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140節(jié)
“小妹。” “小善?!?/br> 第141章 結(jié)局(上) 武斗的最終結(jié)果以青天大老爺寶鸞秉公執(zhí)法,兩人各挨批一頓落下帷幕。 百里昭不服,可不敢言。好不容易認回的小妹,自然得順著她。 怪李六。都是李六不好,迷了小妹的眼。小妹本人千般萬般好,沒有任何錯處,錯全在李六。 班哥更不服,認為寶鸞偏心。為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百里十一,竟然埋怨他。 可他同樣不敢言,萬一讓百里十一趁機籠絡小善,那就虧大了。 不甘心百里昭搶占寶鸞注意力,班哥義正言辭對她說:“小善,我本不欲與十一哥爭執(zhí),為了保命我才出手防衛(wèi)?!?/br> 拉過她的手,虛弱咳兩聲:“小善,我好像受傷了,你快替我瞧瞧。”說完就要帶她走。 百里昭立馬阻攔,拆開兩人的手,皮笑rou不笑:“陛下圣體違和,還是讓御醫(yī)來看看吧,小妹不會治病,瞧了也沒用?!?/br> 班哥道:“十一哥有所不知,西伐途中,小善時常替受傷士兵治病包扎傷口,替我瞧瞧內(nèi)傷,小菜一碟,不在話下。” 百里昭一時話噎,被班哥占了上風,心里很不爽快。 抬頭看小妹,小妹飽睡剛醒的面龐紅粉緋緋若春曉,像極了幼年記憶里的母親,可她看他仍像看一個陌生人。 帶走小妹的欲望愈發(fā)強烈。 沒有多想,很快下定決心,百里昭掏出百里家的信物。 以百里家傳人的身份,一字一字,鏗鏘有力,正式要求班哥履行李家對百里家的諾言,立刻送他和小妹回百里家。 寶鸞頭一回聽說李氏和百里氏之間的應諾,實在稀奇。訝然之余,不免受寵若驚。 百年一諾,非同小可,怎能用來要求這么小的事情?太不劃算了。 看不過去,對百里昭說:“把話收回去吧?!?/br> 轉(zhuǎn)頭對班哥說:“我本來就要回去的,你不能拿這件事充數(shù),李家對百里家的百年一諾還在,剛才他說的不算數(shù)?!?/br> 班哥氣悶。還沒回去就開始為百里家著想了,生怕氣不死他。 百里昭擺手,神情嚴肅:“小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無需多言,此事就這么定了。” 百里昭鐵了心要拿百年一諾換她回家,之前再多遲疑再多迷茫,也該煙消云散了。她不可能不感動。 本來對這個新哥哥尚有幾分別扭和疏離,這下沒了隔閡,真心實意地喚了聲哥哥。 一聲哥哥,甜甜美美。 百里昭露出笑容,聽出這聲哥哥背后的含義——小妹愿意接納他了。激動湊上去就要培養(yǎng)兄妹感情,還沒張口,緊接著耳邊落下寶鸞嘆息的聲音:“哥哥你若出外做生意,家底遲早被敗光?!?/br> 百里昭猛不丁被小妹嫌棄了,有些郁悶。班哥在旁幸災樂禍:“小善莫擔心,皇家好東西多的是,足夠日后你補貼娘家。” 寶鸞立即說:“什么好東西都比不過你的金口玉言,你同他說,不能答應他剛才的請求,叫他日后重新索要應諾?!?/br> 班哥得意一笑:“好。” 躊躇滿志不過一瞬,又聽見寶鸞說:“因為你昨晚已經(jīng)答應我了,放我回百里家認祖歸宗,一事不做二諾?!?/br> 班哥笑容凝固,眸底騰起陰霾:“小善,說謊的人會被打屁股?!?/br> 寶鸞氣他不分場合亂說話,恨不得堵住班哥的嘴,捂住新哥哥的耳。 羞得面紅耳赤跺跺腳,沒有地洞可鉆,只能硬著頭皮小聲說:“說了的,昨晚你睡著后,我問過你的。” 班哥冷笑,撒謊精。 昨夜他壓根就沒睡,盯她的睡顏看了一夜。她睡得那么死,怎么可能半夜發(fā)醒問他話? 寶鸞頂著他的灼灼目光,腦袋越垂越低,死鴨子嘴硬補一句:“在夢里問你的?!?/br> 百里昭看不過眼,拽過寶鸞就走。 李六這廝不但褻瀆他小妹,而且還敢當他面欺負小妹,瞧把小妹嚇的,臉都白……小妹仍能面色紅潤,一定是平時被欺負慣了! 才走兩步,身后人停下不肯再走。百里昭疑惑:“小妹?” 寶鸞:“哥哥,你在外等等我,我和他說兩句就來?!?/br> 班哥見寶鸞掙開百里昭的手,回轉(zhuǎn)朝自己奔來。緊握顫抖的拳頭這才松開,沉如黑墨的臉色緩和下來,雙臂伸直朝她張開。 ——稱心如意得到她的小鳥依人。 只見她伏在他胸膛上,兩瓣紅潤上下一碰,說出世上最動聽的話:“……我和你成親?!?/br> 班哥好似被重物砸暈腦袋,欣喜若狂,心怦怦跳。 成親! 小善要和他成親! 班哥面泛紅光,手舞足蹈,抱起她轉(zhuǎn)圈,對著她臉不停親。 