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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裙子先生 第54節(jié)

    她的眼睛漸漸閉上,她想用力睜開眼睛,可她的眼皮只是輕輕顫了顫,能看到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血腥氣彌漫在周圍,她知道自己受傷了,還流了不少血,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身漸漸感覺不到疼痛,好像失去了知覺一樣,只是越來越冷。

    思緒越來越模糊,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蔣樹,想起了屬于十三鎮(zhèn)的那個夏天,漸漸好像沒有那么冷了。

    她好像能聽到蟬鳴聲,能聽到海浪聲,還能聽到蔣樹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那么強勁又慌亂。

    “小央!小央……”

    厘央眼睫動了動,模糊的視線里漸漸映出一個人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蔣樹把她抱進懷里,像抱著易碎的瓷器,雙手顫抖。

    厘央虛弱地扯了扯嘴角,“你來了……”

    她根本沒發(fā)出聲音來。

    蔣樹看著她的口型,握緊她的手,“我在這,別怕?!?/br>
    厘央放心地靠進蔣樹的懷里,徹底陷入了黑暗。

    第39章 .  正文完   愛我所愛

    厘央醒來, 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白。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待眩暈過去,才看清這里是醫(yī)院,身下是柔軟的被褥, 鼻翼間是消毒水的味道。

    記憶回籠, 她感到一陣后怕。

    蔣樹、姜守安和沈容秋都守在她床邊, 看到她醒了, 全都立刻站了起來, 沈容秋捂著嘴低低的哭著, 姜守安抱著她的肩膀安慰。

    厘央微微動了動, 后腦傳來明顯的疼痛感,她吸了一口氣, 想伸手去摸,手臂立刻被攔住。

    蔣樹握著她的手腕, 像怕驚擾什么一樣,緊張道:“別動?!?/br>
    厘央抬眸看他, “我怎么了?”

    蔣樹紅著眼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好像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樣。

    姜守安出聲解釋:“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失血過多,外加輕度腦震蕩, 醫(yī)生說你醒來可能會覺得有些惡心, 放心, 是正常現(xiàn)象?!?/br>
    蔣樹輕柔地把厘央的手放回床上,端了一杯溫水回來,喂她抿了一口,又把她的手握了回去, 低頭凝視著她,沉默不語。

    厘央手指動了動,輕輕撓了下他的手心,“我沒事?!?/br>
    蔣樹眸色微動,像一座融化的冰雕,抬手摸了摸她額邊的頭發(fā),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醒了就好。”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緩和了下情緒,把厘央的手放回被子里,“我去叫醫(yī)生?!?/br>
    蔣樹離開病房后,厘央抬頭沖父母笑了笑,抓住沈容秋的手輕輕晃了一下,“mama,別哭啦。”

    沈容秋抹著眼淚,嗔了她一句,“我就說不能做記者,你偏要做。”

    “關記者什么事?!苯匕厕q駁,“這就是意外?!?/br>
    “對!不關記者的事,關你那個好學生的事!”沈容秋立刻來勁,“都怪你,如果你沒有教他,哪會有后來這么多事!”

    “誒你……”姜守安弱弱說了一句,“你當初不也夸孫萬峰會來事么?!?/br>
    兩人爭辯了幾句,最后都理虧,誰也說不出話來,面面相覷,都恨自己當初識人不清。

    厘央含笑看著他們,直到他們兩個偃旗息鼓,不再吵了,厘央才開口問:“孫萬峰怎么樣了?”

    “已經(jīng)抓進警局了,估計要判刑!幸好當時有監(jiān)控,把整個過程都錄下來了?!鄙蛉萸锾崞饘O萬峰,氣得拍了下桌子,“如果不是有監(jiān)控,他現(xiàn)在還想狡辯呢!”

    姜守安也氣憤不平,“小樹看完監(jiān)控就直接去把孫萬峰打了一頓,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估計孫萬峰現(xiàn)在得躺隔壁病房,比你還嚴重!”

    厘央想象著當時的場景,一陣后怕,不過她知道蔣樹有分寸。

    姜守安嘆了口氣,“也幸好警察及時把孫萬峰逮捕走了,小樹那么好的孩子為孫萬峰那個人渣搭進去不值得!”

    厘央留意到他們的稱呼,不由笑了笑,“你們接受我男朋友啦?”

    沈容秋破涕為笑,對姜守安道:“瞅瞅她得意的,生怕我們不知道小樹是她男朋友?!?/br>
    姜守安也笑了笑,鄭重道:“我和你媽已經(jīng)跟小樹道過歉了,以前是我們不對,因為偏見,所以沒有接觸過他就否定了他,是我們不對?!?/br>
    沈容秋摸了摸厘央的頭,“還是我閨女會看人!”

    厘央開心地彎起嘴角,心里的石頭徹底落了地,身上的疼痛好像都減輕了很多。

    醫(yī)生檢查后確定厘央沒有大礙,只要安心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行,姜守安和沈容秋被厘央勸回家休息了,厘央昏迷了這么久,他們也在醫(yī)院陪了這么久。

    他們走后,病房里只剩下蔣樹和厘央兩個人。

    蔣樹握著她的手,輕吻她的指尖,虔誠、輕柔。

    厘央心疼,她不想看到蔣樹這樣。

    她揚起唇角,語氣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你上來陪我躺會兒?!?/br>
    蔣樹怕碰到她身上的傷,搖了搖頭,可耐不住她磨,只好躺到病床邊緣,小心翼翼的抱著她。

    厘央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煙味,“這兩天抽了多少煙?”

