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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紙玫瑰(合集)在線閱讀 - 4 該來的都已上路

4 該來的都已上路

康領導臉紅得像個火球似的站在走廊上,身后跟著小吳秘書。

    “康領導,你在發(fā)高熱?快,退后三步,不要把病菌傳給孕婦。”柳晶慌亂地橫在兩人中間。

    “誰是孕婦?”康劍腦子燒得已經(jīng)不能好好思考了。

    柳晶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你老婆懷孕了?”

    “你懷孕了?”康劍燒得通紅的眼睛突地成了兩只紅燈籠,他摸著額頭,他燒到在說胡話了?不是,是柳晶在說胡話。

    白雁歪了歪嘴角,突地笑靨如花,“嗯!”很嬌羞,很甜蜜,很幸福地點點頭。

    一桶冰水“噗”一下潑上了火球,康劍滋滋地抽著冷氣,嘴唇蒼白如雪,“什么......時候的事?”

    “什么時候,你不清楚嗎?”白雁嬌嗔地扁著嘴。

    “我......”

    “雁才開始孕吐,最多一個月,康領導,你開心瘋掉了吧!沒事,沒事,不要壓抑著,初為人父,發(fā)呆發(fā)傻,能理解,能理解。”柳晶在婦產(chǎn)科,可是見多識廣。

    他開心?不是,他憤怒,他抓狂,他想喊叫,他想......流淚......眼前突然金星滿天。

    “康助!”小吳沖過來,托住他的身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無法置信地看著白雁。

    “為什么不可能?健康男女躺在一張床上,懷孕很正常呀!我很健康,難道你不健康?”

    他張了張嘴,“我......?”

    “他這是太興奮,語無倫次了。”柳晶說道。

    “別插嘴!”康劍火大地瞪著柳晶。“白雁,告訴我?”他真的不行了,隨時都會軟弱地暈倒,但在暈之前,他一定要弄明白。

    “我懷不懷孕,你心里面沒數(shù)嗎?”白雁收起笑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玩笑適可而止,不然就不太好收場了。

    康劍本來就通紅的臉,這下紅得像血要噴出來似的,很丟臉,可是很開心。

    柳晶眨巴眨巴眼,“我沒數(shù)呀!那到底是懷了,還是沒懷?”

    白雁無力,搖了搖頭,“我其實就是......”

    “白雁,”康劍突然打斷了她,身子往前一傾,拉過白雁的手,貼著自己的額頭,“我頭燙得很難受。”

    “難受去門診呀,這里是手術室?!绷Ъ{悶,這位康領導看上去挺精明的,怎么這點常識都沒有。

    康劍目不斜視,“白雁,吳秘書還有其他事,你幫我去掛個號?!?/br>
    門外的吳秘書一怔,康助有布置他其他什么事嗎?

    當官的好處不止是可以耀武揚威、吃喝公費,另外,辦啥事都一路綠燈。

    康領導來到醫(yī)院,他是病人,也是領導,這消息很快就驚動了院長,一路小跑地過來。哪里還需要白雁掛號啥的,內科主任親自來到門診,為康領導檢查,院長陪在一旁。

    扁桃體有點發(fā)炎,體溫三十八度七,血液里有炎癥,主任開了個處方,建議連著打三天吊瓶,吃點感冒沖劑??剖易o士忙不迭地拿著處方去藥房取藥,什么劃價、交費全部免了。

    康劍沒有力氣說什么,只能頻頻點頭道謝,guntang的手一直抓著他的白雁,生怕她為了工作,六親不認。

    “康助,這樣吧,醫(yī)院里人來人往的,很繁雜,病床你也不一定睡得慣,就讓白護士和你一同回去,反正她是行家,在家輸液,你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痹洪L又扭過頭對白雁說道,“白護士,這三天你就在家好好陪康助?!?/br>
    “院長,這是事假還是出差?”白雁恭敬地把細節(jié)問清楚。

    要不是當著康劍,院長都想好好地訓斥白雁一通了,這丫頭怎么是個愣頭青呢,這......這不是明擺著送上門的拍馬屁機會。他哈哈大笑,然后故意公事公辦地說道:“這是工作,自然是出差嘍!”

    “行,是工作那我就去?!卑籽阄⑽⒁恍?。

    “不是工作你就不回家了?”院長打趣道。

    “當然不能,我現(xiàn)在工作中,如果隨便逃班,怎么對得起院長你給的幾錢銀子呢?”

