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困惑
當(dāng)然,整個軍營都沸騰了,肅殺之氣直沖云霄,士兵們眼中怒火直燒。 “那我打下漠北有什么用?!?/br> “好歹把這次的獎賞混了再造反啊” 藍禾又皺著眉頭相當(dāng)不悅。 “藍元帥,不知你什么時候啟程?!?/br> 傳令軍士冷冷的問道。 “我回去做什么?” “等我回去花兒都謝了。” 藍禾想都沒想就白了他一眼。 “很好。” 傳令軍士滿意的點著頭,又高聲吼道。 “新皇口諭?!?/br> “即日起,貶藍禾為庶民,沒收一切財產(chǎn),欽此。” 一輪又一輪,雷的藍禾腦袋瓜子嗡嗡響。 “那個狗貨已經(jīng)登基了?” 狠狠地咽了口口水,藍禾呆呆的問道。 “口諭我已經(jīng)傳到了,還請你立即離開。” 傳令軍士笑道。 “呵,這個狗東西?!?/br> “阻本大爺財路,遲早讓他好看?!?/br> 藍禾也灑脫,不屑的笑了笑,從高臺躍下便回到了自己的大帳。 王毅匆忙的跟在后面。 “元帥,現(xiàn)在怎么辦?” 簾子才合上,王毅便詢問道。 “能怎么辦?”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br> “人家現(xiàn)在都是皇帝了,你能怎么辦?你想造反嗎?” 回頭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藍禾繼續(xù)鼓搗著自己的鐵箱子,不一會兒身上又掛滿了包袱,嘴里依然叼著個饅頭。 “也對哦?!?/br> 王毅若有所思的點著頭,隨后陰冷的笑著。 “元帥,你的東西已經(jīng)被沒收了哦?!?/br> 這個一向憨厚的中年鐵憨憨竟然看的藍禾后背只發(fā)麻,再看他握在手里發(fā)亮的劍刃。 “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br> “充公就充公!” “這輩子你們也別想見著小爺了。”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嫻熟的放下積攢的財富,藍禾一溜煙的竄出了軍營,生怕那些士兵嘩變將他亂刀砍死似得。 “狗東西,你該不會喝了假酒吧?” 漠北的太陽狠毒,軍營外便是隔壁,一眼望不到頭,三兩只禿鷲享受著他們的美食。 又被貶了,怎么場景就這么熟悉呢。 同樣的黃沙隔壁,好像是上次去蘭溪國找鐘嫻時的場景。 “呼!” 頓時,藍禾從夢中驚醒了,臉上全是豆大的汗水。 剛才的夢境有著前所未有的真實感,不管是鐘嫻也好,還是王毅,以及老黃那個瘸子。 “老瘸子叫老黃?” 藍禾嘀咕著,夢中的老黃和老瘸子異常相似。 每個人都能看見清晰的面孔,可際遇又不同,最為直接的便是大青山的王家人,怎么會迎娶鐘嫻呢。 “你這家伙怎么了?!?/br> “怎么看起來很緊張呢?!?/br> 恰巧此時,鐘嫻也來到了藍禾的身邊,奇怪的看著失魂落魄的藍禾。 今天可把她累壞了,所以她根本沒有機會叫藍禾起來,畢竟她也知道藍禾累了,這不從昨晚就睡到了今天晚上嗎。 “沒怎么?!?/br> “做了個噩夢?!?/br> 藍禾擠出笑容應(yīng)著,夢到鐘嫻嫁給其他人,這可不就是一個噩夢嘛。 還是最讓他恐懼的噩夢。 再開外面,一片漆黑,藍禾不由問道。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吧?!?/br> 鐘嫻細細的打量著藍禾,沒想到這個神經(jīng)大條的家伙也會做噩夢。 看他這樣,肯定被嚇得不輕吧。 “小寶說血魔老祖的血??隙▽δ阌惺裁从绊?,就讓我不打擾你了?!?/br> 鐘嫻又解釋道,不然她可忍不住的。 和藍禾認識這么久,藍禾從來都是精力旺盛,還沒見他睡這么久過。 “沒什么影響?!?/br> 藍禾搖著頭,然后趁著鐘嫻不注意牽著她的手,這可嚇了鐘嫻一跳,然后這丫頭小心翼翼的看向房門。 