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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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處在經(jīng)濟(jì)騰飛的風(fēng)口,生活、工作節(jié)奏也相對較慢,壓力什么的,對于資深社畜來說,更是約等于沒有。 江南忍不住摸摸自己年輕了十歲的臉蛋兒,這么看,她和原主的這場交換算得上——各得其所? 她越想越是,瞬間燃起斗志,俯身打開床頭柜抽屜,拿了一本便宜兒子的田字本和半截鉛筆,唰唰唰做起計劃。 不知不覺中,堂屋里碗筷碰撞的聲音漸漸熄了,響起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江南,聽得一聲敲門,一聲“嫂子”,就見人推門進(jìn)來。 第2章 江南合上本子,仔細(xì)打量著來人:這個時代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相,鵝蛋臉、皮膚玉瑩白皙、杏眼瓊鼻,中等身高,身材姣好,氣質(zhì)溫和,像一朵優(yōu)雅堅韌的百合花。 相比漂亮鋒利、近兩年干瘦得有些顯兇相的原主,確實更討人喜歡。 “嫂子,好點了嗎?”只聽人溫溫柔柔問,又見她面條剩下半碗,忙關(guān)切地問,“胃口不好嗎?還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打電話讓大哥回來送你去醫(yī)院看看?” 聽聽這一連串的關(guān)心話,誰不夸上一句“這小姑子有心了”,但實際上,今天才是她和這位女主小姑子的第二次見面。 她住院一周,這位小姑子沒到醫(yī)院看過她一眼,美其名曰母親大哥忙,她得在家看護(hù)三個孩子。 直至出院那天,原主丈夫程登臨背她進(jìn)門,兩人才匆匆打了個照面。往后八天,她在家坐月子,女主沒踏進(jìn)過她的房間半步,倒是經(jīng)常能聽見女主向程登臨關(guān)心她身體狀況,只是從沒當(dāng)面問過她一聲好。 打的什么主意,在職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都懂,不過是江南身體好不好她無所謂,但她關(guān)心大嫂的態(tài)度一定得讓疼愛她的哥哥知道。 現(xiàn)在“屈尊降貴”地進(jìn)門,姿態(tài)還做這么足,肯定有所圖。 江南不動聲色,瞥了眼泛起油花的面條,故作挑剔回答她道,“沒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天天吃雞rou喝雞湯,膩了?!?/br> 見人果然閃過一言難盡的神色,江南好笑,再接再厲極品道,“我又不喂奶,老吃這么清淡能不膩嗎,媽也不尋思給我換換口味……” 可能聽她越說越過分,竟抱怨起自個兒親媽,女主忍不了,開口打斷道,“嫂子,坐月子喝雞湯養(yǎng)人,媽也是好意,希望你早點恢復(fù)。” 江南又笑,早點恢復(fù)做什么?好給你們程家當(dāng)牛做馬? 程怡心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她覺著今天的大嫂眼神和口氣都有些怪異,而且總能三言兩語打亂她的節(jié)奏,這樣下去可不行,她不敢再找話頭鋪墊了,直接展開手里的二十塊錢,遞到人前,道明來意, “嫂子,這段時間家里開銷大,我也想盡份心,但好幾次給爸媽大哥生活費,他們都推回來了,我實在沒辦法,只好來找你,”說著,又把錢往前送了送,“麻煩嫂子以你的名義拿給媽,不過,千萬別讓大哥和爸媽知道,不然,他們又要塞回來給我?!?/br> 女主表現(xiàn)得考慮周到、對家庭亟待解決問題流露出關(guān)切之意,并提供了小小的資金支持,一切看起來都很和諧美好。 可惜,江南并不觸動,眼底劃過嘲諷,她說女主干什么來了,原來是變著法兒提醒她家里用錢緊張,為她媽打助攻來了! 如果眼下的“江南”還是原主,肯定自尊心強,絕不會答應(yīng)將女主的錢冒名成自己的,只會咬牙拒絕,自然而然聯(lián)想丈夫一個人養(yǎng)家辛苦,她不能再躺下去了,然后起身上班…… 只是程家母女的計劃沒趕不上變化,冤大頭換芯子了。 