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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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的勇氣,只抒發(fā)了一半。 還有另一半的話,她沒有說完。 怎么說像是借口的隱情。 現(xiàn)在想想還是會被人詬病幼稚的借口。 父母不同意。 怕耽誤你的前程。 怕毀掉你本該是天之驕子的人生。 事實的確如此。 但這也好像也恰恰成了“她不夠愛他”的證明。 現(xiàn)在再說起來聽著似乎也很幼稚。 她低下頭,眼眶又潮又紅。 當年那個電閃雷鳴的雨夜,父親震怒的那個夜晚,她跪坐在地上,邊哭邊打出去的電話,那個沒被接通的電話,那些沒有來得及告訴他的話。 “你送我的那件外套,被我弄臟了,你送我的…陶瓷娃娃…寺廟里求來的御守也都被打碎了?!?/br> “我留…留不住,我…沒…沒有辦法。”她哽著喉嚨。 他送的外套,被打翻的咖啡浸透,被她父親扔進了垃圾桶里。 陶瓷娃娃,成了碎片。 少年曾經送給她的東西。 她一樣都沒有留住。 江措攥著她的下巴,看見她臉上的濕痕。 他沉默著,用指腹一點點幫她抹去眼淚。 寧櫻已經有點語無倫次,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她想把心掏出來給他看,她真的不是……不愛他。 不是陳南櫻口中說的那樣,根本就不喜歡他。 她那個時候是真的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她是真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寧櫻的眼淚有點一發(fā)不可收拾,她慢慢止住眼淚,通紅的眼睛小心翼翼看向他,一句簡短的話也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可憐巴巴:“你能不能…能不能…先不要…喜歡…別人?!?/br> 可以不可以。 不要喜歡別人。 她們都那樣的好。 想到江措有可能會屬于別人。 寧櫻的心就絞得十分的痛。 江措就像她舊時的、夢中的一道光。 她想伸手抓住這縷燦爛的光。 第三十二章 : 他們的青春, 就像一場漫長而熱烈的夏天。 潮濕、燦爛、情緒濃郁。 十八歲的夏天,連曬得刺眼的陽光都是討人喜歡的。 拂去春天的困倦,只剩對盛夏的期待。 寧櫻不愿意讓江措看見她淚眼灼灼的樣子, 抹掉眼淚便有點倔強的扭過了臉。 大學四年,和室友聊到情感問題。 她總會輾轉反側, 他是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他會不會已經愛上了別人? 睡在她隔壁的室友, 和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分手。 分手的時候,倒是鎮(zhèn)定的接受。 時隔半個月,聽見他和同系的學妹在一起,上早課還特意去給對方買了早飯。 室友坐在桌子前,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每一份愛都很珍貴。 寧櫻不知道江措這四年里有沒有過讓他心動的、喜歡過的女孩兒。 她不敢去想,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 她哭的只會比她的室友更可憐。 江措和她告白的時候。 她連問都沒有問過,他為什么會喜歡她。 她不知道江措喜歡什么樣的女孩。 可能是漂亮, 也許是溫柔的。 就像陳南櫻這樣的,落落大方, 勇敢大膽,長得好看。 寧櫻被男人輕輕攥住了下巴,他的手指看起來真的沒什么rou, 指腹溫熱貼著她的皮膚, 輕輕地將她的臉掰了回來。 江措盯著她通紅的雙眸, 他眼中延綿的細長血線并不好看, 眼底挫去平日里的漫不經心,取而代之的是認認真真的深情,他扯了下嘴角, 嘶啞的嗓音多出幾分韌勁, 沙啞低沉:“寧櫻, 我還能喜歡誰?” 他還能喜歡誰呢? 這么多年, 不就栽在她一個人身上嗎? 這句淡淡的問甚至都說不上是質問,好像是隨口拋出來的一句話都讓她難受的不行。 江措不讓她逃避,她又像個鵪鶉似的縮了回去。 江措盯著她的眼睛,嘴角輕輕扯了扯:“你覺得我還會喜歡誰?” 寧櫻抿著泛白的柔唇,鼻音有點重:“很多人喜歡你?!?/br> 很多人。 不止一個兩個。 都比她勇敢。 她就像一株見了光就想躲開的植株,她羨慕那些勇敢追求的人們的勇氣,羨慕她們義無反顧、孤注一擲的決心。 富有勇氣、自信的,看起來都閃閃發(fā)光。 江措松開掐在她下巴的拇指,目光深深,誰也看不透他眼底在想什么,他點頭:“沒錯,所以呢?” 其實國科大里并不缺帥哥。 但是江措和時聞野幾乎是其中長得最好看的,不僅是五官生的出挑,而是與生俱來的氣質。 矜貴傲然,往哪兒一站就和別人不一樣。 江措沒什么花邊新聞,從上了學校內部論壇評選出來的校草之后,也沒傳出過他的任何八卦。 每天三點一線。 教室——食堂——宿舍。 循環(huán)往復,無聊的可怕。 前仆后繼給他遞情書的小姑娘,爭先打聽他的手機號。 按時在食堂蹲點,為了發(fā)生點偶遇的故事。 寧櫻被反問的答不了話,然后呢? 江措這會兒板著臉,眼神漆黑,情緒不明,他依然將她堵在墻角,逼仄的環(huán)境讓人透不過氣。 他比她高出不少,垂眸看向抿唇不語的少女,“她們喜歡我,我就會喜歡她們嗎?” 江措少有如此嚴肅,“我喜歡誰,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嗎?” 寧櫻曾經以為,她和江措的夏天。 是和無數(shù)個夏天一樣的,都是那么的短暫。 好像剛換上短袖,剛聞到風的味道,剛剛看見嫩綠蔥蘢的樹枝,世界就已經漸漸變得發(fā)黃了。 一個人能愛一個人多久呢? 十天?一百天?還是一年? 真的有那么多深情足夠支撐四年的空白嗎? 一千多公里的距離。 寧櫻鼻頭發(fā)酸,她終于有勇氣抬起頭來,望著他的眼睛。 好像已經能肯定那個答案。 他現(xiàn)在還喜歡的那個人。 也許還是她。 那些從北到南的火車票。 那封幸好沒有寄出去的遺書。 他們仿佛還站在原地。 站在十八歲的夏日里,彼此都從來沒有變過。 寧櫻唇角蠕動,漂亮清純的眼尾浮著驚心動魄的冷紅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