其實寶鸞那句話有前提,那就是“等她回來后”。可他自動忽略頭一句,只聽他想聽的。 “小善,我的好小善……好想今天就與你成親做夫妻……” 寶鸞被親得都要窒息了,好不容易喘口氣,兩只手往班哥臉上招呼:“醒醒,你又聽漏話了是不是?” 班哥兩眼發(fā)紅,已經(jīng)完全沉醉在他構(gòu)想的世界里:“……你喚我夫君的樣子好美好美……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和孩子出游……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又懷上了……一家好多口……” 百里昭久等不見小妹來,忍不住回去找,一進去就看見班哥那副癡狂的樣子,嚇一跳,登時跑過去:“小妹,快過來?!?/br> 班哥仍沉浸在幻想中,卻下意識抱緊寶鸞,作出戒備的姿態(tài)。 寶鸞對著百里昭輕噓,示意他不必緊張?;乇О喔?,頭頂蹭蹭他的下巴,讓他知道自己仍在。 班哥僵硬的身體果然放松,嘴里喃喃自語,翻來覆去那幾句話,小善,孩子,一家好多口。 百里昭放輕腳步,看看瘋子一樣的班哥,再看看被瘋子摟在懷里的小妹,眼神擔憂,欲言又止。 寶鸞一邊拍著班哥的后背,一邊輕聲對百里昭說:“他平時不這樣,今兒個可能是受刺激才……才” 語塞,想了好一會,拋出掩耳盜鈴般的解釋:“才過于激動,興奮不能自已?!?/br> 被百里昭關(guān)切著急的目光注視,越發(fā)難為情。氣班哥犯病犯得不是時候,更氣自己沒出息。 泛著鼻音,聲若蚊吶:“別,我知哥哥你想說什么。他這個毛病,我……我已習慣了?!?/br> 百里昭沉默,半晌無聲問,還會跟他回百里家嗎? 寶鸞點點頭。 落葉歸根,她總得回去看看自己本該在什么地方長大。 夜里班哥發(fā)醒,見寶鸞坐在床前,兩人之間有什么連著,定目一看,方知是金鎖鏈。 他手腕上一個金環(huán),不知何時戴上去的,大概是犯病不太清醒時被她套上去的,另一頭被她攥在手里,見他醒來,俯身來探。 “今日見過你發(fā)病的宮人,我都處置了?!陛p飄飄一句話落下來,她有些哽咽,紊亂的氣息中,藏著難以察覺的沉郁。 班哥感動又心疼,仰起身子靠到她腿上:“多謝。”握過她手窩心口,溫聲道:“以后不必為我做這種事,我本是惡鬼,無需遮掩?!?/br> 寶鸞搖搖頭:“你保護了我很多次,也該輪到我保護你一次?!?/br> 班哥聽了這話,如聽仙樂。兩耳發(fā)鳴,飄飄欲仙,呼吸急促無法自抑,爬起來尋她的朱唇。 真好,小善對他真好。 該怎么回報她? 血給她喝,rou給她吃。不夠,不夠的,得先讓他一輩子當牛做馬伺候她,老得動不了那天,再將這具無用的軀殼獻給她供養(yǎng)她。 聽說老人的rou柴干不好吃,不過多放點辣子就行,反正她嗜辣,希望屆時不要太嫌棄。 親著親著,忽然臉上一濕,班哥驚訝,寶鸞哭得滿臉是淚,伏他肩上:“你以后不要發(fā)病了?!?/br> 班哥心滿意足收下這份關(guān)懷:“我盡量?!?/br> 寶鸞淚光瀲滟,鼻子通紅,無地自容:“雖厚賞了他們的親屬,但還是想替那些宮人做場法事?!?/br> 班哥郁悶,怎么還在想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只看他,只關(guān)心他就行了呀。 人殺都殺了,愧疚有何用,小善真是心軟。 不由暗自嘆息,像她這么心軟的人,沒了他保駕護航,只怕難以存活。 他抱著她替她擦拭眼淚,神情滿是得意——沒他小善活不舒坦的。 寶鸞哭了一會,良心不安的情緒得以發(fā)泄,總算好過了些,抬眸看見班哥勾唇含笑很是自滿,頓時氣憤羞惱。 她哭得這么慘,他竟然還笑得出? 王八蛋!沒良心! 寶鸞泥鰍一般鉆出去,班哥懷里一空,不免失落:“小善,你去哪?” “替你煎藥!” 藥是安神藥,自有御醫(yī)親自熬煎,寶鸞最多把藥端上來,再辛苦點,喂他喝。 藥遞到嘴邊,班哥不急著喝,見寶鸞目光閃躲,心里敞亮得很。 這藥,只怕下了別的料。 “喝藥呀?!?/br> 她演技實在堪憂,眼睛眨了不知多少下,嘴巴緊緊抿著,像紅眼睛的小兔子,尾巴亂搖,卻還要裝淡定無事。 目光掃過她略帶愁思的黛眉,內(nèi)心狂叫不要問。深呼吸,壯士斷腕般,還是問了句—— “小善,百里家那邊,非去不可嗎?” “嗯。”她心驚rou跳,拿碗的手險些端不住。 “若去百里家,什么時候回來?” “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