    看吧,他一點都沒看錯他老婆,康劍的頭昏得更厲害了。

    小吳秘書早被康劍支走了。白雁拎著藥,護士服也沒換,扶著康劍在醫(yī)院外面攔了車。

    到了家,白雁扶著他上了樓,走到書房門口,朝里面看看,除了一柜子書、一臺電腦,一張狹窄的折疊床,找不到一個可以掛吊瓶的地方,她閉了閉眼,把他架進臥室。

    在大床邊,有一個簡易的木質衣架,掛掛常穿的衣服,現(xiàn)在就暫且做了吊液架。

    “你先吃藥?!卑籽闾а劭戳讼驴祫Γ诖策?,目光如炬。她平靜地給他倒了杯水,把藥遞給他。

    “白雁,你把衣服換了吧!”她一身白衣地在他眼前晃著,他覺得還像在醫(yī)院。

    “不換?!卑籽憷涞赜镁W(wǎng)兜掛起吊瓶,從洗手間里拿了個水盆滴著水,敲針頭、說話,兩不誤,“我現(xiàn)在工作中,當然得穿工作服。

    康劍緩緩地躺下來,伸出手臂,她拍打著,找著血管好下針,“這在家里呀!”他枕的是她的枕頭,蓋的是她的薄被,呼吸間是她的氣息,康劍驚惶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點。

    “康領導,有件事需要說清楚,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奉院長之命出差到你家為你輸液的白雁護士,而不是你老婆白雁。”

    不都是一個人嗎?康劍不解地側過頭,“啊......”針頭快捷地刺進血管,他沒防備,不禁失聲輕呼。

    白雁傾傾嘴角,好心地說明,“身為護士,為五斗米折腰,只能服從院長的安排,可作為你的老婆,由于你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我們目前在冷戰(zhàn)中。冷戰(zhàn)時期,兩國撤回各自的駐外大使,所有的官方交往全部停止,貿易活動關閉,兩國領導人暫不見面,一切處于警備狀態(tài),隨時準備發(fā)動戰(zhàn)爭?!?/br>
    康劍愣了一秒鐘,政府官員的心理素質到底不一般,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戰(zhàn)爭不一定能解決所有問題,我們可以通過和平會談來解決冷戰(zhàn)。”

    “我國不接受。”白雁接得很快,態(tài)度堅決?!安贿^,康領導,白雁護士本著醫(yī)者仁心職業(yè)道德,是不會對你怎么樣的,你就放心地睡吧!”藥水里加了安靜劑,藥效應該很快就會發(fā)作。

    康劍果然一會感到眼皮沉重,在閉上眼之前,他還是勇敢地說出了心里話:“老婆,我有點餓,我想吃你的‘獨門絕藝’......”

    白雁很認真地回答:“康領導,護士只負責輸液,其他的,不在我職責范圍之內?!?/br>
    康劍凄惶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睡去。

    白雁站在床前,這才好好地端詳著康劍。什么氣宇軒昂,什么卓爾不凡,什么年青有為,什么前程無量,看看,這胡渣滿面,眼窩深陷,嘴唇翹皮,頭發(fā)蓬亂,睡著了還會打一點小呼,怎么看不就是個普通男人嗎?一邊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一邊還要老婆忠貞不二,說謊、夜歸,男人什么惡德他都有。所以,老天的懲罰不就來了。

    她氣得牙癢癢的,對著康劍的俊容就是一拳頭。但當拳頭快要落下時,五指又展開了,很不甘心地收了回來。

    裝什么可憐呀,康領導,該令人同情的是她好不好?頂著康夫人的名份,沒得到人,也沒得到物,啥好處都沒有,人前還得和他扮甜蜜,人后還得與伊美女斗智斗勇。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雅量了。

    婚姻不是戀愛,不能說分手就分手。她那時怎么就那樣傻了呢,被他幾下子就追到手,在那之前,明明也守身如玉二十四年,到了他這兒,為什么沒多看幾眼?

    不是我軍無力,而是敵軍太強大。康領導隱藏得深呀!

    她一個小護士,有什么值得他這么隱藏,甚至以婚姻作注?目的何在?

    她一直這樣問自己,一直被困惑著,可是她又駝鳥似的不想知道答案。她總是在想康領導是對自己有好感的,但還真正發(fā)掘她的好,所以才做了些蠢事。當有一天,他看懂了她,他們也會像許多幸福的家庭一樣生活著。

    于是,她才一次又一次掩飾住失望,獨自咽下去,再斗志昂揚地期待下一個希望。

    斗志不是揮之不盡的。

    白雁輕輕嘆了口氣,替康劍調慢了滴液的速度,走了出去。

    康劍是被熱醒的,渾身象淹在汗里,一抬手,額頭、脖頸上全是密密的汗珠。出汗是好事,可以逼出體內的寒氣。他稍微咽了下口水,喉嚨也不疼了。身體輕松了許多,不過肚子餓得一直咕咕作響。

    另外,小腹又脹得厲害,他內急地蹙起眉。

    外面已經(jīng)一團漆黑了,臥室內只留了一盞臺燈,怕他再受寒,白雁沒開空調,把窗戶大開,室內還是顯得非常悶熱。

    白雁不在房間內。

    康劍坐起,想自己下來去洗手間,發(fā)現(xiàn)不太可行。針頭別在右手,他要是用右手拿吊瓶,就有可能回血,要是用左手拿吊瓶,褲子就沒辦法解。

    “白雁!”一出聲,聲音是沙啞的,根本傳不遠。

    他先下了床,看能不能移到門邊上,他扶著床頭柜站起,看到白雁擱在床頭柜上的包包是開著的,里面一絲鮮艷的紅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伸出左手,輕輕一扯,一個手帕被扯了出來,那絲鮮艷的紅就在手帕里,他一層層展開,眼睛震愕地瞪大了,是一朵紙折的玫瑰。這朵玫瑰,顯然是白雁的珍愛,不僅用手帕包著,在紙張的外面還包了一層保鮮膜。

    這個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不管有什么意義,康劍有一個肯定的直覺,送這朵花的人一定是個男人,對白雁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男人。

    他為什么從來沒聽過?

