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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夏……允平。公允承平?!?/br> “哦,允平。允平……” 她淡淡的重復了好幾遍,把它記在心里。 少年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允平,來幫我梳頭。” 夏允平也不拒絕,他本著“備鼎”的職責,慢慢摸過去,接過那把紫玉梳,暗自摩挲了幾下,方問:“姑娘想梳什么發(fā)髻?” 他這么問,迎棠就多了幾分期待:“你會什么?” “我都不會。” 迎棠:“……” 你逗我? 她透過鏡子不耐煩地睨他。 夏允平那張清俊無雙的臉,在魔域邪乎的赤陽下如紅楓瀲滟。 他語氣溫柔的三月和風一般,神情認真:“姑娘想梳什么髻,我都學。” 第4章 他是誰?。?/br> 他像和風拂過,春山新碧,潤澤的眉眼好似能融化冰雪。 迎棠被美色刺瞎了眼。 她抽回梳子,渾身打了個寒顫:“不要你梳了。” 夏允平登時僵住,手緩緩垂下,放在一邊:“好?!?/br> 氣氛更怪了。 迎棠覺得哪哪都不自在,忙又把梳子塞他手里:“你梳你梳!” 他怔住,微不可見地牽起唇角:“好?!?/br> 他攏起柔順如云的青絲,入手順滑難抓,觸感微涼,微微一動便揚起粘人的海棠花香。 一梳下去,能順暢到頭。 夏允平的指腹溫潤,他順發(fā)而上,略顯生疏地為迎棠按摩。 迎棠憋著一股莫名的火氣,透過水鏡端詳他。 昨日不曾如此細致的打量,如今再看,他的動作過分輕柔,一張俊臉無論是柔和的線條還是溫潤眉眼,天生生得溫柔無害,看上去極好欺負。 再加上他低眉順目,就像拂過海棠花的第一縷春風,帶來灼人的暖意。 特碼的,他該不會是在對她溫水煮青蛙吧? 六百多年,什么披著人皮的花樣美男她沒見過,就憑你這小意溫柔,也想撬開她堅如磐石的心房? 迎棠冷笑一聲,叭叭叭指導起來。 這束頭發(fā)編起來,那束頭發(fā)盤起來,還不能盤得毛躁,要是弄掉一根頭發(fā),她饒不了他。 夏允平十分耐心,一一照做,仿佛更災(zāi)難的事都經(jīng)歷過,挑點小刺算得了什么。 他的手藝雖不是多驚艷,但都在迎棠可容忍的范圍內(nèi)。 迎棠用靈力把牛鬼面勾過來。 她狐疑地挑起一坨面放進嘴里。 嚼吧嚼吧。 一般好吃,但確是凡間的味道。 她穿越以來,就沒吃過一頓不克的飯菜。 “還不錯?!?/br> “姑娘若喜歡,以后我多試試?!?/br> “我還想吃魚?!?/br> “嗯,好?!?/br> “把你會的都做出來,我要餐餐不重樣。” “好?!?/br> 可真夠有耐心的。 沒關(guān)系,這才第一天,我看你能耐心到幾時。 他問:“姑娘戴釵么?” 迎棠打開妝匣,展出一大堆靈器煉成的珠釵。 一根賽一根的華美繁復,每一件尾部都有小小的“水月”靈印,皆出自一位天上大能的手筆,絕地天通前可謂有價無市,她無敵后才搜羅齊。 她一一挑過去,遞給他。 釵環(huán)精細無比,靈力頗勝,只摸著就叫人心生歡喜。 他摩挲一陣,手輕輕在她的發(fā)髻上按壓,尋找入點。 松了緊了疼了,她各挑一遍刺。 夏允平只一遍遍溫溫道:“好,那這兒呢?” 好不容易,夏允平才找了個絕佳位置幫她戴好。 迎棠挑挑揀揀,又遞出去一對夕嵐麒麟珠耳墜:“喏?!?/br> 夏允平接過,怔了片刻。 當即在她身側(cè)恭敬地半跪。 剛想說幾句損話的迎棠:“……” 這叫她怎么諷。 他的額頭如玉般白潤,下描一對如聚山巒的長眉。 溫潤的指腹像暖玉,輕輕捏住她的耳垂,小心翼翼尋找耳洞。 戴完一邊,她難得配合地轉(zhuǎn)頭,正視他的烏發(fā)。 他后腦勺是不是有個旋…… 似乎感受到她飄飄忽忽的視線,夏允平頭垂得更低:“姑娘,好了?!?/br> 迎棠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一頭琳瑯,妥帖地無懈可擊。 甚至沒有一根頭發(fā)絲散下來。 她昂起下巴:“還行吧?!?/br> 勉強給他的備鼎考察期加一分。 “允平,”她拿出那顆補天石,“你的補天石?!?/br> 夏允平接過,放在手里摩挲了一會兒:“姑娘不要了嗎?” “不用了,它已經(jīng)沒有靈力了。你哪里得來的?” 他沉默須臾,淡淡道:“別人給我的?!?/br> 夏允平替迎棠把補天石收起來,觸碰到什么,思索一會兒,從腰間摘下一枚玉魚。 他愛惜地輕撫它,遞到迎棠面前:“姑娘不用我,我也無以為報,只能先把這玉魚給你?!?/br> 迎棠很嫌棄地接過來掃了一眼,凡玉罷了:“就這,充當醫(yī)藥費?” 夏允平輕抿唇:“嗯?!?/br> “也沒不讓你做爐鼎,不過有個考察期罷了,”她伸了個懶腰,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說不定哪天你就轉(zhuǎn)正了。” 小日子一晃眼就過去三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