還好,木寶并沒有跟過來。 “你這家伙,萬一被別人看見了呢?!?/br> 鐘嫻嬌羞的說道。 “怕什么,我們是夫妻,合法的!” 藍禾調(diào)侃道,都是老夫老妻了,鐘嫻還這么害羞,肯定是因為木寶的原因。 都怪她! “我不和你說了?!?/br> “我瞇一會兒,待會兒還要忙?!?/br> 北川郡死亡的人很多,受傷的人更多,鐘嫻作為醫(yī)術(shù)最厲害的人,肩膀上的擔(dān)子也更重,所以她的作息時間已經(jīng)完全紊亂了,每天只是累了休息一會兒,然后又繼續(xù)干。 幸虧她是個修士,木寶也時不時的給她灌注靈氣,才能維持她的精力一直保持在一個不錯的狀態(tài)。 才一兩天,鐘嫻都已經(jīng)明顯的察覺自己的實力好像又變強了一些。 “嗯,你睡?!?/br> 藍禾淡淡的點著頭,或許是因為夢境的緣故,藍禾現(xiàn)在在鐘嫻的面前異常的小心翼翼,生怕驚擾這個丫頭。 鐘嫻也不客套,順勢躺在剛才藍禾躺著的被窩里,感受著藍禾留下的余溫,小臉紅紅的。 這丫頭長得真漂亮,不同于木寶她們這些因為修為強大的修士,鐘嫻看起來宛若一個鄰家小姑娘似的,紅潤飽滿的唇輕輕地抿著,高挺的鼻梁,還有那雙烏黑透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讓藍禾忍不住差點俯下身子狠狠地抱著她親上兩口。 不過為了不打擾鐘嫻,藍禾緩緩地走了出去。 老院長是第一個前來救災(zāi)的,不過帝國的其他人也不滿,各地的救援物資正在慢慢的靠近,不少散修們也紛紛匯聚以此坐著利索能力的事情。 畢竟,消息這種東西是傳播的最快的。 藍禾在這里,老院長也在這里,不管得到他們誰的肯定,對于這些散修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譬如玄天道人,不久屁顛屁顛的抱住了藍禾的大腿嗎。 “你練岔了?” 看見藍禾的第一眼,木寶微微皺眉嚴肅的問道。 “什么練岔了?!?/br> 藍禾有些不解。 是走火入魔,還是功法出了問題? 這他怎么知道呢。 他是個煉體為主的修士,從來不知道瓶頸是什么東西,更是沒遇見木寶所說的練岔了的狀態(tài)。 “就是修煉出錯了。” “你精神看起來不太好?!?/br> 木寶還是一臉嚴肅,本來她就懷疑藍禾是不是因為血魔老祖的血海影響了精神,現(xiàn)在看來,似乎還真是這樣的。 對于修煉者來說,這可是大忌。 修煉者都有一顆堅定不移的心臟,或追求長生,或向往無與倫比的實力。 藍禾這狀態(tài)好像是道心不穩(wěn)了。 “我做了個夢?!?/br> 藍禾緩緩坐下,略顯無奈,卻也沒有隱藏,原原本本的給木寶說出了夢境的一切。 他不好意思對鐘嫻說,怕鐘嫻認為他腦袋秀逗了,不過現(xiàn)在當(dāng)做交流的態(tài)度和木寶講講還是不錯的。 藍禾講的很快,也省略了不少的細節(jié)。 不過木寶卻聽得很認真,一直眉頭緊蹙,當(dāng)藍禾說完后,復(fù)雜的看著藍禾,眼中有欣喜,也有失望。 “這倒不是練岔了,而是好事?!?/br> 木寶含笑說道。 “我就說,我怎么可能出問題?!?/br> 藍禾笑著,順手揉了揉木寶的腦袋,做完這個舉動便后悔了。 這可是木寶,而不是鐘嫻啊。 “你只是快要突破了。” 木寶沒有在意,意味深長的說道。 以藍禾的心智,怕是除了鐘嫻以外,沒有任何的事情能讓他道心崩潰了,再加上不死不滅大法這個神功,別人的心魔和瓶頸,幾乎是不會出現(xiàn)在藍禾身上的。 “怎么說?” 藍禾急忙問道,又要突破了? 他都沒什么感覺呢,也沒察覺實力有明顯的提升。 而且突破是個好事兒,怎么木寶現(xiàn)在看起來反倒是愁眉苦臉呢。 “五階突破到六階一樣?!?/br> “到達五階后,每一次突破契機也是不同?!?/br> “想要突破到天仙期,需要斬斷塵緣?!?/br> 這便是木寶愁眉苦臉的原因,藍禾現(xiàn)在是完全有能力突破,以他的實力更是搓搓有余。 