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 第1節(jié)
《和離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 作者:慫慫的小包 一句話簡介:我走后,前夫他哭唧唧 第一章 大魏,定國公府。 時值初秋,定國公帶著長子定國公世子和次子三子一同追隨圣上去了秋獵圍場,已經(jīng)走了五日。 因?yàn)槟兄魅藗兌疾辉冢卸嗔藥追质捝臍夥?,定國公世子居住的東院尤甚。 院中落了一層黃色的樹葉,下人們還沒有打掃。廊下擺著的數(shù)十盆菊花雖還開著,但莫名看上去多了殘花敗柳的意味,不精神了。 當(dāng)然,不怪季節(jié),環(huán)境氛圍總是受人的心情境遇影響。五日前,東院的主子定國公世子同世子夫人大吵一架,帶著怒火拂袖離去。 據(jù)府中下人私下傳,世子勃然大怒,指著世子夫人的鼻子罵其是妒婦,容貌不揚(yáng)卻妄圖獨(dú)霸夫君一人,不配為妻! 更有幾人偷偷摸摸告訴他人,世子怒極之下?lián)]筆寫了一封和離書,扔給了世子夫人,言其秋獵歸來后,世子夫人再一意孤行冥頑不固阻止他納妾,世子便會以成婚三年無子的理由與世子夫人和離,讓她帶著嫁妝滾蛋。 當(dāng)然若世子夫人識情識趣同意世子納妾,秋獵歸來后自然是撕毀和離書,夫妻和好。 “你們說,世子夫人會同意世子納妾嗎?”知情的幾人聚在一起,好奇討論。 “肯定會同意。世子夫人堅(jiān)持了三年不讓世子納妾,惹了府中府外多少流言,公爺和夫人都極為不滿。這次世子都丟下和離書了,世子夫人再不同意,只能與世子和離??墒呛碗x后她也沒地方可去了。” 世子夫人季氏是前禮部尚書季清獨(dú)女,季尚書和其妻子張氏鶼鰈情深沒有納妾,成婚三十年只生了世子夫人一個女兒。去年春天,季尚書因病去世了,季夫人也一病不起很快跟著離開了人世。季家無男嗣,宅子便被朝廷收回,一半家產(chǎn)歸國庫,一半家產(chǎn)給了世子夫人。 季家在平京城沒有親眷,世子夫人一旦和離是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也沒有親人可以依靠。 “再者,世子龍章鳳姿文武雙全,相貌才干俱是平京翹楚,如今已是三品的金吾衛(wèi)將。世子夫人性子雖溫和,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好,但其相貌在京中貴女中只能排個中上,父母皆去世,原本還不錯的家世也沒了。和離后,世子能找到比世子夫人更好的新婦,世子夫人可就一落千丈找不到像樣的人家了?!?/br> “還有啊,你們不是不知道,世子夫人有多愛世子呀,世子身上穿的衣袍哪一件不是世子夫人親手縫制的?便是喝的一口茶吃的一塊點(diǎn)心都是世子夫人親手挑選過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精心照顧,貼身服侍,就連這天底下最嚴(yán)苛的婆母都挑不出一絲錯來?!币蝗烁锌雷臃蛉藢κ雷拥暮?。 “這倒是,我曾遠(yuǎn)遠(yuǎn)看過世子和世子夫人相處,世子夫人對世子真是百依百順,那眼中的柔情都能溢出水來?!?/br> “唉!如此說來,世子夫人深愛世子舍不得離去也沒有地方可去,勢必要含淚接受新人進(jìn)門了。”一人同情溫和大方的世子夫人。 “那也沒有辦法,自古以來哪有男子不喜新厭舊的呢?公侯世家們的郎君又有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世子成婚三年才堅(jiān)持要納妾,對世子夫人已經(jīng)算是極好了?!?/br> “要說世子這次納的妾室,不僅容貌嬌艷似花,還是府中二夫人的姨家表妹,家世清白。世子執(zhí)意要納她為妾,據(jù)說還是高人一等的貴妾,怕是她進(jìn)門后,世子夫人就要失寵了。” 這位貴妾從今年夏天開始一直住在府中,他們也曾見過一眼,容貌的確比世子夫人勝了太多。 