假都過去了,而她也離婚一個月帶十天。 這一個半月,對于商家是喜憂參半。 憂的是他們自以為很精明、很自重的女兒商明星居然在濱江賣yin,不僅如此,還欠了一筆高利貸。商媽哭得吼得地動山搖,盛怒之下,心臟病發(fā)作,若不是搶救及時,差點魂歸西天。商明星跪在商媽床前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做讓爸媽傷心的事。商媽本來想不認這個女兒,后來在商明天的規(guī)勸下,認是認了,但她定下一條規(guī)矩:在她有生之年,商明星不準踏出云縣一步,要天天到她眼皮之下報到。她還嫌不解恨,給商明星剃了個大光頭,讓商明星沒辦法出門,在家面壁思過。 商家在此重創(chuàng)之時,迎來了商明天的女戰(zhàn)友。在把女戰(zhàn)友接去云縣時,商明天經(jīng)過了激烈的思想斗爭。mama病倒在床,需要一個巨大的驚喜來沖去她心底的灰暗。另一方面白雁也特別想看到他過得幸福。女戰(zhàn)友對他又情深意重,在得知明星的事后,不僅沒有一點歧視,反而勸慰商明天,還說要找父親的朋友給明星找一份正當工作,那樣明星再不會誤入歧途了。 如果不能和心愛的人結(jié)合,能娶到女戰(zhàn)友這樣的妻子,是把今生的遺憾降到最低。 于是,女戰(zhàn)友以商明天女友的身份去了云縣。 雖然不能立即舉行婚禮,但商媽在這么巨大的喜悅面前,奇跡般的康愈了,歡喜地領(lǐng)著未來媳婦走親訪友,見人就夸媳婦有多俊有多優(yōu)秀。 這股子快樂,身在濱江的白雁也感受到了。昨天晚上,冷鋒和她一起請明天和女友吃飯,為他們送行。 明天的女友,真人比照片上還要漂亮、大方,性情也好。一頓飯的辰光,她的視線一直看著明天,時不時向明天小小聲地撒個嬌。明天總是溫和地應(yīng)著她,但在沒人看到的角落里,明天會情不自禁地嘆氣。 吃完飯出來,冷鋒把他們先送到賓館,然后再把白雁送回租處。 冷鋒開玩笑地問白雁,他想上去喝杯茶,可以嗎? 白雁狀似隨意地說道,在醫(yī)院呆了二天,家里一團亂,等以后收拾干凈了,再邀請他上去。 冷鋒摸了摸她的頭,替她打開車門,笑了笑,就走了。 白雁上樓,還沒到門口,聽到手機響,一接,是明天。 “我出來買點土特產(chǎn)帶回部隊,順便看看你有沒有安全到家?!泵魈煺驹跇涫a下,路燈淡黃的光束透過樹隙,斑斑勃勃,撒了一身。 “濱江的治安挺好的?!卑籽阈Φ?,離明天有一臂的距離,她探頭看明天手中空空如也,“超市快要關(guān)門了,你快去吧,你朋友還在賓館等你呢!” “小雁”明天喊著,聲音顫顫的。 “嗯!”她乖乖地應(yīng)著。 “小雁,我想抱下你,最后一次?!泵魈煲е?,深呼吸。從此以后,他有了女友,所有的人生都要對她擔(dān)起責(zé)任和義務(wù)。他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想念小雁,也不能表達出對小雁的關(guān)心。小雁只能在他心底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中,在夜深人靜時,他醒著,獨自悄悄地回味。 “明天,不了。”白雁輕輕搖了搖頭,“別學(xué)那些壞男人,心里面裝一個,眼里看一個。你對一個人實心實意的好,才能得到別人百分之百的回報。你現(xiàn)在是有女友的人,再抱我,對她不公平,也是對我的不尊重。明天心里面想什么,我都清楚,不要說,也不要做,這樣就好。我以后也會過得和你們一樣好?!?/br> 明天強抑住心底泛濫的心酸,點點頭,“好,那就不抱。小雁,以后交朋友,要先請人打聽一下,別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 “不會的,康領(lǐng)導(dǎo)是個例外?!?/br> “小雁,其實冷鋒是個不錯的男人?!?/br> “嗯,我們醫(yī)院公認的?!?/br> “他父母都不在,也就沒有傳統(tǒng)意義上的世故,和他做朋友,不會太委屈。而且他失去過親人,一定特別懂得珍惜家人?!?/br> “明天,你真嘮叨哎,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嫁不出去?我媽都不cao這份心,你cao什么呀?快走,快走,不然你女友要發(fā)尋人啟事了?!卑籽闾郑叽俚?。 商明天默默地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小臉,閉了閉眼。 “小雁,再見!”沒等白雁回應(yīng),他沖上去,摟抱了白雁一下,然后急促地松開,轉(zhuǎn)身而去。 