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必須貌美如花嗎?? 第22節(jié)
沈老頭整天沉著臉,曹氏也不罵人了,皺著個眉,頻頻去豬舍察看豬的情況,弄得沈云巧以為豬生病了,問曹氏要不要請個大夫。 雨已經(jīng)下了五天了,曹氏焦灼不已,聽到這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沈云巧聽出豬沒生病松了口氣,說實(shí)話她挺喜歡扯豬草的,因?yàn)槟芸吹胶芏噫弊湘碳t的花,今天還摘了好幾朵呢,她倒出背簍里的豬草,捧著花靠墻站好,認(rèn)真聆聽曹氏怒罵,看曹氏語速過快喘不過氣了非常貼心安慰,“奶你慢點(diǎn)啊,我聽著呢?!?/br> “......” 曹氏忍她多時,怎么看怎么想打她,這會氣急攻心,揚(yáng)手就要扇她巴掌,手沒落到沈云巧臉上先感到疼了,低頭一看,她把帶刺的花枝塞自己手里,刺扎進(jìn)rou里了,曹氏勃然大怒,嗓音尖利了好幾分,“小蹄子,你干什么呢?” “奶幫我收著,明早給我戴?!?/br> 花還未完全綻放,粉紅色的花瓣包裹著花蕊,嬌嫩喜人,她低頭嗅了嗅,“不臭的。” 前兩天黃色的花兒被嫌棄,于是特意摘了不臭的花,湊到曹氏鼻口要她聞,濃郁的花香吸入,悶得人惡心想吐,重要的是,花枝上的刺兒戳她臉上了,曹氏提起嗓門,怒聲咆哮,“沈云巧,你就是來找我討債的是不是?” 丟掉花,揪著沈云巧衣領(lǐng)就要揍人,外頭沈老頭冷冽聲響起,“有力氣罵人,不如去田里扶稻谷!” 稻谷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穗了,倒水里不生秧也會發(fā)霉,沈來財(cái)他們忙活大半天還剩下幾行呢,不趕著天黑扶直,夜里刮風(fēng)又倒了,他喝口水又匆匆出門了。 天將黑未黑,曹氏往外探了眼,松開沈云巧衣領(lǐng),切齒道,“給我等著,看忙完這陣我不收拾你。” 沈云巧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撿起地上的花,喊著大伯母去了東屋。 小曹氏這會在田里哪兒聽得到她的聲兒,她去西屋,黃氏也不在,她把花擱到黃氏屋,回屋數(shù)錢了,最近撿的菌子多,掙了六個銅板,倒出來幾個銅板嘭的響,她倒出來又裝進(jìn)袋子倒出來,來來回回的玩。 沈云翔坐在門口,見狀,忍不住笑她是窮鬼,幾個銅板就樂得合不攏嘴了,她振振有詞反駁,“我不窮,我很快也有銅板了?!?/br> “你的銅板是我的。” 沈云巧重重點(diǎn)頭,“也是我的,也是云妮的?!?/br> 提到云妮,沈云巧往旁邊木床看了看,“云妮什么時候回來???” 她有點(diǎn)想云妮了。 沈云翔撇撇嘴,“回來干什么?” “撿菌子啊?!?/br> “呵?!鄙蛟葡枥湫Γ瑳]有多說,沈云巧小心翼翼望著他,“翔哥兒,你不高興嗎?” “你看我哪兒不高興?”沈云翔懶洋洋睜開眼。 沈云巧皺起眉,兩手按著嘴角往上扯,學(xué)他的表情,“你這樣啊?!?/br> 云妮偶爾不高興就這樣的。 沈云翔看她,雜亂的眉像燒黑的灰聚在眉心,嘴角僵硬向上揚(yáng)著,黝黑的臉像日光下投在墻上的影子,五官擠在了一起,丑得沒法形容,他堅(jiān)決不承認(rèn)他做過這種嘴臉,“我沒有那樣?!?/br> “你有?!彼V定,“我看到了。” 他張了張嘴,她立即搶聲,“我記性很好,云妮也夸我的?!?/br> “......” “你真該感激你是我親姐?!狈駝t他真的忍不住想動手打人。 沈云巧聽不懂他話里的揶揄,點(diǎn)頭,“你也感激你是我親弟,都感激?!?