    康劍神情凝重地皺著,心里面悶悶的。這時,外面走廊上突然響起腳步聲,他慌忙把紙玫瑰仍塞回包包內。

    “你在干嗎?”白雁推門進來,驚呼一聲。

    康劍瞬間一頭的冷汗,“我沒......”他扭頭看包,突然發(fā)現(xiàn)輸液管里,回血已經(jīng)快要到調節(jié)器的位置了。

    他的臉一下白了。

    白雁怒了,快步走過來看看他的輸液管,狠狠瞪著他,“你要是不配合我的工作,我現(xiàn)在就打120,把你拉到醫(yī)院里?!?/br>
    “我配合......老婆,我只是要去洗手間......”他捂著濕漉漉的額頭,郁悶萬分。

    疾病面前,英雄氣短。

    白雁沒有說話,拿下吊瓶,扶著他,走向里面的洗手間。馬桶前,她轉過身去,好半天,聽不到水滴的聲音。她回過頭,正對上康劍偷偷打量她的視線。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障礙,你可以把我當空氣,當透明人,這種事對我們護士來講,很平常。”

    “你......以前也陪其他男人上過洗手間?”康劍一臉不能接受的樣。

    “當然,不僅如此,我們還會幫他們洗澡、換衣,這是我們職責范圍的事。”嘿嘿,這當然是假的,她以前呆的是婦產(chǎn)科,沒男病人,到了手術室,病人都由各科護士護理,與她沒關系。不過,看著他大驚小怪的樣,忍不住就想逗他一逗。

    康劍悶悶地收回目光,笨笨地解褲子,把蹩得太久的尿放了出來。

    背對著他的白雁聽著嘩嘩的水流聲,俏臉不自覺紅了。

    沖過手出了洗手間,康劍突地從后面只手攬住白雁的腰,她嚇得身子一僵。

    “老婆,我們和談,好不好?”

    guntang的呼吸吹在她耳邊,弄得她好癢,她輕輕一嗅,還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剛睡醒,眼窩里還有白的某種物體,這樣子找她和談,一點勝算都沒有吧!

    白雁忍不住噗哧一笑,沉吟了下,說:“現(xiàn)在,我國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咦,康領導今天怎么喚了稱呼,一口一個“老婆”?怪哉!

    同樣是拒絕,但這語氣明顯委婉許多,透著點曙光,康領導心里面一喜,“我國一定會以誠意促進兩國和平的。”

    白雁笑笑,“貴國的誠意是?”

    康劍一愣,大腦突然罷工。他太清楚白雁了,做護士絕對是委屈了她,她是天生的外交天才,嘴巴上的功夫他絕對勝不了她?!耙院笞屇阕鲱I導?!边@句話,沒經(jīng)過大腦,脫口而出。

    說完,腸子都悔青了,他怎么會說出這么弱智的話呢?

    白雁瞇起眼睛獻上一個受寵若驚的笑,“此言當真?”

    他不說話,繼續(xù)走傳統(tǒng)路線,直接吻上去,想封住那張讓他想了又想、盼了又盼的小嘴。

    不過,白雁躲開了,抿抿嘴唇,“你......沒刷牙,這樣子不衛(wèi)生。”

    康領導剛剛降下去的熱度呼地一下又反彈回來。

    “但我還是感動康領導的誠意,這樣吧,留黨查看,以觀后用?!卑籽阍谝黄鹧嬷校瑳鰶鼋Y語。

    康領導可憐的心臟在這個晚上差點罷工。

    別以為,這股乍然襲來的萬丈巨浪,就此風平浪靜,成了一條涓涓細流。

    康劍從不敢這樣去想,他渾身的每個細胞都醒著,每個毛孔都張著,隨時準備迎接白雁的出招。

    如果白雁和別的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絮絮叨叨地盤問個不休,怒斥他的負心,鬧騰著要上吊或者離婚什么的,他才覺得那是正常反應??砂籽隳?,對他與伊桐桐之間的事只字不提,對以后有什么打算也不說,只說生氣中。

    她的生氣,就是不肯理他,不肯做家務,不關心他,這不過是夫妻間拌嘴后,耍的小性子,不像是遇到原則性事件應有的態(tài)度。她沒掉過一滴淚,沒說過一句狠話,她其實并不寬容、大度。

    除非他并不是她想在意的那個人?