這一次,是真的再見了。 以后,白雁是某某人的白雁,他是某某人的明天。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白雁把手指塞進嘴巴里,淚如雨下。 那十幾年相伴的時光,今生,已成絕唱。 “阿嚏!”白雁把頭探出被子,嗅到清冷的空氣,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她揉揉鼻子,睜開眼,對著天花板先發(fā)了會呆。 這是在她的新租所,不是在原先的家。 人,從苦到甜,適應(yīng)得很快。而從甜到苦,怎么也不能接受!剛住進租處的幾天,她早晨醒來,都恍恍惚惚的,似乎自己還睡在原先的小公寓,她和康領(lǐng)導(dǎo)短暫的婚姻,只不過是一場光怪迷離的夢。 等到洗好臉,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才慢慢地回過神,那不是一場夢,她結(jié)過婚了,然后離了。 關(guān)于她的離婚,醫(yī)院里是說得風(fēng)生水起,什么樣的版本都有。但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兩個人地位差別太大,她配不上康領(lǐng)導(dǎo)。柳晶聽到后,很義氣地為白雁爭辯,說是白雁先不要康領(lǐng)導(dǎo),別人同情地一笑。白雁到無所謂,醫(yī)院里人多,她能充當幾天的緋聞主角?果真,在秋涼襲人時,也就沒人再談起她這位市長助理的下堂妻了,護士長興致勃勃地又為她開始介紹對象。 “白雁,你說我們屬于大齡剩女嗎?”柳晶問白雁。 柳晶現(xiàn)在很熱衷相親,不管誰介紹,不管對方是什么樣的,她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興沖沖地去展示自己,結(jié)果總是灰溜溜地回來。 “也不知好男人都躲哪去了,我見到的都是恐龍級別的,真是白煞我那條六百元的裙子。”柳晶扼腕嘆息。 “二十四歲是大齡嗎?”白雁問她。和她相反,白雁是不管誰介紹,不管對象是誰,她一概不見。不知是以前沒好好睡覺怎么的,白雁一有空閑,就是抓緊時間,昏天黑地胡睡,有時連飯也睡省了。 白雁覺得自己和柳晶屬于另類份子。她頂著市長助理前妻這個頭銜,一般人是不敢染指的。柳晶呢,和準老公同居了幾年,等于是半拉子夫妻,其他男人不太能接受。她們雖然年紀不大,但也算是不好處理的半成品?;橐銮熬安粯酚^。 柳晶最近受到了一個很大的打擊。有個同事為她介紹了個離異男人,還帶著個小孩。 男人到是個不錯的男人,可是離異了,就像一塊美玉中有了點顯目的瑕疵。柳晶相親回來,抱著白雁大哭:“雁,我怎么就落到這份上了?我長相不錯,收入不錯,怎么就找不到一個像張白紙似的好男人呢?” 白雁白了她一眼,“你是找紙還是找男人?” “我兩者都要?!?/br> “那你自己是什么?”白雁問得很刻薄。 柳晶啞然。 過了兩天,柳晶又找到白雁哭訴。濱江市政府出臺一條新政策:為了鼓勵更多的教學(xué)精英投身到濱江的教育事業(yè)中,為了挽留濱江現(xiàn)有的教學(xué)精英,濱江市政府在西郊興建幾幢教師公寓。教績杰出的高三老師可以分得近二百多平米的公寓,而房價每平米不足三千。 李澤昊就是屬于教績杰出之流。 這個打擊對柳晶太大了。濱江市現(xiàn)在的房價都在每平米近一萬,以前,她和李澤昊說,這一輩子,只想有一套五六十平米的公寓就好了,不然買個二手房?,F(xiàn)在,二百平米呀,還不要多少錢,可是卻是屬于李澤昊和另一個女人的。 她花了十四年的心血,付出感情和心力,把李澤昊調(diào)教成這樣,成果卻是別人享受。這口氣怎么咽得下去呢? “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壞人有惡報。為什么現(xiàn)在偏偏是惡人活得趾高氣揚,我們這些善良之輩卻在這里忍氣吞聲?”柳晶很不甘,“以前,他總對我說要節(jié)省,不能亂花錢,現(xiàn)在我經(jīng)??吹剿麄冊谕饷婊ㄌ炀频?。聽說,暑假時,他還帶那個賤人出去旅游來著。” 白雁微微一笑,“你以為這是好事?” “難道不是?”柳晶抹了一把淚。 “激情如火,可以燃亮半個天空。但能撐多少時間?最終,所有的人都歸于平淡。能在平淡的日子堅守著,我覺得那樣的婚姻才能長久。” “我怎么聽不懂?”柳晶眨巴眨巴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又啪答啪答往下掉。 