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女皇也沉默了，片刻后才笑道：“你還愣著干嘛，莫非還想進來請安嗎？我也沒什么事，就是累得夠嗆，你明天再來無終宮吧?！?/br>
    接著低聲呢喃著什么，大概是擾人清夢什么的，高德趕緊退出了廳堂。

    回到院子，高德還想問到小麗在祖山何處，結(jié)果被姚婆婆趕走了。

    “還想找小麗干嘛？”

    姚婆婆冷著臉說：“年輕人要知道節(jié)制，更要分清場合，祖山就是祖山……”

    雖然并沒生氣，但看得出姚婆婆是在意規(guī)矩的。這也讓高德更加確定了，自己如果問圣山的事情，尤其是問圣山與小麗和女皇還有沒有更多關(guān)聯(lián)，傳送通道又是怎么回事，必然沒有好結(jié)果。

    等高德回到高家小院，心思又重新活絡(luò)起來。

    看來還是得走一趟。

    下午帶著紫綃去了化魂衛(wèi)總部，紫綃是舊地重游感慨唏噓，高德則心不在焉的視察了再度擴建的檔案大樓。

    當(dāng)初計劃建造檔案大樓時，還想著就管住馴象所這攤事，心再大點也不過掌管魔亂之事，沒想到轉(zhuǎn)眼就從后臺被推到前臺，眨眨眼，如今已是管天下死事的活閻王了。

    只能說這人的命運啊……咳咳。

    話又說回來，還是世道變得太快，整個大明乃至震旦都危在旦夕。

    為了掩人耳目，同時也算順了部下心意，高德少有的允了部下宴請，在西城最好的酒樓喝了個酣暢淋漓。

    結(jié)果連紫綃都喝醉了，還是他把紫綃抱回了高家小院。

    夜深人靜，紫綃也睡得酣甜。高德魂火一催酒意全無，身影化虛，沒入夜幕之中。

    為了這次夜探祖山，高德把藏了很久都沒用的奇魔手辦拿出來用，還專門花了點功夫把手辦升級到史詩級別。對了手辦這套機制，也是他認定自己并不簡單就是仙洲人用什么原初人類的血脈種子創(chuàng)造出來的，除非仙洲人里混了個可以給他塞進一整套類似游戲系統(tǒng)金手指的老天爺造父。

    將魂火與奇魔手辦引出的奇魔之力充分中和，維持在既不會溢出魂火也不會有奇魔之力被感應(yīng)到的程度，高德化身超級隱匿者，一路順利潛入祖山。

    進入祖山的時候，他感應(yīng)到了明顯阻力，自然是由祖山乃至不周山設(shè)下的無形屏障，專門攔阻惡魔之力。趕在阻力造成的波動傳遞開之前，他散逸出極為細微的魂火，將波動融解同時也穿透了屏障。

    屏障之力就是圣山的凡人之力，在這個世界上他才是最精通這種力量的人。

    既然屏障都是由這種力量維持的，那整個祖山的運轉(zhuǎn)肯定也是靠這種力量，高德由此大喜，他這趟夜探祖山，應(yīng)該是不會有意外了。

    “在這個地方，流向匯聚在這里，絕對沒錯?！?/br>
    陶特牽引著他的感知，在奇特的視角里俯瞰整座祖山，鎖定了東北方的某個地點。

    “看到了，嘖嘖，真是神奇……對了那是……”

    原本高德代入陶特的視角后，不可能有這么高的“分辨率”。但一次又一次看下去，高德竟然可以不斷提高分辨率，以至于能看清很多細節(jié)了。

    那是女皇？

    視角下看到了淡灰光點，正是女皇所擁有的獨一無二的解離之力。

    這么晚了，她待在那做什么，是剛從哪里傳送回來嗎？

    “看來我得糾正一下?！?/br>
    陶特這時候說：“這個地方不僅是通往貝膜的通道，還有特殊的仙洲人造物。我估計是某種緩沖力量轉(zhuǎn)換的器具，類似于某種保險閥。保險閥同時還能起到力量開關(guān)的作用，如果貝膜里存在著同樣器具，就能通過力量共鳴傳遞信息?！?/br>
    陶特很肯定的說：“這是部電臺，可以穿透貝膜與物質(zhì)世界進行通訊的電臺。”

    “咦？”