    那朵紙玫瑰?康劍眉頭擰著。

    現(xiàn)在,她仍會笑,卻笑得疏離,仍半真半假地和他講話,可他就是感覺得到,她把自已定位得很好,站在這里的,就是一個很盡職的護士。

    她心里面是不是已經(jīng)準備放棄這段婚姻了?

    康劍接過白雁端過來的粥碗,探究地打量著白雁。在他輸液時,她下去煮了點白粥,很清淡卻不可口。她先在下面吃過了,在他撤了吊瓶之后,給他捎了一碗。時間不早,這碗粥只能算是勉強填饑。

    他仍出汗不止,她呆在這悶熱的房間里,也好不到哪里去,熱得護士服后面印著一個大大的汗?jié)n。她從書房里給他拿來干凈的睡衣,讓他吃完后,把身子擦一下,再換上。不可以沖澡,防止熱度反彈。接著,她把自已的睡衣拿去對面的書房。

    “她是我的前女友。那天在華興飯店,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我......是和她去談分手的!”康劍艱難地吞下一口粥,開了口。

    白雁站在窗邊,拿了本書當扇子在扇著。“哦!”她也不驚訝,也不漠然,出個聲,代表她在聽著。

    最后一次?那之前不是就有很多次了?伊美女果真沒有夸張。

    “我之所以一直睡在書房,是因為我覺得和她沒有真正結束,我......”康劍窘然地傾傾嘴角,讓他這么個一向驕傲的男人說這些,真是很痛苦,可又不能不說。

    “你在為她守身?!彼龓退恿艘痪?。

    康劍抬起頭,“不是的,事實上從我們結婚那天起,我......就沒有和她一起過。”連筋脈都紅透了。真是汗顏啊,在老婆面前坦白這些事。

    “你想告訴我,你其實在我們的婚姻里并沒有rou體出軌嗎?”白雁走了過來,拿開他手中的碗,眸子清冽如鏡,他在里面看到狼狽不堪的自已。

    他面無表情事實是不知該有什么表情。

    他無語事實是不知能講什么。

    “康領導,我其實對這些是不想知道的。外遇如同一盤菜里的一只綠頭蒼蠅,我看不見,也就吃下去了,什么事都沒有,可現(xiàn)在你把它挑出來了,我還敢吃這盤菜嗎?”

    康劍的臉刷地變成了土灰色。

    “為什么那天我不聽你的解釋?因為這種事是經(jīng)不起解釋的。親愛的領導,你說的結婚那天是我們領證那天,還是舉辦婚禮那天呢?如果是婚禮那天,那時我們在法律上已經(jīng)是夫妻,你確確實實就是出了軌。如果是領證那天,在那之前,我們還有過近半年的戀愛期,你真真切切是腳踏兩只船?!?/br>
    她攤開雙手,一挑眉,臉上寫著“別不承認,你就是個花心大蘿卜”!

    康劍長這么大,從沒有這般心虛、羞窘過,真巴不得地上裂條縫,鉆下去得了。

    “所以我說你欠我個大人情,何止一個,你欠我太多?!卑籽愕谝淮斡X得在康劍面前不想撐起一張笑臉了,她背過身去,兩肩劇烈地抽聳著,拼命抑制住流淚的沖動。

    “知道嗎?領導,你真的很欺負我。”淚水咽下肚,卻從話語間泄露了出來。

    “白雁......”康劍羞愧萬分地走到她身后,想圈住她的腰,想扳過她的臉,手在空中張了張,無力地收回。

    如今,他也膽怯了。

    “你并不是為我而和她要分手的,是她太無所顧忌,你怕影響到你后面的市長競選,所以提出分手。”

    “不是的。”康劍急忙否定,“分手不是為了那個城建市長的位置?!?/br>
    “康領導,你的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彼D過身,臉上干干的,可他看得出她眼底流露出的痛楚,這是他帶給她的。

    他無地自容地閉了閉眼。

    “你想說是因為我?對,我們才結婚一個多月,如果現(xiàn)在分開,別人一定會說長道短,勢必會影響你的仕途,你非常冷靜,也很果斷??殿I導,為什么要娶我?”

    他張了張嘴,扯出一絲苦笑,“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她咬了咬唇,點下頭,“所以不說了,康領導,我......”

    他的呼吸停止了,呆呆地凝視著她,生怕她下一句話是“我們離婚吧!”

