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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侯爺?shù)拿缷赡铮ㄖ厣?第17節(jié)

    過去,江嶼寒從未正視過哪個女人,就連他從前那未婚妻,他也從未正眼瞧過,唯獨對顧星瀅,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憐惜。

    “水……”

    顧星瀅干涸的紅唇里溢出一絲聲音。

    江嶼寒收回手指,起身去給她倒水。

    他手里拿著杯子走到床邊,將顧星瀅的身子扶起來,將水遞到她的唇邊喂進去,喂完水后,他將她的身子重新放下,見她的褲管還在滲血,他小心的將她的褲管卷起來,盡量不扯到她的傷口。

    他在閣樓住的日子也不少,這里常備了傷藥,江嶼寒起身將傷藥拿來,輕輕的將藥涂抹在傷口的位置。

    藥汁滲入肌膚里,帶來輕微的刺痛讓她忍不住蹙眉,她似乎很怕疼,輕輕的咬住了唇。

    短暫的暈厥過后,顧星瀅悠悠轉(zhuǎn)醒,視線由模糊到清晰,映入眼中的是一張俊美嚴肅的臉,英挺的輪廓,深邃的五官,仿佛匠人精心雕琢出來的一般。

    認出是江嶼寒,顧星瀅一驚,視線往下,男人垂著眸子,正在給她涂藥,她小臉漲得通紅,咬著嬌艷欲滴的紅唇:“侯爺……我……”

    她想讓他走遠點,可話到一半,又被自己的嗓音給嚇壞了,她羞的說不出話來。

    但這種清醒,只持續(xù)了片刻便消失了,她又陷入那種混混沌沌里面,藥物的作用在一點點的吞噬她的理智,她眼底漸漸透出迷茫來。

    江嶼寒抬起頭來看著她,見她那雙眸子水波瀲滟,柔軟嬌媚,比任何時候看他都溫柔,雖然知道是藥物的作用她才會這般,但江嶼寒還是呼吸一緊:“你別擔心,本侯已讓人去請?zhí)t(yī)了。”

    江嶼寒在戰(zhàn)場上殺敵無數(shù),他素來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人,他對顧星瀅那幾分別樣的心思,打她出現(xiàn)時便已經(jīng)有了。

    他甚至有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她奪過來,可在之前的夢里,她一直都很不開心,應當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他在夢里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她從未對他笑過一次。

    他在剛才便問過自己很多次,得到那樣一個她,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很快他心里就有了答案,不是的。

    可他無法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向那一步,他們之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如今重來一回,他不想讓她不開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賬,一輩子活在對他的怨恨中。

    上輩子兩人都過得很痛苦,是他一直不愿意放手,他不想再重復那樣的結(jié)局,所以他想換一種方式來救她。

    這時,傷口已經(jīng)處理完畢,江嶼寒重新將她的褲管放下來。

    顧星瀅望著他偉岸強健的身軀,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

    江嶼寒將她推開,身子也退出去,站在床邊上,不讓她再靠近。

    她擰著墨眉道:“太醫(yī)很快便來了,你再忍一忍?!?/br>
    可顧星瀅此刻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見他不愿意搭理自己,她反倒委屈起來,星眸中浮出一層水霧,她咬著唇,委屈巴巴的,從床上下來,再次靠近他。

    江嶼寒見她站著沒動,一時沒躲,誰知她盯著他好看的薄唇看了眼,便用紅唇去親他。

    江嶼寒錯愕的瞪大眼睛,胸膛劇烈的起伏。

    他壓抑的聲音從齒縫里溢出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在他理智尚存,沒有任由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發(fā)展,他抬手在顧星瀅的后腦勺上一擊,顧星瀅雙眼發(fā)黑,徹底暈過去。

    他將渾身汗?jié)竦念櫺菫]放回床榻上,幸虧,她遇上的是他,若是換做其他人,他真不敢想象。

    這時,暗衛(wèi)的聲音傳來:“侯爺,齊太醫(yī)來了?!?/br>
    “讓他進來?!?/br>
    說完話,江嶼寒又轉(zhuǎn)身面向竹榻,將玄色紗帳垂落,只露出顧星瀅皓月般的一截細腕。

    齊太醫(yī)今日沒有當值,是從自己府上被江離帶過來的,江離跟他說,侯府出了急事,讓他過來一趟,他衣服都來來記得及換,便匆匆趕來,江嶼寒同他打過招呼之后,便讓他上前替顧星瀅診治。

    齊太醫(yī)隔著玄色紗帳,隱隱約約瞧見里頭臥著的是個身材纖細的女子,再看紗帳外垂著一截秀腕,連臉都不讓見,可見江侯對她極為珍視,也不知是何人能讓鐵石心腸的江侯都動心,其太醫(yī)內(nèi)心雖然八卦,可也不敢多看,更加不敢多說,江侯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按住心中的納罕,齊太醫(yī)將絲帕覆在她的手腕上,手指搭上去。

    診脈時,齊太醫(yī)的臉色凝重,緊緊皺眉,似乎碰到了十分棘手之事。

    江嶼寒在一旁看著,一顆心不住的往下沉。

    待齊太醫(yī)診完脈,十分為難道:“江侯,這位姑娘中的藥名為“春眠”,此藥十分霸道,來自南洋,因不知其配方,至今無一人配制出解藥,老夫也無能為力,除非是肌膚之親?!?/br>
    江嶼寒眉頭深鎖,他最擔心之事還是發(fā)生了,他沉聲問道:“若不解毒會有什么后果?”