    蔣樹往后退了退,厘央又把他拽回來,靠進他懷里,輕輕嗅了嗅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煙味,“我沒說不喜歡聞。”

    蔣樹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聲音低啞,“我以后都不抽了。”

    “你想戒煙?”厘央有些驚訝。

    “嗯。”蔣樹輕輕觸碰她的臉,指尖微涼。

    厘央疑惑,“為什么?”

    “因為我意識到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蔣樹低頭近距離看著她的臉,語氣異常認真,“我得好好活著,才能保護你?!?/br>
    蔣樹不會說情話,可他每次說出口的承諾,厘央都覺得比情話好聽數(shù)萬倍。

    厘央微微抬頭,吻了吻蔣樹干燥的唇。

    蔣樹輕撫她的臉頰,溫柔地回吻著她的唇,聲音消磨在唇齒間,“我想陪你一輩子?!?/br>
    厘央想,這一定是世上最好聽的情話。

    _

    厘央身體虛弱,躺在病床上不久就昏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jīng)是深夜。

    病房里靜悄悄的,只有門口的燈柔柔地亮著,蔣樹沒有睡在病床上。

    厘央側(cè)頭望去,蔣樹躺在不遠處,高高的個子蜷縮在短小的沙發(fā)上,雙眼緊閉,面朝厘央的方向。

    厘央慢慢側(cè)過身,靜靜看著蔣樹,蔣樹不知道夢到什么,眉心深深擰著,英俊的面容有些嚴肅。

    她抬起手指,隔空描繪蔣樹鼻子的弧度,淺淺笑了笑,閉眼睡了過去。

    蔣樹半夜驚醒了一回,身上都是冷汗。

    他看到對面安睡的厘央,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無法忘記那天看到厘央躺在血泊中的情形,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每每夢到都要驚醒,他從來都沒有那么怕過。

    他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喉嚨發(fā)干,很想抽一根煙。

    厘央昏迷的時候,他都是靠煙度過的,可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戒煙了,所以他只是捏了捏眉心,靜靜地平復心情。

    他盯著厘央看了許久,確定她不會消失,才又躺下,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了過去。

    姜守安和沈容秋清晨來送飯,推開病房的門走進來,就看到蔣樹和厘央一個睡在床上,一個睡在沙發(fā)上,連睡覺都要朝著彼此,他們好笑又無奈,不由相視笑了一下。

    厘央頭上的傷口不深,不用縫針,但創(chuàng)傷面積有點大,而且流血過多,所以才需要住院休養(yǎng)。

    上午,護士走進病房給她的傷口換藥,推車上放著繃帶和消毒藥水。

    厘央緊張地看著護士,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后腦的頭發(fā)還在么?”

    昨天剛醒來太疼也太疲憊,她忘了這個問題,現(xiàn)在才想起這件事,頓時緊張起來,聽說她后腦的傷口很不均勻,如果她的頭發(fā)被剃的一塊又一塊,得有多難看啊?

    蔣樹輕笑,故意逗她,“剃了?!?/br>
    厘央想象了一下,覺得太難看,“那你出去待會,等我換完藥再進來?!?/br>
    “不想讓我看???”

    厘央誠實地點了點頭,“不想?!?/br>
    姜守安和沈容秋站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

    蔣樹勾唇,“騙你的,頭發(fā)好好的?!?/br>
    厘央這才笑了起來,放心的讓護士換藥。

    這是厘央在清醒的時候第一次換藥,沒有麻藥的作用,護士剛拆開紗布,她就疼得縮了一下手指,眼里不爭氣的泛起淚光。

    蔣樹走過去,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一個用橘子皮做成的小老虎。

    厘央的注意力立刻被轉(zhuǎn)移,欣喜的看著手里的‘小老虎’,“什么時候做的?”

    小老虎是用兩個掏空的橘子皮組成,中間插著牙簽,耳朵圓滾滾的,還畫著小胡子,看起來栩栩如生,憨氣里透著幾分可愛。

    “剛才你去做檢查的時候?!笔Y樹看了眼護士手上的動作,繼續(xù)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本來想做只小豬的,可惜只有橘子皮,總不能做只黃色的小豬,所以就做了只小老虎?!?/br>
    厘央瞪了他一眼,愛惜地戳了戳手里的小老虎,“你把小豬留給自己吧,還是小老虎好看?!?/br>
    換藥的時候明明還疼,可厘央太開心,竟然輕而易舉的忍過了這陣疼,好像這只小老虎真的給她帶來了力量,直到護士換完藥,厘央的注意力都仍然在小老虎上。

    姜守安目光欣慰,偷偷跟沈容秋咬耳朵,“小樹比我們還會哄我們女兒。”

    沈容秋彎唇,自從他們了解蔣樹后,是越看越滿意,蔣樹話雖然不多,但性格穩(wěn)妥,是不爭不搶性子,人雖然冷了些,面對他們女兒的時候卻是溫柔到了極點,讓人挑不出錯處。

    他們現(xiàn)在只有慶幸厘央當初的堅持,如果他們拆散了這樣一段好姻緣,那現(xiàn)在可真是要后悔了。

    護士走后,蔣樹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個茶壺,給姜守安和沈容秋泡了一壺茶,沈容秋說屋子里有些悶,蔣樹又去窗邊把窗戶打開,讓新鮮的空氣涌進來。

    厘央瞅著他們,漸漸不滿起來,明明她是病號,明明她才是蔣樹的女朋友,難道不是應該她獨占蔣樹嗎?

    厘央立刻小作精附身,她躺在床上,聲音故意虛弱了幾分,對著蔣樹喊:“小樹,我傷口有點疼。”

    蔣樹緊張地走到床邊,小心地看了看她后腦的傷,又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傷,“沒有滲血,我去找大夫來看一下吧?!?/br>
    厘央趕緊攔住他,“沒事,你一過來我就感覺好多了,你在我旁邊多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