    “我要好好想想,在你mama來住的期間,我們先保持這樣。你個子大,以后你睡臥室,我睡書房??殿I導,你也不要擔心,到明年一月人大會議,還有半年,我想我會堅持到那個時候的。我去睡了!”她溫婉一笑,兩個小酒窩可愛地閃著。

    “白雁,為什么會對我這么好?”他拉住她。

    她沒有調侃,也沒打趣,深深地看著他,嘆了口氣?!耙驗槲也皇悄悖疑岵坏米龀鰝胰说氖?。你不懂一個沒有父親的人辛苦長大的夢。我也想沖動地把那兩個字一吐為快,瀟灑地與這一切揮手再見??墒牵彼鹧?,環(huán)視著四周,“這個家就沒了,但我只能撐到明年一月。去擦身子吧,你身上汗味太重?!痹趺礃?,夠乖巧夠善良夠體貼吧!女人是柔弱的,可以偶爾強悍,偶爾裝嫩扮傻,但該弱時就得弱不禁風。

    這下子,康領導,讓罪惡感、愧疚感折磨死你,如果你還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她帶上門,留下他象具雕像般立著。

    他木然地走進浴間,木然地脫下衣服,木然地放了一洗臉盆熱水,木然搓著毛巾,胡亂地擦著身子。

    只能撐到明年一月?她真的做好決定,要放棄他了。那么寬容、大度,不計前嫌。她像一個圣潔的天使,他是一個齷齪的小人。

    這沒有什么呀,他知道她遲早要恨她的,半年的時間,足夠他實施他的計劃,一切并沒有脫離軌道,可他的心里面為什么會因她而感到絲絲抽痛呢?

    第二天,熱度沒有反彈,康劍感到精神好了許多,就是身子有一點發(fā)虛。他下樓來吃飯,餐桌上又有了牛奶、水果還有煮雞蛋、碧瑩瑩的菜粥。

    白雁在陽臺上晾衣服,和風細雨,看不出昨晚他們之間曾經(jīng)有過一番深刻的交談。

    “領導,剛剛簡秘書打電話來,說什么拆遷上的事,他一會過來接你。這樣吧,我白天也回醫(yī)院上班,你另外還有兩天的水,我晚上回來幫你輸。但你盡量不要開空調,出點汗沒什么的?!?/br>
    白雁進了洗衣間,放下洗衣籃,出來時,換好了上班的衣服。

    “你不吃早飯嗎?”康劍追逐著她的倩影。

    “我吃過了,今天你可以不洗碗,等我晚上回來再洗?!彼辄c了下包包,朝他揮揮手,出了門。

    他一個人坐在桌邊,撥弄著碗里的粥,知道路這菜是為他特地熬的,可是一點吃的胃口都沒有了。

    他想起以前在早餐桌上,她笑語不斷,有一次,還曾撒嬌地把他的襯衫當毛巾,在上面擦嘴,他看著胸前那個口水印,哭笑不得。

    這樣的場景,以后不會再有了嗎?

    到了辦公室,簡單把昨天的會議匯報了下,他又給城建局長打了個電話,問了昨天一天的拆遷情況。房管局和城管局兩個局長又過來談了些事情,然后,房管局長笑著問:“康助,今天是周末,有沒什么安排?”

    康劍扭頭看日歷,今天真的是周五。“暫時沒有什么事?”

    “濱江影城正在放映《阿凡達》,3d效果,網(wǎng)上評價很不錯,帶你愛人一起去看看?”房管局長是學中文的老本科生,還保留著一些書生氣。

    “我這里恰好有人家送的幾張票?!背枪芫珠L從手包里掏出一疊票,“簡秘書、吳秘書,過來下?!?/br>
    簡單和小吳笑嘻嘻地從隔壁進來,“也有我們的份嗎?”

    “什么叫也有?”城管局長笑道,“不只是你們有,你們的女朋友也有份的?!?/br>
    “局長英明,這票可不太好買,有人為了一張票,都排幾個小時的隊?!毙钦f。

    “我也是沾了朋友的光,他恰好是影城的經(jīng)理?!?/br>
    “原來這票還是后門過來的?!?/br>
    幾個人大笑。

    辦公室內只有康劍一個人時,他拿著兩張票,前前后后看了看。這兩張票上面寫的放映日期是周五到周日,這三天,他可以隨意挑哪一天去看。

    今天、明天,要輸液,他想去,白雁不一定同意,那就后天吧!他把票放進抽屈屜里,說起來也很久沒和白雁一塊看電影、去外面吃飯了,周日那天,就一并實施。他暫時不說,到那天給她一個驚喜。

    這邊想著,手無意識地伸向電話,熟稔地按了一串數(shù)字。

    “領導,怎么了?”白雁輕脆的聲音響在耳邊,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吃飯了嗎?”

    “呃?都一點鐘了,怎么可能沒吃飯?”

    他臉一紅,“那......那今天進手術室?guī)状瘟耍俊?/br>
    “上午兩次,下午還會有一次,不是大手術?!笨殿I導今天怎么關心起這事來?

    “嗯嗯,累不累?”

    “還好呀!領導,你沒什么吧?”

    “我......沒什么,就是想和你......說說話?!?/br>
    “領導,這是手術室的座機,是為了聯(lián)系手術而設置的?!卑籽愫畹卣f道,“如果有什么緊急事情,我們占著線路,好像不太好?!?/br>
    “哦!”康劍悻然地掛了電話,猛喝了幾口水,才把臉上的潮紅給抑下。

    白雁慢慢把話筒放下,悵然若失地搖了搖頭。

    “白護士?!崩滗h從走廊另一端走了過來。

    白雁條件發(fā)射地直起腰,悄悄地挪離座機。“冷醫(yī)生,有什么事?”今天,泌尿科沒有手術安排,他這股寒流襲來干嗎?