只是斬斷塵緣,那就意味著以前熱情,滿腹七情六欲的藍禾不見了,或許會成為一個冷漠的,高高在上的仙人。 天仙期,那才是真正的仙人啊。 “是這樣嗎?” “和我的夢有什么關(guān)系。” 藍禾追問道,他不關(guān)系突破什么的,相比于突破,他寧愿在意夢境是怎么回事兒,哪怕那只是一個夢,他也不想鐘嫻嫁給別人。 “真正成為仙人之前,都會覺醒曾經(jīng)的記憶,也就是所謂的仙根覺醒?!?/br> “不過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仙根的人啊。” 木寶解釋著,又不解的看著藍禾。 這可是個以前連修煉都成問題的家伙,身懷仙根轉(zhuǎn)世的仙人,哪個不是大人物。 就連小藍心,小小年紀都展露出了不弱的天賦。 而這些仙人才重新修煉到天仙期飛升之前,都會喚醒曾經(jīng)在人界的記憶,然后斬斷他,成功的飛升。 這種事情怎么會出現(xiàn)在藍禾的身上呢。 這是完全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這就不知道了。” “不過看起來聽真實的?!?/br> 既然如此,藍禾也就順理成章的當(dāng)這只是個夢境而已了,便朝著城里走去。 不過木寶可不這么認為 在她覺醒朝華傳承時,也做了個夢。 夢里是她叫做初兮,是那個典籍中坑殺魔將魔明的存在。 也就是和先皇聯(lián)手除掉藍禾的那人,所以木寶對藍禾的態(tài)度才會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不光有鐘嫻的原因,更多還是因為她曾經(jīng)已經(jīng)殺了藍禾一次,不想再殺他一次了。 “你這家伙,該不會還是個仙人轉(zhuǎn)世投錯胎了吧?!?/br> 木寶嘀咕著,如果藍禾真的是個仙人轉(zhuǎn)世,投胎到魔族去了,那就真是滑稽了。 “藍大人?!?/br> 這兩天,郡守也是一刻都沒有休息,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繼續(xù)吧?!?/br> “會好起來的?!?/br> 藍禾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困難只是一時的,遲早會過去。 帝國不會放棄任何人的存在。 因為藍禾在這里,所以北川郡的重建工作進行的很快,甚至那些原本應(yīng)該換個地方歷練的京城學(xué)院學(xué)生們都趕來了,倒是大大的減少了鐘嫻的壓力。 日子過得很快,成為廢墟的城也在一點點的重建起來。 “外公,等過了年,我們回京怎么樣?” 藍禾坐在夏榮章的對面說道。 “你不繼續(xù)游歷了?” 這段時間,夏榮章也知道了藍禾游歷修煉界的事情。 “懶得了?!?/br> “我們一起回去怎么樣?” “藍家已經(jīng)沒有討厭鬼了。” 藍禾搖著頭,生怕夏榮章不去,直接將他以后回到藍家,并且有了絕對話語權(quán)說了出來。 “那倒也行。” 夏榮章這才妥協(xié),雖然還是不想看見藍家的人。 不過為了夏薇夏朵朵這兩丫頭,還是去京城吧。 后輩待在這里是沒多少發(fā)展?jié)摿Φ模€不如去京城,起點也高一些。 “好?!?/br> 藍禾急忙應(yīng)著。 年關(guān)將至,自從那天和木寶聊了會兒后,藍禾這一個月的狀態(tài)都有些不好。 時不時的就會想起木寶的話。 要斬斷塵緣突破了? 成為一名六階強者才有更大的能力保護藍月帝國,保護鐘嫻。 可一旦突破后,會不會成為一個冷漠的人呢。 藍禾也曾經(jīng)詢問過木寶,為什么老院長就顯得那么平近易人。 木寶說那是老院長修行的一種,游歷人間。 “該死的修煉啊。” 藍禾嘀咕著,不管是什么物種,修煉中都免不了突破,都會面臨這個問題。 也正是如此,他現(xiàn)在才沒了繼續(xù)游歷修煉界的心思。 大不了讓趙云召開一個修士大會,讓那些一流門派統(tǒng)統(tǒng)來參加,直接強硬的將他們留在京城,不同意就不讓他們走。 “藍禾,你又怎么了?” 今天的鐘嫻心情不錯,畢竟外面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她也只需要在一些困難的疾病上出手,空閑的時間變多了。 “沒什么沒什么?!?/br> 藍禾急忙搖著頭,他可不想告訴鐘嫻他現(xiàn)在所面臨的困境。 如果真如木寶所說的那樣,他或許也是個有仙根的人,那么夢境中的鐘嫻,是他什么時候認識的呢。 前世是魔明,那么是前前世嗎? 越是這樣,藍禾就越是不舍,不舍離開鐘嫻,或者不舍和她分開。 “我瞧你最近心不在焉的。” “外公也答應(yīng)和我們回京,北川郡的事情也過去了?!?/br> “你反倒是消極了呢。” 最為個大夫,更是藍禾的妻子,鐘嫻端了根小板凳坐在藍禾的面前。 “真的沒什么?!?/br> “這不是在想回去以后怎么玩嘛?!?/br> “這還是我們倆的第一個春節(jié)。” 藍禾擠出笑容應(yīng)著。 這是他和鐘嫻第一次倆人在一起過年,也是藍禾第一次沒在戰(zhàn)場上。 或許還真是今年太閑了,腦袋里才會有這么多胡思亂想。 對,肯定是太閑了! 所以藍禾一把將鐘嫻摟了過來。 “你就別cao心了?!?/br> “我肯定沒問題的,倒是你,這些天累壞了吧?!?/br> 他能有什么問題呢,整日游手好閑,時不時出去視察一下,什么事都不需要他親自做。 “我沒事兒?!?/br> “我感覺我又要突破了?!?/br> 鐘嫻還需的吐了吐舌頭。 才突破到二階不久,又要突破了,她簡直是太滿意了。 “這么厲害!” “不愧是我媳婦?!?/br> 雖然藍禾的話中有些敷衍的成分,不過還是由衷的替鐘嫻感到開心。 鐘嫻是因為這個赤誠之心,在治療的途中使得修為越發(fā)精盡的。 可這么一個具有天賦的人,怎么以前就不能修煉呢。 和他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當(dāng)然!” “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出去盯著點?!?/br> “那些學(xué)生萬一出了紕漏,還不得砸我的招牌?!?/br> 鐘嫻見藍禾又開始輕浮了,急忙起身說道。 “嗯?!?/br> 藍禾緩緩點著頭,隨著鐘嫻一點點走出去,他的神情也越發(fā)落寞,好似被這個世界給孤立了一樣。 “你這樣子,遲早她會知道的。” 木寶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悠悠說道。 說實在的,她也不愿意藍禾突破,經(jīng)歷這一關(guān)。 萬一藍禾就徹底對她一點興趣都沒了呢。 奈何不管是她,還是鐘嫻,只要知道了,都會支持藍禾突破的。 “那我就一直不突破?!?/br> “大不了什么時候自殺一次?!?/br> 藍禾輕笑著,以不死不滅大法的效果,死一次,掉級,那就不會突破,更不會想這么多了。 這一個多月,他做了很多夢,夢里都是鐘嫻。 “或許吧?!?/br> “遲早會突破的,以后她也會經(jīng)歷這么一關(guān)。” “斬斷塵緣,可是讓許多修士們挫敗的大關(guān)?!?/br> 木寶無奈的搖著頭。 “那你呢?” “如果是你,你會突破嗎?” 藍禾反問道。 “我?” “我不知道?!?/br> 木寶搖著頭,或者以前,她能毫不猶豫的說會,可是現(xiàn)在,習(xí)慣了這凡間的美好,她還真是舍不得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br> “回去后去宮里看看典籍,說不定里面就有解決的辦法?!?/br> 藍禾無奈的搖著頭。 古往今來,又不是只有他這么一個人會彷徨,想必前人也留下了解決的辦法。 并不是每個人在境界和親人之間都會選擇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