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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了一番,整個人都沒有了病色,又回到沙發(fā)上,拿遙控器搜索“許如虹”三個字,繼續(xù)看她今晚的活動視頻。 華子給季惟東遞來一杯水,隨后又默默坐在一邊,看到電視機里的她光鮮亮麗的站在舞臺中央,所有的燈光都打在她頭上,所有的鏡頭都向她對準(zhǔn),她這樣光芒萬丈,卻也這樣的孤獨無依,有幾個瞬間他心里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季惟東忽然問:“華子,你覺得她美嗎?” 華子輕聲說:“美?!?/br> 季惟東把水杯遞給他,輕輕地講:“一想到這樣美的人,是你一手養(yǎng)大的,她的氣質(zhì),是你一分分調(diào)教過的,她身上所有的光環(huán),都是你一分一分加給她的,你說,你還會想放她離開嗎?” 華子看著季惟東,搖了搖頭。 他不是否定的意思,而是不知道的意思,可季惟東卻會錯意了,只笑:“所有男人都不會想的?!?/br> 華子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閉緊嘴,垂首靜默住了。 他卻忽然自嘲笑笑:“所以她更會認(rèn)定戀情是我曝的了?!?/br> 華子頓住了,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又長呼了一口氣:“她這孩子,認(rèn)死理,沒有證據(jù)她是不會信的?!?/br> 華子想了一秒,篤定說:“您放心,這邊一定會查出到底是被誰曝光的?!?/br> 他把電視劇關(guān)上,坐在沙發(fā)靜默了一會,才說:“要不我順手推舟吧。” 華子一愣,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聲音沉沉,目光里滿是靜謐,仿佛時光都遙遠(yuǎn)了起來。 想想那天他去她家里做菜給她吃,明明他們兩個人的心離得十萬八千里,可那副場景,倒是令他有一種融洽的錯覺。想想,他在現(xiàn)實中得不到她的心,卻在全世界的矚目下,與她有了這樣親密的聯(lián)系,倒也不算是壞事。 華子見他久久不語,不由垂下了眼簾,澀聲說:“強扭的瓜不甜。” 季惟東淡淡看他一眼,靜默了片刻,才笑:“我什么時候強扭過她?我只不過是想讓她繼續(xù)長在我的果園里。”他頓了一頓,極輕地喃喃,“在我有生之年?!?/br> 華子一頓,低頭看到了他手背上的針眼和烏青,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第40章 心死 [VIP] 窗外的風(fēng)大了, 北京的春天多疾風(fēng),呼啦嘩啦的吹著,樹枝全都彎到了一邊, 遠(yuǎn)遠(yuǎn)看去, 幾乎到了無力承受的地步。 這和一旁筆直的, 看起來絲毫未受影響的路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季惟東站在陽臺上, 他的病房在五樓,醫(yī)院幽靜, 幾乎可以準(zhǔn)確無誤的聽到下面的人的對話。 小男孩問mama:“路燈是不是比大樹厲害?你看,為什么只有樹被風(fēng)吹彎了腰, 路燈卻沒有?” mama溫柔的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樹受風(fēng)的影響,是因為它有生命力呀。” “可是路燈會亮,是不是比大樹還要有生命力?” “這么說吧,我們把大樹看成小旭,把路燈看成小旭的玩具,把風(fēng)看成病毒。小旭現(xiàn)在生病了, 對不對?可玩具就不會生病呀。但是小旭和玩具誰更厲害呢?” “小旭能玩玩具, 玩具又不能玩小旭,當(dāng)然是小旭厲害!” “對呀!”mama笑, “因為玩具根本不會痛,又怎么和小旭比呢?人們能生產(chǎn)出一萬個不會生病的玩具,可卻生產(chǎn)不出來一個小旭呢,就像人們能生產(chǎn)出一萬個路燈, 卻沒辦法生產(chǎn)出大樹?!?/br> 小男孩瞪著大大的眼睛, 似懂非懂。 mama蹲下來, 把兒子的病號服扣緊:“那小旭是想當(dāng)樹, 還是想當(dāng)路燈呢?” 季惟東在窗前,喃喃的講出一個字。 “風(fēng)!” 小男孩說,“mama,風(fēng)好像比大樹和路燈都要厲害誒……” 季惟東滿意的勾了勾唇,轉(zhuǎn)身要回屋,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如虹已經(jīng)在屋里坐著了。 季惟東的目光輕輕落在如虹身上,她還穿著活動時的衣服,十分明艷動人,幸虧他在華子接完電話之后也去衛(wèi)生間里梳洗了一番,所以看起來也不算太糟。 如虹也盯著他:“怎么又住院了?” 這話沒什么溫度,至少在季惟東耳中,是沒有聽出半分關(guān)心的。 他說:“小事,只是忽然有點消化不良?!?/br> 如虹點點頭,到沙發(fā)上坐下來,說:“我也不廢話了,我來是想和你認(rèn)真談?wù)劦??!?/br> 他頓了頓,笑了,也坐到沙發(fā)上,翹腿看著她,示意她有話就說。 她正色道:“戀愛已經(jīng)公布了,接下來你要做什么?” 季惟東如實回答:“沒想那么多。” 如虹點點頭:“好,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名義上的男朋友了,我提一個要求不過分吧?” 季惟東瞇起眼,沉聲道:“你先說來聽聽?” 如虹漆黑的眼眸直直看著他,恨不得看到他的內(nèi)心深處去,一字一句:“我可以成立工作室嗎?” 他的面色晦暗不明,皺了下眉,笑道:“現(xiàn)在這樣不好么?” 如虹的心不由緊了起來:“兩年前,你說過要全力支持我的事業(yè),這兩年,我確實以為,你不再控制我,可直到今晚,我才知道我有多幼稚?!?/br> 季惟東靜默看她,不置可否。 “季惟東,我知道我這樣來和你談,很幼稚。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復(fù)?!比绾缏曇粲薪z沙啞,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