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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眴碳氂臧褱厮f給陳起年。 陳起年接過,微笑:“謝謝。” “不客氣?!眴碳氂暾UQ邸?/br> 陳起年捏著紙杯,抿了一口,病房外突然有一個小護士探進頭來,輕聲問道:“哪位家屬方便出來一下?這邊有點事需要配合一下?!?/br> “我來?!标惼鹉陝傁肫鹕?,卻被身側(cè)的喬細雨按了下去。 “還是我去吧。”喬細雨說,“你在這兒陪著俞總?!?/br> “那,辛苦你了?!标惼鹉暄鲱^看著她。 喬細雨笑道:“這算什么事,還用謝?”說著,便先一步同護士離開了病房,臨走前,還順便關(guān)上了vip病房的大門。 陳起年靜靜坐著床頭,這下,房間里只剩了他跟俞文慶。 陳起年捏著水杯,水的溫度透過杯壁傳到他的指尖上。 陳起年抿了一口水,剛想要把杯子放到一旁的床頭柜上,忽然間,原本應(yīng)該在昏迷之中的俞文慶,突然伸手一把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陳起年怔忡,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水潑了滿地。 “你……”陳起年錯愕,眼睜睜看著俞文慶握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原本雙眸緊閉的俞文慶,睫毛輕動,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視線,定定地看向陳起年,聲音嘶啞,輕輕地說:“……起年。” 陳起年有些不自在:“……你醒了?我去叫醫(yī)生過來?!?/br> 俞文慶的視線直直看著他:“別去,我沒事?!?/br> 陳起年看著俞文慶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了想,還是重新坐穩(wěn)了椅子:“好,那我不叫?!?/br> “嗯?!庇嵛膽c虛弱地點了一下頭,待陳起年坐好,他方才問,“你mama那邊,怎么樣了?” “我媽現(xiàn)在在ICU里,醫(yī)生說暫時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了,但還是需要留心觀察一段時間?!标惼鹉甏瓜卵酆?,“出事的時候,我媽直接摟住了我,所以,我沒受什么傷,倒是她自己,受了重傷?!?/br> 俞文慶聽到并沒有露出任何驚異的表情,反而表現(xiàn)得十分淡然,好像早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是這個結(jié)果。 “家寧呢?”俞文慶又問。 陳起年道:“俞家寧也沒事,只是胳膊斷了一只,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理好了,沒什么大礙。他人剛才還在您跟前坐著,但是不久前南融的董事打來電話,說要見您一面,俞家寧已經(jīng)去處理他們了?!?/br> “好?!庇嵛膽c沉沉閉上眼,眉宇間有些許欣慰,“這小子,在外面歷練了幾年,越發(fā)地老練了,現(xiàn)在也能替我分憂了。” “是,這幾年俞家寧確實大有長進,成熟穩(wěn)重了不少,您可以放心了?!标惼鹉旯Ь吹卣f。 俞文慶緩緩掀起眼簾,眸光凝望在陳起年的臉上。 他疲憊地笑了笑,緩緩松開了握著陳起年手腕的手:“他,我是可以放心,只不過,起年啊,我不放心你。” 陳起年眼神有一瞬間的凝固。 他低垂下頭,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有什么讓您好費心的?” 俞文慶卻道:“你比家寧,還要讓我費心?!?/br> 說罷,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眼前這個在名利場上縱橫捭闔幾十年的男人,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這一刻,卻對著陳起年露出一種近乎卑微和乞求的眼神。 他看著陳起年,那雙大病過后略顯得渾濁的眼睛死死地鎖在他的面容上,一字一頓地問道:“孩子,這些年,你很恨我,對吧?” 陳起年跟俞氏的矛盾,是平靜海面下的暗潮洶涌,這些下你,陳起年從來沒擺在明面上同俞家人說過,俞文慶突然這么問,簡直把他敲懵了。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俞文慶看著陳起年的面容,真誠地道:“你說實話,沒關(guān)系。都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咱們兩個男人之間,沒什么再好隱瞞的?!?/br> 陳起年平放在大腿上的手緩緩收攏,指尖抓緊手心,因為用力,手微微地顫抖起來。 “……恨?!卑肷危瑯O輕的一個字,才從陳起年的唇齒之間涌了出來。 說出那個字的一瞬間,不知為何,陳起年心里竟有一種捅破窗戶紙般的痛快和酣暢,這些年心里沉積的那些腌臜事情,好像一瞬間消散了不少。 俞文慶聽到這個回答,似乎并不意外。 他耷下眼皮,輕輕地笑了一聲:“應(yīng)該的?!?/br> 陳起年猛地抬頭,怔忡看著俞文慶。 俞文慶莞爾看著陳起年:“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一個陷害你父親生意、破壞你父母婚姻、強搶了你母親、最后,還逼死了自己元配妻子的惡人,是么?” 陳起年垂眸,原本已經(jīng)逐漸被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所掩蓋的不好回憶,像是慢慢從死水里漂浮而上,重新袒露在他的眼前。 十三歲那年,父親在生意場上的突然重大失誤選擇、母親的離開、父親的死狀,一樣一樣地重新浮現(xiàn)陳起年的腦海,揪扯著他的心緒和神經(jīng)。 陳起年的臉微微顫抖,他抬手抱住了頭,似乎想憑借自己的力氣把這些不好的回憶統(tǒng)統(tǒng)重新壓回進不見天日的水底。 可是,越壓抑,越痛苦,反而越無法忘懷。 心上結(jié)痂的傷口處重新揭開,陳起年隱忍著低啞問俞文慶:“你這個時候提起這些話,到底想要做什么?要我原諒你?” “我從沒想過讓你原諒我,更沒想過為自己開脫?!庇嵛膽c臉上的笑容風(fēng)輕云淡,是一種經(jīng)歷過生死后的從容淡泊,他專注地看著床前高大俊朗的年輕男人,“我做錯的事情,我不會為自己開脫,但是同樣,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也絕不會認(rè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