白雁拍拍她的肩,讓她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哭個痛快。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嗚嗚地轉(zhuǎn)個不停,白雁慌忙伸手抓住。為了睡得安穩(wěn),她晚上都把手機調(diào)成震動。 “喂咳,咳”白雁一接電話,嗓子有點啞,清咳了兩聲。 “不要告訴我,你現(xiàn)在是在床上,白小姐?!崩滗h涼涼地說道。 白雁捂著話筒,小心翼翼地坐起,眼珠轉(zhuǎn)了幾轉(zhuǎn),裝作很清醒很正常,“冷醫(yī)生,有事嗎?” “沒什么大事,我就是想告訴你,現(xiàn)在是北京時間九點二十,我現(xiàn)在的位置是你家樓下的花壇前?!?/br> 白雁騰地從床上跳起,就往窗前跑去,探頭一看,冷鋒揚著手機,對她笑了笑。 她揉著亂蓬蓬的頭發(fā),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啊”地尖叫一聲,手機一丟,忙沖向洗手間。 結(jié)果,白雁趕到火車站,只來得及在月臺上和商明天打了個照面,火車就徐徐開動了。 商明天站在車門口,對著白雁揮揮手,他張嘴說了什么,白雁迎著風(fēng),一個字也聽不清楚。她想走近點,火車卻越開越快。她跟在車尾追著,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再也追不動了,白雁彎著腰,按住膝蓋,大口呼吸,抬眼看著火車在視線中成了一個黑點,不知怎么的,嘴一扁,眼淚就下來了。 這一別,又是幾年呢? 冷鋒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等到白雁情緒平靜下來,再把眼淚拭干凈,轉(zhuǎn)過身,他才向她走過去。 “咱們走吧!”他沒有問她怎么了,或許他很清楚她怎么了,但他認為已經(jīng)沒有必要去討論。 白雁又回頭看了看長長的軌道,胸口仍在起伏。 兩個人上了車。 “你今天是什么班?”其實像冷鋒這樣的專家,醫(yī)院恨不得他全年無休,但冷鋒有時也給自已放個假。不然,神經(jīng)整天繃得緊緊的,會讓人崩潰。 冷鋒專注地看著前面的公路,“我今天休息。一會陪我去個地方?!?/br> “哪里?”白雁還沉浸在別離的傷感中,懶懶地托著下巴,隨口問道。 冷鋒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方向盤一轉(zhuǎn),車拐進了一條寬敞的街道。 “這不是原先那個舊城嗎?”白雁看著窗外突然躍入眼簾的熱火朝天的建筑工地,愣住了。 “對呀,那邊是濱江最大的一個商貿(mào)中心,再過去一點是個帶著湖泊的公園,四周是一圈高檔住宅小區(qū)。哦,最西面,建教師公寓。以后,這兒是濱江人口最密集的地段,環(huán)境也是最好的,服務(wù)設(shè)施周全,生活非常方便?!崩滗h把車停在一個新建的售樓處前,率先走了進去。 聽冷鋒說起教師公寓,白雁估計就是柳晶的傷心地,進門前,忍不住扭頭向西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還真看到兩個眼熟的人,白雁不禁瞇起了眼。不奇怪,現(xiàn)在八月底,學(xué)校還沒正式開學(xué),辛勤的園丁們有時間為自已做點私事。 可是園丁好像心情不太陽光燦爛。 李澤昊臉板得像塊風(fēng)僵的化石,埋頭向前直沖,伊桐桐小嘴撅著,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有趣的是,賢伉儷沒有手牽手,而是一前一后,像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李老師,來看房呀!”白雁等李澤昊快走到跟前,笑吟吟地揚聲打招呼。 李澤昊聽著這耳熟的聲音,一愣,抬起頭,鐵青的臉刷地一下紅了,目光躲躲閃閃。而伊桐桐快捷地走到李澤昊身邊,把手塞進他的掌心,挺直了腰,嘴角彎起,以示恩愛的程度無人可分割。 “你也來看房嗎?”李澤昊一問出口,感到有些奇怪,他去過白雁的家,房子挺大,挺豪華。 “陪個同事來的。哦,就是你和柳晶吵架那天,和我一起過去的冷醫(yī)生?!?/br>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李澤昊臉上的紅立時成了醬紫,巴不得地上找個洞鉆下去。 “昊,我走得有點餓了,我們?nèi)ロn國餐廳吃烤rou,好不好?”伊桐桐可比李澤昊沉得住氣,挽著李澤昊,嬌柔地扭動腰肢,眼風(fēng)瞟都不瞟白雁。 