世子夫人哪里都好,偏偏就是容貌上,能說上一句溫婉清麗,但和世子站在一起就是毫不起眼,看著不相配。 貴妾年輕貌美府中還有依靠,對上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豈不是要黯然神傷? 是,他們猜想的不錯,的確是黯然神傷,甚至還多了憤怒和怨憎。 正午時分,二夫人的表妹,世子聶衡之執(zhí)意要納的貴妾白氏白映荷穿著一件煙粉色纏枝繡紅梅的襦裙,手中抱著一盆破敗凋殘的矮梅樹,領(lǐng)著數(shù)名婢女,進(jìn)了東院的門便哭泣跪地請罪。 “還請jiejie重重懲罰映荷,映荷不知這盆梅樹是jiejie為了祝賀和世子爺成婚三年的日子而特別培育的。映荷在花房看到這本在冬日盛開的梅樹長了花苞,深覺妖異一時驚慌就讓人折斷了樹枝,成了如今的模樣。映荷愿意接受jiejie的懲罰,還請jiejie勿要因這不吉之兆而傷懷。若是被夫人看到,怕是要對jiejie生氣了。”白映荷低頭做哭泣狀,楚楚可憐,可是一字一句都像是在世子夫人季初的心上扎刀。 不過是二房夫人的表妹,是誰給她的膽子敢毀了季初這個世子夫人的梅花,毀了以后她哭著過來跪下又作甚,是想先發(fā)制人傳出一個季初故意針對她的惡名? 如所有人所料,世子夫人季初氣的發(fā)抖,一反和氣的秉性命人將白映荷趕出去。 然而二房夫人陳氏,白映荷的表姐適時趕到,帶來了定國公夫人的話,言笑晏晏,“大哥對映荷上了心,執(zhí)意要納她為貴妾,母親說讓嫂嫂您明白分寸,若是惹了大哥生氣將您休棄。母親也是沒辦法勸服大哥的?!?/br> 話罷,陳氏毫不意外地看到季初晃了晃身子,雙目失神許久。 見此她心中快意極了,誰都不知道她多么的嫉妒眼前這個女子。憑什么她出嫁前可以獨(dú)得父母寵愛;出嫁后夫君世子身邊還干干凈凈沒有寵妾通房。偏偏這個人時時刻刻保持笑容,仿佛任何事都不能讓她傷腦…… 如今啊,終于也成為一個可憐人了。你看她還笑的出來嗎?父母雙亡,婆母不喜,夫君還要執(zhí)意納貴妾,處境遠(yuǎn)遠(yuǎn)不如她二夫人了。 陳氏笑著看她,眼睛里面帶著高高在上的憐憫。 然而,下一刻她的笑容就凝在了臉上。 因?yàn)?,被她認(rèn)為是可憐人的季初沉默了一會兒后居然笑了,笑容中夾雜著甜蜜與歡喜,清麗的面容添了光彩后居然讓人移不開眼。 “映荷說的不錯,反常綻放的花苞的確是不吉之兆,折了也就折了吧。你若實(shí)在不安,那就抱回去好好照料,也許到了冬日它還能開花?!奔境酰蛘哒f上一刻因?yàn)槌瞧坪托禄槔删涝诖蠡楝F(xiàn)場的季初,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她沒想到自己死后沒有投胎反而回到了她簽下和離書的那日。 她這算是重生了嗎?思索了一會兒,弄清了眼前的情況,季初臉上的笑意更深,看來上天也眷顧她,讓她重生在與聶衡之徹底斷絕關(guān)系的這天。 這天她隱約還有印象,陳氏的表妹也就是聶衡之執(zhí)意要納的貴妾?dú)Я怂郎?zhǔn)備給聶衡之的禮物,之后故意上門挑釁。聶衡之喜歡梅花,為了給聶衡之一個驚喜,她用冰塊造出了冬日,讓梅樹秋季就長了花苞。 季初尤記得她的手指被冰塊凍傷,但那時她的心里滿滿的都是聶衡之,并不在乎一點(diǎn)小傷口。 耗費(fèi)了無數(shù)的心力,梅樹花苞都長出來了只差一步就要開花,卻被白映荷毀了。那時的她當(dāng)然十分憤怒,白映荷毀了梅樹何嘗不是毀了她與聶衡之的三年情誼。 她可以無條件地愛聶衡之,對他好寵他包容他的一切,唯獨(dú)不能接受他納妾。這是她的底線,聶衡之執(zhí)意要越過它,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心灰意冷之下她拿出那封和離書,決然簽上了名字。 然后,她連夜收拾了嫁妝,次日天一亮就帶著嫁妝離開了平京城,舍棄了定國公世子夫人的身份,回到了祖籍潞州。 