    冷鋒摸了下鼻子,看看旁邊沒有其他人,問道:“你明天要不要加班?”

    “明天我休息?!?/br>
    “那明天早晨,和我出去一趟?!?/br>
    “去哪里?”

    “車六點到你小區(qū)大門口,到時再告訴你?!?/br>
    “六點?”白雁瞪大眼,那也太早了吧!

    “起不來?”

    “不,可以的。時間要多久?”

    “后天中午回來,你會開車嗎?”

    “我......有本本,可是沒什么碰過車?!?/br>
    “哦!”冷鋒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走了。

    白雁云里霧里的,好半天才回過神。

    后天,那不是在外面要住一個晚上嗎?那康領導的輸液怎么辦?給婆婆大人住的客房還沒整理呢,可是,可是......誰有勇氣得罪那股“西伯里亞寒流”?

    白雁眉毛、鼻子急得皺成了一團。

    白雁走投無路,想來想去,能救她危難的,好像只有柳晶了。

    “憑什么,我也是有老公的人,為什么要去幫你陪老公?”柳晶一臉沒商量,頭搖得像撥浪鼓。

    白雁不敢說出是冷鋒找他,雙手合十,像拜觀音似的,一個勁地求柳晶,“你是救苦救難的大美女,這次就行行好吧!下次我也幫你陪一次老公好了。”

    “去!我家李老師這輩子只能對我一個人好,眼里只能容我一個,寵我一個,陪著他的只能是我。我好不容易調教出來的老公,其他色女想沾邊,我滅她滿門。”

    白雁打了個冷戰(zhàn),陪著笑臉,“我不陪好了,我行賄行不?”柳晶與老公是從小訂的親,真是前世的情緣呀,兩人還就對上眼了。十幾年的感情,兩個人不僅不膩煩,還越來越濃。如果李老師真的生出異心,柳晶真不知會做出什么事來。

    柳晶眼睛轉了轉,“行賄呀!”蘭花指托著下巴,俏臉露出一絲詭笑,“如果你送我兩張《阿凡達》的電影票,我可以考慮考慮?!?/br>
    白雁雙肩一耷拉,瞅瞅外面火辣辣的日頭,“我......能折合成人民幣給嗎?”

    柳晶杏眼圓睜,“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是個守財奴,看到錢就挪不動腿?”

    白雁忍氣吞聲,幸好今天還屬于在院長恩準的假期內,頂著一輪毒日,站在影城門口,認命地夾在一群發(fā)出汗臭的人中,慢慢地往前挪動。

    晚上回到家,康領導已經(jīng)回來了,站在廚房里,又是開冰箱,又是查看果籃,嘴角噙著一絲隱隱的笑意。

    “你臉怎么曬成這樣?”聽到開門聲,他走出廚房。

    他老婆滿臉油光,散發(fā)出灼人的酡紅,一看就是在外面烤久了。

    “別提了?!迸帕巳齻€小時,總算買到兩張票,打電話讓柳晶過來,她親吻著兩張票,就忙著給老公報喜訊,把買票的人竟然給忘了。“你先抓緊時間去沖過澡,然后我就給你輸液,兩瓶水,得掛得晚上十一點呢!”

    “我想先吃晚飯。”康劍叫住上樓的白雁。

    白雁閉了閉眼,“好吧!”

    上樓換了衣服,扎起圍裙,頭昏昏的,沒心思煮什么花色品種,冰箱里有速凍水餃,她下了一袋。又切了根萵莒,涼拌,她用的是蝦仔醬油,多淋了些麻油,一端上桌,康劍就覺著胃口大開。

    “別喝涼水,”餃子有點咸,他吃得口干,拿起一瓶礦泉水就擰瓶蓋,被白雁搶回,進廚房,從咖啡壺里倒了杯溫開水給他,“扁桃體還沒全好呢!”

    他笑笑,接過。

    白雁卻沒什么胃口,吃了幾只餃子,就擱了筷子,只是猛喝水。

    “今天有什么事發(fā)生嗎?”

    “沒有,但明天有點事,很早就出發(fā),我和柳晶說過了,她過來幫你輸液?!?/br>
    “明天不是周六嗎?”康劍問道。

    白雁斜睨了他一眼,“周六又怎么了,你不是正常無休嗎?”

    “我偶爾也可以有個例外?!?/br>
    “你是領導,我是被領導的,被奴役的還不都是被領導的,我沒例外。”

    康劍心情突地壞了,“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才故意出去有事?!彼?lián)想到早餐上桌上,孤伶伶一個人吃飯的情景,忍不住問道。

    “哇,知我者,康領導也!你我真是心有靈犀??!”白雁扯了下嘴角,面皮抽動了兩下。

    “什么時候回來?”他想著那個沒有說出口的驚喜呢!