    高德卻在注意另一件事，代表女皇的淡灰光點正漸漸消退，與代表了凡人之力的暖白光輝漸漸相融。

    不是說這里只能傳送回來，沒辦法從這里傳送到其他地方嗎？

    高德有些不爽，難道小麗在騙他？

    退出陶特的視角，換上超脫視野，確定了潛入路線，高德很快靠近了這處地點。

    這是座陡峭山峰，不過地方不是在峰頂，而是在山腰部位。

    穿透轟鳴瀑布，高德竟然看到了亭臺樓閣，這竟是處水簾洞。

    他維持著隱匿狀態(tài)，悄悄進入殿堂。以他現(xiàn)在的力量強度和對力量的控制度，他有絕對信心不會讓女皇察覺。

    水聲漸漸，還有霧氣散出，殿堂深處竟然是處溫泉。

    這倒是跟剛才超脫視野里看到的熱度相符，不過女皇這是在……泡溫泉。

    高德心跳驟然加快，差點沒控制住力量。

    自己這大半夜的跑來祖山查探圣山機密，怎么就變成偷窺女皇入浴了。

    不行不行，偷窺女皇是不臣之事，偷窺小姨子是不倫之事，這是罪上加罪。

    回去吧……

    高德繼續(xù)前進，他的心想回去，但是身體卻很誠實。

    反正察覺不到自己，看個明白再走也不遲，說不定不是女皇呢？

    越過又一道門，門邊掛架上的衣裙有些眼熟。

    高德沒功夫去注意細節(jié)，這一刻他大半心神都落在門后那鳧鳧水霧中，只有小半意志牢牢壓住力量，讓自己保持在完美的隱匿狀態(tài)。

    水霧中，白玉而窈窕的身軀如美人魚般飄搖著，黑發(fā)也如綢緞般蕩動。

    即便面目看得不是很清晰，高德也知道這是女皇，看那跟小麗差不多的身姿就能確定。

    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是完全一致。

    怎么就這么像呢？

    高德并沒因這點而索然無味，反而沒來由的暗自狂喜。

    要知道小麗的身材就是他最滿意的類型，現(xiàn)在看女皇也是，只是兩人發(fā)色眼眉、面貌氣質(zhì)又有不同，這已經(jīng)超出了雙份喜悅的范疇。

    等等，怎么就下意識認定是雙份喜悅了呢？

    高德隨即警醒，暗罵自己太渣。

    當(dāng)然他也沒馬上拔腿就走，已經(jīng)犯下不臣之罪和不倫之行了，總得讓眼睛吃飽再說吧。

    這無關(guān)穢邪，而是正常男人都有的愛美之心。

    高德潛在殿堂角落里，看著黑發(fā)雪膚的玉雕美人魚戲水，聽著美人魚滿含倦怠的嘆息，直到她如芙蓉出水般，一步步踏出溫泉。

    直到冰寒之力驟然自她體內(nèi)溢出，腳踝邊的溫泉瞬間凍結(jié)又瞬間融解，不斷重復(fù)，而她那頭如黑綢般的長發(fā)從發(fā)梢到發(fā)根，急速染白。

    高德呆呆看著，連呼吸都忘了。

    第547章：離同床異夢就差張床

    不僅是發(fā)色在變化，連肌膚都跟著有了變化。這倒是順理成章，僅僅只是發(fā)色與肌膚的輝映，就能讓人生出不同的觀感，何況這變化應(yīng)該是由內(nèi)而外的力量轉(zhuǎn)換產(chǎn)生的。

    于是高德就愣愣看著女皇由黑發(fā)漸變成雪發(fā)，肌膚也由雪白如玉變作暖玉如雪。

    而緊跟在發(fā)色和膚色之后，瞳色隨之而變，本是琥珀般的深泓秋潭，變成了純銀星河。

    小麗，女皇變成了小麗。

    高德閉眼，審視自己的記憶。從最初的女皇，到現(xiàn)在的小麗，每寸肌膚每根毫發(fā)都不放過。

    絕對沒錯，開始是女皇，現(xiàn)在是小麗。

    像是電流從尾椎升起，穿透身體各處，匯聚到腦子里面，震顫著每個腦細胞。

    高德終于徹悟，原來如此！

    為什么他很少見到小麗跟女皇同時出現(xiàn)，即便出現(xiàn)了，女皇也是離得遠遠的刻意保持距離？

    因為女皇必然是誰冒充的，而在那個時候他的注意力又總是在小麗身上，不可能騰出心神去審視女皇的真假。

    為什么遠坂愛說到小麗和女皇的時候，偶爾會以“小姐”籠統(tǒng)代稱？

    因為事實并不是像高德想象的那樣，遠坂愛會有兩個小姐，服侍起來挺辛苦。

    她的小姐就是小麗，也就是女皇。

    為什么小麗不斷暗示自己接受女皇，而女皇也不斷暗示……不，明示那個意思？

    因為她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為什么跟女皇還不熟的時候，她就公然在朝堂上要自己入贅當(dāng)皇夫？

    因為在那之前自己已經(jīng)被她搞定了，成了她的私人用具。

    小麗就是女皇，女皇就是小麗！

    對了，女皇本來就是小麗，小時候就是。

    跨越了兩個世界擁有兩世生活，高德的腦洞很大適應(yīng)力也很強了，但今天親眼看到也完全醒悟了這一點后，還是被震撼得差點跳腳大叫，從隱匿狀態(tài)里蹦出來。

    有那么一刻他還真想蹦出來抱住小麗，嘿嘿賊笑道：“抓住你了！”

    但小麗的一聲輕嘆，像冰水般澆上腦門，讓他壓住了幾乎要爆炸的驚訝，穩(wěn)穩(wěn)潛在角落里。

    自己是不是想當(dāng)然了？

    他忽然反省，萬一情況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有時候親眼所見也未必是事實。

    高德瞬間開起了腦洞，如果小麗跟女皇的確是兩個人呢？

    還真有這種可能性，畢竟小麗的冰雪之力和女皇的解離之力的確不同，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

    所以姚婆婆有可能含糊其辭，沒說清楚最重要的事實。

    那就是，小麗跟朱莫離，其實是一體雙魂。

    兩個魂魄無法同時存在，所以每次切換魂魄，發(fā)色瞳色肌膚大變，相貌也會有微微變化。

    但終究是同一具身軀，想到自己其實早就把女皇摟在懷里恣意愛憐，無數(shù)次，高德的心口既酥麻又忐忑。

    怪不得女皇有時候會幽怨的看著自己，那是要自己負責(zé)卻又不好明著說出來啊。

    現(xiàn)在小麗在嘆什么呢？

    嘆自己的命運，還是……

    “真想把那家伙直接拉進無終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