/br> “......” 沈老頭他們回來已經(jīng)天黑了,衣服滴著水,這幾天冒雨干活,已經(jīng)沒有干爽的衣服換了,只能把竹竿滴干水的衣服換上,讓曹氏在走廊燒幾根柴,圍坐著取暖。 曹氏燒了半鍋姜湯,邊舀湯邊問田里情況怎么樣了。 沈老頭雙手挨著火,冰涼的手腳慢慢有了暖意,說道,“眼下看著還行,不知道晚上怎么樣。” 扶直的稻谷要在邊上插竹子,用草將稻谷拴在上邊,不刮大風(fēng)的話問題不大,他憂心的是其他,“往年咱們村玉米熟得晚,老大他們能去長流村做幾天短工再回家收玉米,今年怕是不成了?!?/br> 這場雨讓長流村的玉米在地里多留幾日,雨過后,兩個村幾乎同時掰玉米棒子,恰好錯過做短工時間,又得少筆進(jìn)項(xiàng)。 曹氏端著湯出來也發(fā)愁,“沒辦法,老天爺不給活路啊。” 沈老頭嘆氣,瞅了眼堂屋里的人,孫子孫女都在,唯獨(dú)不見沈云山,他忍不住問。 曹氏把湯遞給他,“李家的豬病了,他去李家了?!?/br> 定了親后,沈云山跑李家更勤了,不到飯點(diǎn)見不著人,曹氏習(xí)以為常了,問沈老頭找他干什么。 沈老頭喝口湯,語氣不悅,“還能干什么,這么多張嘴要吃飯,哪兒繼續(xù)由著他耍清閑?!?/br> 沈家人口不少,大房沈來財(cái)和小曹氏育有兩子兩女,最大的沈云山十八歲,最小的云霞十歲,二房沈來福和張氏育有一子三女,兒子云金十六歲,三房沈來安和黃氏有一子兩女,云妮云巧十五歲,云翔十三歲。 這么多人,能下地的卻不多。 兩老疼孫子,平時不怎么管孫子,由著他們瘋跑玩鬧不干活,而女孩要照顧幾頭豬也不用下地。 往年沒什么,今年這樣下去不行,他喚沈來財(cái)去把沈云山叫回來。 村里人有事全靠嗓子吼,沈來財(cái)端著湯碗站院門口吼兩聲遠(yuǎn)處就傳來沈云山的回應(yīng),雨勢轉(zhuǎn)小,沈云山腦袋上蓋著片芋頭葉,神采奕奕的,進(jìn)院就問曹氏晚上吃什么,說他肚子餓了。 沈老頭看他衣服還算干爽,拍拍身邊長凳,“過來坐。” 屋檐下烤火是極難得的事兒,他丟掉芋頭葉,興沖沖地坐下,問候沈老頭,“爺累不累,吃晚飯了嗎?” 沈老頭搖頭,把空碗給曹氏,掏出腰間煙桿,沈云山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他情緒不對,“家里出什么事了?” 李家這兩日也不太安生,牽回去的豬早先還好好的,前天起就病懨懨的,喂它豬草也不吃,李家人急得不行,臨時建的豬圈透風(fēng),擔(dān)心豬凍著了,抱了不少柴火堆柵欄外燒。 豬還是不肯進(jìn)食,悅兒問他有什么法子,他就按曹氏喂豬的房子把豬草剁碎了丟豬圈里,豬還是躺著不動。 沈老頭臉色不好,他想當(dāng)而然以為豬生病了。 “沒什么事,我喊你回來是給你安排活的?!彼陌才攀亲约业乩锏幕罱o兒媳做,兒子帶著孫子去長流村做短工,能掙多少糧是多少糧。 沈云山是大孫子,凡事要做表率,沈老頭自然要當(dāng)著他的面說。 話聲一落,四周安靜了好一陣。 角落處的沈云翔嗤了聲,沈老頭不喜,正欲發(fā)火,但聽沈云山說,“爺,我哪兒有時間啊,悅兒家的豬不好,我要守著?!?/br> 沈老頭呵斥,“李家的豬干你什么事?自己的活不做盡想著幫別人,她是給你錢還是給你糧了。” 見勢頭不對,曹氏趕緊舀碗湯給沈云山,提醒他別和沈老頭置氣,湯里添了紅糖,沈云山驚喜的揚(yáng)起眉,平心靜氣道,“爺,話不能那么說,悅兒是我媳婦...” 沈老頭抖抖煙缸里的灰,“還不是呢?!?/br> “年底就是了,李家我是岳家,我?guī)退麄兏牲c(diǎn)活沒什么好抱怨的,姑父來咱家不也會干活嗎?” 