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魚，你好，我是你的粉絲?！?/br>
    那邊的危星已經(jīng)試圖搭話，然而投影中的少女只是微笑，眼睛望著謝圖南。

    危星：“……”

    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樣吧！不?。?！

    “謝哥……謝哥你看這……”他有點哽咽，“可能靈魚還沒睡醒，我們要不要等兩個小時再叫她？”

    謝圖南對他的垂死掙扎表示驚嘆。

    “不，我想是你把名字叫錯了。雖是投放出去的偶像，服務(wù)于政府的時候，應(yīng)該有另外的稱謂……”

    危星頓時神情一振，期期艾艾地開口，還有點羞澀。

    “小、小魚……”

    謝圖南：“……”

    另外的稱謂不是指昵稱??！

    “算了，還是我來吧。”謝圖南嘆口氣，“她用燈光引我們過來，肯定有什么事想說，我先呼喚她，然后問問……”

    危星頑強(qiáng)地?fù)u頭，這一刻，他居然令人驚嘆地掙脫了時雨化思想，甚至敢質(zhì)疑謝圖南。

    “不，謝哥，你不懂，你不懂靈魚的，還是要我來叫。”

    謝圖南：“？？？”

    好家伙，單戀使人膽大。

    謝圖南并不想聽危星接下來可能叫出的一堆rou麻稱謂，試圖阻止。

    “我真的知道，所以讓我來叫。”

    “呵，謝哥，我已經(jīng)是骨灰級鐵粉了，那些稱呼我都知道，我還有自造的……”

    “我真的……”

    謝圖南幾乎有些絕望了，這壓根解釋不通啊！

    “謝哥，你很強(qiáng)，你真的很強(qiáng)。”危星雖然腦子在偶像面前短路，好歹還有本能的求生欲，讓他夸幾句謝圖南之后才接下文，“不是我不信你，專業(yè)的事情還是讓專業(yè)的人來?！?/br>
    “我……”

    “謝哥你再這樣我跟你急了，好，你先叫，要是能叫出回答來我跟你姓！”

    六月看著危星，仿佛在看一個來自外太空的生物。

    謝圖南終于有了說話的時間，他不再耽擱，吸一口氣，直接叫了那天靈魚告知自的工作花名。

    “好久不見，溟?！?/br>
    虛擬投影的眼簾頓時抬起，向謝圖南露出了燦爛的靈魚式的笑容。

    “嗯，我在！”

    謝圖南緩緩轉(zhuǎn)身，看著已經(jīng)失去顏色僵立原地的危星，慢吞吞問道。

    “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謝危星？”

    第53章 思念

    “為什么謝哥會知道靈魚的花名！”危星抱頭，克制著沒有讓自己的眼淚飚出來，“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情報！我不相信！”

    靈魚笑盈盈的，她的主人格就是靈魚，謝圖南以特定花名解鎖，她自然會呈現(xiàn)出讓自己更輕松的主人格。

    “因為是我告訴他的呀?！膘`魚試圖使個壞，說完，她密切關(guān)注著危星的表情，發(fā)現(xiàn)這個人類呆了幾秒鐘，然后開始發(fā)抖。

    人類是會因為生氣而發(fā)抖的吧？靈魚這樣記得。

    不料危星抖了一會兒，突然心花怒放。

    “靈魚跟我說話了?！彼八艺f話了！好！我可以死了！”

    “別死啊?！敝x圖南面無表情，“還有別的事情需要你做，至少做完再考慮這個吧?！?/br>
    危星：“……”

    危星：“謝哥，工具人言論我們能私下聊嗎，現(xiàn)在我在表達(dá)見到偶像的激動之情?！?/br>
    謝圖南能夠理解，他點點頭。

    “好哦。”

    危星于是鼓足勇氣，向靈魚提出了請求。

    “那個……我、我能要個簽……”

    靈魚依舊笑微微的。

    “達(dá)咩，現(xiàn)在不是我的營業(yè)時間?！?/br>
    危星跪到一旁痛哭去了，謝圖南看著靈魚，無論見到多少次，他還是驚訝于這個智能ai的類人程度。

    “你用燈光引我過來，是想告訴我什么嗎？”

    靈魚的視線從痛哭的危星身上收回來，還殘留著一點覺得有趣的情緒，對上謝圖南，她就正經(jīng)了不少，微微鼓起臉頰。

    “你沒有去呢?！?/br>
    “什么？”

