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雙枝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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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看向她,此時(shí)眼中已無淚,只剩下蝕骨飲血的狠意:“我就將蕭祁墨殺了。你做了寡婦,總歸是自由的吧?!?/br> “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從昨日他提出要將蕭祁墨神不知鬼不覺殺掉時(shí),她就覺得他瘋了。只是那時(shí)剛好藥效發(fā)作,她便將此話頭略過。 可現(xiàn)在聽到,她仍舊覺得震撼。 祁頌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善良真誠(chéng),待人從不虛偽欺騙。即使蕭伯父總是罰他打他,他也從未記恨過他的父親。 可如今竟然為了她,要?dú)⑺荒竿挠H生哥哥? 看著他的眼睛,卜幼瑩心里不免隱隱作痛。 她知道,他這一切變化都是因自己而起,是她將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般模樣。 她忽覺胸口發(fā)緊,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第幾次想哭了,自己的眼淚好像流不盡似的,一次又一次涌進(jìn)眼眶中。 她伸手將他抱住,聲音哽咽:“對(duì)不起,祁頌,我也不想這么做,我也不…… 蕭祁頌直直站著,本不想回抱她。 可柔軟的身軀貼著,身上是他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溫度,是他今日不顧一切也要帶走的人。 他忍不住不去抱她。 有力的臂膀緩緩圈住她的腰背,恨不能將她按進(jìn)自己身體里,他啞聲說:“阿瑩,跟我走吧?!?/br> 懷里的身子僵了一瞬,卜幼瑩緩緩從他懷里退開,靜靜看了他須臾。 突然,她抽走他腰間匕首,將它抵住自己的脖頸! 蕭祁頌大驚:“阿瑩!你這是做什么?!” 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她無力道:“祁頌,我知道我負(fù)了你,我對(duì)不起你,可我不想任何人死,你也好、太子也好、我父母也好,任何人的死都會(huì)讓我這輩子都活在愧疚與自責(zé)中,我不想做罪人,所以嫁給他,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保全所有人的辦法。但若是你不愿看見我嫁與旁人,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死來破解如今的局面。” 她唇角揚(yáng)了揚(yáng):“祁頌,我們來世再做夫妻?!?/br> 說完,握著匕首的手當(dāng)即就要?jiǎng)澾^去,幸而蕭祁頌反應(yīng)快,迅速抓住她手腕一把拉開,接著強(qiáng)行奪過了匕首。 可即便是這樣,她的脖子上仍舊留下了一道細(xì)細(xì)的血痕。 “阿瑩!”他忍不住喝道:“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性命來逼我妥協(xié)?!” “是你在逼我!”她也崩潰喊著,臉上的淚愈來愈多,“為何一定要讓我去做一個(gè)罪人?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任何人死,為何非要逼我看著死一個(gè)人?” 說到后面,卜幼瑩蹲下身,捂著臉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蕭祁頌靜靜佇立在一旁。 整張臉隱在黑暗中,漆黑的眸子望著腳邊崩潰痛哭的心上人,不知在想什么。 只覺周遭生氣,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死氣沉沉。 半晌,他緩緩蹲下身,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平靜:“若是我非要帶走你,你是不是還要自盡?” 哭泣聲逐漸減小,她抬起濕漉漉的眸子,張了張唇:“是。我不想別人死,只能我自己死?!?/br> 他望著她,再?zèng)]說話。 又過了半刻,他垂首遮住眼眸,淡聲道:“好,我成全你,我們分手?!?/br> 卜幼瑩怔住。 隨即見他站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走吧,我送你到街上?!?/br> 她怔了良久。 她又何嘗不知他做下這個(gè)決定有多痛,她也痛,痛得喘不過來氣,可現(xiàn)實(shí)就是如此殘酷。 少頃,她將手放進(jìn)了他掌心,但在他往前走時(shí),她卻沒動(dòng)。 蕭祁頌疑惑地回頭。 見少女擦去眼淚,深吸了一口氣道:“祁頌,今夜一別,再見我們便是陌生人了,不能說話、不能對(duì)視、也不能再有任何聯(lián)系?!?/br> “嗯,我知道?!彼^頭,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生怕這一看,連他也會(huì)忍不住流下眼淚。 “那我再問你最后一遍。”她上前一步,捧著他的臉使他直視自己,朱唇微張。 “你今夜,要不要我?” 第26章 人靜更初之時(shí), 夜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帶著些微涼意的晚風(fēng)一吹,火堆也跟著抖了兩下,唯香肩半露的卜幼瑩毫無冷意, 只覺那火似是燒進(jìn)了身體里, 熱出一層細(xì)細(xì)的香汗。 她坐在供桌之上, 稍稍仰首, 微腫的檀口里呼吸略重。 脖頸傳來癢意,裹著濕與熱含.住她頸側(cè)肌膚。 藕臂推了推身前的人, 她望著頭頂細(xì)聲問道:“祁頌, 他是不是.在看我們?” 蕭祁頌從她頸間抬起頭來, 眸底一片混沌,卻仍是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 供桌之后,是那座巨型的釋迦牟尼,即便未涂金身, 也能感覺到他的莊嚴(yán)肅穆, 神圣不可侵犯。 而卜幼瑩所看見的, 便是他低垂至僅一條縫隙的眼眸, 居高臨下的視線正正好. 落在他們身上。 “別害怕, 石像而已?!彼f著, 便掌住她后腦勺, 仰首去吻她的唇,強(qiáng)行將她的注意力轉(zhuǎn)移至自己身上。 卜幼瑩的唇瓣在一刻鐘前,就已經(jīng)被碾磨得略微紅腫,口脂也被吞得一干二凈。可二人不知疲倦似的,再次交頸深吻起來。 之前蕭祁頌至少還尚存一絲理智, 可臨到真正分別時(shí),理智便同燃燒過后的灰燼一般, 輕輕一吹便隨風(fēng)飄散。 而提出與之相融的少女,便是那把將他燃燒殆盡的火,亦是吹散蒙蒙灰燼的風(fēng)。 卜幼瑩身上還穿著那件大紅的喜服,在昏暗的寺廟里格外扎眼。但很快,這件喜服便翩然墜落,了無生氣地躺在了供桌上。 寬大的衣袖在桌下輕輕搖晃,與她的裙擺一起。 接著又新添了一條搖搖欲墜的腰帶,掛在桌沿一同晃動(dòng)著身體。 沒了新添的柴火,火勢(shì)有些見小,暖黃的光只能照亮佛像前小小的一片。 她眸中映著火光與他,平日里澄澈的眸子此刻化開霧氣一般,罩了層朦朧的紗。 火勢(shì)雖小,可周遭溫度卻似在上升,熱得她面色有些酡紅。 她不敢垂眸去瞧一眼地上,赤色、金色、玄色,各種各樣的物什散落一地,凌.亂不.堪。 蕭祁頌的墨發(fā)在她指間纏繞,她摸到了他的耳朵,頓覺掌心被燙了一下。 原來不止自己一個(gè)人覺得熱。 可他絲毫未曾察覺自己的guntang,仿佛著了魔似的,埋首銜住胭脂,止不住吞咽,寬厚的脊背早已覆上一層汗意。 于他而言,眼前人是心上人,不是水中月,他唾手可得。 于是掌心覆上她,將她抓進(jìn)手里,恍若一個(gè)精美玩物任由他拿捏掌控。 “祁頌.”她忽然出聲,細(xì)長(zhǎng)的眉微微蹙著,“抱我,我要你抱我?!?/br> 懷中人終于尋得一絲理智,直起身親了她一下,隨即雙臂一撐,也上了供桌。 屋外的雨勢(shì)有些大了,雨滴打在瓦片上聲音不歇,聽著卻不覺得吵,反倒有幾分悠然嫻靜。 雨聲蓋過了屋內(nèi)的喘.息,外面聽不大真切,可近在咫尺的二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宛若婉轉(zhuǎn)動(dòng)聽的百靈鳥,在深夜的林間歌唱。 可偏偏,卜幼瑩眉頭皺得最緊的時(shí)候,卻生生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生理性的淚從她眼角落下,她的指甲不自覺摳進(jìn)了他背中,留下幾道細(xì)細(xì)的抓痕。 她緩了少頃,帶著哭腔輕聲道:“我疼.” 蕭祁頌伸手擦去她眼尾的淚,撐著雙臂,也微微蹙著眉:“我也疼.” 卜幼瑩不懂:“你為何會(huì)疼?” 他不知該如何同她解釋,索性不說了,俯身吻住她,手肘撐在她臉旁,手掌則輕按在她頭頂上。 她再也說不出來話,只喉間無意識(shí)傳出幾聲嗚咽與低哼。 夜色越發(fā)深了,火堆里的火焰也愈來愈小。 昏暗中,卜幼瑩再次與佛祖對(duì)視。 那雙狹長(zhǎng)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這一切,看著自己腳下上演一場(chǎng)荒唐之事。 到后面,卜幼瑩甚至趴在了須彌座上,雙腿無力地跪在桌面,看似虔誠(chéng)祈禱,實(shí)則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須彌座冰冷,卻抵不過她身.軀火熱,佛祖垂眸看著他的信徒,被一次又一次撞上石面。 水.波蕩.漾,胭脂粉紅。 “祁頌.”她承受不住,向后伸手想去推他。 可他反拉住她的手,有了借力,倒讓他更為方便起來。 喉間的聲音也開始發(fā)顫,這下她連他的名字也叫不出來了,只能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著。 換做往常,只要她一哭,他立馬就會(huì)心軟,然后變著法的哄她開心,什么要求都答應(yīng)她。 可今日卻不一樣,聽著她的哭聲,他只恨不得讓她再哭得狠些,最好哭得嗓子都啞了才好。 許是帶著不甘、又或是痛苦,他掰過她的小臉堵住那張嘴。 干脆讓她哭也不能哭。 卜幼瑩第一次知道,蕭祁頌還有如此惡劣的一面,可她竟然不覺得討厭。 她任由他掠奪自己口中的氧氣、任由他擺弄自己的身體、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留下各種各樣的痕跡。 甚至,她也有一個(gè)惡劣的想法。 那就是想讓他留得更多些、更重些、最好全身上下都留下他的印記,以此來昭示自己是他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