李澤昊臉僵著,沒肯應(yīng)聲,但也沒拒絕。 白雁覺得好笑。李澤昊家境也不富裕,那房子房價再便宜,算上裝璜,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她清楚這個時候,李澤昊是能怎么省就盡量的省。去吃韓國烤rou,心里面不知多心疼呢!換作柳晶一定會說:“老公,咱們回家自己做,干嗎把錢給資本家賺?” 可惜伊美女不懂李老師的心哦。 “李老師,不知你們教師公寓有沒有小戶型出售,有的話,我也想訂一套。”白雁淺淺笑著。 “你不是有房子嗎?”李澤昊小心翼翼地問,生怕白雁說是為柳晶訂的。 “我離婚了?!卑籽愕恼Z氣,就像說“太陽出來了”一般自然。 可聽在李澤昊和伊桐桐的耳朵里,卻不亞如從五千米的高空扔下一枚巨型炸彈,把兩人炸得血rou橫飛。 李澤昊條件飛射地側(cè)身看著伊桐桐,伊桐桐麗容蒼白,兩眼發(fā)直,顫抖的雙手泄露了她心中的情緒有多么的不平靜。 “白雁?”冷鋒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沒看到白雁進來,忙尋出來。 “就來,就來!李老師,再見!有空去我們醫(yī)院玩玩呀,要是你女友有什么難言之隱,可以找柳晶,都是熟人,開開后門,不收錢?!?/br> 白雁揮揮手,一路小跑地走進售樓處。 李澤昊與伊桐桐像兩根木樁,無言地向前移動。手雖然仍牽著,但卻各懷各的一份心思。 怎么說呢,負心男人也不好做。 李澤昊認準了伊桐桐是今生的摯愛,咬牙做了回現(xiàn)代陳世美,與訂婚十四年的未婚妻柳晶分了手,自然在學(xué)校里掀起了驚天波瀾。李澤昊為了證明自已是屈服于真愛的召喚,而不是移情別戀,處處與伊桐桐秀恩愛,百分百的順從伊桐桐。除了上課,兩個人就如同一對連體嬰似的?;ㄇ霸孪拢e杯共盞,對鏡畫眉,著實過了一段賽鴛鴦的生活,也成功地堵住了眾人之口。學(xué)校呢,反正是認教學(xué)能力,對老師的個人隱私,不太過問。 可是,一個多月之后,李澤昊心里面有點不是滋味了。首先是伊桐桐現(xiàn)在居住的公寓和開的那輛跑車。原先,他以為是伊桐桐父母寵愛女兒,買給伊桐桐的。有次,伊桐桐的父母到濱江來,他請他們到飯店吃飯,交談之中,得知伊桐桐的爸媽只是一般工廠工人,早已下崗在家。為了讓女兒上藝術(shù)學(xué)院,差不多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積蓄,現(xiàn)在年紀大了,盼著伊桐桐養(yǎng)老呢! 李澤昊當時坐在桌上心里面就打起鼓,等到把伊桐桐爸媽送走,他才問伊桐桐,那房子和車是哪來的? 伊桐桐支吾了半天,看著李澤昊嚴峻的表情,只好說了實話。 李澤昊一聽就炸了,一股從未有過的羞辱嘶咬著他的心。他要伊桐桐立即把房和車全退給康劍。 “那我住哪里?和你一塊擠教師宿舍,幾個人共用一個洗手間?”伊桐桐氣憤地問道,“再說那車那房,我又沒向他要,是他為他的負心買的單。” “你現(xiàn)在是我的女友,卻住著別的男人給的房,你讓我這臉往哪擱?”李澤昊揮著手,攥起拳,有想打人的沖動。 “該擱哪就擱哪,反正在你沒有房子之前,我不會搬出去的?!币镣┩┖退€起氣來,一點不肯退讓。 李澤昊氣得甩門而出,那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鬧別扭。 后來,還是李澤昊先低了頭,不然能怎樣,分手這樣的話,他舍不得說出口的。 暑假里,李澤昊接了幾個家長的委托,為他們的孩子開小灶。另外還接了幾個培訓(xùn)班的工作。只要能賺到錢,時間能擠得出來,他差不多什么活都接。 辛辛苦苦賺了一個暑假的錢,沒夠陪伊桐桐去了一趟海南、買幾件換季的衣裙。伊桐桐花錢向來大手大腳,幾乎是月光族。和李澤昊一起后,她還收斂了點,但化妝品不能用太差,衣服按季要換新的,隔三差五要去飯館換個胃口,時不時還要來點小浪漫,買束花、小禮物什么的。 李澤昊真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教師公寓開工那天,學(xué)校開了大會,公布夠條件住到教師公寓的教師名單。不出李澤昊所料,他分到了一百八十平米的公寓,層次也很好。伊桐桐因是副課老師,又是新來的,沒享受得到這樣的待遇。 那個晚上,兩個人興奮得一夜都沒什么睡。伊桐桐心里暗道:自己這支潛力股真是押準了。 李澤小心翼翼地向伊桐桐再次提出退房、還車的要求,伊桐桐摟著他的脖子,沒生氣,也沒回答。 學(xué)校開始繳集資款了,問題也就隨之而來。 “你工作這兩年存的錢呢?”伊桐桐得知李澤昊沒什么存款時,呆住了。 李澤昊沒敢說他的錢原先是和柳晶存在一起的,分開時,他沒臉向柳晶要?!