江南跟原主不一樣,她錙銖必較,對程登臨毫無感情,更不會心疼男人。 這錢,她不止要收,還嫌少! 于是,江南一把抽走程怡心手上的兩張大團(tuán)結(jié),愁容立刻上臉,跟女主訴苦道,“小妹既然這么有心,那把給周家的賠禮和我的手術(shù)費、醫(yī)藥費一起給我們補了吧! 你知道的,這兩年‘我’跟你哥養(yǎng)著一家老小,半點錢沒攢下來,一下子又花出去那么多,實在沒辦法了,你體諒體諒我們。” 接著,不給女主任何說話的機(jī)會,手上動作迅速,將田字本倒過來翻開最后一頁,一筆一筆計算道,“你哥托人在滬市買到了周家小姑娘的羽絨服同款,加上郵費三十七塊九; 上回去周家道歉,水果、奶粉、罐頭、茶葉和煙酒,三十二塊; 我的手術(shù)費、醫(yī)藥費、營養(yǎng)費廠里報銷了一部分,自家出了七十四塊六, 合計就是一百四十四塊五。 這禍?zhǔn)切π统甜┮黄痍J的,咱們一家一半,小妹,你需要給我七十二塊二毛五。” 江南邊說邊寫,話音落下,賬也算好了,“唰”的一聲,干凈利落將那頁紙撕下,舉到女主眼前,示意她看看,有沒有異議。 程怡心望著田字格上鋒利的字體,只覺口干舌燥,無意識咽了咽口水,溫雅的姿態(tài)差點兒難以維持。 她的感覺沒錯,今天的大嫂真的很反常! 往日里她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但都是舉著錢走個過場而已,大嫂絕對不會收她的錢,但今天二話不說搶了她二十塊,居然還倒找她索要七十多?! 程怡心不由懷疑她是不是在夢里,滿心滿眼的不可思議。 江南見狀哼笑,吸血還吸成習(xí)慣了,還點兒利息都接受不了?這都是原主的婚內(nèi)財產(chǎn),她公平合理繼承,沒人能少她一厘! 見人遲遲緩不過神,江南也不管,自顧自說道,“小妹,你賣工作的錢還沒存吧?正好,現(xiàn)在就把這錢給我吧,我跟你哥手頭實在緊張?!?/br> 程怡心一聽大嫂讓她立馬拿錢,當(dāng)然不想給,但她沒有拒絕的理由,頓時進(jìn)退兩難,心里后悔死了主動幫她媽的忙! “什么錢?”救場聲及時出現(xiàn)。 呼—— 程怡心不動聲色松了口氣。 江南轉(zhuǎn)頭,見程母腰系圍裙,擦著絲毫不見水跡油漬的手進(jìn)來,看架勢是來收碗筷的,只是“不經(jīng)意”聽見了兩人的談話。 她似笑非笑望著這對戲精母女,這倆的心眼子全用在原主身上了吧。 “你們才說什么錢?” 兩人一時沒回答,程母又問了一遍。 江南略過女主剛給二十塊,給程母解釋了一回。 不是不想讓人知道,要深藏功與名嗎?江南成全她。 果然見母女倆臉色不太好看。 她們沒想到江南居然真的半點不提那二十塊。 對于另一半賠償款,程母堅決不同意,“炸人衣服這事兒,是皓皓調(diào)皮捉弄人過了火,雖說是頂著為笑笑出氣的名頭,但笑笑一沒給皓皓出主意,二沒拽著他去,里頭有笑笑什么事兒? 還有孩子,也是皓皓……” 程母說到這,嘆了一口氣,好好的大孫女沒了,她也不好受,“小南,我知道你難過,但也不能遷怒到笑笑身上,還朝你meimei要錢,你是不是還惦記著你爸把工作給了你meimei沒給你這事兒,我跟你說,你跟登臨想都別想,那是你爸的工作,我們想給誰就給誰……” “mama媽!” 眼見程母細(xì)細(xì)綿綿幾句話就把大帽子“哐哐哐”往她頭上扣,試圖以此轉(zhuǎn)移話題,江南連忙抬手打斷,“咱們就事論事,別扯遠(yuǎn)了!” 那工作她確實想不著,但有她能“想”的部份,只不是現(xiàn)在。 飯要一口一口吃,“債”要一點一點討,眼下的首要目的,是馬上將這七十二塊二毛五拿到手。 “您是程皓的親奶奶,他什么性子、平時跟誰玩得來,您比我清楚,您覺著要不為笑笑,程皓會主動跟四五歲的小女孩湊一塊兒放炮嗎? 另外,周主任對程登臨有恩,程登臨不止一次帶程皓去過周家,從沒聽說孩子之間有矛盾,他爸的態(tài)度擺在那兒,您覺得程皓會無緣無故去欺負(fù)周家孩子嗎?” 不會的,程母明白。 程皓只喜歡跟他同齡或比他大的孩子玩,除了笑笑,不耐煩帶追不上他們的那些小姑娘一起。 她也清楚一切都因笑笑而起,但一想到女兒年紀(jì)輕輕守寡,笑笑、鳴聲小小年紀(jì)沒了父親,她就忍不住偏疼幾分,反正皓皓已經(jīng)受了罰、兒子也將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又何必追根究底,讓笑笑白受一份罪。 