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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得這么快,反倒讓我覺得你很在意這件事?!辈教褶D(zhuǎn)過身來,直勾勾看向莫傾瀾的眼睛,“普通人或許沒有機會,不過這個人如果是你,還是有可能的。” “為什么?” 步恬乜了一眼莫傾瀾,“你又不想做神侍,我同你說清楚不也是白費口舌?” 莫傾瀾向步恬行了個拱手禮。 “我想與大人共事,還請大人賜教?!?/br> 他低頭,便看見晚風(fēng)吹斷藤蔓上的花莖,撩起紫色的小花,吹向前方。 步恬兩指夾住脆弱的花莖,捏在手里把玩著。 “你的靈骨斷了,仙根毀了,可你如今真的就只是一名凡人了?” 她的手指虛點莫傾瀾的耳鰭,道:“你可以接受你的人族血脈,為何不試著接受自己鮫人族的外貌、天賦和傳承呢?” “成年鮫人擁有半神的實力,其中不乏有優(yōu)異者受到神的青睞,成為神侍?!辈教駵惖侥獌A瀾跟前道,“你要試著去接納自己的另一部分力量?!?/br> 原著中莫傾瀾是名劍修。 如今,她要讓他棄劍修法。 鮫人一族特長:吟唱,織鮫紗,掉眼淚。 日后伐天之戰(zhàn),莫傾瀾總不見得能唱歌把她唱死? 第3章 煎魚 求你,不要走 莫傾瀾回到自己的洞府。 一路上因心里壓著事情,故而沒有留意到自己今日上山格外順利。 他把買來的靈藥放入藥爐。 這是他多日來研究古方得出的新藥方,或許對他的靈骨修復(fù)有用。 若是這套方子也沒用呢? 端著藥碗的莫傾瀾又想到了那位神侍的話。 真的要動用屬于鮫人一族的力量嗎? 可他厭惡自己的鮫人族血脈。 若自己是人族,父親或許不會拋下他多年,對他不管不問了。 厭惡當(dāng)年人妖兩界的大戰(zhàn)。 若非這場大戰(zhàn),他的父母最終又何至于一人轉(zhuǎn)修絕情道永生寂寥,一人沉溺溫柔鄉(xiāng)大夢一世? 更厭惡挑起戰(zhàn)事的天道。 若非天道不仁,戲弄萬物,原本相安無事的人妖二界何故反目成仇,死傷無數(shù)。 莫傾瀾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靈藥入腹,他便已知曉這份藥也沒用。 莫傾瀾的視線落在書案上半開的書卷上。 還有一條險之又險的路。 他提起筆,伏案抄寫李逐樓要求抄的書卷。 書卷內(nèi)容他早已爛熟于心,這一次抄寫速度極快,到晨光熹微時,他已完成了抄寫,推著輪椅朝李逐云的洞府行去。 …… “帶你去無極秘境找那把斷劍?”李逐樓躺在長椅上,閉目享受著婢女喂來的靈果,“我好像是有答應(yīng)過這么一樁事。不過……” 李逐樓一手撐起身,一手把玩著莫傾瀾抄出來的手抄卷,像是個看稀奇物件般看著莫傾瀾。 他道:“莫師弟,你不會指望那柄劍能重塑你的靈骨,然后讓你在試煉場上大放異彩吧?” 莫傾瀾沉默。 獻劍日,他一摸上那柄劍,便有所感應(yīng)。 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告訴他,這柄劍所蘊含的無窮力量能為他所用。 如今神劍已斷,也不知還有多少效用。 可就算希望渺茫,他也要一試。 無極秘境兇險,他無法獨自前往拔劍,那便讓一心想看他笑話的李逐樓同去。 此人,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看他出丑的機會。 李逐樓見莫傾瀾的反應(yīng),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笑不止。 良久,他才平復(fù)了情緒,道:“雖然我很想幫你,但最近整個門派都在忙著準(zhǔn)備神君試煉之事,我們都抽不出空來陪你去找劍??!” “莫師弟,既然我無法兌現(xiàn)承諾,那我給你發(fā)布的抄書任務(wù)就此作罷。”李逐樓把手抄卷丟給莫傾瀾,“這卷手抄卷你便自己留著,待你下次辦元嬰大典時再用吧?!?/br> “哦,我忘了,你這輩子可能都用不到了?!崩钪饦亲鲃菥鸵』貢怼?/br> 莫傾瀾的手按在書卷上,問:“要怎樣你才肯帶我去?” “既然師弟如此迫切地要我?guī)闳ッ鼐常膊皇遣豢梢??!崩钪饦翘苫靥梢?,“但我有一個條件?!?/br> “什么條件?” “你去長極柱上,把自己的名字抹掉。”李逐樓闔上雙目,“只要你抹去自己的名字,我就立刻帶你去秘境找劍?!?/br> “你好好想想吧?!?/br> 李逐樓揮了揮衣袖,一陣勁風(fēng)將莫傾瀾彈出洞府。 莫傾瀾翻倒在李逐樓洞府外,在過路弟子對他的指指點點中,爬上了輪椅。 輪椅扶手上的藤蔓又結(jié)出了一朵紫色的花骨朵。 他想起了昨日神侍纖長的指尖掐著細嫩的花朵,同他說的那一番話。 他想以后能同她一直這般聊天。 聊修煉、聊長極派、聊那位神君、聊東荒的新鮮事…… 聊什么都好。 莫傾瀾向傳送陣而去,漆黑的眸色漸漸變淡。 這個力量他只用這一次。 只用,一次。 …… 與此同時,步恬隱匿氣息,行走在無極秘境內(nèi)。 她放出神識,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那柄被她折斷的神劍。 銀色的長劍斷成兩截,劍尖那一截直入巖壁,劍柄那一截則沉入湖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