    齊太醫(yī)不敢隱瞞,如實說道:“若不解毒,這位姑娘性命危矣?!?/br>
    江嶼寒雙手緊緊握拳,手指骨節(jié)發(fā)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件事是夏辭動的手,夏辭又是沐云霽的人,一定是受她主子的指使。

    這個沐云霽當真是歹毒,當初念在她是江嶼州的表妹,自己沒有過度懲罰她,可惜自己的縱容沒有讓她收斂,反而助長了她的氣焰,讓她做事越發(fā)不擇手段,她將他的侯府當成什么了,不僅帶著一幫奴仆在侯府綁人,還讓夏辭給他珍視之人下藥。

    簡直可惡至極。

    此刻,他連殺了沐云霽的心都有了,沐家,這么多年來過的太順遂了,順遂到了讓她們都忘了她家如今的富貴日子,是靠誰才得到的。

    江嶼寒渾身透著寒霜寒的氣息,讓齊太醫(yī)神色一凜,齊太醫(yī)還以為江嶼寒要對他動怒,心中惴惴不安,好在江嶼寒并沒有為難他,只是道:“本侯知道了,你去三姑娘的院里給她請個脈,今日之事,不許對任何人吐露?!饼R太醫(yī)莫名來府上,到時候必然讓人起疑,江舒韻是最好的借口。

    齊太醫(yī)打了個哆嗦,他在太醫(yī)院待了三十年,之所以屹立不倒,全是因為嘴巴緊,他拱手道:“江侯放心,老夫今日來是給三姑娘看診的?!?/br>
    竹簾一陣輕晃后恢復平靜,江嶼寒大手一揮,將玄色紗帳撩起來掛在銀鉤上。

    他坐在床邊上看著床榻上的女子,在睡夢中,嬌嫩的紅唇委屈的抿著,眼角還帶著淚痕。

    江嶼寒抬手輕輕的擦掉她眼角的淚水。

    看著昏迷中的她,江嶼寒坐在床邊上,內(nèi)心在進行天人交戰(zhàn)。

    這一生他從未怕過什么事情,唯獨面對她時,卻總是多了幾分猶豫。

    顧星瀅暈厥過去后,又很快便蘇醒過來,她又倒向他。

    他壓著濃眉,幽沉的眸子中翻涌著洶涌的墨浪,瘋狂的貪念明明白白的顯露出來,不斷的沖擊著他薄弱的理智,他額角青筋猙獰的凸起,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晃動,“你可知,我是江嶼寒,不是江嶼州,你清醒點!”

    “顧星瀅,你醒醒,你若是真的和本侯在一起,就沒有回頭路了?!?/br>
    “本侯一輩子都會纏著你不放?!?/br>
    “本侯可沒江嶼州那般會哄女孩子,旁的女子都怕本侯,本侯只要冷著臉,那些女子就不敢靠近,偏偏你不知死活,你為什么不像從前那樣,遠遠的躲開本侯,本侯錯了一輩子,不想再錯一輩子?!?/br>
    “你清醒一下?!?/br>
    他近乎歇斯底里的想要喊醒她。

    他說什么,顧星瀅根本聽不進去,身體被他這樣用力晃動,腦袋也跟著疼的不行,聽到“江嶼寒”三個字,便低聲“嚶嚶” 哭道:“侯爺……救救我……”

    每次她遇到任何困難,他都會幫她,她出自本能的想向他求助。

    她知道是他,江嶼寒內(nèi)心的遲疑瞬間被狂喜所取代,黑沉的雙眸里涌出明亮的光。

    之前所有的理智都化為烏有,片刻的功夫,他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若他們之間有了肌膚之親,他一定會想個萬全之策,不讓她名聲受損,護她周全,只要她愿意。

    他會娶她為妻子,這輩子都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他不再拒絕她,拂落紗帳。

    外頭卻是另一番景象,且說江離扛著夏辭去了放翠閣,侯爺吩咐過了,讓夏辭也嘗嘗這藥的味道,放翠閣二樓的房間有七八間,外觀和里頭的陳設都是一樣的,江離隨便找了間房將夏辭丟進去,從夏辭身上搜到藥后,便將藥倒入茶水中,給夏辭灌了一杯。

    江離也不可能找個男人來對夏辭做什么,打算讓夏辭自生自滅,被藥物折磨死。

    做好這一切后,江離將門關(guān)好,可他忘記了,適才就是將江嶼州放在這間房里休息,只是床帳垂落,遮住了人影,他沒有看見。

    駐春園內(nèi),沐云霽遲遲沒等到夏辭回來,心里著急起來,也不知道這事情成還是沒成。

    就在這時,一個粗使婆子在外頭張望,沐云霽認出那人的臉,趕緊抽身出去,到了跟前,那婆子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大姑娘,不好了,那顧氏跑了,夏辭也不見了?!?/br>
    沐云霽臉色一白,她瞪大眼睛問道:“不是讓你們頂著顧氏么,你們干什么吃的,連個柔弱的女子都看不??!”