    “周日中午?!?/br>
    “那么久?”音量戛地高了八度。

    “我也不想,但這是工作,工作!”白雁站起身,無奈地搖搖頭。

    康劍默默地把盤中的餃子吃完,幫著收拾碗筷,“好,我在家等你?!彼蝗徽f道。

    白雁哦了一聲。

    因為康劍精神不錯,晚上就坐在客廳里輸液??蛷d寬敞,通往陽臺的玻璃門大開著,會感到?jīng)鏊S帜芸纯措娨?,還方便吃點水果什么的。

    電視調到芒果臺,幾個男人主持的綜藝節(jié)目,很惡搞,可看著輕松。剛剛還呵呵直樂的人怎么沒聲音了,康劍側過身,白雁歪著沙發(fā)上,已經(jīng)睡著了。

    都說睡容美麗的女人是真美女。白雁睡相很乖,一只手放在胸口,一只手墊在頭下,嘴唇微彎,小酒窩淺淺的,長長的睫毛像把扇子般遮住了一汪清瞳。這時的白雁,不俏皮,不古靈精怪,也不咄咄逼人得讓人窒息,她就是個鄰家女孩,懂事,柔順、恬美。

    要是有這樣一個女兒,做爸爸的不知該有多驕傲。

    康劍被自已腦中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念頭給驚住了,心怦怦直跳,他慌忙把目光移向電視。

    可這個念頭卻像生了根一般,久久在腦中盤旋,一晚上都揮之不去,他閉上眼,甚至都能想像出一個扎著花辮、穿花裙的小白雁。

    他真懷疑,這次高熱,是不是燒壞了他的腦子。怎么會生出這種極不可能的聯(lián)想呢?

    第二天早晨白雁出發(fā)時,康劍還在睡夢中。六點,外面已經(jīng)很亮了,東方泛著金光,太陽急急地要從地平線上躍出,一絲風都沒有,今天一定又是個火火的艷陽天。

    白雁背著包包,邊打呵欠邊往小區(qū)大門走去。一輛黑色的奔騰停在路邊,車窗開著,她看到后座上坐著冷鋒,開車的是醫(yī)院里的麻醉醫(yī)生馬加。

    馬加替她開了車門,她坐著副駕駛座上,淡淡地打了聲招呼。

    “走吧!”冷鋒吐出兩個字,就閉上眼養(yǎng)神。

    “我們去哪?”白雁問道。

    “金林?!被卮鸬氖邱R加。

    白雁愣了,金林是與濱江鄰近的市下面的一個縣,距離濱江四百多里,想不到會那么遠!她在醫(yī)院里,聽別人偷偷議論過,有許多醫(yī)生利用節(jié)假日期間在外面接私活,收入很可觀。冷鋒是專家,私下找他的病人一定很多。

    車出了城,就上了高速,開得非常快。馬加專注開車,冷鋒在補眠,白雁趴在窗戶上看沿途經(jīng)過的風景。

    要是天氣不那么熱,也算是一次很愜意的郊游。

    二個多小時后,汽車下了高速,又在縣級公路上開了一會,進了金林縣城,在縣人民醫(yī)院里停了下來。

    醫(yī)院里已經(jīng)有人在等候了,一介紹,原來是院長。馬加和冷鋒和院長很熟,握手時就開起了玩笑。白雁一直微笑地跟在后面。

    早晨不做手術,先去了一家賓館休息。賓館房間里,另有一幫人在等著。大概是病人家屬,握著冷鋒的手說個不停,一邊悄悄地往冷鋒的口袋里塞了什么,房間的地上,還放著各種名貴的煙酒和金林特產(chǎn)。

    中飯就在賓館吃的,四菜一湯,沒有要酒。吃過飯,三人小睡了一會,就去了手術室。下午排了三臺手術,一直做到晚上八點。

    冷鋒拿下口罩時,他的臉本來就白,白雁覺得這下更白如鬼魅,看著陰森森的。

    晚飯挪了個地方,是金林的一家酒店,席上有了酒,菜式也比中午豐盛多了去,陪客有院里面的領導,還有病人家屬。

    白雁不肯沾酒,要了果汁。馬加的酒量不太行,幾杯一下肚,臉就紅得像個猴屁股。冷鋒厲害,杯盞交錯,你來我往,非常豪爽,但臉上就沒有一點異色。

    席散,院長又領著兩人去洗澡、泡腳,也許還有別的活動,白雁推說自已累了,一個人先回了賓館。

    洗好澡出來,手機響了,是康領導。告訴她,柳晶來過了,輸液也結束了。

    “柳晶的嘴好貧,說個不停,他那個老公比她斯文多了?!?/br>
    “她老公也去的?”白雁笑著問。

    “嗯,說是來我家參觀一下?!?/br>
    “參觀完,發(fā)表什么感想了嗎?”

    “她說直接說給你聽。白雁,事情順利嗎?”