拔襾y花掉了?!?/br> 伊桐桐急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我把我那房賣了,墊上這塊,可能還夠裝璜呢!” “不要!”李澤昊一口回絕。 伊桐桐瞪大眼,“你都到了這份上,還裝什么清高?!闭f著,語氣里帶了幾份嘲諷。 李澤昊硬撐著,厚著臉皮找爸媽,找朋友,托人向銀行又貸了點款,勉強湊齊了集資款,但伊桐桐卻再沒向他露個笑臉。 他為了逗伊桐桐開心,今天拉著她過來看房。公寓剛在打基礎(chǔ)呢,到處都是泥土和磚塊,李澤昊卻忍不住憧憬起家中的布置來。 “桐桐,你愛畫畫,咱們把西面那個房間專門裝成你的畫室,好嗎?” “裝,裝,”伊桐桐白了他一眼,“你拿泥裝,還是拿磚裝?” 李澤昊心里面咯了一下,沒有作聲。 伊桐桐偏偏不怕死地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屁股的債了,這裝璜的錢,你還向誰借去呢?就憑你那幾個工資,又要還債,又要生活,還要裝璜,真是天方夜譚?!?/br> “我會想辦法?!崩顫申焕淅涞卣f道。 “你以為這和你講題目一樣,想就能想出來嗎?反正我要一次性到位,馬馬虎虎的,我不會搬進來?!?/br> 李澤昊張了張嘴,一甩手,“不搬就不搬,沒人求你搬。”說完,冷著臉轉(zhuǎn)身就走。 伊桐桐沒想到他講話這樣沖,一委屈,臉也拉下來了。 真是見鬼,這鬧氣的場景竟然被白雁撞見。 伊桐桐氣得牙癢癢的,但她現(xiàn)在顧不上這事,她滿心滿眼都是“康劍離婚了”這個消息。 他為什么離婚? 兩個人走到了路口,李澤昊松開她的手,把停在邊上的摩托車推了過來,看她失魂落魄的樣,氣不打一處來,吼問道:“你回不回去?” “我沒聾,你不要這么大聲。真是個鄉(xiāng)巴佬。”伊桐桐吼了回去。 李澤昊咬了咬唇,突然一躍,跳上摩托車,發(fā)動引擎,呼地一下開走了。 “混蛋,你回來,給我回來?!币镣┩┥笛哿?,這地方,又沒村,也沒店,他把她扔下來,難道要她走回去? 李澤昊像是沒聽見,車越開越快。 伊桐桐氣得直跺腳,站在路邊,欲哭無淚。 “這不是伊老師嗎?”一輛黑色的奔馳從她身邊經(jīng)過,又緩緩倒了回來,車窗一開,華興油光锃亮的腦袋伸了出來。 “華老板,這么巧啊”伊桐桐驚喜萬分的笑容凍結(jié)在臉頰上,她捂著嘴,不能置信地對上車中另一雙冰冷的眼瞳。 說實話,這一刻,伊桐桐是不愿意見到康劍的。被扔在灰塵飛揚的路邊,頭發(fā)讓風(fēng)刮得像亂草,臉色因為和李澤昊生氣而漲得通紅,剛從工地上走過來,鞋上和褲腳上沾滿了泥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以前,不管什么時候,她在康劍面前都是保持完美形象的。 她不想在康劍面前丟臉,她想美艷如花、巧笑俏兮,在某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好日子里與康劍來個邂逅,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時刻。 伊桐桐直覺地想躲,可這連棵雜草都不生的路邊往哪躲?她咬咬牙,硬著頭皮,窘然地以手作梳,理了理頭發(fā),盡力露出淑女般的優(yōu)雅微笑,“康劍,你來視查工地的嗎?” 康劍確實是被華興拉過來視查商貿(mào)中心的開發(fā)情形。商貿(mào)中心是華興集團中的標,但他只是主要承包商,其他的分段包了出去,轉(zhuǎn)包費早已到手,所有的轉(zhuǎn)包商已經(jīng)陸續(xù)開工。華興賺得不少,心里面對康劍感恩戴德。這人有個好處,就是很有分寸。他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期是康劍競選城建市長的關(guān)健,工程來不得馬虎。錢要賺,工程質(zhì)量和工期也要抓。他把這事還真當個頭等大事在做,這不有了點成效,就把康劍拉來顯擺顯擺。 今天下午,省住建廳的領(lǐng)導(dǎo)來濱江檢查工作,康劍有個匯報發(fā)言。他準備一早上好好看下簡單寫的稿子,沒想出來。但華興好說歹說,他無奈,拿著一疊材料就隨華興上了車。 視查完工地,總體來說,他是很滿意的。他看時候不早,催著華興送他回辦公室。坐車的一點時間,他正抓緊在稿子上勾勾畫畫。 車,戛地一停,康劍抬起頭,想看看怎么一回事,發(fā)現(xiàn)原來是伊桐桐站在車外。 康劍心里面冷冷地一笑:這個華興真是個人精,剛剛在工地上旁敲側(cè)擊地問他是不是真離婚了,他瞪了華興一眼,離婚還有真假嗎?