    婆子低聲叫屈道:“奴婢們在外頭,哪里知道那顧氏居然將葛榮保給打暈了,自己從窗口逃出去了,一轉(zhuǎn)眼就沒了蹤跡,也不知她吃沒吃那藥。”

    沐云霽心知要壞事了,她讓婆子趕緊走,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她,回到宴席上她想找親娘商量一下,卻見親娘被老夫人拉著,正在說話,沐云霽不好上前去,怕引起老夫人的懷疑,只好獨自去打聽。

    江嶼州昏睡了一陣后便醒來了,他還有些頭暈,喝了許多酒,此時感覺嗓子干的冒煙,他想喝水,叫了聲:“祿福?!睕]人答應,他眸光一瞥,看到桌上有茶,他從床上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桌子邊,見茶杯還是滿的,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喝過的,順手就拿起來,仰頭喝下去。

    一杯還不夠,他又倒了一杯,一連喝了幾杯才緩解渴意,他還惦記著宴會還沒散,想要去招待客人,站起身便往外走。

    須臾,江嶼州感覺身體很不正常,連帶著醉意都退了幾分,他的人也稍稍清醒了些。

    體內(nèi)的熱意不斷攀升,讓他意識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嶼州十五歲時,老夫人便給他安排了通房丫頭,他早知人事,平日和幾個風流才子花街柳巷也去過,他知道中了藥便是這種滋味。

    怎么會這樣?那藥是哪里來的?他目光四顧,落在那一杯水上,一定是水有問題。

    到底是誰想要害他?平日里自己也沒得罪過什么人,不知道誰要用這種手段對付他,這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壞他的名聲,毀了他的前途么?

    他腦海里一陣刺痛,他晃了兩下腦袋,發(fā)現(xiàn)什么也想不起來,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宴席,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這間房里。

    人呢?人都去了哪里?

    他目光四顧,瞥見地上有一具女子的身體,他的腳步不受控制的走過去,在看清女子的容顏時,江嶼州皺了皺眉,是沐云霽身邊的夏辭。

    夏辭雖不算是大美人,但長相也很是清秀,在婢女當中算是出挑的,平日里他待她也算溫和,他還幻想過,將來若是娶了沐云霽,他定要納了夏辭,有這樣一個貌美的小妾似乎也不錯。

    這時,夏辭也醒來了,看到江嶼州,她從地上爬起來,朝江嶼州跑過去,嘴里喊道:“二公子,奴婢好喜歡你啊,可小姐不讓奴婢喜歡您,她還說若是奴婢敢起什么壞心思,便將奴婢送去窯子里,可奴婢忍不住,這么多年來,奴婢心里就只有二公子。”

    江嶼州有一瞬間的怔忡,好在藥物作用還沒那么快,他的理智還占上方。

    夏辭可是表妹身邊的婢女,他就算真的要納她,也要光明正大,他江嶼州雖然花心,但還不至于做下作之事,他要是真把夏辭怎么了,往后還怎么面對表妹?

    不,不行,他決不能動夏辭。

    在夏辭撲過來時,他往旁邊一閃躲開她,夏辭撲了個空,

    夏辭還要過來,江嶼州心一橫,拿起一旁的花瓶砸向夏辭的后腦勺,夏辭便暈過去了。

    他拖著夏辭的身體,狼狽的往門的方向跑,打開門,他將夏辭的身體給用力躥出去,夏辭的腦袋還受了傷,鮮血汩汩流了一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江嶼州趕緊將門關(guān)好,不準自己出去。

    沐云霽剛走到放翠閣的二樓便看到這樣一幕,夏辭躺在地上,衣裳還是完整的,她走過去,彎身下來,輕喊了幾聲:“夏辭,夏辭!”

    夏辭根本聽不見,沐云霽的心一慌,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江嶼州仿佛聽到了表妹的聲音,他一開始以為是錯覺,打開門一看,正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真的是他的表妹,他伸手一抓,拖住沐云霽的手臂,將她往門內(nèi)一拉。

    當沐云霽知道江嶼州為什么會這樣,整個人如遭雷擊,她想嫁給表哥,成為他的妻子,她要光明正大的跟她在一起,而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沐云霽臉色發(fā)白,她抓著江嶼州的手臂,驚恐的問:“表哥,是誰給你吃的?”

    江嶼州根本沒心思再跟她說話,他只想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