而在潞州平平淡淡地度過了又三年后,她會遇上她這輩子真正的良人,沈聽松,一個溫柔風(fēng)趣的男子。 明明昨日他還握著她的手一同大笑著作畫,只過了一日兩人就一同死在大婚現(xiàn)場,想到這季初有些悵然。不過很快她又恢復(fù)了輕松,今生她還是會遇上沈聽松,只是他們必須要躲過城破罷了。 “嫂嫂,你莫非是同意大哥納映荷為貴妾了?”女子臉上的笑容刺眼,陳氏冷了冷眉眼,微笑指著白映荷道。 季初聞言,從和沈聽松的美好記憶中脫離,抬頭就看到了白映荷臉上的羞怯,隨意點(diǎn)頭,“聶衡之想納妾甚至想娶新婦都是他的事情,我當(dāng)然不會反對?!?/br> 聶衡之一個前夫,關(guān)她何事?季初毫不在意,甚至心中在可惜沒和沈聽松完成婚禮的全部流程。 “祝你們得償所愿,我要午睡便不送了。”季初可惜完,打量了一眼白映荷,費(fèi)力從記憶里面扒出來她的歸宿,揚(yáng)起了紅唇漫不經(jīng)心道。 白氏確實(shí)做了貴妾,只不過卻是陳氏夫君的貴妾。 姐妹兩個共侍一夫,多好啊。她笑的意味深長,語氣也溫柔的緊。 季初肌膚白皙清透,笑起來在宜人的陽光下顯得很溫柔,陳氏等人卻被這溫柔驚住。不該?。侩y道她不該哭鬧不該憤怒不該委屈? 含笑目送她們離去,季初搖搖頭進(jìn)了她和聶衡之的寢室,揮手讓婆子婢女先行退下。 找出那封和離書,她一臉平靜地持筆挨著聶衡之狂肆的大名寫下兩個字,季初。 字如其人,聶衡之這個人太自我太肆意,熱烈地像一團(tuán)火,三年中燒盡了季初的驕傲。然而遇到沈聽松后,季初的字重新找回了傲骨,清秀勁瘦。 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字體,目光掠過刺眼的無子二字,季初不同于前世狼狽痛哭,反而淡淡一笑。 她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而聶衡之那個眼睛長在頭頂?shù)纳档皬牡胶⒆忧娜浑x去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上輩子這兩個字像一把利刃將季初扎的痛不欲生,可是這一輩子季初還能笑出來。 原因很簡單,她早就不愛聶衡之了。 隔了太久的時間,其實(shí)她對聶衡之的那份深愛已淡的沒有印象了。 當(dāng)然,她也不恨聶衡之。 因?yàn)樯陷呑?,在她離開的第三日聶衡之就被人抬了回來。他在圍場受了重傷,脊骨斷裂,容貌盡毀,成為了動彈不得的廢人。 此刻她還有些惋惜,時間來不及了,也許今日聶衡之就已經(jīng)成為了廢人。 不過,季初不打算和上輩子一樣立刻收拾嫁妝離開平京城。前世和離后許久,她從旁人口中得知聶衡之這兩年內(nèi)似乎過的很凄慘,世子之位沒了官職沒了,人也被變相放棄扔到了莊子上。 更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折磨,整個人性情大變,后來他尋遍名醫(yī)終于站了起來,不到半年定國公府就覆滅了。 據(jù)聞里面有他的手筆,不止定國公府,三王作亂似乎也和他有關(guān)。季初想起大婚那日城破,她和沈聽松連同潞州城內(nèi)的數(shù)十萬人都慘死在戰(zhàn)火之中,不由心中一顫。 她想試著留在定國公府一段時日,最好能找到前世那個為聶衡之治好脊骨的大夫,抹去他屈辱的兩年。 只愿他勿要再攪弄風(fēng)云,禍害百姓,禍害她和沈聽松。 收起和離書,她開口喚婆子和婢女們進(jìn)來。 季初對陳氏說的那番話很快就傳遍了定國公府。 傍晚,聽貼身婢女雙青憤憤道白映荷已經(jīng)以世子的貴妾自居,季初不慌不忙地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 “不用管她們,再派些人多尋些傷藥。”她就著燭光翻著厚厚的嫁妝冊子,眉眼認(rèn)真,哪里有功夫理會陳氏那對表姐妹? 雙青一臉擔(dān)憂地退下,夫人她應(yīng)該是傷心到了極致吧。 *** 風(fēng)平浪靜過了兩日,終于到了重生的第三日,這日季初放下了手頭的一切事情,柳眉微蹙,神色凄凄,“去正院?!?/br> 就在今日,聶衡之被抬回定國公府!無論如何,她的臉上要帶上象征性的哀傷憂愁!一會兒指定用得上。 世子夫人果然強(qiáng)忍悲傷,這是要和夫人她們明說了?她身后的婆子婢女面面相覷,眼中了然。 雖然季初的心里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然而等她剛走到正院門口,迎面聽到下人們驚天動地的慟哭聲,還是驚到了! 哭的這樣凄慘,這輩子,聶衡之不會已經(jīng)死了吧? 第二章 昨日如死,更何況是遙遠(yuǎn)的上輩子。季初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算算時間,她和聶衡之應(yīng)該有五年未見了,而這五年里面還有生與死的阻隔。 她由死到生,聶衡之卻由生到死。 脊骨碎裂,容貌盡毀,聶衡之從最耀眼的定國公世子墮入地獄,與他而言,和死無異,或者還不如死了。 難不成聶衡之也是這么想的所以這輩子直接自殺了?不然下人們哭的這般真心實(shí)意?季初眼中露出了惋惜,即便她曾怨他恨他,但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情。 “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到了!”一個人連滾帶爬地跑到季初身邊,看著她像是一個救星。 季初認(rèn)出來這是聶衡之身邊最信任的親從仲北,跟隨聶衡之很多年,對自己阻撓聶衡之納妾很不理解,去圍場前苦口婆心勸自己不要讓世子難做。 “仲北,發(fā)生了何事?”季初明知故問,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她如今對聶衡之身邊的人有一種天然的排斥感,畢竟已是陌路。 “世子夫人,世子他在圍場受了重傷,您快進(jìn)去吧!世子他,傷勢頗重,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來!”世子重傷,仲北一路護(hù)著他歸來心中焦急萬分,等好不容易回到國公府中,看到國公夫人圍著毫發(fā)無損的二爺噓寒問暖,卻對昏迷不醒的世子寥寥哭了幾句什么也不做后,心中酸澀,直到看到了世子夫人的身影才像是找到了安慰。 國公夫人偏心次子忽視長子,國公又還在圍場沒有歸來鞭長莫及,好在世子有世子夫人這個真正的貼心人。 世子夫人一到,東院聶衡之的親隨們都長長松了一口氣,就連哭聲都小了許多。 誰不知道世子夫人愛世子如命,世子往日騎馬身上破了一點(diǎn)皮,世子夫人都急的直落淚,對世子百般溫柔小意照顧。世子夫人在,一定能妥善地照顧好世子。 仲北急切,沒有發(fā)現(xiàn)今日的世子夫人沒有急的掉淚,也沒有腳步凌亂地沖進(jìn)去,就連她的眼神中也不過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擔(dān)心。 季初聽到聶衡之性命無礙只是受了重傷,加快了腳步走進(jìn)去。說起來她還未見過聶衡之傷重的模樣,五年未見甚至她連聶衡之原本的模樣都有些淡忘了。 然而一腳邁進(jìn)門,她一眼就看到了被安放在一方軟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熟悉的面容立刻掀開了她塵封了五年的回憶。 定國公世子聶衡之,容貌昳麗尤勝女子,一雙狹長上挑丹鳳眼華美凌厲,好在棱角分明的臉龐輪廓以及削薄的唇去了他頗似女子的艷氣。數(shù)年前他居于馬上隨意的一瞥,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高貴優(yōu)雅,瞬間就俘虜了少女季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