華興然后千方百計地就把話題往這邊引,想套出他離婚的真正原因。 他沒理華興。 華興這一停車,估計是猜測他對伊桐桐仍余情未了??祫ψI諷地把傾了傾嘴角,對著伊桐桐面無表情、平靜如水般地點了下頭,又低下頭繼續(xù)修改稿子。 華興這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呀,康領(lǐng)導(dǎo)這是矜持呢,還是掩飾?他到底要不要憐香惜玉讓伊美女上車? 如果稱了領(lǐng)導(dǎo)的心,是好事,如果會錯了意,那可就犯了大忌了。 伊桐桐這邊,臉一陣紅,一陣白,心里面酸溜溜的??祫κ菦]把她當路人,但這比當路人還讓她感到羞恥。在他眼里,她是空氣,不,空氣對人體還有益,她對他,簡直就是可有可無、毫無干系的。 伊桐桐不禁對康劍又恨上了幾份。 正僵持著,前面“突突”地響起一陣摩托聲,幾人一起抬起頭。 這下,伊桐桐死的心都有了。 李澤昊開了一大段路,想想還是心不忍,又折了回來。但他還不想先低頭,摩托車沒有熄火,距離伊桐桐十多米,他等著伊桐桐自己主動走過來,說一兩句軟話,他也就滿足了。 但等李澤昊看到停在伊桐桐身旁的車和車里坐著的人時,心刷地涼透了。 他沒有立即掉頭,只是咄咄地瞪著伊桐桐,眼一眨不眨。誰沒有自尊? 伊桐桐想起昔日曾在康劍面前放豪言,要找一個勝他百倍千倍的男人,可眼前這個滿臉是灰,像出土文物的男人,根本連康劍一根腳指頭都抵不上! 華興瞧瞧李澤昊,再瞧瞧伊桐桐,問了句:“伊老師,你認識那個人嗎?” 康劍微微閉了下眼,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輕笑,偏偏給伊桐桐看到了。 “你有本事走,就別回來呀!”伊桐桐這時,顧不了形象了,她幽怨地瞟了瞟康劍,一肚子的氣沒處出,全撒向了李澤昊。 “是不是我回得很不是時候?”李澤昊目光冰寒,語氣森冷。 “明明是你對我先兇的,你根本不講理,你”伊桐桐又是羞又是氣,“你”了半天,什么也沒說,到是眼眶一紅,珠淚滾滾。 華興暗自慶幸剛才沒讓伊桐桐上車,怪不得領(lǐng)導(dǎo)不聞不問,沒一點表示呢!原來伊美女已另投他懷了。美女,玩的就是個新鮮,誰喜歡隔夜的涼茶。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讀書人的清高底限,讓李澤昊不想與伊桐桐爭辯,他只問一句,如果伊桐桐回答“不”,他掉頭就走。 愛情,應(yīng)該含有包容。但再寬廣的包容,也不能接受對方心里面裝著另一個男人。 “我”伊桐桐楚楚可憐地瞄著康劍,巴望著他對她一記憐憫的眼神,或者為她說一句話。 康劍先是無動于衷地看著車外這一切,然后把頭扭向一邊,他的身子突地一僵,擰開車門,大步往后走去。 華興訝然地順著他的背影看過去,嘴巴張得半圓。今天這是什么日子,康領(lǐng)導(dǎo)的前歡后愛全到齊了? 售樓小姐很熱情,不辭勞苦地帶著冷鋒和白雁跑前跑后的看了幾個樣板間,“我們這里的戶型是英國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層高讓人滿意,采光又好,設(shè)計是世界前端,而且外部的環(huán)境也是一流的?!?/br> “你喜歡哪一種戶型?”冷鋒問白雁。 白雁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我每一種都很喜歡,可惜我都買不起?!彼膊幌胭I,她有房子的。 康領(lǐng)導(dǎo)與她離婚,房子和家里的存款都給了白雁,他凈身出戶。 白雁開始想客氣地推辭一番,但一想,領(lǐng)導(dǎo)是國家棟梁,國家舍不得他受苦受累,以后一定會高薪養(yǎng)廉、豪宅給他遮風(fēng)擋雨。而她就一個平凡的小護士,請一天假,都會扣許多錢,她是凍了還是餓著,無人過問。她好歹也要擔(dān)著康市助前妻的頭銜,過得不宜寒酸,于是,她就坦然地接受了下來。但那房子太大,一個人住著孤單,現(xiàn)在,她就空關(guān)著,偶爾去打掃一下。 冷鋒聽了白雁的話,笑了,“如果我買,那你覺得哪種比較合適?” “這就更不能問我了,住的人是你,你對哪種戶型一見鐘情,就選哪種。我們年齡不同、性別不同、審美觀、價值觀都不同,我不能替你發(fā)表意見?!?/br> 冷鋒嘆了一口氣,向售樓小姐擺了下手,“我們過幾天再來看?!彼仨氁桶籽銣贤ㄒ幌?。 她已不是有夫之婦,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并明確關(guān)系。 