唐耀每年來沈家的時候不多,如若遇到農(nóng)忙不由分說就往地里走,他奶沒少夸。 沈老頭氣噎,斜睇了曹氏一眼,女婿啥時候干過活,就老婆子亂說! 曹氏面色悻悻,然她偏袒大孫子慣了,忍不住為沈云山說話,“云山說的不無道理,左右是親家,幫就幫吧,老大他們?nèi)プ龆坦げ痪托辛???/br> 意思是沈云山不用去。 沈老頭面露沉吟,這時,沈云翔伸著懶腰站起,“云山哥不去我也不去,我年齡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干不得重活。” 他表了態(tài),沈云陽和沈云金連忙附和。 沈老頭氣得揮煙桿打人,奈何離得遠(yuǎn),根本夠不著他們,冷喝道,“一個個的都不干活,吃啥?。俊?/br> 沈云翔冷笑,懶得多說,只道,“云山哥去我就去?!?/br> 沈云巧坐在他身后,輕輕扯他袖子想讓他去,每天有兩文錢呢。 沈云翔抽回袖子,回眸怒視她兩眼,她頓時乖乖坐著不動了。 火噼里啪啦爆出幾點(diǎn)火星子,沈老頭抬起頭,一錘定音,“云山也去。” 沈云山爛著臉要發(fā)火,沈老頭睨他,“不去就不準(zhǔn)吃飯,你不能給他開小灶!” 最后這話是沖曹氏說的,曹氏臉上掛不住,小聲反駁,“我啥時候給他開小灶了?” 沈老頭懶得戳穿她,和沈來財(cái)?shù)?,“天晴你們就去長流村?!?/br> “好?!鄙蛟魄扇杠S地歡呼,跟沈云翔說,“翔哥兒,到時我們能一起呢?!?/br> 沈云翔:“......” 第22章 022 人比人shuangsi人 她是個容易滿足的,覺得無論做什么能掙錢就很高興了,她興奮地晃沈云翔胳膊,“翔哥兒,你要是累的話我會幫你的?!?/br> 唐鈍家的紅薯藤長得好,用鐮刀割很快就把背簍裝滿了。 她有很多時間幫沈云翔干活。 曹氏聽得意動,云巧幫忙就不會累著孫子了,不僅要幫云翔,還要幫云山,正想發(fā)話,沈云翔已冷了臉,訓(xùn)沈云巧,“誰要你幫忙,你把自己顧好就行了,瞧你雙腳都快腫成豬腿了!” 眾人齊齊垂眸看向沈云巧雙腳,比起她黑黝黝的臉,腳背顏色略白些,上面起了無數(shù)皺皺,明顯水里泡久了的緣故。 沈老頭他們幾個也是如此,不算什么事兒,曹氏覺得沈云翔存心偏袒沈云巧,啐罵道,“哪個干活的腳不是這樣,就她身子金貴是不是,讓她給你們干活,不干活我打斷她的腿?!?/br> “有云巧我是不是不用去了?”沈云山殷切地問。 曹氏點(diǎn)頭,沈云翔砰的踹門檻,“成,我們都不去,就讓她一個人干吧?!?/br> 這怎么行?唐家人請短工不是見人就要的,體力好手腳勤快,云巧弱不禁風(fēng)倒地里怎么辦? 沈老頭做主道,“云巧要扯兩背簍豬草哪兒騰得出時間干活,一個個的別想打她主意,都給我好好干,若是誰偷懶丟了沈家臉面看我不收拾他!” 目光一一掃過幾個孫子,警告意味甚重。 沈云巧還要說什么,冷不丁被沈云翔掐住胳膊軟rou,疼得她眼淚花花的,發(fā)不出聲來。 沈老頭悶頭走進(jìn)屋,一家人落座,等著曹氏盛飯。 之后又下了兩日的雨天兒才放晴了。 雞打鳴時曹氏就吆喝著大家伙起床,草草吃過早飯,該下地掰玉米棒子的掰玉米棒子,該去長流村的去長流村。 晨光熹微,村道上滿是泥濘的腳印,沈云巧背著個背簍,挽著沈云翔的手,東瞅瞅西看看,懷里堆滿了五顏六色的花,將花枝打好結(jié),慢慢梏成腦袋大的圓形。 這是沈來安教的。 花枝戴發(fā)髻里不好取,黃氏動作再輕也免不了扯掉幾根頭發(fā),沈來安擔(dān)心云巧禿頭就想了個法子。 五顏六色的花編成圈戴頭上,睡覺前輕松就摘掉了。 她梏好形,往腦袋上比了比,沈來財(cái)他們已經(jīng)走出去老遠(yuǎn),時不時回眸瞄他們,好像怕沈云翔跑掉似的。