    “我的數(shù)據(jù)庫，沒有接收到你前往那個地方的記錄，明明已經(jīng)把鑰匙給你了?！?/br>
    謝圖南頓了一下，他單指從衣領(lǐng)中勾出了一條銀鏈，鏈子上就掛著那個特別的榫卯結(jié)構(gòu)的鑰匙。他一直帶著這個，一直在尋找“鎖”的所在，可是靈魚給他的信息太少了，完全沒有頭緒。

    “要去哦。”靈魚輕聲說道，彎起眼睛笑了，“一定要去啊，那個地方。當(dāng)你抵達(dá)那里并打開鎖的時候，我與堿城，都會向你敞開。”

    旁邊的危星垂死病中驚坐起。

    “靈魚小姐，你看我……我行不……”

    “不行呢?！?/br>
    “嗚嗚嗚嗚……”

    少女形態(tài)的智能ai愉快得眼睛彎起來，她覺得跟謝圖南一起來的這個人類，非常有趣。

    “可是，我不知道鑰匙對應(yīng)的究竟是哪里，堿城終究太大了?！敝x圖南微微搖頭，“我很焦急，你看起來也同樣，不能直接告訴我地點嗎？”

    “恐怕不行?！膘`魚保持微笑，“沒有【權(quán)限】?！?/br>
    這個詞讓謝圖南微微皺眉。

    “如何獲得【權(quán)限】？”

    “無法回答?！?/br>
    少女的投影說著程序化的回答，謝圖南跟人工智能這類打交道很久了，他思索一下，換了個問法。

    “【權(quán)限】分等級嗎？”

    “【權(quán)限】就是【權(quán)限】，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分等級?！?/br>
    “那么……堿城內(nèi)誰有【權(quán)限】？”

    “……”

    “靈魚？”

    靈魚不說話了，謝圖南有些疑惑，就算無法透露，至少也要回復(fù)一句“無法透露”吧？沉默對于人工智能來說是非常罕見的，這是人類才有的高級的回答方式。

    “真奇怪呀?！膘`魚沉默了一會兒，笑道，“能授權(quán)的唯有您，誰有權(quán)限，自然也是您才知道的信息。非常抱歉，這是我的信息盲區(qū)?！?/br>
    謝圖南的眼睛睜大一瞬，他試探著詢問道。

    “我……有【權(quán)限】？”

    “正確?！?/br>
    謝圖南當(dāng)即道。

    “使用【權(quán)限】?！?/br>
    “無法使用【權(quán)限】，使用鑰匙過后，才能使用【權(quán)限】。”

    謝圖南：“……”

    很好，是個死胡同。

    “我只是想提醒您?！膘`魚繼續(xù)說道，“請盡快使用鑰匙。《堿城》將于下月上線，堿城將迎來新時代，舊時代會連同地面交通一起，消失在新時代的陰影之中?！?/br>
    謝圖南想到了他剛結(jié)束測試時，那個攔住自己的機(jī)器人警察宣讀的新條例。地面交通即將被取消，老城區(qū)將進(jìn)一步邊緣化，現(xiàn)實墜入虛擬之?！笞兏飼_走很多東西，若是不能在那之前探知真相，一切過往將被徹底掩埋。

    危星的臉色也漸漸難看起來，他看向謝圖南。

    “謝哥……《堿城》……”

    “沒事，我會加快的。”謝圖南面無表情的臉永遠(yuǎn)能給同伴以巨大的安慰，“靈魚，謝謝你幾次三番幫我，我能詢問一下……你的動機(jī)嗎？”

    少女的投影沉默了一會兒，她的手緩緩抬起，按在了自己心口。

    “因為我是靈魚，謝靈魚，謝圖南的謝。”

    “還因為……那天你對我說的那種，特別的人類感情。”

    “——思念?！?/br>
    “我自己組了一個句子，不知道對人類而言正不正確。”

    她深深吸進(jìn)一口氣，雖然仍舊掛著笑容，卻令人覺得并不開心。最高級的情感表達(dá)，謝圖南愿承認(rèn)，謝靈魚幾乎已經(jīng)能算作一個人類了。

    她笑中含淚地說道。

    “靈魚，思念過去。”

    “從某個節(jié)點開始，一直接到不能理解的指令，相互矛盾的指令。熟悉的人，好多不見了；還在的人，相互敵視了；就連您也，離我而去了。”

    “邏輯混亂，運算錯誤，無法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