售樓小姐露出職業(yè)化的笑容,雙手遞上一張名片,“那先生和太太回家好好商量下,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們不”白雁想指出售樓小姐的誤解,冷鋒拉了她一把,笑吟吟地往外走去。 “我本來這房子就是買了想結(jié)婚住的,你要是那樣一說,人家以為我們倆吵架了?!?/br> “可是我又不是你結(jié)婚的對象,這個當然要說清了。要是你明天帶你朋友過來看房子,人家一見,咦,怎么換了人,還以為你很花心呢!” “萬一我結(jié)婚的對象是你呢?” 白雁怔了怔。她才從一個火坑里跳出來,不會又急著跳進另一個坑吧! “別忙回答,這房子現(xiàn)在才打地樁,要交房至少得一年二年后,你可以有七百多個日子好好地考慮?,F(xiàn)在,我們也去吃韓國烤rou?”冷鋒戲謔地對她擠了擠眼。 白雁聳聳肩,多說無益。她用手遮住中午時直射的陽光,跟著冷鋒向車走去。 “白雁!”一個修長的身影擋在了她面前。 她拿下手,“哦,康領(lǐng)導(dǎo),你也來看房?”哦,是前坑主。 唉,伊美女與領(lǐng)導(dǎo)前腳后腳,真遺憾,沒有遇到。 呃?遇到了!白雁看到伊桐桐滿眼淚光地瞪著這邊,李園丁已是面無人色。 同樣,冷鋒的臉色也不算好看,但他沒有表露出來。 “不是,我找你?!笨祫φf,“我下午有個會議,我要換那件條紋的西服?!?/br> 冷鋒耳朵驚愕地豎起,不解地看向白雁。 白雁咬了咬唇,無力! 這個事呢,好似蹊蹺,但說穿了什么都沒有??殿I(lǐng)導(dǎo)凈身出戶得比較徹底,一件短袖白襯衫、一條煙灰色長褲,晃著兩膀子,扔下存款、房契、家中所有的鑰匙,搬進了政府招待所。 白雁一開始考慮到他走得匆忙,沒來得及收拾行李。她在整理衣柜時,好心地把他所有的衣物按季節(jié)、按類別,一一裝進行李箱中,然后打電話,讓他過來取??殿I(lǐng)導(dǎo)說政府招待所沒這么大的衣柜,暫且先放在她這兒。 這理由合情合理,白雁就答應(yīng)了。 以后,隔個幾天,康領(lǐng)導(dǎo)就要找白雁拿鑰匙過來取換洗的衣服,順便再把不穿的放在這里,這讓白雁很煩。有時要命的是康領(lǐng)導(dǎo)要參加某個會議,他臨時要換衣服,會半夜給白雁打電話,白雁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跟著他上車,來家里取衣服。 有過幾次,白雁抓狂了,提出給康劍一把鑰匙。康劍堅決不接受,正義凜然地說道:現(xiàn)在我們離婚了,這房子只屬于你,我還持有這鑰匙,在別人眼里,我們扯不清道不明的,這像什么。 白雁氣得咬牙切齒,不想跑來跑去,無奈之下,只得把康領(lǐng)導(dǎo)的所有衣服全運到了現(xiàn)在的租處,他想要什么,她直接拿給他。 所以,雖然他們已離婚一個月帶十天,但在這四十天里,他們見過不下十次面,通電話無數(shù)次。 “你是現(xiàn)在去拿,還是飯后去拿?”白雁盡量一臉自然地問,往冷鋒身邊靠了靠,那邊有片樹蔭。 “現(xiàn)在?!笨殿I(lǐng)導(dǎo)話不多,眼睛也不亂瞟,或者說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除了這個笑起來酒窩閃閃的女人。 “冷醫(yī)生,那我們先去我租處,然后再去吃飯。”白雁對著冷鋒抱歉地一笑。 “嗯,午飯晚一會沒事,反正我們下午沒其他事。”冷鋒回以溫柔地一笑。 “我方便搭個車嗎?”康領(lǐng)導(dǎo)目光穩(wěn)穩(wěn)妥妥地落在冷鋒身上,代表這話是問他的。 白雁納悶了,“你不是有車?”華興那個地中海式的腦門在車窗前晃著呢! “現(xiàn)在講的是低碳生活,不要為一件西裝,出動兩輛車,再說華老板他另外有別的事。如果不方便,那”康劍斜了斜眼角。 冷鋒瀟灑大度地撇了下嘴,“當然方便??凳兄?。”他禮貌地向康劍做了個手勢。 康劍微微頷首,轉(zhuǎn)過身,先去華興車上拿了稿子,道別,然后上了冷鋒的車,坐在后排,白雁坐了前排。 他繼續(xù)低頭修改講稿,無視前面并肩偕坐的兩個身影。 車在華興的瞠目結(jié)舌之下,呼地一下駛上了公路,揚起漫天的灰塵。 伊桐桐嗆了一嘴的泥沙,呸呸吐了兩口,老牛慢步地挪到李澤昊的車邊,跳上后座,把臉別向一邊。 李澤昊臉色僵硬地發(fā)動引擎,摩托車“突突”作響,沒命似的追著前面的車。 “你慢一點,慢一點。”車顛得厲害,灰塵大得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伊桐桐氣得擰李澤昊的后背。 李澤昊狀似未聞,仍然加大馬力。 