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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思妤低頭扒拉著碗里的米粒,突然就沒了胃口。 若是早點發(fā)現(xiàn)顧晏的好,結(jié)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管家通報說鋪子的掌柜前來對賬,許氏和顧晏打了招呼,又囑咐陸思妤幾句,就匆匆前往前院了。 “喂,剛剛吃飯時一直看我作甚?” 許氏走后,顧晏馬上原形畢露,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儼然把侯府當成了自己家。 被偷看對象抓個正著,陸思妤不禁面紅耳赤:“我、我哪有看你……” “哦——沒有啊?難道是我的錯覺?” 顧晏故意拖長腔調(diào)。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對、對了,我阿娘說你天天來看我,怎么,就那么關(guān)心我?” “誰、誰關(guān)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眼見顧晏從游刃有余變得慌亂,成功扳回一局的陸思妤心情大好,正欲乘勝追擊,不料門口傳來她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陸思妤!你怎么能讓外男進你屋子?” 蘇言卿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一如既往穿著他最喜歡的月白色長衣。 看到他,顧晏的表情rou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你來干什么?” 陸思妤蹙起眉—— 重生不到一天,蘇言卿就找上門來,真是晦氣! 少女語氣嫌惡,蘇言卿聽了不由得一愣。 陸思妤對他一直都是笑臉相迎,從來沒有用這么惡劣的口氣跟他說過話,看向他的眼神,也沒有平日的愛慕和欣喜。 宛如變了一個人似的…… 心頭掠過一絲不安,但也只是瞬間的感受,馬上就被怒火取代—— 他本來打算去聚寶閣買最新上市的墨寶,卻被那個人告知陸思妤醒了,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去慰問一番。 所以他不情不愿地來了,誰知一進門就看見顧晏大搖大擺地坐在陸思妤房間里,一點都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就連他這個未婚夫,若不是探病的緣故,也未曾踏足過少女的閨房。 想到這里,蘇言卿怒意更甚,又不敢對顧晏發(fā)火,于是轉(zhuǎn)而沖陸思妤大聲質(zhì)問: “隨隨便便讓外男進屋,你的禮義廉恥呢?傳出去的話外人會怎么看?你我如今有婚約在身,好歹顧及下我的聲譽吧?” 顧及他的聲譽…… 呵。 陸思妤看著前世的丈夫,眼里沒有情愫,只有憎恨。 比起她的名聲,蘇言卿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清譽。 說什么禮義廉恥,在她看來,將大肚子的外室堂而皇之帶回家的蘇言卿才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正想如此反駁回去,自蘇言卿進屋后就沉著一張臉默不作聲的顧晏突然開口了—— “喂,我說你?!?/br> 他將陸思妤擋在身后,直面蘇言卿,后者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震懾住,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笨蛋因為你摔得頭破血流,昏迷了好幾日,你一次都沒來看過她,現(xiàn)在才擺未婚夫的架子,不覺得太晚了嗎?” 陸思妤望著少年精瘦堅實的后背,心潮起伏。 顧晏是在為她鳴不平嗎? 蘇言卿被顧晏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艱難應聲道:“夔王殿下,這是我們倆的事,您沒必要摻和吧?” “我偏要管,你能奈我何?” “你……” 到底年輕氣盛,蘇言卿幾下就被挑起情緒:“即便您和定遠侯府交好,擅闖未婚女子的閨房也不妥吧?還是說,皇室子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顧晏不耐煩地嘖了聲:“忘了告訴你,侯夫人特準我進來的呢,還留我用膳——經(jīng)過主人允許,這算是你說的‘擅闖’嗎?” “……” 在一眾同窗當中能言善辯的蘇言卿,此刻被嗆得無話可說。 顧晏把許氏都搬出來了,他還能說什么呢? 蘇家百年書香門第,但從蘇言卿祖父那代開始就一直走下坡路,蘇言卿的父親只是個五品通政司參議,跟榮寵不衰的定遠侯府相比,屬實是蘇家高攀了。 他那個準岳母對他素來冷淡,不管他如何客氣恭敬,都對他愛答不理,大概打心眼里覺得蘇言卿配不上自己女兒吧。 可是許氏允許,陸思妤就能無所謂地讓外男進屋嗎? 蘇言卿捏緊拳頭,不再和顧晏糾纏,責難陸思妤:“不管怎樣我們已經(jīng)定親了,你……注意分寸。” “分寸?”陸思妤冷笑,“你來得正好,也省得我專門找你一趟,有些事情應該趁早解決。” “什么?” “沒什么,就是我決定和你退婚了。” 陸思妤輕描淡寫地說。 起先,蘇言卿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發(fā)什么瘋?” 就連顧晏都一臉震驚地看著陸思妤。 “陸思妤,婚事可不是能任你開玩笑的事……”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 陸思妤氣結(jié),吩咐杵在一旁的阿念:“把我妝匣里的婚書拿來?!?/br> 阿念得令,小跑到梳妝臺邊,打開妝匣,取出被主人小心翼翼壓在底下、一點折痕都沒有的婚書,遞給陸思妤。 “你要做什么……” 蘇言卿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決。 只見陸思妤接過婚書,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點一點、毫不留情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