    “很順利,明天可以按時回家的?!?/br>
    “嗯?!?/br>
    然后兩人就掛了電話,白雁隨即又撥了個電話給柳晶,抬頭看到電視上打出來的時間是二十二點,電影是晚上七點的,該散場了吧!

    “干嗎?”柳晶的聲音有氣無力。

    “怎么了?《阿凡達》讓你很失望?”

    “去他媽的《阿凡達》!”柳晶突然尖著嗓子叫了起來,“你說說人怎么過得這么委屈呢?官大一級,就得給他們裝孫子嗎?我哈那個《阿凡達》哈很久了,結果呢,李澤昊的年級主任說想看,他就把那兩張票送人了?!?/br>
    “別氣了,別氣了,網(wǎng)上很快就會有的,雖然效果沒有影院的好,但也能看個一二?!卑籽闳崧晫捨康?。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那明天我再去看看有沒有票,能買到,我陪你一塊去看?!?/br>
    “再說吧!”柳晶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估計今晚李澤昊沒辦法好好睡覺了,不知能被炮轟掉幾層皮呢!白雁很是同情地想道。

    冷鋒和馬加不知幾點回賓館的,白雁下去吃早飯,兩個人房間的門都關得緊緊的。

    她吃了早飯,把賓館附近的幾個品牌店逛好了,買了頂藍色的草帽,再上去,門還沒開。

    直到午飯時,兩個人拎著行李出來了,先去吃午飯。

    出發(fā)時,都下午二點了。仍是馬加開的車,開到濱江境內,車停了。在前方,已有許多車停著,一輛接著一輛,像條長龍似的。

    馬加下去一打聽,前面有幾輛車追尾,有輛車爆胎,一下子,幾輛車像堆積木似的疊了上去,死傷慘重,現(xiàn)在,交警正在調查現(xiàn)場,高速暫時封閉。

    這車一停下,鋪天蓋地的熱浪就席卷過來,白雁熱得直流汗,可冷鋒真的像來自西伯利亞的,臉上一點汗粒都沒有。

    馬加掏出煙,扔給冷鋒一支,說起了昨晚的趣事,冷鋒偶爾點下頭,偶爾“嗯”一聲,更多的像個傾聽者,而不像是參預者。兩人昨晚在浴城,遇到一位胸大嫵媚的按摩女,很撩人,很有風情。

    “冷醫(yī)生,你不該去刮痧的,應該留下來看看?!瘪R加叨著煙,意味未盡地直咂嘴。

    “我身上寒氣重,刮痧能去寒祛毒。那師傅手藝很不錯?!彪y得,冷鋒說了一段完整的句子。

    白雁怕聞煙味,把包包扔在車上,下了車站在樹蔭下吹風。

    冷峰瞇著眼,一口一口吸著煙,時不時瞟著樹下的倩影,眉眼都柔了。

    下午四點,長龍終于開始蠕動。事故現(xiàn)場處理完畢,撞壞的車被拖走了,高速放行。但這樣一耽誤,到濱江,天差不多黑了。

    馬加先把冷鋒送去醫(yī)院,然后送白雁回家。

    白雁下車時,馬加遞給她一個信封,什么也沒說,開車走了。

    白雁捏捏信封,很有手感,她怔了怔,小心地把信封放回包中。

    “怎么到現(xiàn)在才回來?”冷鋒像尊天神似的,站在樓梯口,神情冰寒。

    “堵車。”身上的衣服全黏在身上,白雁想著趕快沖個澡。

    冷鋒抬手看了看表,六點多,還能趕上八點的一場電影。

    “我們出去吃飯吧!”

    “你一個人去好了,我累得很,你mama明天到,我還有許多事沒做呢!”白雁擺擺手,看也不看他,關上了浴室的門。

    康劍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氣憤得把書房門摔得山響。站在花灑下的白雁,舒服地閉上眼,任水流嘩嘩地刷過身子。

    “天啦,天啦,這......不是《阿凡達》的電影票嗎?”白雁洗澡出來,擦頭發(fā)時,看到放在外面的垃圾籃里有什么花花綠綠的。蹲下來一看,居然是《阿凡達》的電影票,急了,忙不迭地撿起,一塊塊拼湊。

    “你不是說不想出去了?”康劍走了出來,冷冷地問道。

    “那些事,我可以明天早點起來做。這是《阿凡達》呀,一票難求,領導,你怎么不早說呢?晚上八點的,哇,還有四十分鐘!”

    康劍臉上的笑意還沒展開,白雁下一句話就讓笑意凍結在嘴角了。

    “我現(xiàn)在就給柳晶打電話,呵,她一定要興奮地跳起來。領導,你干嗎?”白雁目瞪口呆,康領導突然搶過她拼湊的電影票,撕成了碎屑。

    康劍倨傲地抬起下巴,“啪”一下關上書房的門。

    門外,白雁偷偷吐了下舌,對著房門做了個鬼臉,笑吟吟地下了樓。

    康領導,知道被人忽視是什么滋味了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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