華興在車上眨巴眨巴眼,等灰塵散去,已經(jīng)看不到一個車影了,他自言自語:領(lǐng)導(dǎo)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冷鋒從后視鏡中看了看埋頭改稿的康劍,心里面窩了一口氣。但他是個聰明而又自信的男人,不可能當著白雁的面發(fā)作出來。 這一天,可真是夠熱鬧的,早晨剛送走了明天,此刻又與白雁的前夫窄路相逢。 冷鋒清楚明天和白雁之間有著一份最純真最美好的感情,這份感情已經(jīng)超脫了男女情欲、甚至超越了愛,如同親情一般,會源遠流長,絕不會脫軌。 他沒辦法和這樣的明天、白雁生氣,他認識白雁比較晚,不是嗎? 但老天還是眷顧到他了,他還有機會和現(xiàn)在的、恢復(fù)了自由的白雁相遇。 冷鋒生命里雖然不少女人緣,但不知是不是因為過早失去雙親的緣故,他看待女孩子的標準與常人不同。他首先渴望對方體貼,然后是孝順,再是溫柔、淡定的個性,如暖暖的三月微風(fēng)。讀書時、工作后,他先后有過兩位女友,都處得不長?,F(xiàn)在的女孩子因為是獨生子女的緣故,再加上家境優(yōu)裕,有些就如同天之嬌女一般。要求男友處處順著她,動不動就哭,賭氣、任性、貪圖享受,非?,F(xiàn)實。冷鋒漸漸就有點灰心,他安慰自已也許是緣份未到,不再著急找女友,一門心思放在工作上。當他從明天的口中認識了白雁,他簡直無法置信,這分明就是自已尋覓已久的夢中女子呀! 冷鋒在心里面對自已說,不要去在意康劍。如果白雁對他還有三分情,當初也不會離婚的。白雁不是沖動的人,既然離婚,那就是深思熟慮過了。 冷鋒想到這,心情就舒暢多了。他自顧和白雁聊著醫(yī)院里的事和人,當康劍不存在。 “這次醫(yī)院里進了幾個小護士,馬加看上了一個,這兩天正追得狂熱呢!”前方紅燈,冷鋒停下車,看著白雁。 白雁想不出馬加狂熱的樣子,印象中,馬加很耍酷、裝深沉,講話吐半句留半句?!澳桥⒒貞?yīng)了嗎?” “小護士一開始以為是前輩的關(guān)懷,很感激地接受。等別人幫馬加點明,她忙羞答答地向馬加說,她早就有男朋友。馬加氣得直咬牙,沖到院長辦公室說,以后招小護士,履歷表上一定要寫明有沒男友這一條。” 白雁呵呵直樂,“這是真的呀?” 冷鋒看她嘴角噙了幾根被風(fēng)吹進去的頭發(fā),探過身,伸手替她撥開,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下周六我們出外診時,你可以問馬加。對了,白雁,柳晶這陣子相親有結(jié)果了嗎?” 白雁擺擺手,“別提這事,柳晶說她是‘衰哥’吸鐵石,不知從哪塊挖出來的極品,都給她碰上。前天見的那個,說頭發(fā)是鐵絲網(wǎng),肚子是富士山,身高像侏儒,她當著人家的面就哭了。” 綠燈亮了,冷鋒發(fā)動了車,瞟到坐在后面的康劍收起了筆,把稿子放進公文包中,抬起頭,目光筆直地注視著白雁的后腦勺。 “我聽說有次她硬拉著你作陪,人家沒相中她,到相中了你?!?/br> 白雁小小的臉一紅,“別聽柳晶胡說,那是她看不中人家,硬拿我開刷,找借口?!?/br> “你又不是介紹人,下次相親這種事,你不要再陪她去。嗯?”冷鋒尾音上揚,分了部分視力看她 要是康劍不在場,白雁就會用皮皮的方式調(diào)侃冷鋒。但現(xiàn)在車上三個人呢,她急于否決,好像著急與冷鋒抹干凈關(guān)系,證明給康領(lǐng)導(dǎo)看。要是乖乖地應(yīng)了,又好像和冷鋒之間道不清、說不明。 她索性不接話,一笑了之。 康劍一臉空白,似乎云游天外,但冷鋒還是發(fā)現(xiàn)他的眉頭微微地蹙起來了。 車到白雁的租處樓下,冷鋒想換件衣服不會花太多時間,但他不放心白雁和康劍單獨相處,于是,也隨著兩人上了樓。 “康領(lǐng)導(dǎo),你能不能一次把東西搬走,別像老鼠搬大米似的,一次搬一點兒。你要是怕麻煩,我可以叫輛車幫你送過去,順便送你一張衣柜。”白雁打開柜門,找出康劍指定的條紋西服,盡量說得和藹可親還帶著幽默,將要求裹在了一團輕松活潑中提出,音量還不能太大,以免在客廳喝茶的冷鋒聽到。 康劍脫下身上的西服,扔在床上,接過條紋西服,慢條斯理地穿著,然后走到白雁的梳妝鏡前看了一眼,好像沒注意聽白雁剛才的話。 “白雁,省住建廳的劉處長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聽說穿衣很講究,對別人要求也高。你說我這西服配哪條領(lǐng)帶好?”康劍的音量不高不低,但足以讓租處的角角落落都聽得分清。 “你想讓她對你有好感?”白雁歪著頭,打量著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