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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位姑娘,你怎么看?” 男人頓了頓,“才思卓絕,有窺探先機之能,不論是不是真有本事還是為了接近你特意提前做的準備,這個女子都不簡單?!?/br> 李勝詫異地看向他,他與無音相識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聽他夸贊起一個女子來。 無音此人,頭腦聰慧過人,沉著冷靜,驚才絕艷,為人極為驕傲,在他嘴里很少主動提及一個人,甚至很少評判哪個人,更何況是真心實意的贊賞,即便他方才說的話不像在夸宋拾音,但言語間已透著對宋拾音的不同。 這是前所未有的。 “聽你的口氣,似乎認識她?” 無音慢慢抬起眼簾,眸中光暈涌動,淡淡道:“不算認識,曾有過一次神交,把我在教坊司布置的局給毀了罷了,我對她有點印象。” 根本不需要誰去調(diào)查,在她出現(xiàn)的那一刻,無音就篤定了她的身份。 能侃侃而談,知天命識人相,言語中隱約透著博學,跟他從下屬中聽到的描述基本吻合。 盡管他當時聽到的,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話。 李勝怔住,“這世上還有人能毀你局?” 不過宋拾音方才說的那些話,確實也震住了他。 能說得出那么多有關(guān)他的秘辛,如何能是為了接近他特意做的準備?她說的大部分東西,這世上知道的人早就死絕了。 這分明是個高人,即便不是高人,她身后必定也站著一高人。 能輕易說破他的秘密,又能毀掉無音布置的棋局。 人才啊! 他愛才、惜才,現(xiàn)在正是招攬人才之際,只可惜,宋拾音不愿意被他招攬,成為他的幕僚。 這是他的一大損失。 * 宋拾音跟清月進城之后,一路上并沒有聽見宋府在找人的消息。 不知是真沒找人,還是暗地里找人,總之盛京城里沒流傳出宋拾音失蹤的消息就是好事。 宋拾音名聲是臭,但還沒臭到極致,一旦傳出她失蹤幾天的消息,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別人提起她,只會覺得她已經(jīng)被歹人侮辱。 到時候別說她了,整個宋家都會被她連累,府里的女眷再也難嫁。 即便這個朝代并沒有后來那些朝代那般封建,世上女子和離再嫁,寡婦再嫁,也不是沒有,但在皇親貴胃中還是少的。 這讓兩人不由松了口氣。 松完氣之后,清月又開始覺得心里不太舒服了,她們遭此大難,宋府竟然沒派人出來找她們? 尤其是秋辭已經(jīng)被救走之后。 她心下不忿,回頭看向宋拾音,只見宋拾音蹦蹦跳跳,這里瞧一瞧,那里看一看,活似沒見過市面般新奇。 可謂沒心沒肺…… “前段時間韓家胡同的韓秀才娶了寡嫂這事,在盛京城已然傳開,雖說太·祖鼓勵寡婦再嫁,到底還是有失身份,你說韓秀才何故非要自貶身份娶一寡婦?還是曾經(jīng)的嫂嫂,平白讓人看低一等,本就有秀才美名,可惜了?!?/br> 聽他吐口水的攤販手上沒停,“我這兒是做糖人的,不是茶肆,你在孩子們面前說這些,不是教壞人嗎?” 男人看了眼底下等糖吃的一群小孩,沒有將這群黃口小兒放在眼里。 “小哥,換做你,你會娶這種名聲不佳的女子為妻嗎?就比如宋家那位……?宋家那位名聲臭是臭了些,但聽人說她長得貌美如花,世所罕見,也是奇了怪,宋家那位自從落水之后,消停了一個月有余,這是轉(zhuǎn)性了?不過也是,宋大人出了事,她不消停也不行了吧,哈哈?!?/br> 攤販皺了皺眉,說道:“娶妻娶賢,我娶妻并不在乎女子的身世名聲、長得是否貌美,重要的還得是人品。” 但宋拾音的人品,是出了名的臭。 攤販即使沒正面回答,男人還是聽出了他言下之意。 名聲不佳的女子可能會娶,卻獨獨不會娶人品不好的宋拾音。 宋拾音跟清月聽了個大半,聽到他們肆無忌憚地拿宋拾音出來舉例評判,哪怕沒有直接點名宋拾音,任誰一聽宋家那位,不會直接聯(lián)想到宋拾音? 清月那個氣呀,恨不得上前掀翻人家的攤子,她現(xiàn)在總算能體會到當初宋拾音動不動掀人家攤子的心情了。 有時候真不是自己想掀,但手說它不聽。 宋拾音耳朵動了動,卻沒有半點反應(yīng),好似說的人不是她一樣。 還沒等清月執(zhí)行她的想法,宋拾音在聽到:“賣糖人嘍,賣糖人嘍,”這句話雙眼一亮。 糖人! 沒等清月說什么,她一個箭步如飛,出現(xiàn)在了一群孩子才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虔誠地看著攤販像變魔術(shù)一樣快速做出了幾個栩栩如生的花樣出來。 宋拾音一陣驚嘆,言語傾佩,“不管看多少次,人類的智慧總是能讓人折服,僅僅是做個糖人,也能玩出花樣來?!?/br> 古人,從不是讓人小覷的存在。 聽到宋拾音的夸贊,攤販疑惑地循聲望去,只見眼前站著個女子,女子小臉精致,五官秀美,是個不可多見的美人。 她不過是站在攤位上一會兒,周邊的人無不伸頭往他這邊看來。 他看得呆了呆,聽到她發(fā)自真心的贊嘆,臉就跟蒸熟了的包子一樣,立時紅彤彤地開始冒煙,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那么尷尬,他趕緊低頭做糖人,心里卻忍不住嘀咕,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好看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