眼下兒媳婦居然要求她可憐的女兒負(fù)擔(dān)一半費用,程母無論如何不會同意,只能咬死了這事跟笑笑沒關(guān)系。 江南見程家母女心知肚明,卻死鴨子嘴硬,來來回回跟她辯駁都是程皓不懂輕重、自作主張行為,目露諷刺,等人見她沒反應(yīng),訕訕停了嘴,才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夸張拍手道,“原來媽你和小妹都不覺得笑笑錯了,難怪呢,我說小妹這么明事理的人,怎么事情過去好久,一點表示都沒有, 笑笑也是,到現(xiàn)在都不知悔改,前幾天我還聽見她調(diào)唆程皓和鳴聲各自聯(lián)合家屬院的孩子們,一起孤立周家那幾個孩子。” “什么?” 程母才聽前幾句話,正不滿兒媳婦陰陽怪氣刻薄女兒,沒想到后一句,直接似一記重錘,砸在她腦門上。 笑笑還在針對周家孩子? “您不知道?”江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們在家商量了好幾次呢?!?/br> “那你怎么不阻止!”程母又氣又急。 周家對他們家有大恩吶! 當(dāng)初要不是周主任在幾個候選人中堅持推薦登臨上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登臨哪能有進(jìn)政.府部門工作的機(jī)會。 可現(xiàn)在為了點兒孩子間的意氣之爭,他們家出了“人命”,讓周家有理也只能憋悶,兩家終是有了疙瘩,再回不到從前了。 而笑笑居然還在鼓搗這種事,讓她聯(lián)系的那些孩子家長知道了,不定怎么說他們家忘恩負(fù)義呢,更別說周家人! 程母一改往日的“軟和”脾氣,沉著臉出門,邊走邊喊,“笑笑、皓皓過來,我有話問你們……” 然后,就聽見“砰”的一聲關(guān)門,想是程母把人領(lǐng)房間里盤問去了。 聽不著后續(xù),江南只好戲謔看向女主,“小妹你看,孩子犯了錯,不教不懲罰,他們就會覺得自個兒沒錯,或者認(rèn)為犯錯無成本,下次就還敢,笑笑顯然如此,所以,這筆錢就當(dāng)是為笑笑買教訓(xùn),你也該給我?!?/br> 程怡心聽了這話,氣得又羞又惱,又找不出理由反駁,她的形象不允許她做出找借口不認(rèn)賬的事兒,但白給人七十多塊錢又rou疼,只能恨恨道,“嫂子,我的孩子我會教,但笑笑還小,希望你別再用‘調(diào)唆’這樣的刻薄話形容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br> “當(dāng)然。”江南爽快應(yīng)下,如果陸笑笑不再做這種事,她當(dāng)然不會故意用這樣的詞形容她。 見人如此坦然又應(yīng)得快,程怡心一口氣又被堵住得不上不下,今天真是事事不順! 她咬咬牙準(zhǔn)備離開,又被討人厭的聲音叫住。 “小妹,媽忘端了,你幫我?guī)С鋈グ伞!苯嫌孟掳忘c了下床頭柜上的面碗。 程怡心被江南的厚臉皮驚住了,瞪大雙眼,愣了兩秒,才深吸一口氣,過去端起碗,頂著更無恥的聲音——“拿穩(wěn)了,摔了可得你媽和你哥收拾”,頭也不回往外走。 第3章 “哐——” 程怡心將面碗摔在灶臺上,扯下掛在鐵線上的毛巾狠狠擦了擦手,才摔門回屋。 江南繼續(xù)做她的計劃,只左等右等不見人送錢過來,不用想也知道,女主打算拖到她哥回來再拿錢過來做做樣子,江南可不慣她這毛病。 撐著起身,準(zhǔn)備自己去要。 慢慢走到房門口,正巧碰上程母那邊完事,開了房門推著哼哼唧唧的兄妹幾人出門,又是哄又是強硬要求他們?nèi)ジ笥颜f,前幾天的孤立計劃不作數(shù)了。 這三小孩顯然不樂意,嘴撅得能掛油瓶,看見她了,仿佛知道是她告的密,居然敢瞪她,龍鳳胎還好些,好歹知道是舅媽、是長輩,不敢表現(xiàn)太明顯,叉燒兒子就有恃無恐,還昂著頭沖她吐舌頭:“告嘴婆!” 江南不氣不怒,面無表情看著他,倒是把人嚇得縮脖子。 程母心急又護(hù)崽,見不得兒媳婦教訓(xùn)大孫子,繼續(xù)推他們出門,“快去,說好了就回來,奶奶給你們用奶粉泡餅干吃?!?/br> 三人才不情不愿去了。 孩子走了,程母還在門口伸頭看,恨不得親自跟著監(jiān)督他們,生怕漏了人或者沒通知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